救她的, 是坐在不遠處的印少堂。


    「我林行歌行得正坐得端, 不曾做過的事,他人休想往我頭上潑髒水!」林行歌十分擔心阿笙,也懶得跟秋依依過多糾纏,趕忙過去看她。


    雖然莫笙跟齊掌門感情並不深厚,但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 她心裏還是難受極了。


    「阿笙,我過去接你的時候,齊掌門還是好好的。」林行歌怕阿笙也誤會她,手腳有些無措。


    莫笙自然相信林行歌,隻是腦海裏的係統已然做了提示,齊掌門中的,是鳳鳴教獨有的沙華散,味道獨特,很好分辨。


    她還來不及開口,那邊印少堂已然拿起齊掌門桌上的酒杯,「是沙華散的味道!」


    林行歌回身道:「你莫要血口噴人!」


    「是你殺了我師父!是你這個妖女!」秋依依向瘋了一樣往林行歌身上撲過來,林行歌情急之下用掌風將人推出去。


    秋依依撞在石柱上,噴出一口鮮血。


    這時,四大門派之一的慕雲派掌門也飛身過來,「證據鑿鑿,不容你抵賴!」


    很快,各大門派的掌門便將這裏團團圍住。


    莫笙眉頭緊鎖,這分明是有人算計好了,要陷害林行歌。鳳鳴教的沙華散並不是誰都能接觸到的,這說明,鳳鳴教有內鬼。


    「阿笙,我真的沒有。」


    別人如何想,林行歌都不在乎,她隻怕阿笙誤會。


    莫笙突然鎖住林行歌的喉嚨,嘶聲力竭,「我要殺了你!」


    後又推著她從人群中劈開一條路,抵在一根石柱上。


    「你快走,三個月後幾大門派要聯合起來攻上鳳鳴山,回去把內鬼揪出來。」莫笙目光溫柔,「你要好好活下去。」


    林行歌還未開口說話,便被莫笙一掌推出去。看到對方眼裏的不容拒絕,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隻要阿笙相信她就好,她一定會回來的。


    其他門派的人發現林行歌要逃,便要去追。


    不老翁倏然開了口:「齊掌門的死,老夫會查清楚,今日仙醫派發生這樣的事,恐怕無暇顧及其他,請諸位先回去吧!」


    聞言,其他門派也不好插手仙醫派的事,隻得紛紛告辭。


    印少堂恭敬地行了一禮,道:「仙醫派出了這樣的事,若有需要之處,我印風派義不容辭。」


    「嗯。」不老翁應了聲,叫人將掌門的屍身斂了。


    入夜,不老翁將莫笙叫到自己房裏,沉沉嘆息。


    「笙兒,雖我這些年不在仙醫派,可我曉得,掌門最疼愛你,也最屬意你做新任掌門。我現在將仙醫派交到你手上,你願意擔起這一重任麽」


    莫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眉頭微擰,「師爺爺,你的身體……」


    不老翁哈哈大笑:「笙兒好眼力,不愧是我仙醫派最有天賦的弟子。」


    半晌,他淡然道:「我的大限,就在這幾日了。好在,臨死前,報了之前的救命之恩。隻是,那女娃,以後也是不得安寧。江湖傳言,鳳鳴石,可逆天改命,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莫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生離死別,是每個人避無可避的經歷,再厲害的人,也總有歸於一抔黃土的那天。


    「外麵的人都叫那女娃妖女,但我曉得,她是個純善之人。」不老翁麵上和藹,「否則,那時候也不會救我這個糟老頭子。」


    莫笙按下心頭難過,拱手道:「師爺爺放心,笙兒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您……安心去吧。」


    「好!」不老翁欣賞徒孫的果敢和灑脫,笑得爽朗,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小的方印,「這是仙醫派的掌門印,有了此印,腕上還要刺字才作數。」


    「那得多疼啊!」莫笙驚得脫口而出。


    不老翁砸吧砸吧嘴,「確乎是很疼的,當年,老夫也是因著怕疼,便將掌門的擔子直接丟給師姐了。」


    莫笙注意到,不老翁說起「師姐」兩個字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不同的波光。


    「好了,這事商量不得。」不老翁板正臉,「將手伸出來吧。」


    莫笙顫抖著伸出左手,隨即閉上眼睛。


    「啊!」


    針尖碰上她的那一刻,莫笙便開始慘叫。


    不老翁無奈,「我這針還未刺進去。」


    莫笙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紮針的恐懼勝過了一切,冰涼的針尖再觸上來的時候,還是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不老翁帶著內力的針劃過莫笙的皮膚,在上麵留下一個金光閃閃「醫」字。


    特別的是,整個字刺完,那字便不見了影蹤。


    「平日裏,你手腕上的字不會顯出來,唯有將掌門印覆在上麵靜待五秒,才能看到。」不老翁道,「如此,幾個長老都會曉得你便是仙醫派的新任掌門。」


    莫笙總覺得這位第一次見麵的師爺爺是在交代後事。


    不老翁笑言:「將我在師姐旁邊葬了,記著,要將我打扮得俊美些。」


    莫笙眼裏泛起點點晶瑩,「笙兒曉得了。」


    下一刻,不老翁便合上眼睛,臉上還是那副笑模樣。


    仙醫派連逝兩人,上上下下都悲痛不已。


    待安頓好了後事,秋依依第一個來找莫笙的麻煩。說她徇私情放了魔教妖女,師爺爺之死說不定也是她幹的。


    因為醫典大會發生意外,韓綺笙的心願無法達成,卻也沒觸發爆炸,心願欄也變成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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