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進去吧,魂魄不能離體太久。”唐念說,“咱們盡量速戰速決。”“好。”任遠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張放大版的鬼臉,他嚇得朝後倒退了兩步。“沒事,這都是自己人。”唐念開口,“葉予年,別鬧。”任遠知道這些鬼都是唐念的也不那麽害怕了,開口問道:“唐哥,你養了這麽多鬼嗎?”雖然用“養”這個字眼有些微妙,不過也算是吧。幾人一起走了進去。唐念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周衍,他身後果然跟了一隻鬼,這鬼看起來愁眉苦臉的,眉毛眼睛、嘴角都朝下耷拉著,神情懨懨,後背還隆起了一個駝峰似的包,那些怨氣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任遠也看見了,脫口而出:“操!”周圍的人紛紛轉頭朝他看來,任遠忙閉了嘴。唐念:“他果然是被鬼纏上了。”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任遠才開口:“這可怎麽辦。”“沒事,看我的吧。”唐念直接走上前,抬頭拍了拍那鬼的肩膀道,“你擾亂人間秩序被捕了,不要做無謂的掙紮,跟我走一趟吧。”原本以為能看見神仙打架的任遠:“……”也不由感歎,時代在進步。這鬼轉過頭,竟然也沒反抗,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了出去。任遠跟在唐念身後問:“唐哥,這麽就結束了?”“嗯,要不然你還想讓我邊跳廣播體操邊抓鬼?”唐念說。任遠笑了笑:“這效率也太高了,前後就沒超過五分鍾。”剛走出不遠,就在這時,唐念忽然聽見了“呼”的風聲,一轉頭就見幾道黃符朝他們飛來,他身形敏捷,側身躲了過去。任遠大吼一聲:“誰!”幾個道士走了出來,站在最前麵的約莫五十多歲,眉心有很深的川字紋,麵相就透著嚴苛。跟道士接觸的多,唐念升出一種親切感,想他們可能是誤會了,他走上前笑著解釋道,“道長,別動手,咱們都是自己人。”站在最前麵的道士冷哼一聲:“誰跟你是自己人。”“我也是抓鬼的,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吧。”唐念還怕他不信,想了想還是決定搬出青山觀,“黃正詠道長你認識嗎?”那道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認識。”“我跟他熟。”唐念說。“巧了,我跟他有仇。”道長說。唐念:“……”他前段時間還覺得自己運氣變好了,但事實證明是錯覺。隨口一說,就能說出個仇人的名字。站在這道士後麵的一人開口:“衡道長,別跟他廢話了,這小子看起來油嘴滑舌的,別忘了咱們還有正事。”衡道長點了點頭:“先抓了再說,別讓他誤了咱們的事。”後麵的幾個道士一點頭,朝他們圍了過來。解鈺道:“接住,防身。”唐念回身接住,這是條通體漆黑的鞭子,他在手中掂了掂,覺得十分趁手,他將鞭子甩了出去,正好卷住了其中一個道士手裏的桃木劍,輕輕一拉,那人就朝前踉蹌了好幾步,猛地摔了個大馬趴。唐念身體敏捷,鞭子又橫掃出去,把葉予年他們背後的符打成了碎片。任遠也衝了上去,隨機抽取了一位幸運觀眾,拉了一個就來了個過肩摔,摔得那道士七葷八素,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呻.吟著。唐念:“你小心點。”任遠:“放心吧,上學時候的架不是白打的,就這樣的,我一拳一個。”……那姓衡的道長也的確有真本事,一眼就看出了解鈺是他們當中最棘手的,他將一把寶劍抽出,咬破指尖在閃著寒光的劍身上畫了幾道,然後用劍尖指天,口中振振有詞:“太上太清,皇老帝君。風火雷兵,赫吒大神。都臚呢耶,黑煞哪口耶。皇天生我,皇地載我。日月照我,星辰榮我。諸仙舉我,司命與我。太乙任我,玉宸召我。三官保我,五帝衛我。魍魎隨我,天官輔我1……”霎時狂風大作,烏雲聚攏遮住了太陽,隻聽“轟轟隆隆”的雷聲,幾道閃電劃破天穹,劈下。解鈺連動都沒動一下,那幾道雷盡數劈在了旁邊,一塊巨石眨眼就成了齏粉。姓衡的道士眉頭皺的更緊,又掏出了一把符紙,將指尖的血點了上去,念著口訣打出,但是這符對解鈺根本就構不成威脅,落在身上就跟廢紙似的。一旁那幾個道士見勢不對,一起提著桃木劍衝了上去,還沒近身,手裏的劍就斷成了數截。“這……”幾人停下腳,都有些不知所措。從頭到尾解鈺絲毫未動,但是卻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掉。唐念覺得有些好笑,這幾個道士要是知道站在他麵前的就是酆都鬼帝,心裏還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呢。這些對於他來說當然都是雕蟲小技。“衡道長,這鬼到底什麽來頭,怎麽這麽難對付……”衡道長搖了搖頭:“不知道,先撤吧,先辦正事。”說完就收了劍,帶著人匆匆離去。任遠說:“這幾個臭道士怎麽回事……神經病吧!”