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在發現軍糧過期之後,立刻向陳念發消息求助,從他消息發出到物資送達不過一個多小時,看來陳念和沙弗萊早就為他準備好了這些東西。裏麵甚至還貼心地放了omega和alpha的注射型抑製劑,顯然,陳念還牢牢記著傅天河給陳詞的臨時標記。傅天河找出狗糧和罐頭,立刻給大聰明開了一罐,先吃上再說。兩人翻著箱子裏的物資,突然間,傅天河的手一頓,幾秒鍾後,他頗為遲疑地從最深處拿出了一盒安全套,以及alpha口服的避孕藥。傅天河:?陳詞:?傅天河拿著安全套,突然意識到什麽般渾身一激靈,迅速把那東西扔回了箱子裏。陳詞也沒想到物資裏出現了這玩意,是陳念的手筆,還是沙弗萊的?應該是陳念吧。麵對尷尬的情形,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保持沉默,罕見解釋道:“它有很多別的用途。”“嗯嗯,對。”傅天河順著他的話繼續說,“可以當臨時止血帶,儲水器,浮漂,防水套,助燃劑,有很多時候可以用到。”alpha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催眠著自己,至於那盒避孕藥,可能是準備物資的人粗心,放錯了吧。傅天河抬頭偷偷瞅了一眼陳詞,omega白皙的脖子上還留有他的臨時標記,這幾天兩人晚上都睡在同一張床上,興許是標記讓九月本能地想要貼近他,有時候九月會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滾進他懷裏。傅天河每每都要恍惚,他在少年身上打下了臨時標記,如今擁抱著他,卻又什麽都不敢做。無視掉那兩樣東西,其他的物資都是很需要,這下燃眉之急得到解決,如果九月能繼續安排空投,他們甚至可以在平台上永遠生活下去。九月想要在這裏待上多久呢?傅天河不知道。整理完補給,傅天河心中最後的疑慮也消失了。說實在平台上的生活有一點點無聊,就算把基站和發射器修好了,信號也很差,頂多隻能發個文字出去,連圖片都要加載很久。缺少娛樂消遣的日子裏,身邊陪伴著的人就顯得那麽重要。中午時分,又下起了太陽雨,陳詞站在建築的房簷下,他伸出手,接住細細的雨絲,很快掌心凝聚出一小片水窪。傅天河的聲音傳來:“九月,你知道西蘭公國嗎?”陳詞:“千年之前,在英吉利海峽處的兩座堡壘上建立的私人國家嗎?”傅天河嗯了一聲,接著又道:“按照這個邏輯,咱倆是不是也能建國?”未曾想過的可能出現了。“也不是不可以,探測平台的麵積和所謂的西蘭公國差不多。”陳詞認真想了想,回頭看向傅天河,“可是我們沒有人。”“不是有我們兩個嗎?這就夠了。”傅天河聲音裏含著笑意,他來到陳詞身邊,示意他到樓頂上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陳詞就按照傅天河的想法,沿樓梯登上建築頂部,雨絲落在他的頭發和肩上,留下淺淺的濕潤痕跡。傅天河快步走到一處混凝土灌注的石墩邊,將塑料布鋪在上麵:“來,坐在這裏。”陳詞坐在石墩鋪著的塑料布上。傅天河接著下樓去了,陳詞搞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就乖乖在原地等著。兩分鍾後,傅天河的身影又出現在了樓頂,他手裏拿著根水管,懷中還抱著大聰明,滿臉小孩子般的興奮神色。“就要成立屬於我們的國家了,國名叫什麽名字比較好呢?”陳詞沒想到他來真的,不過看傅天河那麽高興,他索性就順著alpha的話往下說:“嗯……月亮雨?”他們要到月光上去,而現在正在下太陽雨。“好,那就用這個名字了。”傅天河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我宣布,月亮雨公國正式建國,現在為國王九月加冕。”傅天河雙手捧著帽子,充當皇冠,走到陳詞身前,為他戴在頭上。帽簷壓住柔軟的黑發,傅天河指尖輕輕撥去那一縷有點遮擋視線的額發,給陳詞整理儀容。之後他回身拿起水管,道:“月亮雨權杖,象征著國王至高無上的權力。”陳詞用雙手接過那根水管,它的表麵光滑,顯然才被傅天河打磨過。這還沒完。傅天河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枚戒指。他鄭重其事地道:“這是代表著國王身份的神聖戒指。”在陳詞的注視下,傅天河手持戒指,單膝跪下,他神情嚴肅,那隻金色的義眼虹膜裏仿佛存著某種半流體,讓陳詞想到能夠孕育小生命的雞蛋黃。雨落在他肩頭,打濕了外套。陳詞伸出手。傅天河虔誠地握上那隻手,將戒指戴在陳詞左手的食指上,輕輕推到指根。陳詞垂眸看著,這是隻由廢棄電線編織的戒指,紅色藍色的軟線交織,造型還挺炫酷的。不值一文的破爛,卻在傅天河手中,被做成了加冕的國王戒指。他在遠離信標的海上成為了國王,國土隻有一座被遺棄的探測平台,傅天河是他唯一的臣民。哦,他還有一條狗。陳詞突然感覺有些奇妙。他繼承父親的爵位,是辰砂的選帝侯,但從小到大,從未享受過這一身份帶來的優待,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稱他為皇子妃,或陳家少爺,這都是因旁人才有的稱呼,如同陳詞根本就沒有源自自身的價值。