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卜為了哄二蛋高興就調侃胡鬧嘴大,見胡鬧生氣連忙改口:“得了,你比我們親愛的校長嘴還小行不?這回行了吧?”


    胡鬧想象了一下自己這張猴臉沒有鼻子卻張了一個小鉤子嘴的樣子,覺得太恐怖了。轉頭瞪胡蘿卜:“我叨死你得啦!你瞎給我安什麽嘴呀?我這樣挺好的。”


    胡蘿卜撇撇嘴:“你咋恁難侍候呢?好也不行歹也不行,事可真多!你得好好跟人家二蛋學學:胸懷寬廣、心靈手巧、活潑可愛、氣質出眾、蕙質蘭心、重情重義、善良美麗……”眼瞅著二蛋的臉呈現龜裂形狀,又補充了一句:“溫柔嫵媚!”


    二蛋聽了實在忍不住了,睜開雙眼,捏著蘭花指掐著嗓子說:“討厭,別再說啦!銀家生氣啦!瞧你把銀家形容成什麽樣子啦!”


    靈魂的雙胞胎麵麵相覷。胡鬧抱起身子直說冷,胡蘿卜幹脆打了兩個大噴嚏。


    蘑菇和身後的田橙兄妹吃吃地笑起來。


    胡蘿卜走過去拍拍二蛋的肩膀,“好啦?不生氣啦?”


    二蛋一下抖開他的手,氣哼哼地說:“怎麽不生氣尼?我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就是我再缺心眼,也明白蕙質蘭心、善良美麗和溫柔嫵媚那是形容男孩的詞嗎?你啥意思呀?你是說我娘們唧唧地唄?”


    胡蘿卜一下摟住二蛋,不顧他掙紮緊著辯解:“還不是因為你太好了,讓我都不知道怎麽表達對你的喜愛了嗎?再說我肚子裏詞太多,咕嚕咕嚕地往外冒,我也來不及過濾和篩選……”


    胡蘿卜忽然放開二蛋,表情凝重地看著他,“二蛋呐,我都替你慶幸啊!唉!你說你咋恁麽幸運呢?能有這麽個學識淵博、有內涵的朋友!嘖嘖、你上輩子算燒了高香了!”說著拍拍二蛋的肩。


    二蛋知道胡蘿卜和胡鬧一唱一和的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可是胡蘿卜一個勁地標榜自己有文化二蛋又覺得來氣:“你能不能謙虛一點兒,別老吹捧自己?瞧你那拽樣就想給你一撇子。你咋恁麽煩銀呢?”


    胡蘿卜納罕地攤開雙手問:“有嗎?我有吹捧自己嗎?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二蛋指著門對他說:“你給我遠點山子,煩銀巴啦地。”


    看著一臉懵的胡蘿卜,胡鬧笑了,“嘿,這回不吹自己學識淵博了吧?知道遠點山子是啥意思不?”


    胡蘿卜把目光從胡鬧臉上轉到二蛋臉上,問:“啥意思?”


    二蛋:“有多遠走多遠,最好遠離我的視線範圍。”


    胡蘿卜撓撓頭又摸摸臉,然後高深莫測地歪頭問二蛋:“你這是嫉妒啊?還是嫉妒啊?”


    二蛋把臉轉過去,索性不理這厚臉皮的家夥了。


    田檸忽然問:“哎,大雨生病是不是前天凍著啦?”


    田橙說:“有可能,他砍完竹子又拖竹子,滿身是汗的就下水,又在水裏和大魚搏鬥了那麽長時間,可不得凍著嗎?”


    女孩子們一聽立刻湊過來追問當天的情形。


    田橙簡單地講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最後說:“那條魚可大了,大雨給它扔上岸它就在那撲騰。我和胡蘿卜、胡鬧、二蛋四個人都按不住它,眼看就要重新跳回水裏去了,最後還是大壯把它扔回岸上去了。這家夥崩得我們滿身滿臉的水,還用尾巴扇了二蛋一下呢。”


    兩個女孩立刻把目光挪到二蛋的臉上,二蛋咳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給自己解釋:“被魚以巴給掃了一下,沒啥大事。再說當晚我們就報仇了,把它給滅了,你不是也替我報仇了嗎?”說完瞅瞅蘑菇。


    蘑菇這才想起來,當晚胡蘿卜要偷溜去凱路家吃飯,媽媽問他原因時,他就說了要報仇,自己當時急著跟去吃飯,也沒當真,以為胡蘿卜在胡說八道,是為了蹭飯隨便找個了借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田檸笑著瞅瞅淘氣三人組:“你們可真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真是好哥們啊!”


    靈魂的雙胞胎同時看向二蛋,異口同聲地說:“那必須地呀!”


    二蛋裝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把頭轉向一旁,卻偷偷抿嘴笑了。


    凱路背著大雨踉蹌著進了家門,直奔大雨的屋子。


    熊貓媽媽正在織毛衣,聽到聲音扔下毛衣從客廳跑過來看,看見大雨的樣子嚇得夠嗆,倉皇地問:“這是怎麽了?”


