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丁成親後的生活, 與之前相比, 變化不是太大。如今,他除了琢磨飯菜的新口味, 有時也會和瀾洛一起興高采烈的討論夫夫生活。


    夫夫生活屬於蒲小丁夜晚新增的內容。


    蒲小丁和瀾洛積極的炫耀著自己的伴侶,他們說得格外起勁的時候,岩鬆鼠則是蹲在一旁專注的整理他的過冬食物。


    隨著天氣的一天天變冷,冬天越發的臨近。盡管岩鬆鼠不至於整個冬天吃完所有食物,他依舊對每天收集食物十分的熱衷。


    小人參最近比較忙, 他忙著處理搬家的各種事宜。


    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搬來給蒲小丁和阿九當鄰居。他居住的近一點兒,大蛇就不必時不時的往返藥村和花村,往返於蒲小丁的家和小人參的家,哪怕他們之間相隔並不遙遠。


    小人參一如既往的常來找蒲小丁玩, 隻不過,他這個一千多年修為的小孩,總被瀾洛劃分在不適合討論太多話題的年幼範圍。


    瀾洛笑嗬嗬的對小人參說,有些話小孩不能聽, 如同瀾洛曾經對蒲小丁說的那樣。小人參對此相當無奈, 種族血脈導致他外貌變化緩慢,他也是沒辦法。


    近期, 不僅僅是小人參在蒲小丁家附近修建了新房子,無封和瀾洛也從蒲小丁家中搬出,就近修了一座小院。


    無封有意也給瀾洛劃分一小片土地,讓瀾洛種種糧食瓜果。就算瀾洛不一定真能種好, 隻要能給瀾洛打發一點在家的無聊時間,無封就不會反對。


    郎冬在逐步恢複正常,他偶爾能變回人形。他同樣在蒲小丁家附近挑了一處順延的位置,修了一間房子。房子修得不大,布置也簡單,郎冬卻認為這樣已經足夠了。


    他住在這兒,比自己此前居住的地方稍微清靜丁點兒。大清早圍觀郎冬的小妖怪能稍微少兩隻,小妖怪們的注意力容易會被附近的其他人吸引走。


    上午,瀾洛又來找蒲小丁玩。他蹲在菜地裏,一邊拔雜草,一邊和蒲小丁說著話。瀾洛的話語裏掩不住的得意:“相公的身體又恢複了一些,他最近越來越厲害了。”


    這個厲害,毫無懸念的是指在床上。


    聽到這個話,蒲小丁絲毫不感到意外。瀾洛向來積極的和無封雙修,瀾洛對這方麵的問題格外關心。


    瀾洛的關心一部分是在留意無封的康複進度,瀾洛至今仍有點介意,即使無封每次都安撫他,告訴瀾洛沒事,瀾洛明白無封出事是因為他。


    而瀾洛另一部分的關心則在於夫夫生活的重要。夜晚生活過得好,對夫夫之間的感情提升有顯而易見的好處,瀾洛時常會提醒蒲小丁這一點。


    自從蒲小丁與阿九拜堂成親以後,許多次,瀾洛和蒲小丁的話題總在比較雙方伴侶的大小、持久以及腰力,討論誰強誰弱之中度過。


    偶爾,蒲小丁會不太適應的揉揉自己發燙的臉頰。其實,他覺得這方麵不需要對比,阿九和無封本就不同。無封是失去了修為的大妖怪,而阿九在人族和鬼族之間變化著。


    隻不過,有些話蒲小丁嘴裏不說,但他內心早已暗暗的認定,王城排在第一的大妖怪阿九,一定是最強的,阿九各個方麵肯定都是最強的。


    他不對瀾洛說這些,是免得對比後,瀾洛愈發擔憂無封的身體狀況。蒲小丁希望瀾洛每天過得高高興興,而不是發愁無封的修為該怎麽辦才好。


    瀾洛手裏捏著一根剛拔掉的雜草,他反複地打量了蒲小丁幾眼,尤其是蒲小丁肚子的位置。


    蒲小丁兩百年前向許願井許願的時候,許願井給了蒲小丁一顆神奇的藥丸。這顆特殊的藥丸改變了蒲小丁的體質,以至於蒲小丁可以孕育後代。


    瀾洛對這事自是無比羨慕,他何嚐不想擁有他和相公血脈的孩子。遺憾的是,許願井或許是很忙了,它忙到沒時間快快的實現瀾洛的心願。


    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湖泊許了願望,盼著得到一顆生子藥,奈何湖泊至今沒給他。


    即使如此,瀾洛沒想過要放棄。他每天都很閑,他的時間非常多,他會堅持不懈的向湖泊許願。


    他相信慢是慢一點兒,終有一天他的心願會實現。一如他當初許願求一個愛他的相公,湖泊就吐出來了無封。因此,生子藥的願望同樣有達成的那一天,即使慢一點兒,也能慢慢的挪到實現。


    蒲小丁和瀾洛說了會兒許願井的事情,隨後,他瞅了瞅自家的菜地,天冷了,菜也長得慢了。他說道:“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無封的身體還受得了嗎?”


