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萊:“已經燒到什麽都不剩了。”陳念:“好吧,那看起來沒辦法再去找別的線索了。”薑岱才剛剛拆下紗布,最好不要用眼過度,沙弗萊一直在掐著點,等到兩個小時過去,就終止了這次交談,讓他去休息。薑岱已經可以出院了,他完全沒必要再回去地下城,沙弗萊打算把薑岱安頓在這棟房子裏,這樣等以後回到皇宮,方便陳念隨時過來看望。陳念照顧著薑岱,給他安排房間,陳詞和沙弗萊坐在客廳裏,簡單商議。“我得盡快到月光去看看。”陳詞道,“等明天我就去找傅天河,先動身去三水,再看看有沒有辦法到達月光。”沙弗萊:“這麽快嗎?”陳詞:“嗯,我怕夜長夢多,這次我可能沒辦法及時回來,你見機行事,如果情況合適就都告訴陳念吧。”沙弗萊頷首:“好,明天我送你下去。”“不,我還是後天走吧。”陳詞突然想到什麽,他仍舊平靜,隻是那雙琥珀色的眼中眸色冷然。“我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收到來自沙弗萊邀請,路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盯著邀請函上的字句反複看了三四遍,目光定留在最後署名的“沙弗萊·維塔利耶維奇”上,確定是大皇子殿下的手筆。路恒按耐住心下狂喜,他控製著臉上的肌肉,露出符合貴族禮儀的標準八顆牙笑容,對前來遞送邀請函的皇家侍從道:“謝謝,請替我轉告殿下,我會按時赴約。”侍從離開,路恒立刻轉身跑回路家宅邸,他衝上二樓,差點撞到樓梯上的路夫人,引得母親皺眉抱怨:“幹什麽,冒冒失失的!”路恒自動忽略,他跑進衣帽間,神采飛揚地挑選今天赴約要穿的禮服。明明使用電子傳真,沙弗萊殿下卻仍派人將邀請函送到他手中,如此用心,表明這次約會注定不同凡響。殿下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一腔真心,開始向他投來目光了。這才對嘛,真不知道那個陳念有什麽好的,就算是陳家遺落在外的孩子又怎樣?一個髒到不行的omega,怎麽能配得上他的殿下呢?之前還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讓殿下悉心護著。如今殿下懸崖勒馬,及時看清了陳念的真實麵貌,肯定會非常感激他吧。隻是殿下還有和陳家的婚約在身,得想個辦法把陳詞也搞掉才行。不過也不用太著急,隻要殿下的心神能放在他身上,婚約作廢不過是早晚的事。或許他也可以用那些照片去威脅陳詞?畢竟他們可是樣貌完全相同的雙生子,其中一個爆出醜聞,另一個肯定也會名譽受損。路恒心裏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他哼著歌,挑選出一件又一件昂貴的手工禮服,這件顏色太淺,這件不夠修身,這件和陳念曾經穿過的一套衣服太像……等一等,他為什麽要介意這點?路恒皺起眉頭,他糾結了兩秒鍾,終究還是把最後一套衣服扔到了旁邊,他才不要穿和婊子像的衣服呢。之後路恒又招來女傭,讓她給自己化個淡妝。殿下此時應該正是心理發生轉變的關鍵時期,他得用最好的狀態麵對,能不能抓住殿下失落的心將其拿下,在此一舉。路恒故意把頸間的防咬合項圈放鬆,這樣信息素就能夠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縈繞在周身,再噴上和信息素同調的錦蘭香水,隻是簡單從身旁走過,都能散發出吸引alpha的魅力。他看著鏡子裏的少年,深棕的短發微卷,眼眸含笑,紅唇齒白,藏藍色的修身禮服勾勒出omega誘人的體態,皮質的防咬合項圈更是如同某種情趣,從衣領中微微露出。路恒心滿意足。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路恒乘坐路家專車,前往邀請函上的地點,那是一棟距離皇宮三十多公裏的別墅,大概是沙弗萊殿下在外麵的房產。豪車平穩地停在庭院前的路邊,路恒深吸口氣,他最後一次對著小鏡子整理儀表,待司機為他打開車門,優雅地低頭邁出。