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蕭被她叫的心都酥了,卻並不滿意,在她腰上又捏一把,“再叫!”


    雙華可太怕他亂來,將眼一閉,歎了口氣,軟著聲喊道:“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臉的短小君,捂臉跑~~


    第82章


    這一聲“夫君”叫的既嬌且軟, 尾音還發著顫, 像藏了隻鉤子, 勾的顧遠蕭從尾椎骨往上酥麻起來。


    他深吸口氣,身子朝雙華壓下來, 緊緊將她抱住,臉埋在她的頸窩裏,眼角有冰涼的東西轉瞬而逝,怕會被她發覺,偏過頭,下巴順著她的鎖骨摩挲過去。


    他等這一聲“夫君”究竟等了多少年。


    在那些無人知道的地方,他孤獨地守候,攀越高山與險峻, 終於能等到雲霧散盡、花開漫穀的這一刻。


    雙華被他像座山一樣壓著,嚇得身子都僵了,可很快發覺, 他並無其他動作, 隻將臉埋在她脖頸處, 呼吸粗沉, 好像真的隻是,想好好抱一抱她。


    她心中隱有所感,鼓足勇氣抬起手來, 撫慰似地按了按他的後頸,新婚之夜,兩人依著鴛鴦錦被, 心跳貼著心跳,在黑暗中緊緊相擁。


    本是難得的溫情時刻,雙華卻漸漸察覺出不對勁。


    她已經除去厚重的禮服,透過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抵著她的大腿,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她好歹提前接受過書本教育,大約能猜出那是什麽,腦中的弦繃緊,熱汗立即又爬滿了背脊。


    可哥哥的身體那麽重,她怎麽也撼動不了,於是小聲道:“不是要睡覺嗎,你先下來好嗎?”


    顧遠蕭溫香軟玉抱得十分舒服,隨口“嗯”了一聲,卻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都沒。


    雙華被那玩意硌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又怕掙紮起來,會惹出什麽事來,於是苦著臉道:“可是你很重。”


    顧遠蕭悶聲發笑,隨即靠在她耳邊道:“你別怕,也別亂動,過會兒就好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發覺了!


    他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可過了很多個一會兒也沒好,好像還變大了……


    雙華紅著臉在心裏咒罵,枉她以前那般崇敬哥哥,覺得他是頂天立地的偉岸男子,他做出了承諾,她就信他絕不會隨便逾矩。


    誰知到了這種時候,還不是照樣的齷齪無恥,竟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她心裏窩了火,也顧不得會不會擦搶走火,強行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翻個身麵對著牆壁道:“我要睡覺了。”


    顧遠蕭被她蹭的一個激靈,然後立即覺得懷裏空空蕩蕩,十分失落,翻個身,不由分說從身後再將她抱住。


    雙華快哭了,那玩意存在感太強,她怎麽也躲不過,豁出臉皮賭氣地道:“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好?”


    顧遠蕭也很無奈,這種事他怎麽能控製,光是忍住不要將她給吃幹抹淨就花光他所有心力了。


    他將身體撐起些,在她耳邊啞聲道:“要不,你摸一摸,它就能好。”


    那一晚,向來最循規蹈矩、謹言慎行的前顧家小姐,把這輩子所有能知道的,羞於啟口的髒話都罵了一遍。


    可哥哥還是騙了她,摸一下根本沒法好,最後是怎麽好的,她也不敢看,隻是羞憤地把臉埋在被褥裏,被逼著叫了好多聲“夫君”。


    到了第二日清晨,嚴重缺眠的兩人,還得早起去向老太太和鄒氏敬茶。


    雙華無精打采地托著腮,任身後的寶琴為她梳頭,偶爾從鏡中瞥過去一眼,就看見顧遠蕭正眼眸噙著幾分柔情,笑著往她這邊看。


    她如今看哥哥的感受很是複雜,以往那麽多次,他說愛她、對她好,她都是懵懵懂懂,哪怕有親密的時刻,也總是隔著層親緣的柔光。


    可經過昨晚,雖然他們事實上並未做什麽,她卻突然發現:哥哥是個男人,會與她同床共枕,對她有欲.望的男人。


    這念頭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落入虎口的傻兔子,沒忍住,狠狠瞪了鏡子裏的顧遠蕭一眼。


    誰知那人理好衣袍,又笑著走過來,接過寶琴手裏的簪花,彎腰認真在她發髻上摩挲著,然後輕輕往裏一插,又在妝匣裏找出一副寶石耳墜幫她戴在耳垂上,再扶著她的肩,對著鏡子問道:“好看嗎?”


