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靈符”乍看之下就像一根像形如手指的銅鐵,農馬接過細看,銅指表麵光滑順手,顏色黑中帶青。銅指中間刻著一個“令”字,“令”字四周則刻滿了許多奇怪的符號。看這銅指的顏色就知道已有一段不短的曆史。“指靈符”雖奇異,但農馬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特別。心裏有懷疑這玩意真的是鎮派之寶嗎?


    看到農馬露出一臉疑惑,張露哼的一聲道:“師父,你偏心,弟子跟隨你這麽久你都不肯傳我“指靈符”,師弟剛入門你就把可驅邪可降魔的鎮派之寶傳給他,師父偏心。”著向農馬偷偷眨眼。


    農馬心領神會,行禮欣喜道:“弟子多謝師父厚愛。”著,也向張露回了一眼。


    二人在底下眉來眼去,阮秋章看得是清清楚楚,心裏搞不明白這兩個家夥何時這麽要好。懶得去想年輕人想法的阮秋章喝口茶後:“丫頭,日後你不必趕屍走路,自然用不著“指靈符”。怎能師父偏心。”接著又對農馬:“這塊“指靈符”在我派**有五塊,從祖師爺創派開始一直傳到這一代隻剩下兩塊。其他三塊早已流失在民間,日後要是遇到持有“指靈符”的人那必定是我天官門後人。到時要以同門相待,如若可能將之勸回門下,不能則討回“指靈符”。這是天官的第一條門規。”


    “是,師父。”


    阮秋章看看張露,道:“丫頭,把我派門規一遍。”張露頭,上前一步念道:“天官第二條門規,尊師重派,不可同門相殘,犯之廢去功法,逐出師門。第三條,行屍天下,誓死保全。犯之杖打十下,麵壁一年。第四條,不可使法害人,犯之杖打二十,麵壁一年。第五條,不可辱沒門派聲名,犯之杖打二十。第六條,不可作奸犯科,犯之終身麵壁。以上便是本門六大門規,本門門規雖少,但犯之必罰,遂本門弟子要謹記自重。”


    “是。”想不到天官門隻有這幾條門規,農馬心中大喜。


    儀式完成後,農馬再向阮秋章行了跪禮,正式成為天官門弟子。阮秋章想了想:“你現在根基很差,先從基本學起。從明天起,每天挑水三擔砍柴一堆都由你做,每天我將傳你“行屍術”和“天門功法”,你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為師一片心意。”


    感受到阮秋章厚愛的農馬心中很是感動,他再次行了一禮道:“弟子絕不辜負師父所望。”


    他也是不知修行的辛苦才敢誇海口。卻不想第一天的修行幾乎讓他想跑到阮秋章麵前回昨天的承諾。無奈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從綠葉莊到河邊挑水,路程有十裏遠,加上道路崎嶇難行,三擔水還未挑完,農馬已是累的頭昏眼花。也不知阮秋章是否有意為難,他把挑水的木桶換成兩隻又大又沉的鐵桶,當盛滿水時,這擔水少也有百來斤重。一直挑到中午,這三擔水才勉強挑完。農馬放下擔子氣喘個不停,他覺得自己身體被掏空似的,身體不出的難受。


    待吃飯時,農馬飯還沒扒兩口就跑到屋外嘔吐起來。阮秋章看著眉頭禁皺,心道:“這子比意料中軟弱的多,真搞不懂農兄弟是怎麽教兒子。”張露看著擔憂不已,跟著到外麵照顧農馬。


    吃完飯後,阮秋章走出屋外一看,農馬坐在院子中休息,張露則不知跑到哪去。他走過去到:“馬,師父有事出去一下,你告訴丫頭一聲,傍晚我不回來吃了。”


    農馬有氣無力的頭。


    阮秋章看著生氣,道:“看你堂堂男子漢才幹那麽一活就半死不活的,我告訴你,待晚上我回來,接著練“天門功”。”


    “啊!”


    不等農馬反應過來,阮秋章已經推門而去。


    就在阮秋章離去不久後,張露端來一碗參湯,原來她看到農馬吃不下飯,偷偷給他熬了碗參湯。


    農馬喝著參湯,兩眼直勾勾盯著張露看。張露被他看得心中鹿亂撞,臉頰紅。


    “師……師弟,你幹嘛盯著我看?”張露羞澀道。


    聽到張露的話,農馬停下喝湯,依然盯著張露看。好半天他才道:“我在想,師姐怎會有蠻牛般的力氣。”


    張露立刻大怒,一拳打過去。口中怒喊:“要你管。”


    下午的工作是砍柴,農馬一直劈到太陽西下,才把木柴砍完。


    晚上,阮秋章回來後看到張露一人坐在大廳裏,他問到:“丫頭,你師弟呢?”


