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卜吃完飯,把照片拿出來給媽媽爸爸顯擺。兩人發現胡蘿卜單獨多了好幾張照片很高興,覺得這應該是兒子在儀式上表現出色的獎勵。


    照片裏的胡蘿卜活力四射,被漢克斯搶拍下的都是經典的鏡頭,兩人看了讚不絕口。


    胡蘿卜得意洋洋,有意無意地瞟了蘑菇一眼。


    蘑菇見胡蘿卜目空一切的樣子非常不屑,小聲嘲諷他:“有啥了不起的?淨耍些小聰明,還不誠實,嘁!”


    兔子媽媽看看女兒,有些不解:“怎麽這麽說你哥呢?他表演得很好,大家都看到了,我記得儀式那天領導還特意過來誇他來的。”


    蘑菇覺得媽媽被胡蘿卜難得的一點優異表現給騙了,想讓媽媽知道他的真實人品是什麽樣子的,於是指著胡蘿卜說:“那有什麽用?媽媽,他一天上課總是給老師挑毛病,把老師弄得可尷尬了。校長說他抖機靈、耍小聰明,還說應該讓爸爸給他打個皮開肉腚的。”


    兔子夫婦聽了立刻看向胡蘿卜,想確認蘑菇話裏的真實性。


    胡蘿卜咽了口唾沫,心裏惱恨蘑菇真是多嘴,揭自己老底不說,竟然把皮開肉腚這話也特意學了一下。這是什麽意思?不就想讓爸爸打自己一頓嗎?這小妞心思可真歹毒!


    胡蘿卜心裏雖然這樣想卻不能辯駁,因為人家說的都是實話呀,可是又不能承認,承認了離肉腚也差不遠了。於是咧開嘴衝爸媽展露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兔子媽媽剛要上前,胡蘿卜急忙伸出雙手作投降狀:“媽、媽,淡定啊,老師畫的圖的確不嚴謹,被我發現當場指出來了,就這點事。媽你想想,要是我真有毛病,校長能饒了我嗎?肯定得嚴肅地批評我,可是他也沒說出什麽來呀,隻說我耍小聰明,那也不是啥問題呀。”


    兔子媽媽正在思量胡蘿卜話裏的水分,胡蘿卜轉頭質問蘑菇:“你說別的可以,可不能說我不誠實。不誠實就是說謊,這可是品質問題,我絕不承認。我啥時候不誠實了,你得說出個一二來。”


    蘑菇傲然看著他,覺得胡蘿卜可真能裝。於是問他:“那你說,今天你吃糖沒?”


    胡蘿卜毫不猶豫地說:“吃了。”


    “那個包裏有多少糖?”蘑菇又問。


    胡蘿卜想了想說:“沒數,應該十顆左右吧,怎麽了?”


    “還怎麽了?”蘑菇撇撇嘴,看向媽媽:“媽,你曾經跟我誇他,說他一共就八顆糖,給我們哥幾個四顆,給你和爸爸三顆,他自己隻吃了一顆,說他懂事了,一點都不自私了,因為他的孝順你非常感動,有這事吧?”


    兔子媽媽點點頭,“對呀,這是他親口說的。”


    蘑菇頓時笑了:“那這問題不就來了嗎?他今天中午拿的那包糖是哪來的?明明自己偷著藏私,還假裝大公無私地說都給我們吃了,這不是說謊是什麽?還在媽媽爸爸麵前買好,心機還挺深呢。哼!”


    大家一起看向胡蘿卜,目光複雜,有懷疑、有鄙視、還有疑惑。


    胡蘿卜笑了,轉頭對兔子媽媽說:“媽,你可千萬別誤會。今天的糖是跑飛嘀的董叔叔帶給我的。他不是回家了嗎?昨天又來了,現在在凱路家呢。他在旅途中恰巧遇到了那個崩爆米花的叔叔,就是我送給他幹糧的那個,是他托董叔叔帶糖給我的。意外驚喜不?嘿嘿,誰讓我人緣好呢?沒辦法呀。對了,今天董叔叔把糖給我的時候胡鬧和二蛋都看到了,不信你們問胡鬧。”


    兔子媽媽正要問胡鬧,蘑菇卻不同意:“誰都知道你們倆好的像一個人似的,他當然得替你說話了。”


    胡蘿卜看了眼蘑菇,“好,那我去找二蛋來證明。”想了想又說:“我還是別去了,你又得以為我和他串通一氣呢。這樣吧,大哥你跑一趟,把二蛋找來,什麽也別說,就說找他有點事。”


    白菜出了院門,正遇到凱路家的四個男孩拿著工具往村裏走。白菜喊住二蛋,讓他來家裏。


    二蛋問白菜:“什麽事啊?”


    白菜招手示意他過來,“一兩句說不清,你先進來吧。”


    二蛋把工具交給大壯,讓凱路他們先走,狐疑地跟著白菜進了屋子,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更覺得莫名其妙。


    兔子媽媽問:“二蛋,今天中午回來時你們遇到董叔叔啦?”


    二蛋奇怪地看看大家,點點頭,“是啊。”


    “那個小董給你們什麽啦?”


