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聽得心頭一動,還未想明白,哥哥已經輕按著她的肩,伸手去撥那簽筒。


    簽筒“嘩嘩”轉動,伴著哥哥的呼吸聲填滿耳膜,顧雙華突然覺得在這一刻,四周都安靜下來,唯有他們兩人站在一處,連心跳都緊緊相隨,恍惚間,聽見哥哥輕喊了聲:“接。”


    她還沒回神,哥哥一把將她的胳膊托起,牢牢接住那支掉下的紅簽,顧熏兒貓腰跑過來,看著上麵的簽頭笑著大喊道:“是上上簽,上上簽!”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兩天卡文卡的厲害,今天更晚了而且沒有二更了,作者想好好理理後麵的情節,不想趕著水文,到下周四恢複雙更,還是發50個紅包表示歉意吧。


    第35章


    長寧侯帶著妹妹, 在紅螺殿求到了今日第一支上上簽。這消息隨著顧熏兒的歡呼聲, 瞬間傳遍了寺院。


    另一間禪房裏, 方仲離想著與顧遠蕭的對談,這時懷了滿腹心事, 看了眼對麵與他對弈的致遠和尚,長歎口氣道:“這盤棋,黑方明知已無力回天,卻還傾盡餘子布局,若是再下下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蠶食殆盡,大師覺得,它值得嗎?”


    致遠和尚微微一笑:“萬法皆空, 因果不空。方兄是執黑的一方,你覺得值得,便是值得。”


    方仲離撫掌大笑:“不昧因果, 才是大智慧啊。罷了罷了, 玉霽, 我便幫你走完這局棋。”他閑閑落下一子, 眼眸往窗外一瞥,想著方才的事,默默道:“惟願那人真的值得信任, 能還你應有的果報。”


    而這時在紅螺殿裏,顧雙華怔怔看著手裏那支上上簽,抬頭便撞見哥哥的笑臉, “我就說了,要我陪你一起求的才是準的。”


    顧雙華將那支簽捏在手心,不知為何覺得臉有些發熱,這時裙子被顧熏兒一扯,聽她嘰嘰喳喳道:“堂姐你求到了今日唯一一支上上簽呢,快去找那個神和尚解簽吧。”


    顧遠蕭也上前一步,伸出手道:“走,我帶你去。”


    “遠蕭哥哥……”旁邊的馮夕顏突然出聲,見那人的目光掃過來,臉頰微微發紅,低頭道:“菩延大師定下規矩,一日隻為一人解簽,我托姑母想法子,等了一個月才約到今日,所以其餘的人,他可能不會見。”


    顧遠蕭微微皺眉,隨即拉住顧雙華的手腕往前走道:“他見不見,得試過了才知道。”


    馮夕顏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跑上去,捏著竹簽的手指微微發著抖道:“不如你們隨我一起去,我試著求一求菩延大師,讓他幫我們一起看。”


    顧雙華向後退了一步,對哥哥道:“若是菩延大師不願看,也不必非要強求,找別人解也是一樣。”


    顧遠蕭衝她一笑:“既然他是這裏看姻緣最準的和尚,為了你總得試著強求一次?”


    馮夕顏望著他看向妹妹的眼神,內心莫名酸楚,可他這話仿佛是答應了方才自己所言,想到能和心上人一同去問姻緣,便又揚起笑靨道:“那我們現在走吧。”


    可顧遠蕭卻淡淡道:“多謝小姐好意,可我妹妹不願同人一起問姻緣,你既然已經等了這麽久,便先去問吧。”


    顧雙華未想到,自己方才那一點退縮,竟都被哥哥給看出來,心中莫名有些感動,旁邊的顧熏兒捂著嘴笑道:“那神和尚又不是專為你看的,我堂姐才不要沾誰的光,堂兄自然有法子讓神和尚幫她算。”


    馮夕顏死死咬唇,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從麵前走過去,直到被旁人提醒才回過神來,滿臉失落地往菩延大師所在的後殿走。


    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並未見到菩延大師,據說他今日嫌呆在寺裏太悶,一早就下山去了,也沒交代去了何方,或是何時回來。


    馮夕顏瞪著麵前不住道歉的小沙彌,氣得快把手裏的竹簽給折斷,可菩延大師就是這般神隱無常的性子,就算把這小沙彌罵一頓也是無濟於事。


    而顧雙華跟著哥哥一起走到殿外,這時小堂妹又吵著肚子餓,想起今日來寺裏是備了糕點的,於是吩咐丫鬟去把食盒拿過來,找了一棵大樹遮蔭,將一塊芙蓉糕塞到顧熏兒嘴裏,看她吃得臉上浮起梨渦。


    顧雙華還記掛著方仲離的事,便將哥哥拉到一旁問道:“方先生後來又同你說了什麽嗎?”


