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似笑非笑:“你還知道怕?”  王曉磊不好意思一笑,纏著紗布的眼睛隻露出一隻,看上去賊兮兮的。  宜圖無奈的搖搖頭,決定不和一個傻子計較。  誰知這時王曉磊又來了一句:  “年輕人不要不好意思,早試早知道,萬一真不行呢。”  宜圖:“……”他江寒嶼到底行不行,和他宜圖有什麽關係!?  宜圖到王曉磊的宿舍時,曲白也正好把王沛奇喊來了。  四人坐下打了一會兒摜蛋,幾圈下來,王曉磊輸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和曲白兩人雖然是情侶,但配合度著實太差,就連宜圖都快看不下去了。  畢竟傻子不是白叫的,坑隊友誰看誰都要拍手稱絕。  正好時間快到了宿舍熄燈的點,幾人便起身準備回宿舍。  這一夜一過,他們恐怕就能出去了,而下次見麵還不知是何年馬月。  甚至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畢竟他們隨時都可能會死在牌場裏。  就在宜圖快要到宿舍的時候,曲白突然喊住了他。  “時淩。”  宜圖聞聲轉過頭去。  曲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時淩,你還沒有加過戰隊吧?”  “如果沒有,我想邀請你能加入我們。”曲白笑了笑,“好歹也是五十強戰隊,希望你考慮考慮。”  宜圖心裏一動,但表麵依舊不動聲色。  “我並不覺得我身上有你能看上的過人之處。”  他隻是一個剛進入牌場的新人,沒有驚人的武器或是高階的技能牌,甚至大多數時候,運氣也很糟糕。  而曲白身為五十強戰隊的正式成員,必然見識過更強更高級的玩家。  但他此時卻能放下身段,邀請一個表現平平的新人,必是有所圖謀的。  與其說曲白看中了他,不如說是看中了他的配偶江寒嶼。  而以江寒嶼現在所展示的本領,隻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別說華夏區五十強了,就是排名更靠前的戰隊,他都是能肆意橫著走的人。  即使這樣江寒嶼依舊看不上,因為他本就是排名第一戰隊的隊長。  曲白知道自己拉攏不了男人,隻能試著從他這裏下手。  隻不過宜圖很想知道曲白的拉攏,是僅僅代表他自己,還是代表著戰隊隊長的意思。  “你聰明,這已經足夠了。”曲白說:  “我不急著要一個答案,你可以慢慢考慮。”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隻是將他的聯係方式留給了宜圖。  宜圖想了一會兒,還是讓茱蒂絲接收了曲白的聯係方式。  第二天早上,天剛微微亮,幾人便早早爬起來,上了教學樓的天台。  這時距離牌場關閉還有6小時不到,如果葉離沒有被秋衣複活,那麽他們隻能選擇自己動手了。  宜圖他們一直等到九點多,天台的門被人推開。  門後是他們所熟悉的身影,隻是此時的葉離臉上沒有胎記,右腳健全。  她站在眾人的麵前,就像她一直渴望與普通的學生一樣。  去掉胎記的臉更加的端莊漂亮,瘦小的一隻,莫名的惹人憐愛。  她迷茫的看著四周靜靜站立在那裏的幾人,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麽。  但宜圖知道,她是準備從這裏跳下去的。  自殺的人,會不斷重複循環自己死亡的過程。  無論她是以什麽方式複活,無論她現在是人是鬼。  “時淩,遊易,曲白……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葉離茫然的問道。  為什麽他們的目光如此深沉,甚至帶著淡淡的哀傷?  葉離莫名的心慌,好似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記做了。  “我們在等你。”宜圖輕歎。  葉離不解的看向他,“等我?”  這時,江寒嶼伸手將一樣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  “給。”  “什麽?”葉離愣愣的看著那粉色的信封,一時之間失了神。  “葉離,這是你寫給裴澤的情書。”宜圖輕輕開口道。  如果當初這封情書沒有被偷走,壓死葉離心理防設的最後一根稻草就不會出現。  可是她已經沒有後退的路可走了。  因為這樣的世界,隻不過是葉離在臨死之前,最後一點可憐掙紮的幻想罷了。  葉離伸手接過那封情書,她沒有打開來看,隻是眼淚不斷的從臉上掉落。  她扭頭朝天台的下方看去,此時躺在水泥地上的瘦小身影,不正是自己麽。  女孩睜大著眼睛,嘴角微微彎起一點弧度,她抬頭看著潔白幹淨的天空,並沒有任何的雪花。  可是她是如此的期待,有一場雪能將此掩蓋。  血花在她的身下越開越大,形成刺眼的血泊。  站在天台上的葉離看見從教學樓裏飛奔而下的學生老師,他們驚恐又害怕的靠近,又不敢再前進。  很快她的屍體旁,便圍滿了一圈不知真相的觀眾。  “原來…我已經死了啊。”  葉離苦笑,聲音輕的好似風一吹就會消散。  然而她確實在風中一點點消失了,天台的風不大,卻熱的鬧心。  風將女孩帶走,一張白色的卡片和情書落在了她離去的地方。  江寒嶼將門牌撿起,指尖輕輕彈了彈,一道白門豁然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白門已經出現,玩家們都可以離開牌場了。  王沛奇和蔣中是最先離去的,隨後曲白兩人和宜圖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也離開了。  此時天台之上,隻剩下宜圖和江寒嶼沉默著對視。  盡管沒有人先開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  畢竟宜圖一直覺得,他們在某些方麵有著驚人的默契。  他笑了笑,率先開口道:  “你跟著我來這座牌場,是為了解除配偶關係的是麽?”  江寒嶼微微蹙眉,沒有否認,茶色的眼眸沉沉:  “你並不需要我。”  宜圖知道他的意思,他們本就是係統強行組在一起的配偶。  是係統為了平衡江寒嶼的強勢,而故意捆綁了一個相對較弱的玩家給他。  事實上是,他們互不需要。  “嗯。”宜圖淡笑,“你提的這個要求,我同意了。”  他一直都心裏清楚,江寒嶼跟著過來是為了什麽。  所以他才會在男人讓他選擇殺誰的時候,回報一個同等的條件。  宜圖不喜歡虧欠人情,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很有可能再也還不上了。  江寒嶼也笑了,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和他身體貼著身體。  宜圖微微皺眉,想向後退一點,卻被男人炙熱的手捏住了後脖頸。  宜圖渾身一顫,猛的抬頭撞入了江寒嶼那雙帶著笑意的茶色眼眸。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無情呢。”  “這就要和我說再見了嗎?”  男人在宜圖反應過來之前鬆開了手,卻不老實的在他鬆軟的發頂上揉了一把。  【警告:您的道具-人皮衣已被觸發禁忌,失去使用功能!】  宜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很快便被生氣所替代,但他來不及再說些什麽,那人已然墜入了白門。  “寶貝,再見。”  宜圖:“……”想罵人怎麽辦。  江寒嶼走後,天台上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原本宜圖也想趕緊離開的,但牌場留給玩家的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而他剛巧瞥見了地上靜靜躺著的那封情書。  宜圖想了想,撿起那份情書下了樓。  此時的地麵上早就沒了葉離的屍體,幹淨的像從未發生過血案一樣。  真實世界和葉離的幻想世界一樣,距離她死亡都過去了七天。  宜圖聽著教室裏不斷傳來教師的講課聲,心裏微微一動,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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