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直覺她身上有非常多的疑點,試探性問道:“是不是吳醫生在這附近?”


    春花一聽見她說“吳醫生”這幾個字,麵色微變,握緊袖珍頭顱的手也不自覺緊了起來,“吳醫生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說他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話,你可能也不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葉辭說的這句話其實也隻是猜想,可是經曆的事情越多,她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吳卓爾很可能就是她當年的救贖,從幻境來看的話,春花最後還是被殺了。暫且不論凶手是誰,葉辭猜想為什麽會在看不見靈魂的吳卓爾家裏看到春花,而吳卓爾本人的確是不知道有春花的存在——


    這很有可能是春花的靈魂後來是附身在自己的顱骨上,而吳卓爾後來又拿了春花的顱骨,所以春花才寄居在吳卓爾的家裏。


    直至遇到了葉辭。


    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當時的案發情況,死者的怨氣定然是很大的,自己的靈魂無處可逃,又是遇到了關懷她的吳卓爾,自然會心甘情願跟著吳卓爾離開。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幻境裏葉辭雖然沒有看到吳卓爾在這個案件裏的作用,但是縱觀吳卓爾做過的事情來看,很可能是又在研究一些什麽項目,從而認識了春花一家。後來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將春花的顱骨帶回了家,還美其名曰以作科研之用。


    畢竟,像吳卓爾這種職業特殊的牛人,什麽都有例外。


    而且,珍藏一個顱骨這種事情在哥拉斯大學裏應該是常事吧。


    按照這樣的邏輯去推理的話,那麽她推出來的結果是吳卓爾現在就在這附近,他們昨天在餐館裏遇到的那個醫生應該就是吳卓爾。


    他也來了這裏。


    至於來這裏幹什麽?大概有一部分的目的是和他們一樣的吧。


    尋找嫌疑人。


    搞不好巴布魯妻女被殺的事情也和害死春花和她媽媽的事情有關。


    又或者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山腰之上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或者是在發生著什麽事情,他們現在再不趕過去的話,很可能又會錯過一些什麽。


    葉辭能想到的前後聯係,祁白自然也能想到。他還真不想浪費時間和春花周旋,直接問葉辭,“能不能將春花弄暈?”


    春花:“……”這麽明目張膽。


    “可以。”葉辭點點頭,手中已經祭出了魚腸劍了,但她卻是伸手往春花的後腦劈去,想要直接將她劈暈。


    春花自然是不可能讓她得逞的,立即往後飄開了幾步,麵目也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你們!”


    “殺害你和你媽媽的凶手是不是在上麵,吳醫生是不是在幫你報仇?”葉辭這次直接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不是!你不要亂說!吳醫生不在這裏,吳醫生已經死了!你明明知道他死了怎麽還提起他!”春花逐漸激動起來,魂體突然膨脹了一倍,朝著祁白和葉辭的方向攻擊過去。


    祁白接過了葉辭手中的魚腸劍,直接朝著春花身上鎖骨的位置穿刺過去,他的速度極快,眼界也非常準,春花來勢洶洶,卻是閃避不及,一下子被刺倒在地。


    再也動彈不得。


    然而祁白並沒有放鬆,仍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萬更。


    中午5000,下午5000,知悉。


    然後,大家冬至快樂呀~~哈哈。


    祝考研的童鞋明後兩天順順利利~~


    第333章 血祭壇城61


    [jin.江dufa·唯一正版]


    春花倒在了地上。


    鎖骨上被魚腸劍貫穿,祁白並沒有鬆手, 隻是看向葉辭, 問她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他並不能觸碰到魂體, 就算要弄暈春花那也是要葉辭來。


    然,還沒有等葉辭回應,雪魄又從蜻蜓眼裏出來了,趴在葉辭的肩膀上, “嘶嘶”叫了幾聲, 那意思像是:主人主人,讓我放胃裏!


    春花明顯是聽懂了這條蛇的意思的, 眼神惶恐起來,“不,我不要進它的肚子裏!”


    葉辭想了想,也懶得問春花的意見,現在她的意見沒有任何的意義, 隻是點了點頭,讓雪魄趕緊行動。


    雪魄見葉辭同意了, 非常親昵地蹭了蹭葉辭的臉頰, 然後屁顛屁顛地爬到春花麵前,張大口一口將她吞進了肚子裏。


    在光線消失在頭頂之前,春花的臉上全是恐懼。


    雪魄吞完春花了, 又爬回葉辭肩上,縮小了身體,對著葉辭眨了眨眼睛, 賣萌。


    葉辭也笑了笑,覺得雪魄真是小孩子心性,拍了拍它的頭,讚了一聲“good-boy”便和祁白繼續往前前進了。


    再次上路他們的步伐都快了很多,從春花阻止他們繼續行動的情況來看前麵肯定是發生了大事。而葉辭的猜測或許就是事實。


    他們越往前麵走,霧氣也越大,也是越來越嚴寒,畢竟已經是在晚上了,又是在海拔將近5000米的高原上,氣溫驟降是常事。


    在這一路上不僅霧氣大了,就連出沒的魂體也多了起來,他們大多數沒有自己的意識,就隻是單純的一抹魂體,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們,也毫無意識地跟隨著他們。


