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欄杆未拆時,橋身若隱若現。


    如今能清晰看到這座橋的模樣。


    它比普通的橋要寬要長,覆在這條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隻見那些試煉的人登上橋,速度不一,有的能正常行走,有的甚至跑了起來,有的卻行動緩慢,似乎走路極為吃力,還有的沒走幾步就趴在地上做出了手勢。


    空中立刻閃現一執劍女子,迅速將那人勾了出去。


    那人趴在地上,忍不住哭泣。


    短短幾步距離,以後卻是仙凡之別,實在讓人不甘心,尤其此人之前還有異能,雖然等級不算太高,也能在末世自保。


    這樣的落差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看到這一幕的人也都心中戚戚,害怕自己也落得和這人一樣的下場。


    胖子看到這一幕很是唏噓。


    他是下雪前來到天元宗的,那時候還沒有異能出現,大家過不了就是過不了,心理不會那麽不平衡。


    人不能既要又要,異能和靈力不共存,選擇了異能就無法使用靈力,選擇了靈力就無法使用異能,放棄自己有的,轉投另一方本來就是一種冒險,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


    就如末世前的移民一樣,你可能在異國他鄉混成乞丐,也可能混成人上人。


    此人出去,迅速有人替補進去。


    衝到橋上的人群很快分成兩波,一波正常行走著,另一波行動十分遲緩,比例大概是3:2。


    第一波人走到某個點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第二波人陸陸續續往前走,有的實在堅持不住,做了手勢,有的依然堅持著。


    更多人出來了。


    出來的人皆滿頭大汗,十分疲憊。


    胖子搖搖頭,這些人很多都快接近第一段的終點,卻放棄了,實在可惜。


    這些人相比一開始就無法行走的人來說有很微弱的靈根。


    第一段路程既是測試,也是在幫助這些人顯現靈根,隻要堅持到第一段終點,就具備修真的資質了,盡管未來成就不會很高,但也算是脫離了凡人的行列。


    不過這些人沒有踏上修行之路也不算壞事,修行之路上有很多危險,既有來自外界的,也有來自自身的,說不定哪天就隕落了。


    至少這些人在天元宗的庇佑下做個凡人,能安詳度過晚年。


    許多人正要搶著上橋,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人群立刻散開。


    一個冷峻的女子走來,不少人都看向她,但誰也沒說話,場麵十分安靜。


    新來的人忍不住好奇,想要開口詢問,卻被舊人阻止。


    胖子看到她出現,微微歎氣,希望她這次能通過吧。


    直到她進入了試煉橋,人群才恢複吵鬧。


    “怎麽了?為什麽大家都不說話?”


    “她就是個煞神,是執法堂的常客,她被抓了不要緊,疼的是我們啊。不要去招惹她。”


    “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她不也沒成為修真者,再厲害能有多厲害。”


    “她啊,其實已經是修真者了,但一直過不了這試煉橋,無法進入宗內。”


    “沒入宗也能成為修真者,那還進入宗門幹什麽?”


    “她那是天賦異稟,你以為人人都能像她那樣?不過,雖說她引氣入體了,但得不到指導,現在還是煉氣一階的水平。”


    “她到底為什麽過不了橋啊?”


    “誰知道呢?看她也是個心誌堅定的人,但每次都過不了最後一關。”


    蘇瑾也跟著此女的身影看向橋麵。


    那些人依然在橋麵上行走著,沒有其它東西出現。


    不過,有些人到某個位置時動作怪異,看起來又到了分界點。


    一開始上橋的人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段,他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肢體語言也逐漸豐富。


    有的撲棱著,仿佛周圍有什麽恐怖的東西;


    有的痛哭流涕;


    有的縮在角落;


    有的哈哈大笑;


    有的手舞足蹈;


    有的躺在地上;


    有的使勁兒撲著雙手,似乎在往嘴裏扒飯;


    有的左蹦右跳,似乎在進行什麽極限運動……


    各人神態不一,共同點是都沒有前進幾步,基本上都停滯下來了。


    那個冷峻女子很快也進入了這一階段,她一開始保持著自己的速度,與那些“瘋癲”的人拉開了距離。


    但走到某個位置時,她的速度開始變緩。


    接著,她開始動了。


    動作極其淩厲,似乎在斬殺什麽東西。


    她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最後竟然笑了。


    她又開始動了,走得很慢,像是在散步,但隻是在原地打轉,沒有前進一步。


    時間一點點過去,橋上的人已經飽和了,基本上都停留在最後一個階段。


    現在就等著三小時過去,看誰會在這之前走到終點。


    那個小女孩最先動了,接著,又有一批人陸陸續續動了。


    直到三個小時結束,沒有走到終點的人被陸陸續續帶出來。


    蘇瑾注意到,所有上橋的人中,大概有十分之七的人有靈根,具備修真資質,在她的經驗裏,這是一個相當高的數據了。


    不過,到最後一關,能在三個小時內到達終點的,隻有一半的人,大部人都走不到終點,需要等到下個月再上試煉橋。


    那位冷峻女子同樣沒有在規定時間內走到終點。


    胖子輕歎一聲,在最後一關,要麽戰勝不了恐懼,要麽沉迷迷惘,失去自我,這人很明顯就屬於後者。


    她的天賦實在很高,胖子忍不住提醒到:“城外最近新開了一家酒肆,酒的味道極好,你也許可以外出散散心,說不定就過了。”


    “多謝。”冷峻女子抱拳行禮,如風一樣離開。


    下一批試煉者陸續登場。


    蘇瑾想了想,也走上前去。


    她不確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有異能,來都來了,不嚐試一下,總有些不甘心。


    就在這時,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


    “太初?很有趣。”愛麗絲看著無邊無際的數字迷宮,抱著小熊玩具,興奮地在迷宮中竄來竄去。


    一棵大樹虛影顯現在迷宮中。


    愛麗絲看到好玩兒的東西,立刻想要竄到樹上去,卻被什麽東西阻擋了。


    “喂,這棵樹,你是怎麽來的?”愛麗絲隱隱覺得這是她的地盤。


    樹中傳來一聲輕笑,“真是頑皮的小家夥,我看看,咦,你就這樣自然而然覺醒了太初,真是很特別啊。”


    “嘿,我和你說話呢!”


    “哦,你叫愛麗絲吧,我叫樗,我本來就在這裏啊。”


    “不對,這是我的地方,你不可能在這裏。”愛麗絲十分有把握這個神秘的樹在說謊。


    “好吧,看來騙不了你了。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反正每次有人覺醒太初時我就會出現。”


    “每次?也就是還有人覺醒太初?”


    “當然,每個人都有可能覺醒太初,一般來說,隻有經曆大痛苦、大危機、大恐懼的人更容易覺醒太初。”


    “那你是神嗎?”


    “不是。我是什麽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好吧,小樗,你來是為了做什麽呢?”


    一片樹葉從樗樹上飄落到愛麗絲手上。


    “既然你覺醒了太初,就來學習萬物生吧。”


    “萬物生,這是什麽東西?嗯?向死而生,這是什麽?我才不要死亡呢,我要永生。”


    “小樗,你和我說說這向死而生是什麽呀?”愛麗絲再抬頭,卻發現樗樹虛影不見了。


    “哎,好吧,我自己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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