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東西代表真命天子,流落出去和邪帝舍利一般也是個禍害,倒不如一起埋了起來,誰也得不到它。”明月悠悠道。


    魯妙子也覺得如此,微微點頭。


    明月取出了和氏璧,楊廣送來時,還知道用玉盒裝起,隔絕和氏璧幾乎可以動搖心境的能量,否則也送不到明月閣來。


    魯妙子又問道,“那你和宋缺……”


    “我請他幫了個忙。”明月微微笑道,


    眉梢眼角也染上了爛漫無邪的笑意,“他是個好人。”


    在魯妙子離開後,明月回去的路上,係統忍不住吐槽道,【宿主,你和宋缺待了這麽久,就發了張好人卡啊?】


    【他的確是個好人啊,我彈琴,他還擔心我累。】


    想到這,明月不禁笑了,她雖有彈琴,卻更多是精神力催發的琴音,這還是跟祝玉妍的天魔音學來的,用精神力偽裝成琴音,魯妙子同樣善音律,聽得懂她用琴音傳遞的信息約見。


    【你就對他沒有什麽其他感覺,比如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明月捧著臉,頗為自戀道,【論好看,誰能比得過我呢。】


    係統【……】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最大的危險,就是宿主可能愛上她的這張臉。


    係統歎了口氣,【可好歹還是可攻略boss,還有你怎麽還讓他和梵清惠待在一起?原著中,他可是傾心於梵清惠。】


    明月無所謂道,【傾心就傾心好了,我又沒開始攻略。】


    所以,宋缺對她而言,也隻是可有可無罷了。若他喜歡別人,她也不會勉強。


    【反正我在這個世界還有一段時間,來得及完成任務。】明月微微笑了笑,【我還以為,宋缺或者是梵清惠,至少有一個人會動心吧,可看他們的樣子,真讓人懷疑原著中的傾心是不是真的。】


    係統心很累,發現宿主越來越作天作地了,難道是富江能力帶來的負作用。


    第44章


    當明月借著暗道又回到畫舫處時, 卻見粼粼水波上隻有宋缺一人。


    春光寂寥,畫舫輕舟, 稍顯空蕩,


    明月問道,“梵姑娘和解公子呢?”


    “他們都走了。”宋缺的目光在刀身上來回巡逕, 很快便收起了凜冽的刀鋒。


    梵清惠就這麽輕易離開了?莫非也太簡單了吧。


    明月這樣想道, 卻見宋缺回首望她,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如幽潭, 深刻得讓人難以忘記,一時令明月也怔住了。


    她沒有微笑, 而是靜靜地道, “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宋缺唇角微彎了一下, “因為你最好看。”


    他臉上的清冷孤傲似乎都因為這一笑而消融,眉梢眼角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明月微微睜大了眼睛,顯然是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且配起他的臉來,竟也有些犯規。


    這一愣神, 宋缺已輕身掠到她麵前來,而他臉上未消散的柔意,證明了剛才不是明月的錯覺。


    他輕聲道, “你要做的事做完了?”


    雖是問她的意思,但語氣中已有幾分了然。


    “還要多謝你了。”清軟的聲音中卻帶了一絲疏離。


    若非他幫忙擋住梵清惠,明月也沒那麽容易將和氏璧交到魯妙子手上。而隻要魯妙子一離開揚州,憑他那一手精妙無雙的易容隱匿之術, 世人難尋。


    而明月攻略的心思此時也不重,便說出了這話,意思很明顯。


    見宋缺不動,她抬眸,先是不著聲色地看了一眼宋缺的血條,又是小心翼翼問道,“你受傷了?”


    宋缺抿著唇,不說話,似是默認了。


    “那我給你請大夫?”明月語氣裏有點小緊張,雖說她沒想過梵清惠會和宋缺動起手來,還是宋缺主動邀戰,但若是因此令宋缺受傷。


    她心裏還是有些小內疚的。


    但在看到係統檢測毫發無傷後,這點愧疚瞬間消散了,內心是無波動,甚至有點冷。


    明月轉而輕笑了一聲,眼眸靈動,莞爾道,“我也會醫術,不如讓我為你看看。”


    “好。”宋缺竟是不假思索應下。


    ***


    梵清惠同解暉離開明月閣後,走在揚州街道上,可聽得到周圍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解暉糾結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梵姑娘,大哥他……”


    梵清惠神色淡然,靜如止水,“宋公子既然心意已定,也非我們能置喙的。”


    就在明月閣後的江麵上,梵清惠與宋缺一戰,結束得太快,一是宋缺的實力的確勝過梵清惠,二是兩人都非生死之決,梵清惠更不願在此受傷,給了日後魔門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亦欣賞宋缺近於天道的刀法,然宋缺收了刀後,卻是請他們離去。


    梵清惠沉默了半晌後,目光清明道,“宋公子可是心悅於明月姑娘?”