    “他在房裏休息。”


    “去,把他叫來。”


    “是。”


    農馬剛一進屋,阮秋章就嚇了一跳。


    “你的眼睛怎麽回事?”阮秋章指著農馬的眼睛問道。


    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張露,農馬支支吾吾:“弟子被……不心……被門撞了一下。”


    阮秋章瞧著犯疑,被門撞一下,什麽門能把人的眼睛撞的黑成碗口般大。他疑惑的看了張露一眼,見丫頭不敢作聲,雖不知生何事,但已猜到農馬的傷是從哪來的。


    “待會練功後記得用雞蛋敷一下,現在跟我來。”


    “是。”農馬著衝張露做了個鬼臉,跟著阮秋章走到院子裏。


    來到院子裏,阮秋章道:“我派的“天門功”有招有式的隻有八招,那是對付屍邪之物的不二法門。而八招又可相互聯合演變成招。這個功法易學難練,且因人而異,現在先讓你師姐打一遍給你看。”


    張露從起式練到結束,動作一氣嗬成,雖隻有短短的八招,卻被張露耍得剛中帶柔,似模似樣。月光之下,張露穿著一身米黃色緊身衣,平時總是笑嘻嘻的臉也罕見的嚴肅威嚴,加上張露身材嬌美,這幾招耍下來,農馬不由看癡呆了,他想不到活潑的張露也有這樣的一麵。


    “這是本門最基本的八招,至於如何演出其它招式,隻能靠你自己悟出來。以後你就和你師姐一起練。”


    農馬還沉醉在張露那夢幻般的身影中,冷不丁聽到張露要陪他一起練,他的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他偷偷瞄了張露一臉,隻見她正笑的詭異莫名。


    農馬不由打個冷戰:“師父,弟子自己練就成,無需勞煩師姐了。”


    “不行,“天門功”注重隨機應變,每招都可續出許多巧妙招數,與你師姐對練,你能更快領悟其中奧秘。”


    聽到阮秋章一口拒絕,農馬心中叫苦不迭。


    不理農馬如何作想,阮秋章接著:“從我派創派至今,“天門功”經過曆代祖師的反複修改才形成現在的八招。其分別是“翻龍見山”、“扣虎上背”、“困屍變囚”、“七星神踢”、“鳳凰飛天”、“水流無聲”、“鬥罡降屍”、“天官指路”。每一招都有其要領字訣,“翻龍見山”字訣“”,“扣虎上背”字訣“踏”,“困屍變囚”字訣“鎖”,“七星神踢”字訣“抽”,“鳳凰飛天”字訣“踩”,“水流無聲”字訣“貼”,“鬥罡降屍”字訣“伏”,“天官指路”字訣“印”。這八招,都以屍邪之物的弱位置為目標而創造出來。隻要你好好練,他日必可越師父。”


    “天門功”這樣特殊的功法導致天官門幾百年從無門人的功夫相同,且強弱懸殊。到底,領悟越深功夫就越強。


    本以為第一晚隻是傳授口訣要領的農馬還來不及高興,就見阮秋章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大圓圈。接著道:“照你師姐剛才那樣,練到會為止。”


    這一晚,農馬在慘叫中結束第一天的修行。


    隨著農馬每日重複的修行,神州大地鬥轉星移,時間飛快的流逝而去。時值各方軍閥強勢崛起,神州大地是戰火連連,天下大亂。在戰火的肆虐之下,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因地理特殊的關係,未受戰火波及的萬山鎮依舊保持著昔日和平繁華。


    一年後。


    這天,天氣晴朗。農馬站在綠葉莊院子中,擺出一副頗有氣勢的架勢。對麵,張露也擺出一副決鬥姿勢。二人相視盯望,似要一決高低。


    張露率先攻擊,一腳飛踹而來,農馬不躲不動,待張露飛腳近至前臂時,忽然使個“鐵板橋”,躲過這淩厲一腳,空中的張露未等反應過來,腰身已被兩隻有力的手臂抱住,張露一驚,反腳往背後踢去,農馬不等被踢到,抱著張露奮力側翻,想把張露壓在地上。張露單手撐地,用手肘往後擊去,農馬見狀,鬆開雙手,一手抓住張露攻來的手肘,一手扣住張露的細脖,右膝蓋住張露的後背,硬生生把張露壓在地上。這一招,正是當年張露對付喪屍的“翻龍見山”。