他心心念念地alpha正在門口等待,沙弗萊穿著相對休閑,卻仍無損高貴氣質,反倒流露出幾分平日裏難以見到的野性,那雙紫羅蘭色的眼中神情平靜,顯而易見的心情不是很好。路恒聽說事發當晚沙弗萊就搬出皇宮,獨自住在這裏,說不定晚餐過後,殿下還會留他過夜。他口袋裏放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到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了。路恒微笑著來到沙弗萊麵前,輕聲道:“殿下,您久等了。”“無妨。”沙弗萊轉過身,他推開房門,率先邁步進去,對身後的路恒道,“進來吧。”路恒走進客廳,一下子就被精致裝扮的餐桌吸引了全部注意,銀質餐具擺放在兩端,一枝玫瑰插在高腳玻璃杯中,燭台正在安靜地燃燒,橙紅色的燭光驅散著餐廳裏的黑暗,曖昧又溫暖。燭光晚宴。“貿然邀請,希望沒耽誤你太多事。”沙弗萊為他拉開椅子,道,“坐。”“謝謝。”路恒受寵若驚,這還是他頭一回和沙弗萊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此前兩人頂多是在宴會上才有機會相見,聊上幾句,畢竟大皇子事務繁忙,又有那麽多情敵虎視眈眈。鋼琴聲突然響起,從客廳方向,旋律輕柔且浪漫,很適合現在的場景,一片漆黑中路恒沒辦法看清,但應該是有人正在彈奏。殿下好浪漫,竟然還請了專人奏樂,路恒深吸口氣,他定了定心神,不讓自己被喜悅衝昏頭腦。“想喝什麽?”沙弗萊來到酒櫃前,問。“紅酒就好。”路恒回答,他糾結了半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在alpha挑選紅酒之時,路恒抬手懸在沙弗萊那邊的酒杯上方,輕輕彈動指甲,將隨身帶來的白色粉末撒入其中。如果他能抓住機會懷孕,所有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他將成為尊貴的皇子妃。沙弗萊轉身,他回到桌邊,為路恒和自己倒酒,紅酒落入剔透的酒杯,散發著淡淡的酒香。路恒控製住表情,不讓自己有暴露的可能,他望著alpha紫羅蘭色的雙眼,一副愧疚模樣,輕聲道:“殿下是心情不好嗎?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您和皇子妃殿下鬧矛盾了。”沙弗萊似頓了一瞬:“你真這麽覺得?”路恒點點頭:“嗯,其實那天回去之後,我想了很多,也許是我做事不夠——”沙弗萊放下酒瓶,直接打斷了路恒的話:“那你就自己親口和他道歉吧。”alpha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黑暗中走出,他唇邊帶著自得的笑容,笑意卻未達一片冰冷的眼底。“嗨~”陳念一屁股坐在路恒對麵那把本該屬於沙弗萊的椅子上。他饒有興趣地盯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路恒,端起沙弗萊的酒杯,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道:“愣著幹嘛,說啊,道歉呢?”第144章 路恒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陳念身著簡單的襯衣黑褲,領口最上麵的扣子解開,未佩戴防咬合項圈的脖頸以及一小片鎖骨從敞開的衣領露出,昏黃燭光下,曖昧的點點吻痕清晰可見,刺激著眼球。那是親吻之後又品嚐般吮吸才能夠留下的。最為驚人的在於,他從陳念身上,嗅到了獨屬於沙弗萊的alpha信息素,那是雪莉酒的清甜,和晚香玉的omega信息素緊密融合在一起,並非單純的沾染。那是隻有標記過後才能發出的,由內到外的味道。陳念為什麽也在這裏?被自己揭穿之後,他沒有被沙弗萊殿下拋棄?他脖子上的痕跡是殿下留下的嗎?殿下……殿下竟然還把他標記了?!怎麽會?!不可能!數不清的問題砸向路恒,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他震驚得就連具有意義的聲音都無法發出,拚盡全力才克製住自己,沒把桌子一推猛然站起來。