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還不忘交代唐念別忘了給它買雞。*白虛觀。衡升榮躺在床上,明顯虛弱、見老了很多,兩鬢的頭發也白了,上次他被陰氣反噬元氣大傷,臥榻了一個多月才恢複了一點,想起唐念就氣得牙根癢 。門被推開,小元走了進來,手裏端了一碗剛熬好的藥。“師父,喝藥了。”“嗯。”衡升榮強撐著坐了起來,“先擱桌上吧,等會兒我自己喝。”“師父。”小元伸手扶住他,“那辦法真能治他?”“嗯,他威風不了多久了,不自量力。”衡升榮說了兩句話就咳了起來,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咳出來,一張臉也成了豬肝色,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道,“我動動手就能搞得他身敗名裂。”小元幫他順著後背:“師父沒事吧,你別動氣。”“沒事。”衡升榮擺手,沉沉的歎了口氣,“也怪我太輕敵了,這次我就慢慢跟他耗,看我們誰能玩得過誰。那姓葉的小明星你就替為師好好招待著吧。”小元點了點頭:“是,師父。”衡升榮把藥端起喝了,把白瓷碗重重磕在了桌子上,眼中閃過了一絲凶光。……這幾天氣溫驟降,冷得有些反常,山道上鋪滿了落葉,放眼望去一片秋意。外麵的風聲呼嘯而過,跟一頭巨獸在咆哮,出去轉一圈就能凍的人直哆嗦。今天有場夜戲要拍,還沒開始,唐念坐在休息室裏,兩條修長的腿隨意的架在矮凳上,一手翻劇本,另一隻手跟老幹部似的捧了個保溫杯,裏頭還泡了點邢莊的枸杞,他剛看了一會兒,休息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葉原搓著手進來了,他朝掌心嗬了一口氣道:“唐哥,我那屋的暖氣壞了,來你這兒蹭蹭行麽。”“嗯,坐吧。”唐念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天太反常了,怎麽會突然這麽冷,感覺像是沒有過渡一下入冬了。”葉原邊說邊在沙發上坐下,湊得近了些:“我忘拿劇本了,咱們一起看吧。”“給你看,我差不多都記住了。”唐念把劇本遞到了他手中。“好。”葉原隨手翻了兩頁,“唐哥,你的記憶力真讓人羨慕,我就不行,全靠死記硬背。”唐念看著他:“不是要看劇本嗎,待會兒就要開拍了。”“嗯。”葉原點了點頭,看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唐念一眼,發現他正背對著自己在玩兒遊戲,他放下劇本,掏出了手機,正要拍一張慘白的臉就直接懟在了鏡頭上,他嚇得叫了一聲,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唐念轉頭,衝他眨了眨眼:“葉原,你怎麽了?”“沒……沒事。”葉原說,“剛才看見了隻蟲子。”唐念“哦”了一聲,又轉了過去,繼續玩他的鬥地主。葉原舔了舔嘴唇,抖著手重新舉起了手機,這次卻什麽也沒看見。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怎麽可能。葉原自我安慰,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把鏡頭對準了唐念,他閉上眼,深吸了兩口氣,正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那張鬼臉又猛地出現了,猩紅的舌頭吐的老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啪”葉原把手機扔了出去,差點背過氣去。唐念一臉疑惑:“你……”“我……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唐哥我先走了。”說完話,葉原就旋風一般跑出了休息室。等他一走,九爺就冒了出來,站在原地捧腹大笑:“膽子這麽小還想搞人。”唐念也忍俊不禁。他覺得,對待葉原這種人,給點教訓就能讓他消停一段時間。唐念拍了拍九爺的肩膀道:“謝了。”“謝什麽,我還挺樂意幹這事的,多好玩兒。”九爺說,“你沒看他剛才那臉,都嚇崩了,真是又痛快又解氣。這幾天我就找人盯著他,一有動靜我就嚇他。”……夜戲開拍,是在一處老宅取的景。夜色漸濃,四周黑的。葉原出了一身的冷汗,腦子裏也是混亂的。“都準備好了吧,準備開拍了,咱們盡量一條過。”邢莊說道。“道長,你真能驅邪?這可是個凶宅,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一個群演說,“晚上從這兒經過都能聽見裏麵鬼哭狼嚎的,可嚇人了。”葉原沒接上詞。邢莊皺著眉:“葉原,幹什麽呢,忘詞兒了?”葉原苦著臉道歉:“導演,對不起。”“找找狀態,咱們再來一遍。”邢莊說,“《飛雲觀》第十四鏡二次,action!”說完了詞,葉原硬著頭皮走過去推開了老宅的門,院子雜草叢生,破敗荒涼,屋門、窗戶上全都是窟窿,葉原一顆心跳的飛快,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雙鬼眼正盯著自己。