    旁邊的寶琴連忙恭維道:“真好看,還是侯爺會為夫人打扮。”


    雙華卻低著頭,裝著挑選鐲子,不敢看著鏡子裏兩人挨在一處的臉。


    顧遠蕭隻當她不喜歡,想了想道:“你若覺得不好,我以後每天幫你打扮,日子久了,總能摸清訣竅。”


    雙華翻出隻赤金纏絲手鐲,邊圈進手腕邊淡淡應了聲:“哦”,有氣無力的模樣,讓旁邊的寶琴偷偷想著:可憐的小姐,昨晚一定累著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老太太的院子裏敬茶請安,走到一處台階,顧遠蕭回頭伸出手來,溫柔地扶著她往上走,然後牽住她的手,就再也沒放開過。


    鄒氏坐在老太太身旁,眼看著婆婆紅光滿麵,一臉期盼地望著門外,心裏塞滿了說不出的滋味。


    顧遠蕭這個兒子,不光是她的驕傲,也是整個侯府的驕傲,老侯爺死後,他建功襲爵、光耀祖業,從未讓她操心過。


    誰知到了終生大事、繁衍子嗣這裏,不知怎麽就卡著總過不去。按她以往的心氣,永寧侯正妻的位置,哪怕公主、郡主來做,也是半點都不會委屈人家。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從小看不上的那個丫頭,竟能改換身份,登門入室,做了侯府下一任主母。


    按說她也被封了郡主,親娘還是受今上寵愛的長樂公主,這樁婚事也辦的十分體麵,可鄒氏怎麽都沒法接受,這丫頭看似規矩老實,竟在她眼皮底下勾引大哥,讓他鬼迷了心竅,寧願強逼著自己和老太太,也硬是要娶她過門。


    她還沒順過氣來,就看見新婚夫婦手拉著手走進了門,然後雙雙跪下,端起丫鬟遞來的茶杯,恭敬地叫道:“祖母,母親。”


    鄒氏就算再大的不滿,這時也不好發作,接過茶杯,借著杯蓋的掩飾抬眸,將麵前的兒子媳婦兒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就覺出些不對勁來。


    她往老太太那裏看一眼,見她的笑容也帶了幾分探究,兩人畢竟都是這般年紀,看兩人的神態與動作,就能猜出昨晚究竟有沒有成事。


    既然是郎情妾意,當初那般深情款款地要娶,結果連夫妻之實都沒撈著,更別提往後的子嗣了。


    鄒氏越想越氣,臉冷下來,隨意抿了口茶就放在一邊,再看兒子溫柔體貼地將妻子扶起,這麽大了個人了,讓她自己站起來還能磕了撞了不成。


    鄒氏心塞的要命,用帕子沒好氣地扇著風,眼睛斜過去道:“今兒這天,可真是太悶熱了!”


    雙華正被祖母拉著手說話,一抬頭就看見鄒氏的眼風往這裏掃,她從小察言觀色慣了,下意識地站起想去為她扇風,顧遠蕭卻將她胳膊一按,對身後的兩名丫鬟道:“去給太夫人掌扇。”


    鄒氏被身後兩名丫鬟越扇火越旺,皮笑肉不笑地對雙華道:“說起來,世事真是陰差陽錯,當初以為你不過暫養在侯府,我也給了你小姐該有的體麵,沒想到,如今你竟真正進了我們顧家的門。”


