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將軍來了!”


    屋外響起一陣亂糟糟的聲音,有男有女。男的是簇擁著苟君侯要來鬧洞房的士兵,女的則是臨時招來的丫鬟們。


    “你們都……給我出去……”


    苟君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喝醉了。


    “還沒看新娘子呢!”


    “是啊……還沒鬧洞房!”


    “鬧個屁……老子……老子的媳婦兒,你敢……敢鬧?滾滾滾……”


    一陣糾纏之後,苟君侯終於把人打發走,然後跌跌撞撞的進了屋。他靠在房門上,把門閂得死死的,回頭愉快的打了個酒嗝。


    “楓……楓丫頭……”


    苟君侯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影,心裏頗有點緊張。可是事到臨頭,也沒聽說過有新郎官臨陣逃脫的。苟君侯便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上戰場的氣勢來,同手同腳的走過去,試探性的坐在了床邊沿。


    “你……我……”苟君侯搓著大腿,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緊張的。


    譚嘯楓今天好像要打定主意當一個規規矩矩的新娘子,所以一聲也不吭,對苟君侯沒有半點回應。


    幸好苟君侯還記得成親的流程,他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後,終於想起還有事要幹,於是起身倒了兩杯酒,然後拿起刻滿‘稱心’字樣的稱杆慢慢挑起了譚嘯楓的紅蓋頭。


    雖然看過無數次,可苟君侯還是忍不住彎下腰低頭去看蓋頭下譚嘯楓的臉。


    “楓丫頭?”


    譚嘯楓慢慢睜開眼,雙眼朦朧臉頰緋紅的揚起一個笑。


    苟君侯忍不住過去偷了一個香,覺得譚嘯楓的嘴又甜又柔,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他輕聲問:“你睡著啦?”


    譚嘯楓隻是搖頭,苟君侯便把酒杯遞給她,兩人麵對麵喝下了交杯酒。


    譚嘯楓閉著眼睛在苟君侯身上四處嗅了嗅,喃喃道:“你好臭……”


    “臭……臭嗎?”苟君侯低頭緊張的聞了聞,“我……我洗過澡的。嗯……可能是衣服沾上了酒氣……我……脫……脫了好了。”


    苟君侯手忙腳亂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把累贅的喜服脫了,然後跪在床上看著譚嘯楓發呆。


    “你看我幹什麽?”譚嘯楓瞪他。


    “楓丫頭……”苟君侯聲音不自覺變得沙啞,他慢慢把頭探過去,然後輕輕咬住了譚嘯楓的唇瓣。


    如此時刻,譚嘯楓卻忽然發出一聲輕笑。苟君侯這下終於發現有些不對頭了,他抓住譚嘯楓的肩膀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不由得訝然。


    “你喝酒了?!”


    譚嘯楓乖乖的點頭:“你能喝,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行。”


    苟君侯有點頭痛:“你喝了多少?”


    譚嘯楓偏頭想了一下,然後就不停地往苟君侯懷裏鑽。


    “不多……我……我就是壯壯膽……”


    譚嘯楓身上香噴噴軟乎乎的,苟君侯看著她在自己身上扭來扭去,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壯膽……壯膽好,我也覺得喝點好……”


    “是嗎,”譚嘯楓躺在苟君侯的肩窩裏,抬頭看他,眼神迷醉朦朧,“我就是有點怕,你……你也怕啊?”


    苟君侯點點頭,可是眼神卻看著譚嘯楓嬌艷的唇和半露的胸口。


    “你別怕……”苟君侯說,伸手去脫譚嘯楓的衣服,“我聽人說……是很舒服的……”


    譚嘯楓說:“我也聽說……很……很舒服的……”


    苟君侯已經把譚嘯楓放倒在了床上,他撐在譚嘯楓的上方,聲音低沉。


    “那你乖一點兒。”


    譚嘯楓覺得有點呼吸困難,隻能呆呆的點頭。


    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直到關鍵時刻……


    “哎喲……”


    “啊……”


    “你說舒服的!”


    苟君侯捂著眼睛:“那你也不能打我啊!”


    第118章 番一


    人生有四大喜,曰,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顧長生,字青城,蘇州人士,家境貧寒,十七歲中秀才,被稱為少年英才。這位少年郎也的確不負天才之名,雖然中了秀才後很是蹉跎了幾年,可再之後卻是一帆風順,一路高奏凱歌,在金殿之上獨占鰲頭,被新帝點為狀元,帽插雙翅,披紅戴花,在城中跨馬遊街。


    正所謂,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狀元榜眼探花,三個皆是人中豪傑,且個個都長得斯文俊俏,此時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豪服錦衣,前方有隊伍敲鑼打鼓的為他們開道,路旁有百姓歡呼喝彩,十年寒窗之苦,一日便撫平了。


    顧長生騎馬走在街頭,突然想起三年前譚嘯楓跟他說過的那句話。


    ‘三年之後再去京城,你必定高中魁首!’


    顧長生不由得失笑,還真是被那位譚姑娘說中了。哦,不,如今恐怕應該稱呼苟夫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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