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們都回屋了,兔子爸爸噓了口氣,朝兔子媽媽豎起大拇指,“太高了!”


    兔子媽媽瞟了他一眼:“用武力能解決問題嗎?得用腦子。這小子可不好管,得使手段製住他,要不然他得上天!……對了,我說你咋那麽狠呢?你瞅把孩子打的臉都腫了!怎麽地,不是你親生的啊?”


    兔子爸爸滿臉悔恨:“唉!你別說了,打完他我自己都懵了,我也不知道怎麽用了那麽大勁兒。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他們伸手在人家的盆裏抓米花吃的時候,我氣得都不行了,腦袋一片空白,拽過胡蘿卜就一巴掌……我心裏一直後悔呢,老勸你別打孩子,我自己怎麽還打孩子呢?還打得那麽狠,要是打壞了怎麽辦呢?”


    兔子爸爸歎口氣又數落媳婦:“老婆,不是我埋怨你,村裏好容易來了個崩爆米花的,孩子們都覺得新奇,咱又不是買不起,就讓孩子們開心一下、解解饞唄,何苦去吃人家的東西呢?你說是不?老婆?”


    兔子媽媽上下掃了老公兩眼,看得兔子爸爸心裏直發毛,忙問:“怎麽了?”


    兔子媽媽“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跟人家動手動腳,我心裏不痛快,所以才沒答應孩子嗎?”


    兔子爸爸苦著臉說:“又來了、又來了。還要說幾次呀,我沒有動手動腳、真沒有!我的老婆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別再提這事了好吧?讓孩子們高高興興地崩爆米花去吧。”


    兔子媽媽白了他一眼,回身衝孩子們的屋子喊:“都給我出來。”


    孩子們紛紛從自己屋子裏走出來站到客廳門口。


    兔子媽媽朝他們招招手:“過來!”


    孩子們狐疑地走過來。


    胡蘿卜心裏發沉,垮著臉說:“怎麽了媽媽,難道你改主意了?我又變成長工啦?”


    兔子媽媽看他眼睛紅紅的,知道這小子應該是哭過了,一定是受觸動了,看來今天這場戲沒白演。於是忍著笑對胡蘿卜說:“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為了給你這一巴掌做補償,決定讓你們去崩你們愛吃的米花,說好了,一樣隻崩一鍋啊,不能多崩。”


    胡蘿卜高興得剛要蹦起來,兔子媽媽又說:“雖然是給你的補償,但是你不能獨享,你自己都說了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崩回來要大家吃,你不能霸占著不給別人。”


    胡蘿卜又高興又委屈,“謝謝阿姨……媽媽,你怎麽這麽誤會我呢?我一直是個大方的人啊!”


    蘑菇適時地“嘁”了一聲表達對胡蘿卜人品的質疑和不屑。


    胡蘿卜沒有功夫理會蘑菇,接著說:“媽媽快給我們拿米呀,還有錢!”


    兔子媽媽問:“多少錢一鍋?”


    這可把胡蘿卜問住了:“這個……還真不知道。隻看見崩的過程了,也沒注意多少錢呐,對了,應該不多,我看到大壯付的錢了。”


    兔子媽媽褲兜裏掏出一張錢遞給胡蘿卜,“剩錢給我找回來啊!”


    胡蘿卜幹脆地應了一聲:“好嘞!”


    幾個孩子拿著米興衝衝地往外跑。剛走到門口,胡蘿卜又回來了,讓媽媽給他找個口罩。


    兔子媽媽問他做什麽,胡蘿卜翻著白眼指了指有著五個手指印的半張臉,媽媽忍著笑進屋給他拿去了。


    胡蘿卜抬眼看看爸爸,兔子爸爸心虛地咳了一聲把臉轉向一旁。


    沒想到胡蘿卜小聲說了一句:“爸,謝謝你。”


    兔子爸爸懵了,他轉回頭來,見胡蘿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兔子媽媽從臥室裏取了個口罩遞給胡蘿卜,胡蘿卜接過來,忽然問:“媽媽,家裏既然有口罩,你怎麽不用,反而用毛巾捂鼻子呢?”


    兔子媽媽橫了他一眼,“口罩試過了,隔不住味道,布厚點……怎麽不行嗎?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得了,你還是當長工正合適……”


    沒等她話說完,胡蘿卜已經飛快地跑向門口,邊跑邊對已經出了屋子的幾個孩子喊:“哎!等等我啊?急什麽啊?沒我你們崩個六啊?”


    兔子媽媽終於忍不住笑了,回身見老公呆呆地站著,就問他:“傻啦?站這兒想什麽呢?”


    兔子爸爸回過神,笑笑說:“沒事兒,可能我聽錯了。那什麽,趕緊做飯吧,孩子們都餓了。”


    一聽做飯,兔子媽媽臉又皺起來了,用毛巾捂上鼻子隨著老公進了廚房。


    胡蘿卜邊跑邊把口罩戴上。


    幾個孩子一回頭,看見胡蘿卜臉上那個明顯不適合他的大口罩遮住了他半張臉還兜住了他整個下巴,看著特別可樂。


    白菜問他:“臉腫得厲害吧?疼不?”