    顧遠蕭定定看著她,並不開口,神情略有些肅然,顧雙華心頭莫名發沉,眸光顫了顫,問:“那位方先生以前真的見過我嗎?我小時候是住在鎮南鎮的?可為何爹爹從未和我說過?”


    這時,麵前的哥哥突然伸手過來,讓顧雙華猛地一驚,可他隻是捏著綢袖一點點蹭著她的額頭,笑了笑道:“是不是很熱,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顧雙華有些赧然,可方才壓在心頭的巨石,也因此略鬆了一些,然後哥哥的大掌順著滑上她的發髻,柔柔道:“你無需胡思亂想,所有的事都不會變。”


    “在那件事查出萬全把握之前。”他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哥哥溫暖的手掌輕揉著她的發頂,聲音堅定有力,讓顧雙華莫名安心下來,無論發生什麽,她願意相信哥哥。


    回頭看顧熏兒吃的十分滿足,也從食盒裏拿了顆楊梅出來,扔進嘴裏吮了吮,又歪頭問他:“哥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吃梅子?”


    顧遠蕭見她臉頰曬得有些發紅,一縷濕發黏在鬢邊,唇瓣被楊梅汁染得一片豔色,隱隱泛著水光,忙把目光收回,拳抵在唇邊,遮住上下滾動的喉結。


    他確實有些渴,但他並不想吃梅子。


    這時,顧熏兒突然尖叫道:“堂姐,堂兄,有和尚搶我們的東西吃!”


    兩人忙往那邊看,隻見小姑娘嘴裏還被糕點塞得滿滿,一說話糕屑亂飛,小眼瞪得渾圓,氣呼呼地指著旁邊樹下躺著的一個和尚,臉都快氣歪了。


    顧雙華莫名有些想笑,枉這孩子學了那麽久閨秀禮儀,一著急什麽都忘了。


    而顧遠蕭卻是先看見那個和尚,他一身灰白僧袍,高高翹著腿,笑眯眯將身子半靠在樹幹上。身旁是不知何時摸到的他們的食盒,正從裏麵拿出一塊芙蓉冰糕,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好香,貧僧正好餓了,幾位施主就舍我幾塊吧。”


    顧熏兒氣得衝到他身旁喊道:“你是哪來的和尚,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嘛,竟敢偷我們的糕點!”


    那和尚一挑眉道:“你們既然來到寺裏,便是為了添香火、增功德,齋僧也是功德一件,貧僧就是僧,有什麽吃不得的。”


    顧雙華見那和尚穿著邋遢,想必也就是個雜役和尚,可能是餓壞了在這兒偷懶,想想也怪可憐的,於是將熏兒往懷裏一拉道:“罷了,就讓他吃吧。”


    那和尚慢條斯理地吃完手裏的冰糕,滿意地一拍肚子,直起腰往不遠處站著的男女身上一瞥,漸漸的,那雙渾濁的眼便聚起了光亮,撐著地站起問道:“你們兩人是什麽關係?”


    顧雙華被他問的一怔,顧熏兒卻從她懷裏跳出來道:“大膽,你可知道他們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禮!”


    那和尚指著自己的鼻子,瞪著顧熏兒道:“你可知道貧僧是何人,我問的是他們,你這無知小兒,莫要亂插嘴!”


    顧熏兒氣得想跳腳,卻被大堂兄一把按住,眼神淡淡一瞥,她立即就縮著脖子再不敢言語。


    顧雙華見那和尚還不依不饒盯著自己,正想開口,顧遠蕭卻伸手將她一攔,上前問道:“大師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和尚將他們兩人細細打量,一撫掌道:“妙啊,妙啊,你們兩人皆是貴人命格,能享福祿無雙、紅鸞高照,偏偏你們兩人的命格需得合在一處,不然便發揮不了這樣萬中無一的貴人之運。可貧僧看來,你們二的關係人似親非親,似緣非緣,其中微妙,不可盡說啊。”


    顧雙華聽得雲裏霧裏,顧遠蕭卻來了興趣,笑著追問道:“那大師覺得,我們究竟是何關係呢?”


