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太過認真,以至於走在他前頭的闞星淵突然停了下來。  宜圖一時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男人堅硬的後背。  “抱歉……”  宜圖下意識開口,卻在抬眸的一瞬間,瞥見了男人肩上泯滅的黑色羽毛。  黑羽?  宜圖愣在了原地,腦海裏不受控製的竄出一幅不屬於鍾情的記憶畫麵。  幽暗的長廊裏,他被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所困,困住他的還有男人健碩的身軀。  滾燙的體溫,刺眼的紅色標記,從臉頰擦過的刀刃,以及飄落在空中的黑色輕羽。  心髒漲的好疼,他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今天下班很遲。”  男人的話遲遲得不得答複,闞星淵微微皺眉,偏頭看向站在台階下的那人。  妻子的眼眶微微泛紅,盯著他的雙眸好似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男人愣了一下,酥麻至極的感覺從脊椎一路向上竄入了心髒,惹的他莫名的口幹舌燥。  察覺到妻子的目光落在他右側的脖子上,男人下意識的摸了摸那處紅色的標記。  “你剪頭發了?”宜圖沒回答他,而是輕聲問道。  闞星淵不明所以,還是下意識應了一聲。  “嗯。”  宜圖站在原地沒說話,強忍著想要上前擁抱男人的強烈欲望,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警告:該角色崩壞程度已達到65%,請玩家注意自然扮演!】  “走吧,回家。”  他全都想起來了,自己是紅心queen宜圖,扮演他丈夫一角的男人,是他的配偶黑桃king江寒嶼。  黑桃king很喜歡他的配偶,可惜,現在的他全部忘記了。  宜圖有點難受,礙於遊戲給的角色和規則,他不僅不能和江寒嶼相認,還要演繹的像個陌生人。  難熬啊,偏偏先想起來的人是他。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壞事,他和江寒嶼在遊戲中扮演的可是一對夫妻。  多美好奇妙的經曆,後麵還有很多時間,足夠江寒嶼慢慢回憶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宜圖跟著闞星淵回了家,不出意外的在玄關的櫃台上看到了那隻被男人摘下來的伯爵表。  宜圖心裏冷笑一聲,這人分明已經先他一步到了家,卻又假裝剛下班回來的樣子。  很難說不是故意的,他想試探出些什麽?  宜圖沒和男人搭話,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表現的冷淡且疏遠。  好像之前出現的那一幕,都是闞星淵他一個人的錯覺。  男人有點鬱悶,頓時對眼前的這個鍾情沒了興趣。  兩人恢複了之前的相處模式,又使這個家裏變的壓抑而沉悶。  倒不是宜圖不想說話,而是角色崩壞程度在這,他一心隻想趕快降下來,注意力也都不在自己配偶身上了。  再則,江寒嶼現在沒了記憶,宜圖都不打算鳥他,男人還作出一幅冷冰冰的樣子。  好嫌棄。宜圖心裏默默道。  他洗完澡便早早上了床,知道闞星淵就是江寒嶼後,宜圖心裏那點與陌生人同床共枕的膈應感,也消失了。  宜圖玩遊戲玩的很認真,畢竟角色崩壞程度在這裏,他也做不了什麽,隻能玩小遊戲打發時間。  所以,男人洗澡完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妻子還在玩遊戲,頓時好一陣無語。  闞星淵上床了,宜圖也僅僅是抬了一下眼皮,毫無反應。  闞星淵:……這家夥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啊。  其實,宜圖是讀到了男人心裏的想法,忍著笑抿緊了薄唇。  “沒有水果。”宜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床頭櫃,示意道。  闞星淵翻著書籍的手一頓,沒說什麽,去廚房給妻子切水果了。  等男人回來,一盤果盤放在了麵前,還有一杯溫熱的牛奶。  宜圖皺了一下眉,吃了幾塊水果,便拿起杯子咕嚕咕嚕的喝完了,隨後他將果盤遞到了闞星淵的手裏。  闞星淵:?  宜圖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他要闞星淵吃水果。  男人皺著眉,少有的呆了很久,這才接過自己妻子的果盤。  宜圖看著男人吃他剩下的水果,臉上沒有絲毫的嫌棄,心裏莫名的舒坦。  