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歌的視線沒有從電腦上屏幕挪開。「不必了。」莫笙強行將林行歌的手從鍵盤上抓過來,拿消毒棉球仔細清理了傷口上的沙子。因為疼痛,林行歌倒抽了一口冷氣。消完毒。


    「很疼吧。」莫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林行歌傷口周圍的皮膚,原本平滑細膩的手雖不到血肉模糊的程度,卻也脫了好幾處皮,叫她看了心裏酸脹難忍。


    林行歌沒有答話,平靜地看著莫笙動作。給林行歌的手上包了一圈紗布後,莫笙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桌子上,鼻腔裏發出低低的抽泣聲。林行歌眉頭微蹙,「你哭什麽?」「我沒哭。」


    莫笙用了最蹩腳的理由,「是眼睛裏進沙子了。」林行歌將目光重新移回電腦屏幕,「沒什麽事就出去吧。」


    莫笙「嗯」了一聲,將醫藥箱提走。 接近12點,林行歌還沒從書房出來。


    莫笙獨自躺在空曠的大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老西,你總說什麽精神力的,我怎麽才能提高精神力呢?」她思來想去,唯有求助於這個隻會坑人的係統。


    係統:「精神力來源於欲望。」欲望。莫笙重複拒絕這兩個字,她對林行歌的欲望,還不夠強烈麽?


    莫笙側身背對門躺著,林行歌進來的時候以為她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上床,踟躕片刻,從後麵攬住莫笙的肩膀,貼上她的後背,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為什麽,這個人身上的氣息總讓她感到癡迷而又安心。莫笙的心髒在那個瞬間停滯了一下,又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一處地方,隨時要炸開似的。


    等到身後的呼吸漸漸變得有規律,莫笙偷偷摸出枕頭下的繩子,手抓住一端,牙咬住另一端,纏在手腕上,將自己兩隻手捆在一起放在身前。


    夜半。「明哲哥,明哲哥你不要走!」林行歌被枕邊人的囈語擾醒,聽清內容後,忍不住妒意,貼著莫笙的後頸親上去,一個紅印,兩個紅印……


    指頭緊緊扣住沒有遮擋的圓滑肩膀。莫笙脖子上很快遍布林行歌留下的痕跡。莫笙睡夢中被親得舒服,身子向後靠了靠,扭過頭去找攪得她不能睡覺的「罪魁禍首」。


    感受到莫笙的主動,林行歌反而停了動作,她不想在這人喊另一個人名字的時候,當一個替代品。林行歌推開莫笙,掀開被子下床。隨便推開一間客房的門,仰在床上。


    白色的床單上,開出一朵水花。


    第二天早上醒來,莫笙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發覺林行歌已經不在床上。


    她用臉在枕頭上蹭蹭,清醒了許多。藉助牙齒,將手上的繩結解開。綁了一晚上,兩個手腕都失去了知覺。


    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哪裏都沒有林行歌的影子。莫笙心想林行歌最近應該很忙了,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外麵有沒有好好吃飯。跟所有與世隔絕的人一樣,莫笙既沒電話卡也沒無線網,隻能靠開心消消樂度日。 不過她的生活倒也規律,除了吃飯睡覺玩單機小遊戲,就是像女僕一樣打掃、擦洗、做飯……包攬所有家務。晚上,好不容易盼到林行歌回來,但是她身邊,還帶了一個女人。 莫笙嘴唇都在發抖,是氣的。


    好個林行歌,現在長本事了,還敢給她帶個女人回家!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對林行歌有非分之想,更何況莫笙這個「女主人」。


    她忍著怒火走上前,說話聲怨氣十足,「飯做好了,洗個手吃飯吧。」「你先吃,我很忙。」林行歌換了拖鞋就帶著那個女人上樓進了書房。


    莫笙站在餐桌前,看著精心準備的一桌子菜無人問津,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氣吸氣,循環往復。她把怒火轉嫁到係統身上:「你給我送來這什麽破世界!霸道總裁狗血大戲嗎?!都有小三送上門了!」


    係統:「……我隻是個爆炸係統,賴我有什麽用呀!」莫笙:「之前不是有什麽崇拜積分嗎?就不能再給我積幾分嗎?快讓我通關!我要離開這個世界!」


    係統:「嘻嘻,在這個世界,宿主還沒有達到開啟條件呦!」莫笙氣憤之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對著樓上大喊:「不吃就不吃!我絕對一口都不會給你留!」


    話是這麽說,一個人也的確食之無味,莫笙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


    書房的門一直關著,莫笙在樓梯口徘徊了好久,扯了扯頭髮,心道:「作為家裏的女主人之一,我切點水果過去沒什麽問題吧!」


    半個小時後,莫笙端著五彩繽紛的果盤敲響書房門。開門的是林行歌帶回來的女人。


    莫笙臉上掛笑,「我來給行歌送水果。」言語中絲毫沒提給這個女人吃的話。「交給蘇秘書吧。」裏麵林行歌聲音平淡,「不用管我,早點休息。」


    蘇秘書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職業微笑,從莫笙手上接走果盤,也禮貌問候道:「晚安。」莫笙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挑釁,心裏默默給林行歌記上一筆,以後有她好受的!


    關上門,蘇秘書將果盤放在桌上,很是自覺地伸出手要去拿,盤子突然被一隻手端走。 「隻有一個叉子。」林行歌將盤子放在自己手邊,專注地翻著文件,頭也不抬,「是我的。」


    蘇秘書的語氣有些撒嬌意味,「林總你真會開玩笑,還捨不得給員工吃個水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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