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情況還算穩定,溫度比你們剛來的時候降了一些,我去樓下看看牛,如果有什麽情況,就到下麵找我。”“好。”陳詞坐到床邊,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傅天河額頭,燒確實退了不少,但還是發熱,alpha的呼吸平穩,聽起來好了許多,可能是血起到作用。醫生給傅天河胸前的傷口上了藥,再用紗布包上,他們身上的其他小擦傷也都得到了處理。陳詞的手從傅天河額頭移動到他臉頰,alpha難得安靜下來,臉因為發熱有一點點紅,原本幹裂的嘴唇因為喂過水也不再起皮,他下巴處冒出了一層淡淡青色的胡渣,有點紮手。陳詞恍然發覺,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記住了傅天河麵容的每一處細節,這是他人生中除了白塔侍者之外,相處時間最久的人了。陳詞垂眸,就要把手收回來,突然感覺到掌心被蹭了蹭。他的手頓在原處,就看到傅天河睫毛微動,旋即睜開眼睛,那隻黑色左眼中帶著些剛醒的茫然,右側的金色義眼一如既往泛著無機質的冷。“醒了。”陳詞輕聲道,“感覺怎麽樣?”“還好?”傅天河聲音微微沙啞,他盯著木質的房梁看了兩秒,“我們現在在哪兒?”“青藏高原,當地居民的家裏,昨天晚上這家人救了我們。”傅天河噢了一聲,他的視線從左側緩慢轉到右側,將所在的房間打量一遍。全球性海浸災難發生後,青藏高原就成了地球上麵積最大的陸地,同樣也是除六大信標之外人口最多的聚居地。雖然湧入了大量外來人口,當地仍舊保持著最原本的民族特色,以至於看到黑紅白三色的牆體和寬敞房間,傅天河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千年前。窗外傳來幾聲犬吠,大聰明正在和其他的狗玩鬧,作為護林員,宋旺堆養了很多狗。五彩經幡在風中翻動,似雲浪波湧。遠處是高聳的雪山,一座接著一座,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那世界的最高峰?“還記得希拉踩你的那一腳嗎?她腳掌上帶有毒刺,你中毒了。”陳詞簡單說明情況,“海龜帶著我們到達了陸地,又用熒光海引來救援,收留我們的這家人是當地的護林員,醫生已經嚐試給你解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有點惡心想吐。”傅天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胃裏翻騰,可能不是胃?我也搞不清楚。”傅天河頓了頓,他側頭看向陳詞,滿臉擔憂神色:“九月,我不會真的懷孕了吧?”陳詞差點被口水嗆到。陳詞認真解釋:“應該不會,希拉沒有合適的機會把卵塞進你的肚子裏,如果卵真的在,你現在應該會腹痛難忍。”“那就好。”傅天河鬆了口氣,希拉描述的景象實在太過恐怖,特別是匕首刺入海皇腹部之後,傅天河親眼看到了流出來的黃綠色濃漿。那些玩意兒要被塞進他肚子裏去,隨著怪物孵化,會他吃得隻剩一張透明的皮,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傅天河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個alpha懷孕的可能性,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如果是他和九月的孩子,他會很樂意揣著的。海馬爸爸不也是有育兒袋的嘛,辛苦的事情他可以都包在身上。陳詞想了下,還是沒告訴傅天河自己給他喝了血,主要是陳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理由。說他的血能解毒?有點奇怪,如果傅天河追問,他沒法回答。“惡心的話就多喝點水吧,看看能不能壓下去。”陳詞將水杯舉到傅天河嘴邊,卓瑪措很貼心地給了支吸管,這樣傅天河就能躺著喝水了。傅天河噙住吸管,乖乖喝了兩口水,然後鬆開。兩人不再言語,沒過多久,陳詞突然發現傅天河在被子裏扭動。alpha似乎正忍耐著什麽,他的麵色如常,動作幅度也很小,但明顯渾身緊繃著,耳尖也在發紅。陳詞:?緊接著他嗅到了濃鬱的琥珀木香,如同實質般衝撞而來。顧名思義,信息素當然是用來傳遞信息的,陳詞無比清晰地在其中解讀到了某種急切的渴求。許多生物懷孕期間,受孕者需要攝入另一方的信息素,好讓腹中的孩子得到更多補充。希拉給傅天河事先注入的毒素就是起促進作用的,雖然傅天河並未被迫接受海皇卵,陳詞給他服用的血液也迅速解毒,但仍有微弱的毒性殘存在alpha身體內。而傅天河和陳詞之間存有標記。也就導致現在傅天河迫切渴望陳詞的信息素當做補充。陳詞的血液裏含有高濃度的信息素,傅天河昏迷之中攝入了不少,短暫壓製了這種渴望,omega的信息素更是讓傅天河深深打上了獨屬於陳詞的烙印,產生強烈依賴。現在時間過去了許久,他又要開始了。隻是現在傅天河還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如此狀況,他隻知道自己才剛從昏迷中醒來,就可恥的起了反應。不是吧,要不要這樣啊?!傅天河渾身僵硬,他拚盡全力控製著自己,但對晚香玉味道的渴望卻愈演愈烈,讓他就像一條馬上渴死的魚無助掙紮著,偏偏能夠給予他幫助的人就坐在身邊。