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你自創的?”  “也是,也不是。他們在自己的世界生存得很好,而我隻是一個記錄者,怎麽配稱為故事的自創者呢?”  他神神叨叨的語氣,超脫世外的言辭,莫名讓楚寒今回憶起剛入魔境時遇到那位中年男子,林中置桌聽人講故事,觸發咒令,卻能幻化記憶魅惑人心。  如果這人不是文癡,那就是世外高人。  楚寒今抬頭,重新掃視整座寬闊的書架。  小九墊著腳往書架上撈了一撈,翻了幾次,回過頭來問他:“我上次看見一本,魔君和仙尊的書,放在這裏,怎麽沒有了?”  書生道:“我時常整理書架,也許不小心被我收到哪裏去了,不太清楚,如果道友和這位小道友想看,可以到處翻找一下。”  說是翻找,整間書坊擺滿了浩如煙海的書冊,且大多不厚,隻有指寬,恐怕有成千上萬本,這怎麽翻得出來?  可小九攥了攥楚寒今的衣擺,堅持道:“想看。”  “……”  “那找找。”楚寒今沿著書架,來回地尋覓。  走到書坊的裏側,楚寒今看見一堆沒有封麵的書,破破爛爛擺在一起,仿佛被廢棄了。他隨手抄起一本,白紙黑字上句子語序極其混亂,缺字嚴重,混亂到看不清內容。  楚寒今看到幾個字:此,毒,害,了,畏懼,白帽……  他分析著:這人毒害了一個戴白帽的人?  還是戴白帽的人毒害了他?  看不明白,楚寒今合上了書冊。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說話的動靜,吊著一隻斷了的手臂,是梁山。  “前幾天給你送來的紙筆,好用嗎?”  書生頭也不抬:“好用。不過用的快,你下次再給我帶一些。”  梁山說:“好。最近有什麽新書嗎?”  書生道:“什麽也沒有。”  梁山站了一站,轉頭沿著大街走了遠去。楚寒今和小九此時走出店門,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互相對視了一眼。  “改天再來找吧。”小九見雨勢變小,道。  走到街上,楚寒今問:“你對這本書感興趣?”  小九撓了撓頭:“我最喜歡看故事了。再者,近日全都流傳那魔君與一位仙尊的傳聞,話本紛紛揚揚,我當然也想看看。”  楚寒今揉他的頭:“愛湊熱鬧。”  天色不早,楚寒今嫻熟地跟他道了別,剛回到院子門口,又見怪不驚地和他重逢。  越臨站院子門口:“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站了太久的緣故,楚寒今莫名腰部泛酸,總是走幾步就喘氣,看見越臨也沒想演,乏道:“嗯。”  “我這幾天讓你給你弄了些肉菜和牛乳,味道很好,今晚嚐嚐。”  楚寒今興致不高。  “知道你不喜歡吃肉,也不愛吃肝髒,所以是從山裏打的一隻靈獸,偶爾吃一點,營養就補得夠了。”  越臨輕輕攬著他腰,衣衫的褶皺被手臂壓下,顯出微微滾圓的腹部。他道:“明天,再讓人裁幾件寬些的衣服,你穿著出門。”  楚寒今隻是懶懶地應了一聲,到飯廳落了座。  滿桌子的菜,他看著卻沒什麽心情。他的手也撫了撫腹部,現在懷孕處於中期,加之越臨每天努力,腹部沉了許多。  越臨將盛在杯中的牛乳遞來,濁黃色,道:“喝嗎?”  楚寒今接過了琉璃杯,聞到一股土腥氣,秀挺的眉微微一皺。  好久之前,除了茶與水他什麽也不喝,吃飯也務求清淡寡味,以免太多雜質沾汙了身子,也讓靈氣變得不再至純至靈。  可現在,為了腹中這個小崽兒,他什麽都得吃一吃,希望孩子能長得胖些,早日出生。  這麽一想,楚寒今歎了聲氣,正要伸手接過牛乳。  越臨道:“等等,給你放些糖。”  他在用熱水蒸煮過的牛乳裏放了蜂蜜,這才送到楚寒今手裏:“應該甜一些了,喝著可口。”  楚寒今剛啟唇喝了兩口,便立刻放下了杯子:“呃……”  微黃的牛乳,喝到口中的腥味太重,引得他一陣嘔意,深紅的唇瓣溢出半滴,將唇弄的潮濕,泛出一片濕亮的水光。  他伸手想接帕子,卻不料抬頭,越臨目光放在他唇上,鎖牢了幾分。  楚寒今:“?”  越臨迅速低頭,遞過了帕子:“擦一擦。”  楚寒今擦拭著唇瓣,不知道方才越臨腦子裏閃過的畫麵,道:“我歇會兒再喝。”  “都行,要是實在喝的不合口味,不喝了也行。”越臨往他碗裏夾了幾筷子菜,“你的意願比較重要,孩子生下來還能再養,本來也不急著一時。”  楚寒今吃完了飯,再站起身時腳踝湧起一陣微微的麻木感。仿佛裹了許多層布踩在腳底,等他回到房間脫下了羅襪,才發現原本瘦削幹淨的腳背和腳踝,不知道幾時變得浮腫,白皙腳趾也變得渾圓。  楚寒今剛怔了下,門外,越臨走了進來:“要睡了嗎?”  侍從正端著一盆水,候在門外。  楚寒今指了指自己的腳:“腫了。”  越臨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手扶住他的腳腕,將雪白的褲腳往上束起:“嗯,確實腫了,疼嗎?”  他手輕輕按著他白皙的腳踝。  不疼,傳來一股過了電似的酥麻感。  楚寒今剛想將腳縮回來,沒想到越臨依然大方,回頭道:“熱水送進來。”等侍從將木盆放到楚寒今腳下時,他托著雙腳,輕輕放進了熱氣氤氳的木盆中。  他十分嫻熟地替楚寒今洗淨了腳,用幹燥的帕子擦拭後,放在掌心。  “……”因腹部沉重,彎腰吃力,楚寒今此時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承受著,垂眼看他的臉。  “胎兒長大,體積壓迫下肢的血管,回流受阻,形成水腫,”越臨聲音挺低,“現在還不嚴重,揉揉穴位能好。要是疼了告訴我。”  他握著楚寒今的腳,找到了穴位後,手指緩緩按著那一點,緩慢地旋轉。  酥麻感從腳底傳來,不疼,隻覺得麻木腫脹的腳底透出一股子清冽,消去了浮滯感,變得清爽舒適。  越臨手指修長,極巧,按摩的每一處穴位都十分熨帖。楚寒今本來瘦削白皙的腳,因水腫了稍微顯得胖了些,看得他莫名笑了一聲。  楚寒今盯著他:“你笑什麽?”  “有點可愛,”越臨道,“我覺得。”  “……”  哼。  不過此時,楚寒今心裏可清楚自己腳腫是因為腹中的小孩兒,那就有越臨的一份兒,隻覺得別扭,不覺得羞恥。  越臨細長的手指換了方位,抵住了腳底的湧泉穴,揚起一張俊朗的臉,漆黑眸子望著他的眼:“舒服嗎?”  與此同時——  他的手指逐漸按下去——  楚寒今足底猛地泛起一陣難言的酥癢和熱意。  隨著他按得越重,他聲音越低,連著足底的經脈,一齊勾到了楚寒今心尖,升起驀然炸開的熱意。  越臨仰著頭,眼神深邃,神色卻帶著幾分無辜,繼續用力的同時低聲溫和地再問他。  “舒服嗎?”第55章 55  楚寒今挪開了腳:“你……”  又被按住,越臨道:“沒關係。”  他如此乖順,莫名,讓楚寒今本能產生了一絲難以說清的悸動,手指扶住越臨的肩。  楚寒今垂眼看他。  他不是鐵石心腸,有人對他好,他也想對那個人好。  越臨笑道:“你身子不方便,再不舒服隨時叫我,不要忍著。以後不止水腫,還會腰酸背痛。”  他用幹燥的布替他擦淨了腳,放到床上,出去倒水:“我馬上回來。”  一時間,楚寒今有些不解,自己怎麽和他親密得如此順其自然。  越臨有什麽魔力,又有哪裏不同?  楚寒今目不轉睛,看到他進來整理床鋪。  走來走去,越臨似乎注意到了楚寒今一直看他的模樣,指尖在他下頜輕輕撓了撓,跟逗貓似的:“看什麽?”  楚寒今怔了下,眼神躲開:“沒……”  越臨已上床掀開了被子:“睡覺了?”  龍鳳床,鴛鴦被,夫妻的配套用品。楚寒今動作緩慢地臥上了床鋪,不過他剛躺下,越臨找了個枕頭墊著他雙腿:“方便血液回流,盡快消腫。”  楚寒今斂眉點了一下頭,捏著被角,不知怎麽想起小時候,冬天冷,母親將他的雙腳輕輕抱在懷裏。  他被抱進越臨懷裏時,也是同樣的暖意。  越臨瞳孔落下他的倒影:“今晚要開始了?”  又要‘灌溉’了。  楚寒今點了一下頭。  他感覺到越臨的雙手點在他後頸,輕輕一捏,隨即傳來一陣麻痹酥軟,失去了意識。  但他並非完全失去意識。  當他沉入夢鄉時,置身於一些隨時可以變幻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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