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得多哄寶貝進屋畫畫,自己要去舂米。


    熊貓媽媽放下毛衣,領著董得多來到了院子裏,問他:“你想用哪個方法?”


    董得多指了指院子裏的石臼,心想自己是扁平足,用石磨的話得不停地走,走路時間長了腳受不了。再說用了石磨還得用這個,不如直接用它,省得費二遍事了。


    熊貓媽媽點點頭,先到大倉房裏拿了一個空麻袋,又拿了個篩子,讓董得多拎一袋稻穀出來。


    走到石臼旁邊,熊貓媽媽把麻袋和竹篩子放到一旁,拿起臼杵,讓董得多倒進去一點稻穀。


    熊貓媽媽拿著臼杵大力杵了起來。杵了好一會兒,才把裏麵的米拿出來放到竹篩子上,一下一下地篩起來。隨著米一下一下起落,米糠紛紛揚揚地散落到地麵。


    篩到後來,沒有米糠了,她示意董得多看篩子上的米:“這裏還是有黃色的,說明還有米沒有去掉米糠,需要再搗。”說著又把黃色的米挑出來倒回臼裏,重新搗了一會兒,再拿出來篩,直到米全部去殼,才把米倒進空著的麻袋裏。


    董得多看明白了,往石臼裏倒了一些稻穀,拿過臼杵開始搗起來。


    今天的課程都是語文和算術,胡蘿卜明顯提不起興致,二蛋覺得他那個委頓的樣子讓人感到特別好笑。


    胡蘿卜發現二蛋在偷笑,問他:“笑啥?”


    二蛋說:“胡蘿卜,我發現你這銀沒啥心眼子,特別好交。”


    胡蘿卜聽了二蛋的讚美立刻笑了:“真的啊?你咋發現地?”


    二蛋說:“可不?喜怒都在臉上那擺著呐,高興不高興一眼就能看出來。”


    胡蘿卜覺得二蛋話裏有話,揚揚眉問:“是嗎?”


    二蛋說:“對唄!比如說你的臉拉得老長像個掛鍾似的,那肯定是有不順心的事了;要是麵無表情,那就是氣大發了;要是蔫了咕嘰地,那是有麻煩或是有過不去的坎了;要是斜眼掉傍1撇式大嘴的,那肯定是有銀讓你不憤了;要是喜形於色,那是有好事了;要是洋洋得意那一定是遭到表揚或者表現突出了。”


    周圍的同學聽了二蛋對胡蘿卜形象的描述都哈哈大笑,胡蘿卜則一臉尷尬,不滿地反駁:“有那麽明顯嗎?”


    田橙問二蛋:“表揚怎麽用‘遭到’這個詞兒呀?應該是得到吧?”


    二蛋一本正經地說:“胡蘿卜要得到表揚可不太容易,所以特意用了遭到這個詞來強調一下。”眾人又笑起來。


    胡鬧笑著問二蛋:“那你給分析分析今天他的狀態是怎麽個情況?”


    胡蘿卜對於二蛋說自己得到表揚不容易並不認同,仔細地想了想,卻發現自己得到表揚的次數的確屈指可數。雖然這樣他還是有些不滿,於是朝二蛋翻了個白眼。


    二蛋看了眼表情不愉的胡蘿卜,歪著頭說:“胡蘿卜今天情緒不佳,一定是因為沒有他喜歡的課,對不胡蘿卜?”


    胡蘿卜聽了二蛋的話突然發現自己又多了個知音,連忙趨身上前,緊緊地握住二蛋的雙手,上下地搖撼著,表情鄭重地說:“二蛋,我現在才知道,你比胡鬧還了解我呀,他是我心靈的雙胞胎,對我來說你卻比他更親近……”


    得到胡蘿卜的認可可不容易。二蛋正兀自得意,不防胡蘿卜接著說道:“你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二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胡蘿卜在揶揄自己,一想到自己變成那種蠕動的長蟲子,而且還生活在胡蘿卜的腸子裏和某些惡心的東西待在一起,立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二蛋紅著臉甩開胡蘿卜的手,揚手去打他。


    胡蘿卜早有準備,轉身就跑,兩人追打著跑出了教室,一個跑一個追,在操場上直轉圈。


    本來二蛋是跑不過胡蘿卜的,但是胡蘿卜邊跑邊笑,漸漸就慢下來了。跑著跑著,二蛋追上胡蘿卜,剛要舉手打他,隻聽胡蘿卜“哎喲”一聲,捂著肚子蹲下了。


    二蛋見胡蘿卜表情痛苦急忙問:“怎麽啦?”


    胡蘿卜齜牙咧嘴地解釋:“岔氣了。”


    二蛋氣得走到他麵前用手指使勁地戳他的腦袋:“該!讓你一邊跑一邊笑。怎麽樣,疼得厲害嗎?”


    胡蘿卜哼哼著:“還行,似乎好點了。”站起來,晃晃身子又揉揉肚子,笑著說:“好多了。”


    話音剛落,轉過身來屁股對著二蛋“咣”地一聲放了個響屁。


    二蛋被這個意外的屁驚得半天才緩過來,見胡蘿卜壞笑著準備跑,氣得追上去跳起來就一頓打:“你個合樂村屁王,你個壞蛋,我讓你用屁崩我!我削死你得了!”