    胡蘿卜白了他一眼,驕傲地說:“你懂個啥?那是爸爸的愛,我現在這半張臉都是他的體溫。我都想好了,這一個星期我都不洗臉了,要讓爸爸的愛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一段時間。”


    蘑菇笑出聲來,挖苦他:“那就讓爸爸再多給你幾次這樣的‘愛’不就行了嗎?哈哈!”


    胡蘿卜斜眼看看她,“你別幸災樂禍的,好吧?這米花可是用我半張臉換的,你一個借光的就一邊偷著樂去吧。真是的,吃著我的米花還嘲笑我!”


    蘑菇氣鼓鼓地說:“我還沒吃你的呢!”


    胡蘿卜笑了,悠悠地說:“有能耐一會兒崩回來你別吃,算你厲害!有誌氣!”說完瞬間板臉,翻個白眼便揚長而去。


    蘑菇看著胡蘿卜的背影氣得嘟起嘴,白菜開解她:“胡蘿卜就是嘴硬。你也是,本來他挨打了就沒麵子,你還非得在他傷口上撒鹽,他可不得嗆你嗎?得了,別多想了,快走吧,走吧走吧。”說完,拉著蘑菇就往外走。


    胡蘿卜分開眾人,快步來到烏龜麵前大聲說:“一樣來一鍋!”


    烏龜忙著手裏的活計,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排號。”


    站在旁邊的絨花說了一句:“算上這鍋還有一鍋,完事就輪到你了。”


    胡蘿卜大氣地一揮手,“好飯不怕晚,不急不急。”


    剛才兔子爸爸打胡蘿卜的時候,凱路家幾個孩子忙著裝米花,大壯忙著吃沒注意,隻有凱路看到了。


    凱路悄悄地問胡蘿卜:“你沒事兒吧?回去又打你沒,用不用我去解釋一下?”


    胡蘿卜拿著手裏的錢晃了晃,得意地說:“不用不用,看見沒?這就是補償!”


    凱路有些不解,看看他的大口罩才明白了。


    終於輪到兔子家爆米花了。


    剛跑來看熱鬧的田橙看到胡蘿卜的樣子感到很奇怪,就問他:“胡蘿卜,你戴口罩做什麽?”


    胡蘿卜用手畫了個圈,鄭重地說:“煙味這麽大,再有一會兒起鍋的時候濃煙滾滾的,不注意防護一下行嗎?”又悄悄指了指正聚精會神搖動米花機的烏龜:“你看這位大叔讓煙熏的,成什麽樣兒了!”


    田橙看了看渾身漆黑的烏龜,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忙捂住了口鼻。


    兔子家的幾個孩子忍住笑,繼續觀看烏龜的操作。不一會兒該起鍋了,隨著烏龜的一聲喊眾人捂住耳朵,隻聽一聲巨響,一鍋米花出爐了。


    哥兒幾個一聲歡呼,走上前往盆裏裝米花。


    裝好以後,胡蘿卜讓兩個哥哥把米花送回家去,自己在這兒等第二鍋。被安排的兩個哥哥什麽也沒說,乖乖聽令去了。


    正在爆第二鍋米花的時候,小辣椒擠進人群站到前麵問了一鍋的價格後,就跟烏龜商量:“這位大叔,跟你商量個事兒唄!”見烏龜也不答話,隻低頭搖自己的米花機,小辣椒就接著說:“大叔,你能爆小米花嗎?”


    村民們都豎起耳朵聽烏龜的回話,過了好久,才聽烏龜慢悠悠地說:“我比你還小呢……別叫我大叔,小米沒崩過……不會崩。”


    人群中有人調侃小辣椒:“人家說了隻崩大米花和玉米花,沒說小米也能崩啊!別給人出難題啊!”


    小辣椒瞪了那人一眼,不滿地說:“大米、玉米和小米有什麽區別嗎?不都是糧食嗎?”


    那人笑著說:“那不得分大小嗎?小米那麽點,能崩出花來嗎?再說了,你為啥非得崩小米呢?”


    小辣椒上下打量那人一番,語氣不善:“怎麽著?你管天管地還管我想崩什麽米嗎?你眼睛長到後腦勺上去啦?看不到我們全家比櫻桃小口還櫻桃小口嗎?我的孩子們吃麵條都得一根一根地吸,那麽大的米花他們怎麽吃?”


    那人見小辣椒要發飆,知道惹不起這位,急忙改口:“是啊是啊,這我倒忘了。那位老哥兒,你也是的,大米玉米都能崩,怎麽小米就崩不了呢?”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烏龜答腔,就在小辣椒暴怒的前一刻,才聽烏龜慢悠悠地說:“崩大米花和玉米花有固定時間,沒崩過小米,不知道時間,怕崩不好。”


    小辣椒急了,“沒試怎麽知道崩不好哇,根據小米和大米的大小,你把時間縮短到一半不就行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烏龜才蹦出一句“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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