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又和蔣一頔說了兩句,然後手機被一把奪過。


    許嘉川握著方向盤,指尖在上麵敲了敲,整個人作出倨傲的姿態,語氣也強硬了些,他對蔣一頔說,“情人見麵吃火鍋,土不土?那我來會會我老婆的小情人,看看到底是有我帥,還是哪裏比我好?”


    蔣一頔笑得花枝亂顫:“滾吧你,我可比不過你。”


    “哦,那你自己識相點。”


    蔣一頔又在笑,許嘉川能聽到那頭還有喻遠航和喻妙的聲音,熱熱鬧鬧的,給寒冷的雨天平添一層溫馨。


    蔣一頔說:“地址在佳恒廣場,三樓有家川渝毛肚,趕緊帶著你們一家子過來吧。”


    掛了電話,許嘉川聳了聳肩,狀似無辜地對林蔚說:“你的小情人自己說比不過我的。”


    林蔚心裏像被抹了一層蜜,“誰能比得上你?”


    許諾今天出奇地乖,不吵不鬧,坐在後頭和許願嘟嘟噥噥地說著幼兒園的事。


    林蔚聽到兩個孩子窸窸窣窣地討論,感歎許諾今天乖了很多,問起幼兒園那會兒發生什麽0事,許嘉川給她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聽到許願的千紙鶴被撕了,林蔚非常火大:“老師就不能管管麽?”


    許嘉川笑著說,“管了呀。但是我們畢竟是家長,孩子的事還是孩子自己解決比較好。後來那個小姑娘被老師教育了,抹著眼淚花給許願又疊了一個,這事兒才這麽了了。”


    “早這樣不就好?家教有問題。”林蔚又有點兒擔心,遲疑著說,“那孩子以後不會欺負許願吧?”


    “媽媽!”


    許諾突然大聲的喊了一句,駭了林蔚和許嘉川同時一抖。


    許嘉川捏緊方向盤,皺著眉,沉聲說:“許諾,爸爸有沒有跟你說過,爸爸開車的時候你不要突然大呼小叫?”


    “哦……”小家夥察覺到他不高興了,聲音頓時沉下去,捏了捏小拳頭,同時堅定了許多:“你們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妹妹的。”


    許願也幫腔:“沒人敢在班裏欺負哥哥,所以沒人敢欺負我。”


    林蔚愣了愣,繼而欣慰地笑:“許諾真懂事,是個小男子漢了。”


    “那是!”小家夥把胸脯拍的直響。


    林蔚一時有些感慨。


    當初兄妹倆上幼兒園的時候,有長輩勸道,應該把兩個小朋友放在不同的班級,接觸不同的環境,對他們都好。


    但是夫妻倆不顧別人的話,執意讓他們去了一個班。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就像是孩子剛出生那會兒,也是他們最辛苦的時候,精力和時間都要花雙份兒,常常是半夜一會兒被這個吵醒,過陣子又被另一個吵醒。


    很頭痛。


    旁人總說,生一個多輕鬆啊,你們當初生一個,不就沒這麽辛苦了麽?以後孩子上學,結婚,樣樣都是雙份兒付出,多累啊?


    雖然當時也沒得選,但他們從沒覺得兩個孩子加重了他們負擔,也沒覺得隻生一個是多麽好的事。


    去年過年,幾家人在一起拉著七大姑八大姨舅舅老爺叔叔伯伯的,湊了好幾桌,魚龍混雜。


    幾家孩子一起打打鬧鬧的,最屬許諾風風火火,沒少挨罵。


    許願安靜,被一群大人簇擁著,不爭不搶,看起來很受寵愛。


    有人趁此攔下許諾,對許諾說:“許諾,你看看呀,如果你爸爸媽媽隻生你一個,是不是所有的東西和寵愛都是你的了?隻生你一個,你爸爸媽媽都不會舍得批評你的。”


    許嘉川聽了這話,發了很大的火,惹得一屋子人都變了臉色。他宣泄了好一通脾氣,警告那個親戚再在他們的孩子麵前說這種話,以後過年就不來了。


    說完後,帶著林蔚和兩個孩子就走了。


    晚上,家裏召開小型會議,許嘉川嚴肅地對許諾和許願說:


    沒有人能把你們分開,爸爸媽媽的寵愛都是你們的,根本沒有誰多誰少一說,但是許諾是男子漢,應該保護妹妹,這也不代表爸爸媽媽偏心妹妹。


    這樣看來,許諾的確懂事了。


    許諾平時太瘋,霸道又強勢,其實心思通透玲瓏,神經一點兒都不大條。


    這一點上,的確遺傳了許嘉川。


    許願因為千紙鶴的事情,一路上心情都不怎麽好,去了火鍋店見到喻妙了才稍有笑容。


    喻妙今秋入學,小學一年級。小姑娘文文靜靜的,雖然性格不怎麽像喻遠航和蔣一頔之中的任何一人,但是長大後,明顯能看到眉眼之間有他們二人的影子。


    話多也真是話多,喻妙一碰見許願話就開始變多。


    這點的確很像喻遠航夫婦倆。


    喻妙講了很多學校的新奇事物給許願聽,許諾也爬過去湊熱鬧,於是幾個孩子飯都沒怎麽吃,等到回家了,許願還問:“媽媽,我什麽時候也能上小學?”


