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寂靜。妹妹?傅天河立刻驚訝地仔細去看,“男孩”一下子僵住了,她麵色發白,望向陳詞的眼中多了幾分畏懼:“我、我……”“你不用緊張,我沒別的意思。”陳詞淡淡道,“我大概能夠理解你在怕什麽。但如你所見,我也是個omega。”這孩子要幫家裏人賺錢,一個男孩在外麵闖蕩,會遠要比女孩子安全許多,更別說她還是個omega了,先天性的身體素質差距,會讓生存變得更加艱難。陳詞:“你有精神力嗎?”“什、什麽?”“我問你有沒有精神力。”她遲疑了下,怯懦地點點頭。果然,剛剛他感受到的微小能量不是錯覺,陳詞繼續問:“你多大了?”“……十六歲。”陳詞:“才剛剛分化不久麽?”安安點頭。“行,這段時間你就暫時跟著我們吧。”陳詞做好了決定,“我們需要一個擁有精神力的人,雖然你現在還很弱,但我會教你。”安安眼中迸發出欣喜的光芒,她立刻給陳詞磕了個頭,當場拜師:“謝謝!謝謝師父!”傅天河欲言又止,他小聲問道:“你就不怕我們是壞人,要把你帶去做不好的事?”安安遲疑了下,道:“怕,但我相信你們。”對她來說,生存壓力已經壓得喘不上起來,讓她甘願去冒再大的風險。陳詞:“去跟你的兩個妹妹說一聲,以後你的大部分時間可能都得和我們待在一起,我會給你開工資。”“好。”安安立刻站起身,顧不得拍掉膝蓋上的土,折返回去,兩分鍾之後她又重新出來,對陳詞道,“師父,我說完了。”“走吧。”陳詞邁開步子。安安剛受了傷,腦袋還有點暈暈的,但仍竭盡全力地跟上陳詞和傅天河的腳步。陳詞先帶著她去附近的店裏買了一身新衣服,她原先穿著的都有點餿了,衣袖和領口處更是磨得發爛。選好之後,安安獨自去更衣室換衣服,陳詞和傅天河在店麵裏等待。突然間,那種正被注視著的感覺再度出現。不過這次陳詞連頭都沒回,他的精神力迅速散發出去,一無所獲。如果是三水的監控攝像頭,有必要如此警惕地躲著他嗎?他都已經和藍礬有過交集了。陳詞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這個時候安安從更衣室裏出來,小姑娘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欣喜,新衣服很合身。因為什麽都沒能發現,陳詞暫且將懷疑放到一邊,他又帶著安安去餐館吃了頓飯,等到吃飽喝足才把她領到落腳的賓館。陳詞新開了一間房,將房卡交給安安:“先去洗個澡,注意傷口不要碰到水,洗好之後到隔壁喊我們倆,我會開始教你。”安安點頭:“好的師父。”看她進了房間,把門關好,陳詞和傅天河回到隔壁,自從陳詞揭露了安安真實身份後,傅天河就一直沒怎麽再說話,表情裏寫滿了糾結。陳詞:“你不願意我把她帶回來嗎?”傅天河:“當然不是了,我也覺得她很可憐,如果咱能提供給她一個工作的機會挺好的,就是……就是我們把她一個小女孩帶在身邊,會不會有點不太方便?”其實在遺棄郊區救下火柴棒時,傅天河也沒那麽多屁事,可小島上遭遇的奧蘿拉實在給他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況且他們正在做的事兒還蠻危險的,安安年紀太小,看起來不太能夠勝任的樣子。“我會手把手的教她。”陳詞道,“她精神力方麵的天賦還不錯,如果願意認真學,應該很快就能夠成為幫手。”傅天河觀察著陳詞的表情,突然道:“九月,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可憐?”……是嗎?也許在看到安安為了一口鍋被打得頭破血流之時,他真的動了惻隱之心。陳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一如既往的穩定,每分鍾75下,如同上好了發條的機器。但他好像確實有那麽片刻,感受到了微不足道的同情。安安很快就把自己洗幹淨了,她穿著陳詞給她買的新衣服,整個人清爽了不少,她頭上還有傷,不敢清洗頭發,但好歹臉白淨了許多。傅天河看著她,也覺得有點像個小姑娘了。安安說她已經十六歲,但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身材格外瘦小,像個十三四歲沒發育的小孩,甚至連omega信息素都寡淡得聞不到。陳詞給了她一片阻隔帖,黏在後頸上,又拍拍床邊示意她坐過來,自己則搬把椅子坐在安安對麵。陳詞:“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有精神力的?”“大概兩個月之前。”安安的聲音很小,“從小我的直覺就很準,分化之後,好像變得更準了,上個星期我在酒吧後院撿瓶子,聽到有人提到精神力,才覺得我也可能有。”陳詞嗯了一聲,問:“會主動釋放嗎?”安安搖頭:“我,我還什麽都不懂。”陳詞:“那你現在能從周圍感覺到什麽嗎?”安安閉上眼,用心感知,十幾秒後,道:“好像有什麽暖暖的東西圍繞在身邊。”陳詞:“那是我的精神力,現在嚐試著去接觸它們。”傅天河作為一點精神力都沒有的人,隻能在旁邊幹看著。他凝視著正在專心引導安安的陳詞,少年神情平靜,淡色薄唇中吐出幹脆的言語,琥珀色的眼瞳在燈光下呈現出如蜜般的色澤。