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當一切靜止,並確定三個人都相對安全之後,餅餅和藍水珠才鬆了口氣。


    賀滿滿精疲力竭地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媽的……見鬼啊……老子在什麽地方啊?你們他媽的這是讓老子逃命嗎?這是想送老子的命哇……啊啊啊啊……”剛剛並不漫長的穿越光洞的體驗,幾乎讓賀滿滿接近崩潰了,他像個沒出息、沒文化的老娘們兒似的,捶胸頓足,呼天搶地……


    借著光圈隧道發出的清白光芒,藍水珠看見他臉上的近視鏡片裂了一塊,額頭腫起一個大包;汗水和淚水,在他瘦長難看,髒兮兮的驢臉上,畫出一道道灰黑的印痕。


    這付狼狽的慘象,讓人既討厭他,又可憐他。餅餅從背包裏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賀滿滿,他連謝都不謝一聲,隻顧擰開瓶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拚命地灌了起來,就像渴了幾百年似的。因為喝得過猛,被嗆得劇烈咳嗽,瓶子從手中落下,順著胸口,一直滾到地上,瓶中的水,半喝半灑,已所剩無幾。


    餅餅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另拿出一瓶水,遞給藍水珠。


    藍水珠搖了搖頭:“水不多,還是省著點兒。我不渴,你先喝吧。”


    “嗬嗬,玩了三次‘過山車’,出了那麽多汗,怎麽會不渴啊?”餅餅帶著輕鬆愉快,讓人感到安全和寬慰的語氣:“趕快補充一下水分,好好休息一下,要不待會兒沒力氣出去。”


    藍水珠這才接過瓶子,抿了一小口,又還給餅餅。這一口涼水,刺激到口腔中的所有傷點,痛得藍水珠眯起了眼睛,捂著嘴,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疼得厲害嗎?”餅餅關切的說:“來,用清水漱一漱。”


    “……”藍水珠忍痛搖了搖頭,她不想再浪費這寶貴的水了。


    “喂,你們倆不要再羅嗦了好不好?現在要怎麽出去啊?”賀滿滿在一邊沒好氣地嚷嚷道。想必是那一瓶礦泉水,加上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精神大振了吧。


    “嗬嗬,都到這兒了,您還不知道該怎麽出去啊?”賀滿滿的無禮顯然令餅餅感到不悅,他冷冷的,略帶譏諷地道:“您怎麽來的,就怎麽出去唄!”


    “我……”賀滿滿一時語塞,憋了好一會兒,才氣哼哼地道:“我他媽是怎麽進來的,我哪知道啊?老子稀裏糊塗就那麽掉進來了!靠!”


    盡管賀滿滿滿嘴粗口,令人厭惡,但藍水珠不想在這個時候激發怒火和矛盾,所以,她還是平心靜氣地說:“賀師傅,您還記得,您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嗎?”


    “這個……”大概是“師傅”,這一尊稱,令賀滿滿感到十分受用,加之他與藍水珠,是那種雖不熟,但也沒有什麽矛盾的同事,所以,他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了下來:“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莫名其妙的就進來了。”


    “賀師傅,你是不是也是從斷牆那兒進來的?”藍水珠又問。


    “斷牆?什麽斷牆?”賀滿滿顯然是一頭霧水:“我沒看見什麽斷牆啊,我就在那個小店門口,我看門鎖著,就朝那破門踹了一腳,接著,眼前一黑,又一亮,就到了一個堆著蔬菜生肉的地方,我猜,那準是儲藏室吧?那個破地方,嘿……別提多噁心人了,臭哄哄的,跟他媽垃圾場似的……然後,我從那兒出來,東轉西轉,七拐八繞的,就進了那個廚房,看見那幫穿白衣服的傢夥了……我的媽呀,那幫傢夥可嚇人了,一刀紮下去,愣是紮不出血來……”


    “賀師傅,你是不是也懷疑那兩個打飯工有問題,所以才找到這兒來的?”藍水珠又問。


    “嗯……”賀滿滿沉吟著,摘下眼鏡,嗬了嗬氣,撩起衣襟兒擦拭了一番,又戴上,道:“怎麽說呢?我是瞧著那倆老娘們兒不對勁,不過,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這家店算帳,把那倆混帳老娘們兒揪出來,狠狠地胖揍一頓,解解心頭之氣……這倆娘們兒,太他媽不是東西了!!我說藍師傅,咱倆都是福院的,我想你也沒少受那倆壞女人的窩囊氣,是吧?”


    “你是指她們每次打菜打得又差又少吧?”藍水珠直截了當地問。


    “可不是嗎?每次多要一勺子菜,好像要挖他們的心肝肺似的,什麽玩意兒嘛!每次打的菜都少得要死,而且盡是皮啊,骨頭的……這倆老b,準是打算多剩點兒,然後拿回家自己吃去……他媽的,剩這麽多菜,她吃得完嗎她……這倆該千刀萬剮的吃貨、賤貨、臭**……竟然敢跟老子大呼小叫,敢跟老子打架……他媽的簡直是活膩歪了……”


    聽著賀滿滿喋喋不休的破口大罵,藍水珠明白了一件事:賀滿滿並不清楚那些惡魔的真麵目,他此行的目的,完全是為了發泄一己私憤;而且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見過惡魔們的白板臉和他們撕開胸膛釋放出的恐怖珠子。


    可是,他在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剛想發問,餅餅卻再次跟她想到了一塊兒,正好代她問了出來:“賀先生,您剛才說,那兩個打飯工,她們跟你吵架,還大呼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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