    那和尚嘿嘿一笑,突然走過去,將兩人衣袖一角合在掌心,自顧自打了個死結道:“親緣也好,情緣也罷,你們兩人的命格合在一處,便能富貴顯赫、化險為夷,總之一句話,能不分開就不要分開,能一生一世為伴便是最好。”


    顧雙華瞪著被他結在一處的衣袖,尷尬地扯了扯,偏偏沒扯動,於是有點著急地道:“大師莫要亂說,我們不過是兄妹,說什麽一生一世,傳出去會惹人閑話的。”


    顧遠蕭正聽得暗爽,差點想將身上的銀子全打賞給這個和尚,一聽這句兄妹又有點兒笑不出了。


    那和尚一聽“兄妹”二字便沉下臉,後退一步仔細看了看兩人,搖晃著腦袋道:“莫非真是我看錯了。”然後又一梗脖子道:“不會錯,絕不會錯!”


    顧熏兒不樂意了,這和尚偷吃她的點心,還胡言亂語害得堂姐不高興,跑過去把和尚往後推道:“快走快走,不許亂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小沙彌從樹後跑過來,看見那和尚才總算鬆了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用快哭的腔調道:“菩延師父,可找著你了,那位馮小姐都等了你好久了,她可是皇後娘娘的外甥女,咱們趕快回去吧給她看姻緣吧。”


    和尚長歎一聲,不情不願被那小沙彌拉著往回走,餘下的三人麵麵相覷,這才明白這瘋癲和尚竟就是那位被眾人爭相求見的菩延大師。


    顧遠蕭想起妹妹求的那支簽,大聲道:“舍妹今日求到支上上簽,還請菩延大師幫忙解一解。”


    菩延和尚邊走邊哈哈大笑著朝後擺手:“解簽?解什麽簽。緣分自有天定,豈是幾根簽文能說盡的,記住貧僧方才說的話,那才是金玉良言啊!”


    顧雙華有些想笑:大概天底下也隻有這和尚敢說自己說的話是金玉良言。


    可她想到方才菩延和尚所言,便又笑不出了,根本不敢看旁邊的大哥,隻低著頭賣力解著兩人的衣袖。


    可她折騰了半天,那結偏偏打不開,急的她額頭滲出汗來,這時顧遠蕭輕輕按住她的手,手指一繞幫她將那個死結給撥開,聲音裏含了笑道:“你信他方才說的嗎?”


    顧雙華的臉紅了,嘟囔著道:“依我看,這菩延大師也算不得什麽神人,他連咱們的身份都沒看出。”


    顧遠蕭低頭下來,聲音似啞非啞,軟沙般落在她耳邊:“可他說,我們必須一直呆在一起,才能一世富貴,鴻運亨通,你說,可怎麽辦呢?”


    顧雙華心亂如麻,一著急便道:“若是這樣,我就不嫁人,一直留在侯府,留在哥哥身邊,這樣就能保哥哥富貴福運,無災無禍。”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皺起鼻子道:“可哥哥總要娶妻的,這樣也不合適。”


    顧遠蕭將下巴壓下來,呼吸略有些急促,目光沉沉與她對視,黑眸中藏了許多令她害怕的東西,然後他輕歎一聲,似是要說什麽,這時顧熏兒卻突然跑過來,扯著顧遠蕭的衣袍,帶著哭腔道:“堂兄,我看見蘇家小姐了,可我哥哥好像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別著急,兄妹關係會慢慢解開的,因為涉及到舊事,雙華的身世不能說公布就公布,不然老侯爺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藏得密不透風了,就讓大哥再憋段時間,遲早會連本帶利賺回來的。


    第36章


    幾人找到這位蘇小姐, 沒想到她也是滿臉焦急, 原來同顧雲章一樣不知所蹤的, 還有她的一位同行的姐妹,這人身份還不低, 竟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鍾若蘭。


    話說顧雲章打聽到蘇小姐的行蹤,便特意尋來想與她攀談兩句,可顧雲章是讀書人的做派,蘇小姐又性格羞澀,兩人互相問安後,就大眼瞪小眼,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可那位鍾小姐卻是個火辣性子,毫不留情在旁邊調侃打趣, 惹得蘇小姐臉上紅雲陣陣,顧雲章也低頭不敢言語,內心還是卻有些計較。


    他覺得這女子說話大膽, 穿的也有些妖豔, 薄紗褙子若再往下一點兒, 幾乎連香肩都要露出來, 實在有違他心中的禮教規矩。


    可礙於蘇小姐的麵子也不好多言,三人一同走進殿內去求簽,蘇小姐準備去轉簽筒時, 卻被另一位貴女插.在身前,然後那人眼皮一翻,指桑罵槐地道:既然是家中庶女, 就該有點眼力勁兒,得先讓著身份尊貴的,好好排在後麵。