幾個月以來,他親眼見證omega從不落凡塵的淡漠疏離,變成如今也會因眼前所見有所觸動。是那麽迷人。傅天河幹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等待,年少時他還會因自己沒有精神力沮喪,隨著年齡的增長,也逐漸看得開了。但羨慕仍然冒出苗頭,如果,如果他也擁有精神力,眼下是不是就能同九月一起合作了呢?傅天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右側的義眼。安安隻用了兩分鍾,就對陳詞散發出的精神力造成了觸動。“不錯。”陳詞繼續引導著她,“還有餘力嗎?”安安細細的眉毛都擰在一起,她竭盡全力去操縱這股對她來說還十分陌生又非常微弱的能量,去靠近那磅礴到讓人心生畏懼的存在。如同從岩縫中冒出的涓涓細流,摸索著匯入浩瀚汪洋。突然她睜開眼,猛地深吸口氣。“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陳詞挺滿意的。他確實可以直接去找原本就掌握著精神力的人,但挑選一個好苗子親手從頭教育,最終的效果會更好。安安額頭和鼻尖已經全都是冒出的細汗,聽到陳詞的誇獎,露出格外開心的笑容,她被認可了,也就意味著留下來的可能性更大。陳詞知道這已經到了她的極限,畢竟小姑娘才分化不久:“行,今天就先到這裏,你回屋休息吧,等到晚上再一塊出去吃飯。”“好。”安安站起身,她對著陳詞,又對著傅天河,認認真真地深鞠躬:“謝謝師父,謝謝師娘!”傅天河:…………???傅天河傻眼了。.陳念坐在飛行器上,和沙弗萊一同前往辰砂底部的環海平台。經過兩周的學習,他的遊泳技術已經練得非常好了,速度甚至能和沙弗萊不相上下,就是體力暫時還不如alpha好。確定這樣就算出現了意外狀況墜入海中,也能夠不至於淹死,陳念立刻把前往環海平台的計劃提上了日程.從陳詞口中得知精神力能夠阻隔原初生物感知之時,陳念就打算再去一趟了,奈何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一直沒能動身,期間沙弗萊又把腿摔傷,沒辦法再教他遊泳。如今總算把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處理好,陳念望著下方逐漸靠近的海麵,忍不住心情激蕩起來,他深吸口氣,用力握緊拳頭,但一顆心髒仍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特別緊張。這兩周陳念的生活十分規律,白天上課,晚上練習遊泳,在睡前登錄遊戲,玩上一會兒。他的人物角色正在悄然發生變化,倒不是想象中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而是肚皮上的花紋每天都會變成新的樣子,形成神秘的圖案。所以陳念最重要的任務就變成了上線遊戲,拍照自己肚皮上的紋路,然後上傳到公會群裏,供大家研究。時間一長,陳念竟然覺得還蠻酷的,自己現實中有著會隨體溫變化顏色的紋身,而在遊戲裏也有差不多的,甚至還更炫酷一些。至於那個在他肚子裏紮根的異形,倒是沒再搞破壞。陳念感覺不到任何不適,甚至連麵板上都不顯示負麵狀態,就好像崽種鑽進陳念肚子裏隻是為了顯示圖案而已。隻是崽種時不常地動一動,讓角色的肚皮胎動般鼓起,表明自己仍舊存在。幾乎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對mono的肚皮表達出無比強烈的興趣。這可是一隻異形鑽進了肚子裏,還在不斷改變花紋哎!他們此前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狀況!搞得陳念都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一看到了對方略帶些討好和抱歉的眼神,他就會豪放地一把扯開上衣,任憑對方驚歎著觸摸。白給櫻桃和菜格歐都知道陳念是omega,總覺得這個樣子不太好,他們本想在公會群裏發通知,讓大家不要隨便摸。但陳念表示沒事,遊戲裏他可是個兩米多高的大漢,況且不會真有人分不清遊戲和現實吧,不會吧?今天臨出發之前,陳念也上線了遊戲。那崽種正在他肚子裏折騰,瑩藍色的紋路一會兒變成這樣,一會兒變成那樣,和他胸口上的小豬佩奇交相輝映。陳念照例拍照,他上傳到群裏,低頭一瞅,發現圖案悄然成為了一隻眼睛的形狀,正定定地注視著他。有著蛇一般的細長瞳孔,無機質的,冰冷。陳念光是回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他趕忙將照片發給沙弗萊,匆匆退出登錄。好歹他也是經曆過許多稀奇古怪事情的人了,內心應該足夠強大。飛行器正在減速,陳念睜開眼,看到窗外一望無際的海麵,他們已經降落在了環海平台。陳念打開終端,給陳詞發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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