    宋缺沒有遲疑,微微頷首,“是。”


    他的毫不猶豫之果決,令解暉也為之驚訝,反而梵清惠倒是接受良好,也持劍告辭。


    解暉心中酸澀,也跟著梵清惠走了。


    聽了梵清惠的話,解暉也不由得道,“大哥是再堅定不過了的人,一旦心意已定,就不會改變。”


    梵清惠垂眸,卻是想起了和氏璧的事來,方才見著明月的容貌,實在難以靜心思考,現在一想,明月並未真的否認和氏璧在明月閣,隻說不知道,是不知道和氏壁從何而來,還是和氏壁未來會在哪裏。


    ***


    明月要為宋缺診脈,自然不可能還在外麵吹風,而是進了明月閣樓裏。


    窗台上擺著一瓶素淨的海棠花,陽光透過紙窗,照在花瓣上,浮動的空氣中似乎也有陽光的塵埃。


    明月示意宋缺把手伸出來,宋缺竟也毫不在意將武學之人的命門顯露在她麵前。


    明月看了他一眼,便輕按上了他的手腕間。


    她的醫術是在魯妙子身邊耳濡目染學的一點,雖比不上魯妙子,但又有係統在,一般的疑難雜症也能斷得出來。


    不過,她也未看過幾個病人。


    宋缺清俊的眼眸微斂,纖纖素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柔若無骨,幾乎反手就能握住,


    他看到明月低頭,抿了抿淡得卻勝過豔色的唇,看起來用心極了,幾縷青絲垂在雪白的臉頰邊,卻有著驚心動魄的美。


    宋缺感覺到心裏好像有些東西越發濃烈了。


    似是隻過去了一瞬,又像是千萬年乃至永恒那麽久。


    明月抬起清澈美麗的眼眸,“隻是耗了些真氣,稍稍一休養就好了。”


    宋缺凝視了明月一會兒,才說話,“的確無礙。”


    這樣平靜的話語,倒讓明月覺得好像是自己過分了。但她是什麽樣的人,會有愧疚心這樣的東西嗎?


    明月溫柔而爛漫地笑道,“既然如此,明月閣就不留客了。”


    ***


    夜裏,明月便戴上了鬥笠白紗,離開了明月閣,出了揚州城,悠悠走在阡陌交錯的鄉野間。


    等魔門的人再來,或是梵清惠去而複返,也找不見她,更不用想和氏璧了。


    她何嚐不知道留在明月閣更安全,但比起被人找上門來,她還是更喜歡到處走,一踏入武林,就注定了有危險,否則她就不會離開石屋了。


    明月想的挺美好,卻忘了梵清惠能那麽快得到消息趕到揚州,勢力同慈航靜齋鬥爭多年不相上下的陰癸派也慢不到哪裏去。


    而明月身下的白馬,這般悠閑地走著,很容易就被祝玉妍追上來了。


    祝玉妍一襲黃衫,在夜色中亦是曼妙多姿,勾人魂魄。


    明月感歎道,祝玉妍的功力更加高深莫測,連氣質也有了些不同。卻不知祝玉妍在見了她第一眼後,還是微微別開了眼,不讓自己見到明月全貌,以免動搖心神。


    祝玉妍秀眸含笑道,“上次明月妹妹不告而別,可教玉妍傷心不已。”


    明月分外認真地道,“不是不告而別,我和你說過了。”


    祝玉妍一噎,明月還真說過,隻是沒被她放在心上,祝玉妍是什麽人啊,瞬間又恢複了笑容,“那玉妍還好奇,明月妹妹是怎麽離開陰癸派的。”


    明月回了一個溫柔動人的神情,聲音仍舊輕緩柔然,“走出去的,沒有人攔我。”


    攔的人都死了而已。


    祝玉妍似笑非笑,也不知信了沒有,“聽聞今日梵清惠和天刀宋缺在明月閣一戰,可惜未能見到。”


    “能和梵清惠一比,天刀宋缺,想來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明月微微頓了一下,“他是很好。”


    聞言,祝玉妍開始在心裏揣測起明月與天刀宋缺的關係真假來了。


    “等我帶明月妹妹回去,我們再好好敘舊。”


    祝玉妍何等人物,真狠下心,哪怕是閉著眼,也能挾持了明月,輕點穴位,明月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被祝玉妍用天魔帶拉住,卷到了懷裏。


    祝玉妍微微勾唇,但笑意還在唇邊,一道凜冽刀意襲來,


    祝玉妍一閃身,天魔帶斷裂聲響起,


    一刀劈在空處,生出的氣勁狂飆,卷起一蓬塵土,而那刀氣竟是連她附有天魔真氣的絲帶也破成了數截,祝玉妍玉容一凜,見到持刀的年輕清俊男子。


    不作二想,便道出了來人的身份,“天刀宋缺。”


    宋缺眼底一片冰冷,“放開她。”


    祝玉妍嬌笑連連,“原來是護花使者。”


    刀氣又再次席卷而來,祝玉妍運起數條天魔帶,形成天魔力場,像蓋天覆地的無形罩網,令人生出無法掙脫逃離之感。


    漫空迎麵襲來無數袖影,宋缺卻凝視靜氣,使出天刀八訣,每一刀都帶有無窮的刀意,以刀意破之。


    而祝玉妍也感受到他的刀意已達不滯於物的境界,難怪霸刀嶽山敗給了他。


    最後祝玉顏的天魔帶盡數斷裂,宋缺也在天魔氣場下連退數步,不過兩人交手,半點未傷到祝玉妍懷中昏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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