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忠書就在站在旁邊,都不用對方說他也顯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他沒像對方一樣露出明顯的失望來,反而帶著幾分理所當然。 “這個喪屍不行。”研究了一天之後,最終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那——”怎麽辦? 那個研究人員想問這個問題,但他也清楚最優的辦法就是嚴格按照呂忠書的要求來,去捉一隻喪屍化不久的活喪屍。 可這樣的喪屍,要去哪裏找? 呂忠書看了一眼窗外,太陽已經下山,夜色將要再次來臨。為了研究除去早餐之外他們到現在都沒吃上過一口飯,在令人失望的結局出來之後這種感覺就變的分外明顯。 “先去吃飯吧。”呂忠書對那兩個研究人員說著,也帶著蘇眠去吃了晚餐。 在離開實驗室的時候,呂忠書也讓外麵守著的人將那喪屍帶出去處理掉。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具喪屍已經沒有價值,那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中途的時候呂忠書又讓人再去找了夏知益,過一會依舊在老地方集合。等吃完飯,他拿著一份整理好的文件就帶著蘇眠往一旁的賓館大樓走去。 再次聚集起今天捉喪屍的幾個人,聽呂忠書再提出要求之後,夏知益他們就沉默許多了。 “如果之後有這樣的機會碰到這樣的喪屍,我們會想辦法幫你帶回來的。”看過其他幾個人的臉色,他最終隻能回應道。 今天捕捉喪屍的行動看起來很順利,但參與這次行動的人大概除了易言之外都不會想要再來第二次,那個差點被喪屍抓到的人更是,他幾乎直麵了死亡,到現在都陷在那一瞬間的恐懼當中。 “可如果你們能找到這樣的喪屍,我能保證在三天內成功研製出疫苗,之後哪怕你們被喪屍抓到,也不會變成喪屍。”呂忠書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了桌上,目光看著這會議室裏的所有人。 有些東西對外,沒有相關知識的人是看不懂的,但懂的人就都能看出,呂忠書確實是拿出了一份疫苗將要完成的成果。 這才是實驗樓裏大多數人都同意呂忠書捉活喪屍提議的真正原因。 可終究是抱著期望越高失望的時候就越難過的心境,這件事便一直都沒有對外公開說過。也是因為拿不到保障,夏知益他們雖然願意幫忙,卻也不會願意白白浪費生命。 此時聽到呂忠書這麽說,他們的眼中都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來,夏知益拿過了桌上的文件,打開就能看到上麵清晰的列著連他都能看懂的思路,以及為什麽一定需要一隻活喪屍研究的原因。 將這份文件瀏覽完之後,夏知益的神色終於從猶豫變的堅定起來:“我今晚就召集有能力的人說一下這件事,明天給你答複。” “好”呂忠書慢慢的站起了身,將文件留給了夏知益,他在離開之前看向了易言:“你可以和我們來一趟嗎?” 易言頷首,站起了身,對夏知益說了一句:“狩獵的行動算上我。” “當然”說實話現在這行動裏要是缺了一個易言,夏知益都會產生一些不自信。 易言先是走到了蘇眠的身側,才跟在呂忠書的身後往實驗室的大樓走去。 踏出亮著燈的大樓迎來的就是帶著些冷意的夜色,月亮倒是分外明亮,隻看天的話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等他們再踏進大樓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很快被打破了。 呂忠書帶著兩人來到了樓上的實驗室,隨後反手鎖上了門,抬眼看向了易言:“我們來商量一下之後我們應該怎麽做吧。” 易言的反應要比蘇眠來的更快,早在呂忠書指名讓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什麽,在路上的時候對上蘇眠想說什麽的目光,輕聲說了句:“我知道。” 現在聽到呂忠書直接切入主題的狀態也適應良好,反問道:“你希望我做些什麽?” “三天之內研製出疫苗並不是我誇下海口,這也是我要做到的任務自然會有信心。” “可那些人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總共隻有五天的時間了,也就是說最多隻有兩天的時間允許我們捉到符合要求的喪屍。” 呂忠書的每一句話都說的很篤定,分明蘇眠隻和他說了自己的任務,他卻已經確定下了易言的任務。 “所以?” “所以與其太依靠他們,不如我們主動做些什麽。”