    顧雲章見蘇小姐被氣得眼眶發紅,連忙上前安慰,可鍾若蘭卻一瞪眼、一撇嘴,當場和那貴女吵了起來。


    顧雲章見這鍾小姐堂堂官家嫡女,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副要擼袖子幹架的架勢,忙上前勸解,誰知鍾小姐連他一起罵了頓,怪他膽小怕事,不敢為未婚妻出頭。


    顧雲章見旁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急得滿腦門都是汗,他信奉君子克己守禮、不魯莽、不妄言,自然不願當著眾人的麵與婦人做口舌之爭,可鍾若蘭那張嘴跟刀子似的,清脆犀利,他憋得難受,又不能回嘴,幹脆遙遙朝蘇小姐拜別,用袖子把頭一遮就往外殿外躲。


    鍾若蘭卻不痛快,自己說了半晌,那人連一句話都不回,追上去還要教訓他,蘇小姐正要跟上去,正好遇上一位族親,隻看見跟著顧雲章一前一後走出殿外。


    誰知他們這一出去,竟再也沒有回來,蘇家和鍾家的人已經把寺內都找遍,竟找不到這兩人的影子。


    顧雙華聽得有些傻眼,這段說辭實在不得不讓人生疑:莫非顧雲章和這鍾小姐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可內心又篤信,堂兄絕不可能當著將快要定親的蘇家小姐,做出這種毫無德行的齷蹉事。


    這時,顧遠蕭沉聲道:“蘇小姐莫要著急。我正好帶了幾個人過來,就讓他們在寺內寺外多找找,也許他們並不在一處,隻是恰好被別的什麽事給絆住了。”


    顧雙華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在事情未弄清楚前,萬萬不能讓堂兄和那位鍾小姐落人口實,傳出去便是閑話。於是點了點頭,又拉著顧熏兒一同去陪那位蘇小姐談話安撫。


    與此同時,在寺外後山,一處獵人挖來捕鹿的陷阱深洞裏。


    顧雲章長歎一聲,被旁邊的女子毫無矜持的哭聲給吵得腦袋發痛。


    可他還是端著君子風度,溫聲安撫道:“鍾小姐莫哭了,等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必定會來尋我們。”


    鍾若蘭用帕子按著鼻子用力一擤,令見慣了大家閨秀做派的顧雲章露出驚悚表情,又聽她啞著聲道:“可現在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了,這上麵連隻鳥都沒,我們該不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吧。”


    顧雲章一皺眉道:“鍾小姐莫要胡言。”他轉過頭,見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姑娘,這時抱著膝、身子發顫,明豔的妝容哭成一團,顯出楚楚可憐的怯弱。


    於是歎了口氣坐在她身邊,頗有男子氣概地拍胸脯道:“鍾小姐放心,就算顧某拚的這條命不要,也必定會讓你出去。”


    鍾若蘭抬起淚眼,感動地看著他,然後又扁嘴哭起來:“就你這文弱的身板,隻怕拚命也救不了我。”


    顧雲章的臉瞬間黑了,可他的修養讓他不能對女子說出重話,隻得捏著拳,決定任由她去哭,再不當好人安慰她了。


    他站起來,仰著脖子在洞裏轉一圈,估摸著這洞深至少有十餘尺,而且後山偏僻,平時鮮有人來,實在想不出好法子能上去。


    這時鍾若蘭卻突然停了哭聲,站起走到他身邊道:“不如咱們把衣服脫了,連成繩結拋上去,若是能勾到樹樁上,說不定能順著爬上去。”


    顧雲章滿臉通紅地瞪著她,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我孤男寡女同處,鍾小姐怎麽能說出……”明知旁邊沒別人,他還是壓低聲道:“說出脫衣服這種話,若被人知道了,小姐豈不是名節盡毀。”


    鍾若蘭一瞪眼:“命都快沒了,還要名節做什麽。”


    顧雲章被她噎得想要嘔血,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上麵有人高喊:“顧家少爺,你在這裏嗎?”


    兩人激動地互看一眼,然後同時大喊呼救,顧雲章聽見上方傳來的腳步聲,頗為欣慰地按了按胸口,又想著:幸好還沒脫衣服,不然可真說不清了。


    等兩人被一身狼狽的救出,鍾小姐立即被家裏的嬤嬤丫鬟圍著領走。


    顧雲章換了身衣服,安撫完哭哭啼啼的顧熏兒,才被人帶進一間禪房,顧遠蕭正坐在窗邊的檀木椅上,見他進來便趕忙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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