唐念沉默了幾秒,直覺那幾個道士一定不簡單,他轉頭:“任遠。”任遠:“啊?”“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你再打我電話吧。”唐念說。任遠說:“那我送你們吧。”唐念點了點頭道:“好。”回到家之後,唐念回了魂,然後就馬不停蹄的跟解鈺一起去了一趟青山觀,去之前他提前打了通電話,一到就見宋言已經在觀門口等著了。“唐哥,解哥,你、你們來了。”宋言說。唐念大步走進了觀裏:“你師父人在哪兒呢?”“在茶館裏。”宋言說。唐念跟解鈺兩人進了茶館,黃正詠正一邊喝茶一邊跟紀唐下棋,聽見動靜他連頭都沒抬:“喝茶。”“先不喝了,找你有正事。”唐念坐下。黃正詠這才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是來陪我解悶兒的,自從你跟宋言那小子交代過不讓我出去之後,他就把我看的死緊。我有時候都在想,他到底是我徒弟,還是你徒弟。”宋言一聽這話,跨進門檻兒裏的那隻腳又縮了回去,摳了摳門。“說吧,有什麽正事。”黃正詠說。唐念問:“你認識一個姓衡的道長嗎?”黃正詠覺得他問了一句廢話:“姓衡的多了,你問的是哪個?”唐念:“他說跟你有仇。”黃正詠眯了眯眼,撚了撚自己的山羊胡:“哦,你說的是衡升榮吧。等等,你是怎麽知道他的?”唐念就將今天的事從頭到尾跟他說了一遍。“這貨就是一顆老鼠屎。”黃正詠搓著手裏的棋,冷哼了一聲,“我承認自己沒什麽風骨,貪財又愛占小便宜,但我雖然愛錢,但是也算是取之有道,他就是不擇手段,為了錢什麽事兒都願意幹。”黃正詠回憶起了一些往事,歎了一口氣道:“說起來慚愧,他還是我師弟呢,但是我師父當初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術不正,把他逐出了師門。我師父沒看走眼,他果然走了歪門邪道,指使鬼害人,還另立了個門派,這些年沒少跟青山觀對著幹。”唐念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那真的挺缺德的。”黃正詠啜了一口茶:“可不是嗎,還是缺了大德。”他把杯子放下,又問:“你說他今天出現在了周家的葬禮附近?”唐念點了點頭:“還說有什麽正事,但我不知道是什麽事。”“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黃正詠連棋都沒心情下了,站起身在窗前來回踱了幾步說,“這樣吧,咱們一起去看看,看他到底在折騰什麽。”幾人剛走出青山觀,就聽見一旁的樹林裏傳來了鬼哭聲。“放開我……放開我……”宋言嚇了一跳:“師、師父這是什麽在哭?”唐念一拍腦門:“差點把它給忘了,是我去周家的時候順手抓的鬼,進觀裏的時候綁在樹上了。我先過去把它解開,說不定還能從它嘴裏套出幾句話呢。”“大師……大師饒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求求你放了我吧。”唐念說:“你如實交代,到時候我自然就會放你走。”那鬼連連點頭:“我說!我什麽都說!”“是誰指使你纏著那人的?”唐念問。“是那個姓衡的道士,他威脅我,說我要是不按他說的辦就讓我魂飛魄散永世。”那鬼嘴一咧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唐念被它哭的頭疼,開口安撫了幾句:“先別哭,那你是什麽時候纏上周家人的?”“這、這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總之就是今年,那姓衡的讓我先跟著那個叫……叫……”唐念:“周肅。”“對對,等到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了,他又讓我跟著他兒子。”那鬼說,“我也不想害人的,大師,求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黃正詠走上前道:“要是你真的是被人利用,那自然會還你清白,但你剛才說的話要是有一句摻了假……”那鬼用彎曲的手指發了個誓:“絕對沒有半句假話,要是騙了幾位大師,那就……讓我永世不得超生!”黃正詠又問:“那周肅出車禍的事不是你造成的?”這鬼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雖然不是直接造成的,但是算間接吧,因為被我纏上的人就會接連走黴運。我也是夠倒黴的,這種事怎麽就落到我頭上了。”它越說越傷心,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這難道就是倒黴鬼嗎?唐念想,他以前就經常走背運,這鬼要是纏上他了,能負負相抵嗎?黃正詠點了點頭道:“那好,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幾人一起下了山,這時天色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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