即使沒了記憶,本能還是在的啊。  “我知道你給我衝牛奶是為了我睡好一點,但睡到半夜有點難受呢。”宜圖平靜的說道。  【警告:該角色崩壞程度已達到79%,請玩家注意個人行為與語言規範!】  警報在耳朵旁響起,而宜圖的注意力卻都在男人的身上。  闞星淵拿叉子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恢複自如。  他沒說別的,隻是簡單道:“知道了。”  宜圖滿意的點點頭,他給這人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而江寒嶼又是何等聰明,他怎麽會猜不到呢。  他不知道這杯牛奶裏有沒有放安眠藥,無論有還是沒有,他都會喝下去。  因為,他想要告訴闞星淵一個事實。  他信任他啊,即使牛奶裏有藥,他也會喝下去。第136章   夜深了,這一晚是宜圖從進入這座牌場以來,入睡最快的一次。  大抵是知道了闞星淵冷漠外表下,藏著的是熟悉滾燙的靈魂。  他睡熟的樣子沒有絲毫防備,很乖,眉眼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男人撐著頭,默默的注視了一會兒,手指忍不住撥了撥那人額頭上的碎發。  他自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以至於男人又伸手捏了捏那人白皙細膩的臉蛋。  睡的真熟,白天不是精明的很麽。  男人的指腹按了按妻子那張淡色微涼的薄唇,真聰明還是和他裝糊塗呢?  妻子不說話,卻微微蹙起了眉,好像在睡夢中表達不滿。  男人驚了一下,後背出了層薄汗。  等他意識到自己不爭氣的反應時,眼眸裏頓時閃過幾分怒氣,也不知道是衝誰來的脾氣。  可惜宜圖沒醒,沒能看到這笑死人的畫麵。  男人不敢動他了,正打算躺下去睡覺,這時,隔壁傳來了熟悉的吵架聲。  男人冷靜的勸告,很快就被女人歇斯底裏的怒吼打斷。  被生活與現實消耗掉了愛情,年輕夫妻之間隻剩下無盡的空虛與難以忍耐。  男人覺得吵,皺著眉下床將臥室與陽台的隔門關上了。  五分鍾後,隔壁的爭吵聲逐漸弱了下去,傳來了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走了出來,又怒氣很重的甩手關上。  薛盈盈穿著素色的睡裙,白嫩嫩的胳膊和大腿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  她沒有穿胸罩,睡衣被胸部撐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披頭散發的在幽暗的樓道裏站了一會兒。  冷靜了三四秒,薛盈盈隨手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露出一雙充滿暴躁焦慮的雙眸。  她快速的下了樓,帶跟的拖鞋踩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剛到三樓,便聽見樓下傳來沉悶的開門聲,薛盈盈笑了一下,有點心酸。  二樓204室門口,高壯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結實飽滿的腹肌看上去很鼓很有感覺。  潘昊龍依靠在玄關旁的櫃子上,低頭點上了一隻香煙,聲音沙啞道:  “來了。”  薛盈盈沒說話,隻是咬著唇撲在了男人的懷裏,微微啜泣。  “昊龍,求你救我。”  潘昊龍伸手接住了她,臉上沒什麽笑意。  之後的事情,男人好像隻是在完成任務,目光隨意的落在樓道裏黑暗的某處。  事情結束後,潘昊龍將煙按滅,女人的神情還略顯恍惚,輕吻如細雨般落在他剛硬的臉頰。  如果她此時清醒,就會發現男人的眼眸冷靜的有點可怕。  “唐修平又去三兒家裏了?”  潘昊龍將女人推開一點,提上褲子關上了門。  薛盈盈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後拿紙擦拭了一下髒掉的睡裙。  潘昊龍沒有帶安全套,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她天生子宮畸形,懷不了孩子。  不然以她的身材樣貌,以及旁人羨慕的職業,自己的丈夫怎麽可能對一個一無是處的老女人出軌。  可是一個女人,懷不上孩子,就已經失去了做女人的資格。  她是唐修平的妻子,卻不是唐修平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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