但此時此刻,他卻在早已被遺棄的平台上,成為了一位國王。陪著傅天河玩玩過家家,好像也不錯。陳詞握著水管權杖,頭戴貝雷帽皇冠,端正地坐在石墩上,太陽雨落在他的肩頭,他下令道:“傅天河,從現在起,朕封你為月亮雨公國的首相和財政部長,負責輔佐國王、管理物資。”陳詞又看向大聰明,比格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它靠坐在傅天河的腿邊,安靜又老實地吐著舌頭休息。“大聰明,朕封你為月亮雨公國國防部部長,從今以後,你要好好保護國王和首相。”在此之前,陳詞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做這麽幼稚的事情。……有點傻,但意外的並不反感。加冕和冊封儀式結束,傅天河笑地傻嗬嗬:“走吧陛下,我們回屋。”兩人爬下樓梯,衣服都有點被淋濕了,但無傷大雅。傅天河繼續幹活,舉手投足都那麽充滿幹勁,他一直都像這樣富有生機和活力,陳詞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每每和他待在一起,總會覺得自己好像也多了幾分力量。仔細算來,他們已經在環海平台停留了四天。是時候走出下一步了。“傅天河。”陳詞喊了他一聲,“下午我們就離開吧。”“去哪兒啊?”傅天河抬起頭來,“要靠橡皮艇走嗎?會不會有點危險?”陳詞搖搖頭,道:“一直沒有告訴你,我能吸引原初生物。”“什麽?”坦白來的猝不及防,傅天河一愣。他瞬間想起兩人從警鈴大作的客輪上離開,卷入原初生物的戰場,又乘坐皮筏艇漂流到平台經曆的全過程。當時九月說原初生物是衝他來的,傅天河還不能明白其中含義,他追問九月,得到的回答隻有沉默。而現在九月終於告訴了他原因,一個傅天河無法理解的原因。原初生物會被金屬零件吸引,會被機械核心吸引,會被血腥味道吸引,至於單獨的人類個體也會吸引它們嗎?傅天河從來沒聽說過,原初生物對人類的獵殺行為,好像一直都是順帶的。但直覺告訴傅天河,九月說的是實話,少年從不說謊,麵對想要隱瞞的事情,他頂多保持沉默。傅天河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來到陳詞身邊,他坐在床上,輕聲問道:“能給我詳細解釋一下嗎?”“還記得在遺棄郊區的海灘嗎?我們從原初烏賊口中救下了火柴棒,第二天早上去搜查它的遺體,當時烏賊還沒有死,我把手放在它的身上,聽見了烏賊的聲音。”“他在向我求救。”“當時我無法理解,最終選擇了不予理會。”傅天河清楚記得,九月用精神力探測出原初烏賊的機械核心在心髒位置,他找不到心髒在哪,九月就從她手中拿過撬棍,將那顆還在跳動的髒器挑了出來。原來在那之前,九月還聽到了烏賊向他發出的求救嗎?傅天河的脊背突然有點發毛。陳詞頓了頓,又道:“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也做了些其它實驗,後來確定了自己確實能聽見原初生物的聲音,而它們也在尋找我。”傅天河啊了一聲,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幾天之前你突然從客輪上跳下來,是知道原初生物在找你。”陳詞搖頭:“也不是,我在上船的那一刻起,就用精神力包裹了自身,既然原初生物和我的對話是通過精神力完成的,那這種方法應該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前三天才一直沒事,至於那兩隻原初生物為什麽會過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還有什麽其他原因吧。”“那段時間我一直在用精神力大範圍地探測,一旦有異狀發生,能立刻跳船離開,不影響其它乘客。”原來如此。傅天河鬆了口氣。他雖然很愛九月,但還是不能接受少年用客輪上所有乘客的性命當做賭注,還好,這樣的情況並未發生,九月反而還利用自己的特性將原初生物吸引走,保護了大家。傅天河:“原初生物為什麽會找你?”陳詞:“我也不知道,但它們應該沒有傷害我的意思,隻是想帶我走。”傅天河花了幾秒鍾消化,九月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震驚,這一路上的種種謎團也全都煙消雲散。“你願意信任我,我很開心。”九月突然告訴他這些,肯定還有別的理由,於是傅天河直接問:“那麽你的計劃是什麽呢?”“我打算繼續行程,皮筏艇太小,在海上飄蕩也不夠穩,一旦遇見意外就隻能聽天由命,我們想要離開,就需要更加穩固的交通工具。”“這幾天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目標,它是昨天上午出現在我的精神力領域中的。”傅天河:“它?”陳詞點了下頭,他站起身,示意傅天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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