    見張露掙紮了幾下後不再動彈。農馬這才鬆開手腳,笑嘻嘻道:“師姐,又是我贏了,承讓。”


    加上這一次,農馬已經連勝一百三十三次,從半年前開始,他就再沒輸給張露。


    張露坐在地上,背對農馬,不回頭也不起身。


    等了半天張露也不起身,農馬覺得奇怪,自從能打贏張露,這丫頭每次都不服,卻每次都輸,一輸她就大吵大鬧,搞得阮秋章與自己都十分怕她。這次又輸給自己,她卻意外的沒作。


    農馬拍了拍張露的肩膀,剛想話,卻感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


    懷疑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的農馬走到張露麵前,一看之下不由大驚失色。原來張露正在低聲哭泣,兩行眼淚映在白裏透紅的臉龐上,兩隻杏兒眼水汪汪得不斷淌下淚水。


    還道自己出手太重的農馬慌急不已,急切問道:“師姐,是我出手太重嗎?你哪疼了?哪受傷了?”


    低頭哭泣的張露聽到農馬的話,突然一巴掌招呼過去,“啪”的一聲脆響,農馬呆呆捂著臉,有些茫然失措。


    張露站起身來,帶著泣音罵道:“笨蛋,為什麽你要勝我?你很開心麽?我很不開心呀,笨蛋。”


    農馬聽得莫名其妙,疑惑道:“師姐,你什麽?我不明白。”


    “啪。”


    “你……為何打我?”


    “啪。”


    “你幹嘛?”


    “啪。”


    “再打我還手……”


    “啪。”


    “你莫名其妙。”


    “啪。”


    “很痛呀,你……”


    “啪。”


    “夠啦。我翻臉……”


    “啪。”


    “你瘋啦?”


    “啪。”


    “我……我不跟你鬧。”


    “啪。”


    “……”


    “啪。”


    “…………”


    “啪。”


    張露連著十二巴掌,左右開弓,竟打得農馬反應不得,他捂著臉,呆呆看著張露離去的背影,腦中充滿無數問號。


    三天後,阮秋章風塵仆仆回到綠葉莊,半年前,他開始接趕屍一活,經常不在。每次離開少則十天半月,多則個把月。


    趕屍一活,經常走南闖北,去到哪裏就在哪裏收活。一個月多月前他在萬山鎮趕幾個死者到瀘溪,又從瀘溪領屍趕往保靖,短短一個多月,他就走過七縣八鄉。這些年來阮秋章漸感人老體衰,這次回來,他有意思想帶農馬走第一次活,好早日接過他的擔子。而且他也查到殺害農誌剛的那群匪徒的賊窩所在,此次的目的主要是報仇。


    阮秋章一進屋,正在吃飯的農馬和張露一見師父回來了,起身行禮。農馬更是欣喜異常:“師父,你可回來了。弟子好生掛念您老人家。”不怪農馬為何如此欣喜,這幾天張露對他不理不踩,自己無論怎麽逗她賠不是都毫無作用,少了張露平時裏嘻嘻哈哈的歡笑,農馬覺得真是度日如年。阮秋章這一來至少可以打破尷尬。


    阮秋章看了一眼農馬,問道:“馬,你的臉又怎麽了?”


    “啊,不心被門夾到的,沒事。”


    阮秋章斜眼一看張露,丫頭一臉冷漠,阮秋章心中立刻明白。


    “哎呀,什麽門那麽厲害,一年裏竟讓馬不是被撞就是被夾,這門跟你也太生疏了呀。”著啪啪張露的肩膀道:“丫頭,見了師父怎麽這麽冷漠啊,是不是不想師父回來呀?”


    “怎麽會呢?師父你看,我這不是笑著歡迎您回來嗎?”著,張露露出怪怪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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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這就對了,這才像我的丫頭。”看到張露露出微笑,阮秋章哈哈大笑。


    殊不知一旁的農馬心裏直毛,心道:“師父這是什麽眼光,這麽詭異的微笑都瞧不出。”一想到張露那詭異一笑,農馬打了個冷戰,忙轉移話題:“師父,你吃過沒有?我和師姐剛要吃飯,您也一塊吃吧。”


    “不用了,我在外麵吃過,你們吃飯吧,吃完後在大廳等我,為師有要事和你商量。”


    張露不知想到什麽,聽到阮秋章的話,全身忽然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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