    但是他們並不敢靠近,大概是因為祁白和魚腸劍的存在,陽氣極足,他們並不敢造次。


    葉辭和祁白自然是不會理會他們了,繼續趕路,好不容易趕到了半山腰了,遠處似乎有山洞,也有篝火,他們也聽見了人聲。


    祁白和葉辭對視了一眼,繼續前進,距離事實真相真不遠了。


    巴布魯一直沉默地跟在他們身邊,隻是故地重遊,臉上悲戚。


    他們聽見山洞裏有人說話。


    這處山洞從外麵看並不大,而且非常粗糙,看上去應該是天然的洞穴,後來才有人住在了裏麵。


    葉辭和祁白並沒有多言,走近去看,看到裏麵影影綽綽站了幾個人,除此之外地上還躺了一個人,血腥之味頓時濃重起來。


    洞穴裏站著的人葉辭和祁白都認識,站著的就是那個醫生,還有那對藏族母女。


    而躺著的那個人是個男人,渾身沐血,不知生死。


    祁白並不認得他。


    但是葉辭卻覺得這個人有點麵善。


    前後聯想並不難得出這個人應該是殺害春花母女以及另外11名少女的凶手——


    春花的爸爸。


    因為她在幻境裏有看到過他。


    即使現在他滿是血汙的麵容和之前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那個醫生仍舊是一身藏袍站在半明半暗處,眼神平靜,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他的目光隻是一直盯在地上的那個人身上,身上的氣息莫名讓人膽寒。


    葉辭和祁白一直站在洞口並沒有進去,山洞裏站著的三個人似乎都沒有發現他們。葉辭得以仔細地看到了山洞裏那個躺著的男人是怎樣的情況。


    似乎是已經死了。


    雖然沒有進一步過去探那個男人的呼吸,但是看他雙目圓睜眼裏露出不可思議的模樣,葉辭便判斷出他已經死了。


    當然,還有更明顯的證據是,他的臉上都是血,血應該是從頭上呈放射性流下來的,流至他的臉上,汙了他的麵容。


    可是怎麽樣都掩蓋不了他身前吃驚又憤懣的表情。


    仿佛又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心生震撼的事情,而他卻是無法改變麵前這一結果,最後隻能含恨而終。


    葉辭的目光在這個男人身上轉了很久,但並沒有看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從她的角度看去,他的手腳完整,身上並沒有明顯的致命傷,除卻頭上的鮮血。


    所以她猜想他很可能是因為頭部遭到了重擊所以才身亡。


    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走近去看。


    “卓爾。”


    山洞裏正沉默著,仿佛被按了觀看暫停鍵,祁白趁著這個機會冷不防喊了一聲,那個醫生立即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似乎還有些呆滯。


    祁白知道自己猜對了,吳卓爾的確沒有死了,換了一個軀殼繼續活著。


    甚至乎是逃離了城市來到了這裏,目的很可能還是要履行心中的正義。


    他的手裏還拿著刀,刀的造型很特別,既不像尋常手術刀,也不像一般的匕首,可能是經過改良,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刀刃上有血,還在往下緩緩滴著。


    大概,那把就是凶器。


    “卓爾,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祁白已經抬步走進了洞穴裏,有些事情今天終於可以問清楚了。


    謎團憋在心裏太久,讓他非常不舒服。


    “你在說什麽?誰是卓爾,我並不認識那個人。”醫生表情淡定,看向祁白的目光不躲不閃。


    “你剛剛的表情騙不了任何人。你就是卓爾,我認識的好朋友,吳卓爾。”


    他最後幾個字咬得非常重,醫生麵上的從容冷靜終於崩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祁白,還是瞞不過你啊。”


    祁白在聽見他親口承認的那一刻並沒有如釋重負,相反地,心情變得非常沉重。


    他和吳卓爾隔著幾米的距離,中間橫亙著那個男人的屍體,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看到那個男人的左手已經隻剩下骨架,整條手臂都隻剩下骨架。而在這條手臂骨上,似乎被人雕刻了不知道什麽圖案上去。


    單是隨便瞥一眼,便覺得那被雕刻上去的圖案複雜而具有高超的藝術。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轉眸看向吳卓爾,眼光很利,“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又要殺了你的學生?”


    雖然早已經猜到了原因,但是讓凶手說出自己真實的作案意圖是他必須的。


    吳卓爾現在已經不用戴眼鏡了,他的眼睛也沒有近視,看向祁白的目光還是非常平靜,“你不是已經全都猜出來了麽?”


    祁白聽他這麽一說,心中微滯,他定然是有暗中關注他們這邊的動態,不然態度不會這麽冷靜,冷靜到毫無所謂。


    到了這個地步,祁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一些什麽了,凶手過於坦白,他連審都不需要審,可以直接逮捕了。


    然而他們現在不是在洛城,也不是在越南,他們是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逮捕入罪之類的變得力不從心。


    更何況,雖然自己已經猜出來是怎麽回事,可是辦案程序就是辦案程序,總不能將自己所猜想的作為最終定罪的口供。


    所以祁白還是看著他,讓他說出真相。


    從狼人殺厲肅兩個黑老大被殺開始一直到現在,吳卓爾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殺人動機和犯案手法。至多是通過他另外一個學生之口說出,而他的那個學生後來也服藥自殺,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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