    雙華自然明白,婆婆這是在給她上眼藥。她在這府裏謹小慎微十幾年,一朝翻身成了郡主嫁回來,鄒氏怕她會睚眥必報,騎到婆婆的頭上去。


    這時,鄒氏坐直身子,擺足婆婆的架勢教訓道:“顧家的規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也省去我一番口舌。未來要好好伺候長輩,與夫君恩愛,開枝散葉……”


    她越說越帶勁,恨不得將家規一條條給背出來,全壓在那丫頭的身上才好,誰知顧遠蕭淡淡一笑,走到她麵前,換了杯熱茶遞過去道:“母親,雙華之所以答應嫁過來,是因為兒子執意求娶,說好讓她來享福,可不是為了來學規矩的。”


    鄒氏見兒子剛新婚就一副老婆奴的模樣,恨不得捶胸頓足,那個殺伐決斷的長寧侯到哪兒去了!


    這時老太太也笑眯眯地開口:“再說了,雙華在我們家這麽多年,上上下下,誰敢說她不懂規矩。你啊,就無需多廢這些口舌交代。”


    這時,顧遠蕭好像想起什麽,道:“不過母親說的對,有一件事倒是她必須得做的,她身為主母,現在要學著管家了。”


    鄒氏正喝一口茶,聞言差點嗆著,隨即狠狠瞪著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氣得想吐一口血。


    但新媳婦進了門,於情於理她也應該將中饋交出來,可這麽一來,她不就徹底受製於人,到時候偌大的侯府,全由這個丫頭說了算。


    可她很快又鎮定下來,用威懾的目光盯著雙華道:“府裏的賬目繁瑣,樁樁件件難以理清。你之前從未接觸過,若是短時間想接過去,我怕你吃不得這個苦啊。”


    她心裏多少還是藏了些自信,從小到大,隻要她露出這種神情,這丫頭就會懂得退讓,全照她的意思行事。


    誰知雙華看了眼顧遠蕭,收到他鼓勵的眼神,便走過去朝鄒氏一福,語氣柔柔卻堅定道:“雙華不怕苦累,既然做了主母,就願意學著擔起應有的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刪刪改改幾個版本,一直在猶豫該怎麽樣才合適,讓你們等的辛苦了,實在非常抱歉。


    也不多說了,不敢立g,明天努力把雙更還回來。


    第83章


    當雙華態度不卑不亢, 用柔亮的眼神盯著鄒氏道:“雙華既然做了主母, 哪能怕吃苦受累, 必須得學會擔下這份責任。”


    那一刻,鄒氏才終於明白, 這個在她麵前總是畏縮聽話的女孩,確實是完全不同了。


    這讓她心裏非常不是滋味,更加確信她以往那份乖巧和尊敬全都是裝出來的,隻是為了騙取自己兒子的同情和憐愛,如今一朝得勢,她才敢將真麵目全露出來了。


    可再看自家兒子臉上竟是一臉讚許,似是很欣慰她會如此作答,氣得端起茶杯“咕嚕嚕”往下灌, 暗自思忖著:若是再任由她如此,這府裏可就徹底容不下她這個太夫人了。


    但當下這屋子裏坐著四個主子,婆婆和兒子全站在她那邊, 鄒氏滿肚子火發不出, 隻能一直掛著冷臉, 心裏盤算著:得找人來幫她想個主意才行。


    敬完了茶, 雙華本想送哥哥到門外坐馬車,但看見祖母一臉不舍地看著她,想起她們已經足足三個月沒見麵了, 心裏軟下來,便走過去將祖母的手挽住,說想去看祖母房裏那幾盆花。


    老太太笑著按著她的手背, 兩人親親熱熱往隔壁房走,鄒氏獨自坐了一會兒,垂眸不知想到什麽,吩咐一個丫鬟道:“用完了午膳,讓夫人到我房裏來,就說我要教她看賬本。”


    雙華的午膳是陪祖母一起用的,說完公主府裏的諸事,祖母剝著手裏的瓜子,眯起眼,將頭靠過去小聲問道:“昨晚上,到底怎麽樣了?”


