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的目光閃了閃,他看到了那把熟悉的槍,作為這個世上最出名的手槍。


    〖命定之死〗所代表的東西那可真的是太多。


    而那把槍出現在他的手上,隻有一種可能,它的主人科威夫特,死了。


    作為遺物〖命定之死〗才可能出現在他的手上。


    可是那是科威夫特啊。


    即使是現在的他都沒有那個自信在正麵交戰的前提下,戰勝那個男人。


    俗話說得好,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正如他的〖寂靜〗。


    他的出現向來都伴隨著安靜以及死亡。


    而科威夫特是〖死神〗,更是〖獸王〗。


    這兩個外號都代表著科威夫特的強大。


    雖然科威夫特不是未嚐敗績。


    但那都是〖死神〗,而不是〖獸王〗。


    那並不是真正的他。


    那一個個未知且神秘的召喚獸。


    配合著那一身堪稱變態的義體裝甲。


    正麵1v1,全力全開狀態下的科威夫特,該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可是就是那樣的科威夫特。


    死了。


    無形之中的壓力落到陳銘的心間,


    迪恩看出了陳銘神色上的變化,手指勾動了一下,畫麵再次切換。


    “和你想的一樣,科威夫特死了。”


    畫麵被切換,科威夫特坐在地上,他的背後靠著一直被擰斷的頭顱的影狼身上,他很狼狽,他那堪稱世間傑作的手臂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他的下肢不再畫麵之中,很明顯已經丟了,隻有著血液從斷掉的傷口之中流出,他叼著煙那灰棕色的頭發,染著血水濕濕噠噠的掛在額前,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他依舊叼著一根煙,昂著下巴放蕩不羈。


    而在他背後,還能看到他那幾隻常用的召喚獸的屍體。


    巨大的獨眼巨人,隻剩下半邊軀體,那隻獨眼已經沒了光。


    螳螂人死的幹脆,身上可以化作長矛的節肢整整齊齊,可是那腦袋隻剩下一團焦黑的傷口,那個螳螂頭不知去了哪裏。


    至於那淵蛇,被拔掉的牙齒,整個下顎失去了蹤影,那長條的身體被打成了數10個死結,就放在科威夫特的身旁。


    戰場的影子從遠處被拉長。


    隻剩下一個若有若無的輪廓,隻能看出那是一個戴著圓頂禮帽的身體,殺死了科威夫特。


    迪恩隻是笑了笑,然後苦惱的搖了搖頭:“雖然說在組織裏麵,大姐頭一直都在說她是最能打的那個。”


    “但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論到個人實力科威夫特是第一。”


    “大姐頭隻能排在前三。”


    “可是在那個未來之中,科威夫特卻死了,而且還是在火力全開的情況下,被人正麵擊殺了。”


    “沒有人知道殺死他的人到底是誰,因為作為看到一切的人,〖命運女神〗保持了沉默,而麗麗帕爾卻瘋了。”


    “我們僅僅隻知道,單單以我們歸鄉最強的戰力,無法麵對那個危機。”


    “我們需要更多的可能性。”


    “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將可能性放在了你的身上。”


    “這既是我們的希望,也是〖命運女神〗給出的指引。”


    “你是我們的最優解。”


    “可即使是這樣,我們依舊沒有強迫你加入我們的組織。”


    “我們護衛著你的成長,幫助你度過各種各樣的難關。”


    “卻隻是藏在暗處,給了你自由,給了你選擇。”


    畫麵再次變換,隻不過這一次的畫麵與未來無關。


    而是某個房門前,陳銘跪在地上,一道光從門內射下,照亮了他的身影,而那扇門內,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老人。


    那兩個老人分別是藥師以及李大師。


    陳銘恍惚了一陣,似乎回到了那個夜晚,他在肌肉的撕扯以及骨骼生長痛苦之中,來到了藥堂的門前。


    那幾乎是他這一整個人生的重大轉折。


    也是在那個晚上。


    他拜入了李大師的門下,也得到了去拳館使用藥浴的機會,得到了真正活下去的機會。


    迪恩把碗裏的牛肉丸吃進肚子裏麵,然後開始解釋。


    “藥師是我們的人,他是第1代的〖歸鄉〗,也是你人生的貴人。”