“咯吱”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他喉結滾動,咽了口口水。一陣風掃過,葉原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輕掃過他的肩膀,他緩慢的抬起頭,就見一隻眼球暴突的鬼正看著他,這鬼一笑,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看起來就跟個切開的西瓜似的。葉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第093章 酆都鬼牌在此!眾鬼聽令!唐念也沒想到人會被嚇暈過去。嚇人的這個是九爺手下的陰差, 平常九爺不在的時候唐念也跟他打過幾次交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把人嚇暈過去呢,萬一嚇出個好歹來你說怎麽辦。”九爺“嚴厲”的嗬斥著。那陰差說:“我就是氣不過, 再說了, 像他那種人,嚇死他也是活該。”九爺搖著頭歎了口氣, 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太衝動。行了, 領賞去吧。”陰差道了聲謝,一溜煙兒跑了。……這麽折騰了一通,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唐念先給黃正詠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這事,包括衡升榮是怎麽在裏麵插了一腳的。黃正詠一肚子氣, 罵道:“這姓衡的果然不是個東西。”“嗯,這次是我運氣好, 僥幸避開了。”唐念往沙發上一坐, 說,“要不然肯定要著了他的道。”“難怪他那麽久沒動靜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也虧他能想出這麽陰損的法子。”黃正詠說, “不過他最近好像生病了,上次見了一麵看著病懨懨的。可能是壞事做多遭了報應吧。”唐念:“黃道長,你們既然師出同門,那這個你知道怎麽解嗎?”“不確定。”黃正詠說, “不過我盡量,明天你帶我去看看吧。”“好, 謝謝黃道長。”唐念說。“謝什麽。不過你別掉以輕心, 那衡老狗記仇得很, 跟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就甩不開了, 這次不成肯定還要想辦法陰你。”黃正詠叮囑道。唐念應了聲才掛了電話。……次日,唐念起了個大早,領著黃正詠跟宋言去了趟醫院,宋言是被強行薅過來的,說是讓他出來見見世麵。葉原還正在熟睡。“嗯,果然是一股狐騷味。”黃正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說這人是被嚇進醫院的?不應該啊?敢請不三不四的小鬼上身,膽子應該挺肥的。”話音剛落,一道尖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才不三不四呢。”宋言嚇了一跳,不過這次他沒再往人後縮,而是壯著膽子問道:“師、師父是誰在說話?”“你狐仙奶奶。”唐念說道:“小狐狸,你就別嚇唬人了,兩位道長是來幫你的。”“你怎麽請了兩個臭道士來幫我,我與他們不共戴天。”唐念聲音溫和:“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就當信我一次。”狐狸冷哼一聲。唐念轉頭看向黃正詠:“黃道長,你能看出衡升榮是用了什麽辦法困住小狐狸的嗎?”“讓我看看。”黃正詠邊說邊走上前,分別拉開葉原的袖子、領口,就在這時葉原的雙眼倏然睜開,雙瞳猩紅,手指變得鋒利尖銳,朝著黃正詠的前胸抓去。唐念反應極快的拉了他一把:“黃道長小心。”黃正詠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倒退了幾步:“這狐狸沒安好心,要害咱們。”“不對。”唐念快速鎮定了下來,“它身上不可能有這麽重的凶氣。”宋言在一旁說了一句:“它會不會是被、被人控製了啊。”唐念跟黃正詠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了答案。病床上的葉原坐了起來,用凶狠的眼神瞪著幾人,以獸類的姿勢趴在床上。“小心,別傷了它。”唐念說。話音剛落,葉原就撲了上來,唐念後撤一步抬手甩出了幾道符,葉原身形敏捷的避開,尖銳的指甲抓過玻璃,發出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葉原猩紅的眼睛掃視了一圈,挑了個軟柿子,一回身兒朝著宋言撲了過去。“啊啊啊啊,師父救我!”宋言抽出了桃木劍,毫無章法的揮動,一邊揮一邊在屋子裏四下逃竄。黃正詠一伸手將人薅到了自己身後,奪過他手中的桃木劍橫在了身前,葉原剛一碰到劍身就跟被燙到了似的縮回了手。宋言驚魂未定,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