    二蛋看了眼胡蘿卜,接著說:“沒給我們什麽呀,就給了胡蘿卜一包糖,說是鐵慢給的,隻是不知道鐵慢是誰。怎麽啦?”


    胡蘿卜笑著對他說:“沒事啦,哥們兒,找你來隻想讓你證明一件事,你已經證明了。謝了啊。”


    二蛋狐疑地摸摸耳朵,“沒我什麽事了吧?那我走了,還得去翻稻穀呢。”


    見兔子媽媽和胡蘿卜點頭,二蛋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胡蘿卜轉頭看向蘑菇,那眼神分明在說:看著沒?這才是事實。


    蘑菇抿著嘴不說話。


    胡蘿卜問媽媽:“現在沒問題了吧?”眼睛卻盯著蘑菇,站起身來拉著胡鬧往外走,路過蘑菇的時候一字一頓地說:“小人之心!”


    兔子媽媽方才聽得一知半解,問蘑菇:“鐵慢就是那個崩爆米花的人呐?”蘑菇點點頭。


    見女兒一臉尷尬,兔子媽媽安慰她:“既然是誤會,解開就好了,別多想了。”


    蘑菇相信眼睛看到的,以為胡蘿卜自私、扯謊,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出乎意料,還被胡蘿卜說自己是小人,一時間又羞又悔,低著頭轉身回屋去了。


    胡鬧跟著胡蘿卜回到屋裏,見胡蘿卜笑著長出一口氣,瞅瞅他:“什麽感覺?”


    胡蘿卜叉著腰得意地晃著腦袋說:“兩個字:解氣!”


    二蛋出門快步追上凱路他們。


    凱路問他:“什麽事啊?”


    二蛋說:“不道1啊,莫名其妙地,整地我直蒙圈。”


    吃午飯時,哎呀和兩位男老師說放學前賈村長讓浩宇傳話,說下午得去地裏澆水了。


    美娜問:“需要我們去嗎?”


    哎呀可舍不得她受苦,搖搖頭:“不用了,我們三個男老師多跑幾趟就行了。”


    林老師說:“我們還是去吧,畢竟多個人就多份力量。”


    郝爽沒說話,抬頭發現漢克斯正一邊吃飯一邊看著自己,以為他想看自己是什麽態度,心裏不免有些惱怒:難道沒有表態就代表自己不愛參加集體活動嗎?自己不是有陰影嗎?一勞動就受傷或者遇險,難道自己願意那樣嗎?她越想越生氣,於是惡狠狠地瞪了漢克斯一眼。


    漢克斯立刻把頭低下了。


    正好哎呀看過來,郝爽沒說話,隻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也去。


    哎呀見女老師們都表態了,覺得也好,反正澆水的活也不是很累,那就一起參加吧。


    吃了飯,幾個人帶著草帽準備出門,郝爽還是最後一個出門的。


    這次還好,她穿著平底鞋,長褲子,帶個草帽,隻是臉上油光光的。


    漢克斯發現郝爽的臉上又油又亮,心想難道她吃飯時臉上蹭到油了?想提醒她擦一下,可又怕她生氣,隻好偷偷看她。


    郝爽顯然注意到了漢克斯納悶的表情,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看什麽看?我抹了防曬霜,不是油!少見多怪!”


    漢克斯連忙收回目光,兩眼望天大步走了,幾個人跟著往外走。


    浩宇正在樹蔭下的桌子上寫作業,見老師們來了,起身要打招呼。


    哎呀示意他不要出聲驚動賈村長,和老師們拿了扁擔、水桶和水瓢,直接去了二水家。


    二水的胖媳婦正在院子裏晾衣服,看到老師們來了,立刻起身相迎。


    哎呀向二水媳婦借了水桶和扁擔,由漢克斯和田老師接滿水,挑著扁擔,幾位老師一起往地裏走。


    地裏的菜苗已經有點發蔫,美娜和林老師拿著水瓢站在田埂上給田埂邊緣的菜苗澆水。


    漢克斯見水瓢不夠,兩個女老師動作又慢,索性拎起水桶,走到菜地地頭上,站在中位置開始往地裏走,他一手拎著水捅的提手,一手把著捅底,掌握著力度均勻地邊走邊澆,走到頭以後,再換一趟往回走。


    田老師也學著漢克斯的樣子,拎著水桶走到另一側澆水。


    等水桶裏的水沒有了,兩個人再去二水家再接水回來。哎呀和林老師則觀察著澆完的菜苗,有倒下的就給扶起來。


    郝爽力氣小,提不動水桶,隻能舀水澆幾個苗以後再回水桶那舀了水接著往下澆,她一趟一趟地來回跑,結果離水桶越來越遠。


    此時她臉上的防曬霜已經化了,粘膩膩的,她也顧不上了,蹲下來擦擦臉,喘著粗氣,準備起身去舀水。


    一轉身,發現水捅竟然在身後出現了,再一回頭,發現漢克斯拎了一桶水,剛從她身後走過去。


    郝爽心說:別說,這黑大個還挺有眼力見的,發現水桶離自己遠,還知道給自己拎過來,心還挺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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