    “按照原有的軌跡,你至少還需要兩年,肉體在藥物的刺激下繼續成長四歲,李大師才會把你收入門下。”


    “而你成功的打動李大師隻花了一個月,那實際上是藥師在幫你的忙。”


    “這是我們第2次幹擾你的人生,當然第1次是我,我提前了一個半個月,把你從那個實驗所帶了出來。”


    “要不然我接到那個任務會在半個月之後,在那半個月的時間裏,你會被持續的實驗體內的那些藥物,同時還會被不斷的喚醒你體內的其他靈魂。”


    “隻不過那些實驗都是多餘的,我的出現隻是減少了你所受到的痛苦以及折磨。”


    “在那天晚上以後,你的人生也迎來了又一個轉折,就是我陷入了昏迷,在原本的軌跡之中,你會為了愛諾兒放棄拳館的一切。”


    “剛剛入門的你放棄了藥浴的機會,選擇接受那份痛苦,然後開始當街頭的雇傭兵,每天刀口舔血,為了撐起那個家,做起了這個城市最危險的活計。”


    “與那最糟糕的未來不同的是,藥師一直在給你藥物壓製你體內的毒,也一直在通過藥膳的方式調養你的身體。”


    “甚至就連你每個月定期的檢查,都是藥師給了麵子,你才有機會,要不然像你這樣的小人物,怎麽有可能每個月都有一次會診的機會。”


    “這也讓你的身體維持在了最佳的狀態,同時也給了你注射〖白虎〗藥劑的機會,要不然因為〖蠱毒〗的折磨,你體內的潛能會被透支,你會失去注射第2支藥劑的機會。”


    “在原定的時空,最後的最後你也隻是依靠這學來的入門拳腳,和那〖聖刻〗的能力到處亂莽。”


    “而不是像現在擁有這副肉體,以及那可怕的技巧潛能。”


    “實際上現在的你有著我們在幕後推動。”


    “我們伴隨了你整個人生旅途的成長,可是卻從來沒有強迫過你的抉擇。”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人生被人擺布的樣子。”


    “可是又有誰希望自己的人生都在一個劇本之上。”


    迪恩輕輕的笑了笑:“你沒必要有太多的負擔,畢竟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麽壞處。”


    迪恩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目光直直的盯著陳銘的眼睛。


    “你也可以相信我,至少對於我而言,你是我的家人,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家人,我不會害你。”


    “我所言所行,問心無愧。”


    “而你應該也能聽得出來,我是否摻雜了任何的謊言。”


    陳銘沉默了,因為在對話之初一直到現在,他並沒有聽出任何的謊言。


    至少迪恩的生物體征,沒有任何的慌張,又或者說心虛。


    而他的身上也沒有散發出謊言的味道。


    他沒有撒謊。


    迪恩隻是笑著最後勸說了一句。


    “我和他們不同,我並不期望你與歸鄉有任何的關係,因為這個組織終究帶著各自的目的。”


    “和你說了那麽多,隻是想讓你放下心底的成見,神父的死對你是一種刺激,這讓你心底生出了怨恨。”


    “當然你可以怨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隻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出正確的事。”


    “因為那畢竟關乎著你,還有你身旁的愛諾兒。”


    畫麵切換到了另外一幅。


    愛諾兒被泡在營養液之中,她的身體赤裸著,可是那軀體之上卻被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接口,軀幹四肢甚至是頭顱,幾乎是每一寸皮膚都被貼上了特殊連接裝置。


    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腦艙,以及那些連接在大腦上麵的神經接口。


    她還活著。


    可是卻生不如死。


    半睜開的眼睛,透露著麻木的情感,也透露出那層皮囊之下,接近幹枯的靈魂。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成為了〖諾亞〗用於鏈接平行宇宙的裝置。


    也僅僅隻剩下一絲意識,維持著清醒的人性。


    可也就是那一絲人性導致了她被折磨現實。


    也許直到那個時候,他依舊期盼著某個人能夠走到她的麵前,將他從這個並不算大的生物艙之中救出去。


    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


    用那溫暖的懷抱給予她希望。


    迪恩沉聲提醒:“我知道這樣的未來對於你而言堪稱是一場噩夢。”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你必須要麵對這樣的未來,然後用自己的方法以及形式去改變它。”


    “畢竟愛諾兒,是你的家人,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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