    胡蘿卜臉上帶著笑捂著腦袋邊躲邊跑,二蛋在後邊怒氣衝衝地追打。


    男生們正扒著窗戶往外看,看到這一幕,立刻笑得前仰後合、喘不過氣來。


    胡鬧笑著抹眼淚說:“這外號可真貼切。這小子放的屁真是又響又臭,真是名符其實的合樂村屁王呀!”


    周圍的女生聽了也跟著偷偷笑起來。


    哎呀出了教研室正好來上課,看到打鬧的兩個人,立刻說他們:“上課啦,還打鬧什麽?”


    兩人急忙停了打鬧往教室走。


    二蛋沒說什麽,胡蘿卜走在後邊小聲嘟囔:“上課鈴不還沒響呢嗎?”


    哎呀皺眉問:“你說什麽?”


    胡蘿卜揚起頭,露出諂媚的表情,剛要辯解,沒想到吃了一肚子的風又起了化學作用,就聽“咣”的一聲,一個震耳欲聾的大響屁把哎呀震得驚在當場。


    屋子裏孩子們笑得前後搖擺,簡直像遇到了強風的稻子。


    哎呀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問胡蘿卜:“你什麽意思?是想說我說話像放屁嗎?”


    胡蘿卜一臉尷尬和無辜,“校長,你這不是冤枉人嗎?……”


    二蛋知道胡蘿卜有得理不饒人的毛病,怕他和校長頂嘴,再說出什麽話來再讓校長下不來台,急忙替他解釋:“不是的,校長,他最近消化都不好,前兩天還口臭來著,你看他鼻子下麵那個癟了的小紅包,那就是證明。”


    哎呀仔細看了胡蘿卜一眼,這才了然地點點頭,卻見胡蘿卜正朝二蛋翻著白眼,對他泄露自己的隱私表示極度不滿。


    哎呀剛要說話,上課鈴響了。


    哎呀問憤憤不平的胡蘿卜:“怎麽?想再來一個?”


    胡蘿卜感受了一下肚子裏的狀況然後咧了下嘴:“好像暫時還沒有這個意向。”


    哎呀麵無表情地朝教室揚揚下巴,“沒有就進屋吧,該上課了。”


    胡蘿卜“哎”了一聲立刻進教室去了。


    董得多幹了好一會兒,感覺胳膊發沉,放下臼杵坐到葡萄架下休息,他擦擦汗,喘著粗氣,心說:這力氣活可真不好幹呐。


    父母就他一個孩子,從小到大被嬌養著沒幹過家務活,更別提是幹莊稼活了。


    熊貓媽媽從屋子裏走出來,遞給董得多一碗溫水,“喝點水吧,別幹了。”


    董得多接過碗來,一口氣喝光了水,抬頭對熊貓媽媽說:“歇會兒就行,我悠著點幹,沒事。”


    熊貓媽媽笑著點點頭,忽然問他:“你有什麽愛吃的沒?我給你做。”


    董得多想了想說:“在家的時候特別愛吃炒豆子。別說,我發現你們這不愛吃豆子啊。”


    熊貓媽媽詫異地說:“愛吃呀,我們這吃豆腐、豆皮、豆漿什麽的。”


    董得多說:“不是,我說的是炒的黃豆,或者用油炸都行。炒熟了以後撒上點鹽麵,能吃辣椒的還可以撒點辣椒麵,那一嚼又酥又脆,就是那種嘎嘣脆,老帶勁兒了!”


    熊貓媽媽笑著點頭:“行,我馬上去炒點試試。”


    董得多立刻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孩子們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董得多坐在葡萄架下捧著一堆豆子在“嘎嘣”“嘎嘣”地嚼。


    二蛋一看高興地跳起來:“呀!炒豆子!”


    董得多伸出手,二蛋也不客氣,抓一把直接扔進嘴裏,“嘎嘣”“嘎嘣”嚼起來。


    大壯湊過來問二蛋:“好吃不?”


    二蛋眯起眼睛晃著頭含糊不清地說:“老畢了。”


    大壯看向董得多手裏剩得那點豆子,有點下不去手。


    董得多轉頭示意屋裏,說了句:“有的是。”


    大壯“嗖”的一聲就沒影了,跟在後邊的絨花一臉苦笑。


    院子裏的孩子們抓緊時間洗手,然後都往屋裏跑。


    進了屋,見餐桌上擺了兩大海碗的炒黃豆,一碗是紅色帶辣椒麵的,一碗黃色不辣的,大壯正站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黃豆呢。


    熊貓媽媽端了飯菜出來,見孩子們都在吃黃豆,就笑著說:“那是零食,下午再吃吧,先吃飯。”


    絨花見大壯不停嘴,索性把兩個碗都端走了。


    大壯嘴裏嚼著,眼睛直盯著絨花的背影心裏暗自慶幸,原來剛才絨花端碗的時候,他眼疾手快又抓了一把,張開手,看著那把黃豆,心裏正高興,不防二蛋伸手抓了一半過去。


    大壯見狀擔心再有人來吃,急忙把剩下的豆子全都塞嘴裏了。


    他嘴裏本來還有豆子,這一下塞得鼓鼓囊囊的,嘴一下一下地蠕動著,本來就胖的臉現在像個小球一樣圓。身邊幾個人見他滑稽的樣子都感到好笑。


    大壯自己也繃不住了,咧嘴一笑“噗”地崩出一個豆來,這下幾個人更笑不可抑了。


    絨花轉身正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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