    見凱路不吭聲,就跟著二人進了大雨的臥室。


    等凱路把大雨放到床上,熊貓媽媽上前給大雨脫了鞋子又往床裏抱了抱,蓋上被子,摸摸大雨燒得滾燙的額頭,問凱路:“怎麽燒成這個樣子?”


    凱路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熊貓媽媽想起早上大雨的臉就很紅,說明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發燒了。


    熊貓媽媽讓凱路將毛巾浸過涼水,擰幹放到大雨額頭上給他散熱,自己去煮薑糖水。


    因為家裏沒有雨具,胡鬧媽媽等雨停了才過來。


    胡鬧媽媽進了客廳就聞到了辛辣的薑糖水氣味,見熊貓媽媽端著碗從廚房出來,忙問:“姐,怎麽了?”


    熊貓媽媽邊往大雨屋裏走邊說:“大雨生病了,燒得厲害,我得照顧他,中午飯你看著做吧,對了,給大雨熬點粥。”


    回到大雨的屋子,凱路已經在大雨額頭上放了一條疊好的毛巾。


    熊貓媽媽放下碗,摸摸毛巾,發覺毛巾已經有點溫熱了,就把毛巾重新在涼水裏洗了幾下,擰幹了疊好再次放到大雨額頭上。


    熊貓媽媽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薑糖水試試溫度,讓凱路先端著碗,輕輕地扶起大雨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扶著他,一隻手接過碗,送到大雨嘴旁,一點一點地讓他喝下去。


    大雨喝了多半碗就不喝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凱路重新換了盆涼水,又拿了一條毛巾過來。


    熊貓媽媽把碗遞給凱路,扶大雨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將兩條毛巾浸了涼水後再擰幹,分別放在大雨的額頭和脖子上,然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凱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情低落地低頭搓著手指。 過了一會兒,熊貓媽媽輕聲問他:“那天去捉魚,發生什麽事沒有?”


    凱路低著頭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熊貓媽媽轉回頭看著大雨歎了口氣:“這傻孩子,唉!”


    大雨在渾渾噩噩中做了一個綿長的夢。


    他還很小,他記得那天特別冷,因為在下雨,很大的雨。


    爸爸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他和媽媽縮在屋子裏,這是他們新租的房子,又窄小又陰冷。


    媽媽給他做了麵條,清湯寡水的,一個菜葉、一滴油腥都沒有,還好碗底有一隻荷包蛋,他高興地吃起來,卻見媽媽愛憐地看著他,自己並不吃,就問:“媽媽,你怎麽不吃呀?”


    媽媽笑著說:“媽吃完了,你快吃吧。”


    他懵懂地點點頭,狼吞虎咽地吃了麵條和荷包蛋,剩下了小半碗湯水,他抹抹嘴,把碗遞給媽媽,“媽媽我吃飽了。”媽媽笑著接過碗,轉過身去。


    他覺得地上有點冷,就坐到床上去,回頭卻見媽媽在喝那半碗湯。他奇怪地問:“媽,你不是吃完了嗎?”


    媽媽喝完了湯,邊洗碗邊笑著對他說:“湯好喝,不能浪費。”


    他心裏不免有些奇怪:自己也喝湯了,也沒喝出麵條湯有什麽好味道呀?


    媽媽洗了碗,見他冷的厲害,就走過來坐到床上把他抱在懷裏,拿過被子把兩人圍在裏麵。


    媽媽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他閉著眼睛享受著媽媽的寵溺,感到特別幸福。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房門被大力地撞開,滿身酒氣和泥汙的男人踉蹌著走了進來,他關上房門,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床上的兩個人。


    見到男人向床邊走過來,媽媽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躲。


    男人又踉蹌了一下才站穩,瞪著血紅的眼睛,麵色陰沉地說:“怎麽?看到你男人回來了,不歡迎一下嗎?”


    媽媽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孩子要睡了,我把他放下,讓他睡吧。”


    男人梗梗脖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他歪歪頭問:“這個家我不是一家之主嗎?我是最重要的吧?你分得清主次嗎?你知道誰是最重要的嗎?”


    媽媽無奈地說:“你最重要,但是孩子也很重要啊,他還小……”


    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惱恨起來,他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女人竟然敢忤逆自己。怒火之下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伸手一把拉出女人懷裏的孩子隨手甩到一旁。


    男孩被摔到地上,因驚懼和疼痛而大哭,男人見了越發煩躁,握緊了拳頭朝孩子走過去。


    媽媽嚇得大聲尖叫,她深知男人是個渾人,隻要他想,不管對方是誰,他什麽都能幹得出來,所以她絕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於是她急忙跳下地撲過去用力推開男人,一把抱住兒子。


    男人被推得踉蹌一下差點摔倒,他似乎沒有想到平時懦弱的女人會動手推自己,惱怒地拽起女人“啪啪”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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