陳詞還以為傅天河是哪裏疼,低聲問道:“不舒服嗎?”“還、還好。”傅天河怎麽可能說實話,他強忍著不適和渴望,用力吞咽了幾口,磕磕絆絆地道:“九月。”“嗯?”“……你能抱抱我嗎?”陳詞聞言,放下手裏的水杯,他俯下身,給了傅天河一個擁抱。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擁抱,陳詞的雙臂摟著傅天河肩頸,alpha的腦袋放在少年的肩膀處,隻要稍一偏頭,嘴唇就能碰到打上過標記的後頸。傅天河貪婪地吸著氣,信息素爭先恐後地鑽入鼻腔,晚香玉的芬芳沁人心脾,但是不夠,還不夠。還需要更多。傅天河腆著臉,聲音小了八個度,又道:“……能親親我嗎?”陳詞同樣沒有遲疑,徑直印上了傅天河的唇,感受到alpha渾身一顫。傅天河終於再也忍不住,他雙手按在陳詞後背,主動出擊,從少年口中汲取更多信息素,不,並非是隻要信息素,才祈求親吻的。他們共同經曆了九死一生的危難,漂流在大海上最終獲救,蘇醒於溫暖的碉房內,以脆弱的人類之軀,擊敗殘忍海皇。劫後餘生的慶幸,並肩作戰的激情,還有緊緊相擁的幸福交織在一起,讓傅天河隻想虔誠地親吻懷中少年。有過先前的嚐試,這個吻要熟練一些,但也隻能打個及格分。唇分之時,陳詞的呼吸也有點亂了步調。不過事情到這個程度,他也明白了。陳詞瞥了傅天河蓋在身上的被子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他思索了片刻,直截了當地問:“要做嗎?”傅天河差點被口水嗆死。“不用!!!”慌亂之中,傅天河的音量都提高了,九月在這個方麵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坦誠,反倒讓他愈發羞愧:“稍微忍一忍應該就好了。”陳詞點點頭:“如果需要信息素的話隨時跟我說。”傅天河艱難發聲:“……好。”見傅天河的狀態穩定下來了,陳詞就掏出終端,昨天晚上被宋旺堆找到的時候,他還意識清醒。之後他和傅天河被帶到家中,剛移到有信號的地方,陳詞就立刻向陳念發送了消息。隻是那時他也很累了,就沒和陳念聊上太多。如今清閑下來,終於可以好好談論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了。陳詞輸入:【離開探測平台之後的第二天就下了雨,海龜帶我們去附近的一座小島躲避,第三天早晨,我和傅天河在礁石附近撿到了一個女人,她自稱是船難飄到這裏來的,名叫奧蘿拉。】陳念:【???】陳念:【什麽?奧蘿拉?你遇見了一個叫奧蘿拉的女人???】陳詞正在打字的手一頓,他把對話框裏已經寫好的幾行內容保存到剪切板,重新輸入:【對。】陳念:【我玩的遊戲裏麵也有個叫奧蘿拉的人!不對,準確來說她是boss海皇希拉的化身,偽裝成玩家靠近我,剛剛完成的主線任務就是把它擊敗!】幾個感歎號表明著陳念的震驚,甚至都因為激動打錯了好幾個字,就連陳詞看到這段話也愣了。奧蘿拉是海皇希拉的化身。這不就是他和傅天河才經曆過的事嗎?怎麽會成了陳念玩過的遊戲內容?陳念:【你遇見的那個奧蘿拉是什麽樣子?】陳詞:【黑皮膚,銀色的長波浪卷發,二十出頭的模樣】陳念:【……這就是她在遊戲裏的形象!天啊,怎麽會是這樣?】陳念又發來了一張遊戲截圖,陳詞一眼過去,就篤定這絕對是奧蘿拉。陳詞:【別著急,我們先用自己的角度把有關奧蘿拉的事詳細寫出來,相互看看。】陳念:【好。】陳詞打開備忘錄,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他和傅天河這幾天的經曆。他們在海灘上撿到了昏迷不醒的奧蘿拉,大聰明表現出極度的恐懼,兩人因此心生警惕,之後去山上探索,他卻意外睡著,夢見奧蘿拉變身為原初生物,將人活生生吃掉的景象。之後更是在另一場夢中得知她畏懼噪音,由此推測出是海皇當中的希拉,再和傅天河利用山洞中留存下來的設備進行改裝,先下手為強。危難之際遭到了天空中激光的幫助,最終從希拉手中成功逃脫。陳詞用詞簡單而準確,清楚表述出每一處重要的細節,又不會綴餘冗雜,寫完之後他整個看了一遍,就複製到聊天框給陳念發過去。又過了幾分鍾,陳念的那一份發過來,陳念顯然非常激動,光是看了前兩段,陳詞就發現了好幾個錯別字。但和內容比起來這些都不重要。他們兩人在虛擬的遊戲和真實的現實中,經曆了幾乎完全相同的事。又或者說陳念的進程總是比陳詞快上一步。奧蘿拉炸毀棄神者公會大樓,當著陳念的麵顯露出原形是在6號早上11點鍾,而陳詞在登山途中突然昏睡過去做夢,也是在六號早上11點鍾。陳詞夢見的內容正是陳念在遊戲裏親身經曆的,被從頭吃到的真實感通過夢境,從陳念的意識傳遞進陳詞的腦海。而陳詞了解到奧蘿拉懼怕聲音,也是因為陳念在遊戲內的成功探索。之後陳念和沙弗萊在遊戲內攻打boss, boss血量歸零的那一刻,激光從天而降,擊中了希拉。所有的一切在時間上都完全吻合。陳詞又想到了他曾看到的眼睛,紅藍兩色的巨大眼瞳在天空中,默默地注視著他。陳念:【在打boss之前沙弗萊就搜集了很多現實中有關海皇希拉的信息,他說電幻神國這款遊戲內很多東西都是根據現實靈感製作的。可就算靈感再來源於現實,也不可能弄得完全一樣吧,名字一樣外形一樣就連它懷孕的設定都是一樣!也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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