呂忠書將手放到了那躺著喪屍屍體的桌麵上:“我想的是,如果實在沒有符合要求的喪屍,那就創造出一隻來。” 在都有安全基地的現在,就算有人被感染也隻會在外出尋找物資的時候,到時可沒有人還會記得要將感染的同伴抓起來的意識。 更別說並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原本的同伴被當做實驗對象的。那麽想要達成“感染時間較短”的這一點就幾乎不可能。 現在的呂忠書,是有了想要故意感染人類的想法,以此來獲得一隻短時間內感染的活喪屍。 “你這樣做的話,會引起整個基地的民憤吧?” “所以我需要一個‘自願’被感染的人,基地裏總是有不能發揮生命價值的人。”呂忠書的語氣很淡然,像是隻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蘇眠遲疑問道。 呂忠書看向他,倒是輕輕一笑:“想要得到成果就得有犧牲,我們隻在這個副本待這麽一些時間,也隻有這麽幾天時間了,你不該這麽真情實意。” 站在他們玩家的角度來看,哪怕是自私的,也不能說呂忠書的想法有什麽不對。不過他到底還是讓自己站在了更高一層來俯瞰轉發副本的民眾,並沒有將他們當做是活生生的生命。 “當然不讓副本的原居民下場也是可以的,變成喪屍並不是死亡,隻要在期限到之前還活著,那就能算是完成任務。” 呂忠書再次看向了易言“研製疫苗期間,也就並不需要太強的戰力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蘇眠更是感到了不可思議,他的意思,是讓易言來做這個“自願者”,成為被研究的對象。 易言的神情很平靜,並沒有因為呂忠書的話而有什麽憤怒的情緒,反而看著呂忠書道:“還有五天的時間,現在就說不需要什麽戰力,是不是太早了?” “你說的對,所以我也隻是提議。反正,你也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考慮。當然時間緊迫,我也未必能等過兩天,這件事上總是要有人犧牲的。” 哪怕這樣的想法算是極端的個別,可也難保基地當中就沒有會迎合呂忠書的人。有的時候一些實驗就是要在暗中進行,隻要拿出絕對的成果,就能擋住幾乎所有人的嘴。 隻是站在這裏的玩家還有蘇眠,卻也不見呂忠書將矛頭指向他,分明算起來的話,這裏就數他最沒用了。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下手的,我想,他也不會。”呂忠書就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又解讀出了他臉上的神情。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早上和你說的提議,希望明天能得到你的回複。” 蘇眠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呂忠書指的是要不要搬過來和他一塊住的這件事。 而易言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就拉過了蘇眠的手腕,往這實驗室的門口走去。呂忠書的目光看向易言的手,終究沒說什麽,隻是敲擊著桌麵的指尖幅度又更快了一些。 沒關係,到這種時候,對方應該是看得出來,能夠研製出疫苗的他才是這個時候最該被攀附的對象。第62章 九日喪屍(十) 離開實驗室回到房間,蘇眠就察覺到桌子上多了許多的食物。 要知道基地的食物都是按照人頭嚴格發放的,不然今天早上他也不至於去到呂忠書那被問起才吃到了早餐。 “不僅僅是隻有我自己的份,他們早上的時候有問起你有沒有食物,就多給了我一些。”易言開口道。 有了這些,明天的早餐就不用愁了。雖然明天暫時還沒有什麽部署,但現在作為呂忠書助手的他明天還是要早起過去幫忙。 兩人沒有立刻交談什麽,而是進了浴室進行了簡單的洗漱,蘇眠先洗,就也先褪去了鞋襪坐進了被子裏。等到易言也從浴室裏出來坐到蘇眠的旁邊,他才開口道:“他今天早上和你說了什麽?” “他希望我住到他那邊去。”蘇眠回道。 易言似乎一頓:“那你是怎麽想的。” “其實我覺得,去他那邊可能會比較危險。”呂忠書都冒出了直接感染人類來達到目的的想法,現在蘇眠也沒想好要不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被喪屍咬過了的事。 這件事蘇眠知道若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也是得坦白的,這兩天也算是再給他一些考慮的時間。