    雙華正為她煮茶的手一抖,隨即低著頭,臉紅不知該如何作答。


    祖母看她這模樣,也猜出些端倪,歎口氣道:“按說,祖母最疼的就是你,自然不願看你受委屈。可你既然嫁過來,當了身份顯赫的長寧侯夫人,多少雙眼睛全都盯著你們呢。暫時別扭幾日倒無妨,可日子久了,若是遲遲不圓房,眼看著子嗣無望,你那婆婆隻怕沉不住氣,要以此為理由,給他弄些個妾室通房進來。”


    她見雙華還是咬唇不語,搖搖頭道:“還是說,按你之前所言,對他隻有兄妹之情,所以,也不在乎他納不納別人進來?”


    雙華心尖一抽,本能地抬頭道:“就算婆婆有這個意思,哥哥也是不會同意的。”


    祖母拉著她的手坐過來,語重心長道:“祖母活到這般年紀,看的事可多了。蕭兒以往對你是好,事事縱著你寵著你,可現在你是他正經娶回來的媳婦兒,不再是需得保持距離的妹妹。你們日日睡在一間房,如果一再將他推開,日子久了,難免他不會因為鬱鬱不滿,而生出別的念頭。你要知道,這京城裏的勳貴人家,哪個家裏沒有妾室通房,何況蕭兒已經這般年紀,他又是個正血氣方剛的男子……”


    雙華聽得垂下雙眸,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她知道祖母全是為了她著想,希望她能好好在侯府站穩,抓牢夫君的寵愛,可她心裏還是藏了些倔強。


    哥哥會是那樣的人嗎,他那麽溫柔隱忍,隻是因為得不到紓解,就會去像尋常男子般找其他人來替代嗎?


    等走出祖母的房門,天色已經過了晌午,雙華也不知是因為昨晚沒睡好,還是因為方才祖母的話,總覺得渾身提不起勁兒。


    可一出門接到丫鬟來傳話,來不及回房歇息,便趕去了鄒氏的房裏。


    鄒氏點了一爐百合香,見她進門,也不同她說話,隻乜著眼取下頭上銀簪去撥爐內香灰。


    雙華向婆婆行了禮,抬眼就看見桌案上堆的一大疊賬本,正在心裏吐了吐舌頭,便聽鄒氏冷冷開口:“你自己看吧,若是有不懂的再問我。”


    這架勢擺明就是要為難她,雙華一個不受寵的閨中小姐,以往哪裏有資格過問府裏的賬目,這時看著密密麻麻的開支明細,覺得一陣頭暈腦脹。


    鄒氏斜眼看著她蹙眉茫然的模樣,在心裏默默冷笑一聲。


    她特地挑出不同年份的賬本打亂放著,哪怕是自己管家多年,也需整理許久才能理出頭緒。這一遭,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才不過嫁進來一天,連新媳婦的責任都沒盡到,就想染指府裏的中饋,真當她這個婆婆這麽好應付嗎。


    可雙華捏著拳吐出口氣,似是下了決心啃下這塊硬骨頭。然後將幾本賬本全攤開,按年份整理出來,再向丫鬟要來了紙墨,在紙上分門別類寫下條目夾在賬本裏,很快就將一堆爛賬按照條目分開,變得清晰起來。


    她見鄒氏瞪圓了眼往這邊瞧,笑了笑道:“這是方先生教我的法子,他那裏有一屋子藏書,平日裏想看什麽書了,若是盲目地翻找,隻怕一整日都找不出。於是他自己想出了這檢索的法子,後來又教給了我。”


    見鄒氏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眨了眨眼道:“這裏的賬本我下午就能看完。若是婆婆覺得等著不耐煩,可以先去吃茶歇息,待會兒我有什麽不懂再去找您請教。”


    鄒氏用指甲掐著衣角,生出濃濃的挫敗感。她竟大意忘了,這丫頭還是方仲離的入室弟子,方仲離有帝師之才,連她這閨中婦人都曾聞得他的大名。


    三小姐習從名師,連在公主府都未荒廢過,被引導著博覽群書,小小的賬目怎麽難得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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