不!不可能是真的!那天他戳穿陳念之後,明明看到了殿下鐵青的臉色,alpha甚至扔掉了單拐,強忍傷腿的疼痛也要快步離開。他聽見陳念匆忙追去的聲音和請求話語,沙弗萊殿下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苦苦請求!甚至還在當晚就搬到了外麵住!“怎麽,不願意?我看你剛才可是說的誠意滿滿呢。”陳念悠哉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他又抿了一口紅酒,抬手抓住身旁沙弗萊的衣領,用力將他向下拽地俯身。爾後毫不客氣地,給了alpha一個甜蜜的吻。唇齒糾纏,輕微的水聲在死寂餐廳中如此明顯,傳進路恒耳中,路恒甚至都能清晰看到沙弗萊滾動的喉結,他最為心慕的想方設法試圖靠近的alpha,竟然在他麵前親吻其它omega!路恒用力捂住胸口,幾乎喘不上起來。鋼琴聲不知何時突然停了。漫長的十幾秒鍾後,陳念才將沙弗萊鬆開,他拍拍alpha胸膛,舌尖舔著唇角的濕潤,眉眼彎彎地問向路恒:“滿意你剛才看到的嗎?”路恒終於艱難地找回了神誌,厲聲道:“像你這麽髒的人怎麽能——”“嗨、嗨,說話的時候嘴巴放幹淨點,別這一個髒那一個髒的。”陳念笑容燦爛,慢條斯理道:“說起來你這麽瞧不起我,為什麽卻連我這種人都比不上呢?嗯……讓我想想,可能是因為有著高貴鋼琴家身份的陸家小少爺,還沒有我這個混跡在地下城,流連於眾多alpha之間的冒牌貨有魅力呢!”“你!”路恒看向無動於衷的沙弗萊,他已經明白了,全都明白了,這場邀請自始至終就是針對他設下的陰謀!這個該死的陳念究竟給殿下喝了什麽迷魂湯,才能讓他如此死心塌地?路恒幾乎就要咬碎了一口牙,他猛烈地深呼吸幾下,按在桌上的雙手用力到骨節發白,恨不得要將桌沿掰爛。但很快,他就平複下來。“嗬。”路恒突然輕笑一聲,他盯著全然放鬆的陳念,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又因心中滔天的憤恨,不免帶上幾分猙獰。“所以呢,所謂邀請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些?告訴我,其實你和殿下之間的感情沒有受到影響?”“聰明。”陳念打了個響指,“我可不想讓自己的alpha像塊兒噴香四溢的肉被兩眼發綠地盯著。不過你看起來好像有恃無恐的樣子呢,搜集那些照片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好可惜,沒能起到預料中的作用。”“所以說這算是恐嚇?我家裏人都知道我來這裏赴約,你們不可能做任何傷害我的事。”路恒無所畏懼地攤開雙手:“況且我已經把照片的文件轉給我最好的朋友了,如果我發生意外,她會把照片發到所有人的郵箱裏,讓整個圈子都看看你這位冒牌皇子妃究竟是副什麽德性。“到時候就算是殿下還願意娶你又怎樣?你,會成為所有人口中的臭蟲!”“你最好的朋友,是在說她嗎?”熟悉又冷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路恒猛然回頭,看到和陳念有著相同容貌的少年自客廳的黑暗中走來。他表情平靜,如同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平常事,假如他沒有押著正不斷發抖的年輕女孩兒就好了。“傑西卡!”路恒大叫一聲,難以置信地指著他:“怎麽會?你、你是陳詞!”傑西卡渾身僵硬,噙著淚水的眼中滿是驚恐,她本來要和朋友一同出門逛街,剛走出家門沒兩步就失去了記憶,等到反應過來,就已經在這棟一片漆黑的房子裏了。她嚇得大叫,然而少年出現,蹲在她麵前,叫她安靜。傑西卡艱難就認出眼前這人正是未來的皇子妃,如此出眾的容貌很難讓人錯認。況且路恒前兩天剛發給她一個文件夾,裏麵裝著各種不堪入目的照片,少年正是照片的主角。路恒還說,如果哪一天他出現了意外,就把這些東西發到所有人的郵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