這種時候將時間卡在最後關頭,反而是對他來說比較好的。 疫苗的研製成功,隻需要在時間的最後一秒之前就可以了。 聽出蘇眠是要拒絕呂忠書的意思,易言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我們捉到的那隻喪屍被處理掉了?” “嗯” “那他實驗室裏桌上的那具喪屍屍體放了多久了?” 蘇眠一頓:“從我昨天過去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或許我們可以打聽一下那具喪屍的身份。”不得不說易言的敏銳度真的很高,像蘇眠剛去到實驗室看見那具喪屍的時候隻是驚訝了一下那喪屍的新鮮程度,最多覺得那是一具寶貴的實驗體。 但按照呂忠書對於沒用的喪屍的處理,再需要新鮮活喪屍的情況下還留著這具雖然看起來新鮮卻實際上好像並沒有作用的喪屍屍體,確實有些奇怪。 他能夠提出剛剛的那個想法,未必是先前沒有經驗,也許這是其他醫護人員害怕呂忠書的原因。 “明天我這邊沒有什麽安排的話,我就和你一起過去吧。” “好”蘇眠點點頭。 決定下明天的流程之後,他們就關了燈休息。這晚沒有再設置鬧鍾,明天不必向今天這樣起的這麽早,係統對於時間也同樣會有一個播報。 【剩餘時間:五天】 準點的播報讓蘇眠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易言在他眼前放大的臉。是他側著睡對向了中間的位置,而對方也一樣是將臉側向這一邊的。 和蘇眠因為聽到係統的播報醒來一樣,對方也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 說實話兩人並沒有靠的很近,隻是哪怕是雙人床,也不過是隻能容納下兩個人的寬度。對視的時候,就會覺得相互之間靠的很近了。 “早上好。”對上蘇眠的眼睛,易言自然的開口。 “早上好。”蘇眠將這句子重複一遍,從床上坐起了身。 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些許,在這末世度過的四天都是陽光明媚的天氣,至少讓人不會因為天氣而感到心情變差。 簡單的吃過早餐之後,蘇眠和易言就再次來到了那實驗大樓。巧的是,蘇眠又碰見了昨天在這一樓見到過的人。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人問個問題。” 蘇眠對易言說完,就往那人的方向飛速走去。也和昨天一樣,對方是在運輸一些醫療器械,不過這次變成了一些針管和藥水。 見蘇眠走到他的跟前,他也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關於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我稍微有一點在意,可以和詳細說一下嗎?” 那人的眼睫顫了一下,他看了看遠處站著的易言,隨後壓低聲音和蘇眠說了什麽,他麵上的擔憂是越發的明顯。 了解了大概的情況之後蘇眠和他道了謝,就回到了易言的身邊。 “他說了什麽?” “他說,呂忠書之前也有一個助手叫張成,也就是現在躺在實驗室裏的那個喪屍。” 這件事在這裏都不是什麽秘密,畢竟這件事發生在實驗室當中。張成意外感染了喪屍毒,在變成喪屍的時候被呂忠書一槍崩了頭。 沒有人能確定是張成自己不小心染上了喪屍毒,還是呂忠書做的手腳,隻是呂忠書沒有理由這麽做,所以其他人不願意去懷疑。 更讓所有人感到害怕的,是呂忠書在開槍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之後也一直處於平靜的狀態。張成的屍體更是成為了絕佳的研究對象,這才讓他們發現感染喪屍毒時間較短的人更有研究的價值。 之後哪怕張成身上已經沒有了可以研究的東西,也一直都在那實驗室當中。 那個人讓蘇眠小心,也是因為覺得呂忠書很危險,就怕下一個可能會是蘇眠也說不定。 同樣在蘇眠和易言看來,作為玩家的呂忠書到這已經是第五個副本,下手果斷恐怕也是前幾個世界鍛煉出來的。會果斷爆了張成的頭也是及時止損,不然等對方感染了其他研究人員,怕是整個基地都會麵臨危機。 呂忠書留著張成的屍體可以算是對同伴的悼念,如果是按照呂忠書對這個世界人的看法多少帶著些假,但若是有別的說法也就不一樣了。 來到樓上的實驗室後,就能看到呂忠書依舊是站在那喪屍的跟前,回過身在看到蘇眠身側的易言是微微一頓。 “你們不需要去找新的喪屍嗎?”很顯然,呂忠書對於易言的到來並不顯得那麽歡迎。 “夏知益說今天給你答複,他都還沒來找你,我們又怎麽會這麽快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