    “再過兩年吧。”林蔚說。


    小姑娘呶著嘴:“那再過兩年,我能跟妙妙姐姐做同學嗎?”


    “不行哦,就像喻妙上幼兒園的時候姐姐已經上小學了,等許願上小學的時候,妙妙姐姐已經三年級了。”


    “一直都不能做同學嗎?”


    “你學小提琴的時候,不是和妙妙姐姐是同學嗎?”林蔚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不僅僅是一定要做同學。同學做不了多久,但是好朋友可以做很久呀。”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頭:“就像媽媽和妙妙媽媽一樣是好朋友?”


    許嘉川插了句嘴:“不僅如此,妙妙媽媽還是媽媽的小情人。”


    許願眨了眨眼:“媽媽,小情人是什麽?”


    “……你真是,你教她什麽呢?”


    林蔚氣得瞪他,不理他了,抱著喻妙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是周末,結束了繁忙的一周,好不容易都可以休息休息了。


    許嘉川還沒忘了今天早晨被許願打擾的事情,兩個小朋友洗完澡後他就忙不迭地把他們趕回他們自己的房間,還囑咐說:“好好睡覺,晚上要噓噓的話就自己去。都五歲了,噓噓這種事應該自己來,不要總是麻煩媽媽。”


    許願乖巧地點頭:“知道了。”


    送許諾回房間,小家夥仰著頭問:“爸爸,你今晚是不是又要親媽媽了?”


    “……”


    一張老臉居然在一個五歲小孩的麵前臊紅了。


    許嘉川有點兒生氣,又有些懊惱。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小孩兒解釋了,於是趁著小孩子的十萬個問什麽要把砂鍋打破問到底之前趕緊出來,哐哐連關兩扇門,滿世界都清靜了。


    第91章 番外二(5)


    林蔚穿著條單薄的淺灰色睡裙靠在床頭玩手機。


    雖時值深秋, 家裏有地暖,還開著空調, 倒是一點兒都不冷。


    晚上看手機或者看書的時候, 許嘉川都要求她必須把床燈打開。


    他們兩人都不近視, 許嘉川說, 隻有父母把這個習慣保持好了, 孩子看到了才會照著做, 百利無一害。


    許諾和許願五歲了, 至今從來不會在暗處看書,也不會摸黑在客廳看電視。


    他們還太小,沒有配備手機,偶爾要玩兒平板電腦,如果是晚上, 許嘉川都要求他們必須打開燈, 這樣對保護眼睛有好處。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 許嘉川在某些方麵變得有些婆婆媽媽。


    不過無傷大雅, 林蔚總跟蔣一頔說, 這樣的男人還挺可愛的。


    蔣一頔正和林蔚聊微信, 瞎聊幾句, 無非是什麽育兒心經, 生活瑣事,聊了半天,蔣一頔拍了個貓的視頻發給林蔚。


    五年多以前,林蔚還不知道自己懷孕的, 弄了隻貓陪她和許嘉川,後來沒養幾天她就懷孕了,許嘉川堅持不養,便送給蔣一頔陪喻妙去了,這些年也再沒有養過寵物。


    他的原則是,再喜歡都不養。


    林蔚盯著視頻裏那隻憨態可掬的貓,忍不住咯咯直笑。


    身畔的床燈打下,在床邊灑下暖黃色的光輝,照亮一方小小天地。


    她躺在靠近床燈的那一側,綢緞麵料的睡裙將整個人的曲線裹得勻稱畢露。


    許嘉川剛從浴室出來,上半身沒穿衣服。


    尚有一絲餘溫的水汽覆在他光.裸精健的皮膚上,鍍上一層蜜桃色的水光。


    他有著屬於男人的,精壯結實的體格線條,窄腰上鬆鬆垮垮地掛著一條深灰色的睡褲,勾畫出兩道深而長的人魚線。


    睡褲的褲邊兒一邊垂下,另一邊兒卷在膝蓋下方,慵懶而不邋遢。


    他坐過來,在她腿畔。


    床墊足夠軟,他坐下時整個床墊的下半段深深陷下。


    林蔚本來一直在盯著屏幕上的那隻貓直樂,太過用心以至於沒察覺到他出來。直到她感受到床墊下陷的力道,才抬眼越過手機屏幕看他。


    男人側腰精窄的線條落入她眼。


    他正垂著頭用毛巾擦頭發,兩條結實的手臂來回在頭頂動作,整間屋子隻有頭發與毛巾纖維摩擦的聲音。


    “喵——”


    驀地,一聲貓叫從她手機中傳出來。


    “……”


    林蔚剛才盯著手機看到忘我,這會兒又盯著他一時失神,不小心點到了剛才的那個視頻,又開始從頭播放一遍。


    許嘉川聽到這一聲突兀的貓叫,動作停了,轉頭看她。


    林蔚趕緊按下暫停。


    他的濕發蓋在額上,覆住半隻黑黢黢的眼。


    他垂了垂眸,順著她兩條白皙光潔的小腿的曲線看上去,深沉的目光最終停在她的臉上。


    她眨了眨眼,沒說話。


    他們家的浴室通風做的不太好,每次洗完澡,倒像是蒸了個桑拿。


    許是因為在熱氣裏泡了太久,他的唇有些白,凝視著她,微動了動:“哪裏的貓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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