    瀾洛應道:“我和相公商量過了,再過幾天,我們搬去湖中的仙山居住。”


    他們會在仙山裏過冬。


    湖泊的幾座小山,環境極其舒適。村子裏正在從秋季轉為冬季,山裏的氣候卻如同春季一般,妥妥的仙境無疑。


    山裏感受不到空氣中愈發明顯的寒意,四季如春的環境適合身體仍在康複之中的無封。


    這會兒,屋內的無封和阿九亦是商量過此事。


    無封他們是否能住在小山,無封曾經猶豫。阿九早已把他們在小山內的經曆詳細的告訴了無封,岩鬆鼠的氣息變化巨變,危險萬分,想必瀾洛與岩鬆鼠相比,也不會好到那兒去。


    一旦瀾洛失去了冷靜,失控的瀾洛興許會讓無封陷入險境。


    同時,無封在夜晚照樣有可能困在某些不好的夢境裏,自己難以走出來,這樣的他如何能做到及時安撫瀾洛,阻止瀾洛的變化。


    但無封思索良久,他最終仍是決定了在山中過冬。不是他忍受不了冬季的寒冷,而是在於瀾洛眼底的向往。


    無封怎會瞧不出瀾洛心心念念的盼著在仙山玩。瀾洛望向湖裏的小山時,瀾洛看見小妖怪們遊向仙山時,瀾洛的眼中有憧憬。


    然而,瀾洛堅持陪在無封的左右,他才適中沒去湖中心的仙山。


    無封早就發覺,他出事後,瀾洛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不再有之前的輕鬆隨意。


    他不願見到這般拘束的瀾洛。不自由不開心的瀾洛,和在王城的瀾洛有什麽區別?無封之所以選擇留在這兒,他就是希望傻瀾洛過得快樂。


    如今無封生活的核心,他除了努力雙修,盡快取出自己的修為,無封更在乎瀾洛發自內心的笑,這樣的笑容比絕色的容顏更能勾動無封的心。


    所以,無封發現瀾洛對喜宴的憧憬,他當即承諾給瀾洛一場熱鬧的喜宴。隻為了瀾洛臉上的笑容。


    阿九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也不過多阻攔。你們住在山裏的前兩天,我也會留在那兒。”


    鬼族的阿九在夜晚警惕最高,他能守著無封和瀾洛,避免瀾洛突然暴躁,導致意外的發生。


    聽得這話,無封衝著阿九點頭示意,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他明白這是阿九對他們的關心。


    此後,無封與阿九又聊了一些另外的話題。


    他們說到了阿九的變化,成親至今,阿九一直維持在人族。阿九清晰的感覺到,他人族的肉身得到了加強,不再是以往的那麽脆弱。並且,龍族內丹的力量重新壓製在了他的手心。


    一開始,將這道力量附著在阿九手心的是湖泊,而如今,重新將爆發開來的內丹力量壓在阿九手心的,還是湖泊。


    阿九隱隱地感到,許願井的實力或許不止看到的這些。許願井雖說灌入了阿九的倒影,但許願井本身,它在成形之時,必定藏有別的秘密,這些秘密得阿九自己去發掘。


    吃過飯,蒲小丁送走了瀾洛和無封。瀾洛他們住在隔壁的院子,距離蒲小丁的家僅是幾步路。


    蒲小丁家的周圍,一邊是小人參,另一邊是瀾洛他們,大狼的房子稍微遠幾步,不過總的說起來仍是非常的近。


    蒲小丁已經從瀾洛的口中得知,瀾洛他們即將搬到仙山的想法。出於對無封身體狀況的考慮,瀾洛舍不得相公在冬季的寒風中那麽難熬。


    換做蒲小丁,蒲小丁會作出相同的決定,他舍不得自己的伴侶受一點點的苦。


    可惜,阿九過來那會兒,村子邊緣隻有一口許願井,沒有湖泊,也沒有氣候適中的仙山,以至於身體不佳的阿九隻能在蒲小丁家中慢慢的熬過了寒冬。


    蒲小丁走向阿九:“阿九,我們在仙山住幾天好不好?”


    如此一來,也能陪一陪瀾洛他們。


    聞言,阿九應了一聲好,他伸手攬住走到自己身邊的蒲小丁。


    他們的確有必要陪著無封他們幾天,觀察無封和瀾洛在山中的變化,留意意外的發生。


    意外有可能是好,有可能是壞,完全說不準。


    比如阿九,比如蒲小丁,他們成親後,阿九的人族肉身出人意料的趨於穩定,蒲小丁亦是又長高了一截,他周身的氣息愈發暖和。


    阿九這些天用的是人族身份,他不再似鬼族那般,看著蒲小丁就像是迎上了刺眼的陽光。人族阿九不會覺得蒲小丁刺眼,相反,蒲小丁的溫暖氣息令他十分舒服,仿佛陽光鋪撒在四周。


    而隨著他們的雙修,蒲小丁的力量融入了一點兒在阿九體內,阿九辨別再三,他得出了肯定的結論,進入他體內的金色小光團正是陽光。


    尋常的花草不會有誰如蒲小丁這般,把陽光存在自己的體內。


    陽光看似柔和,那僅是春秋,夏天的烈日從來不溫和,肆意的存儲陽光,有燒毀自己的可能。


    阿九不認為是自己考慮得太多,蒲小丁的血脈應當不是純粹的蒲公英那麽簡單。


    昔日,那位老先生來到阿九的麵前,他把蒲公英的種子交給阿九照顧。老先生既然有本事為阿九破開一條生路,那麽與老先生一同出現的種子,理應不尋常。


    蒲小丁的溫暖氣息使得阿九心情愉悅,然而,對於某些人而言,這樣的溫暖氣息令他們格外不舒坦。


    遠在蒲小丁所不知曉的地方,有人正勃然大怒。


    一名女子砸碎了屋內的所有東西,仆從們驚恐地跪在角落,他們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說話。


    這個人砸了全部東西後,明顯還沒能消氣,她憤怒的吼道:“憑什麽是那個人的孩子?她憑什麽?她的孩子有什麽資格?”


    仆從們深深地低著頭,他們一聲不吭,任由鞭子揮打在他們的身上,打得他們皮開肉綻。


    女子發怒早已不是一兩天,但近幾天表現得相當恐怖。


    據說是那個遲遲沒能找到的孩子,那個孩子的血脈顯現出了複蘇的跡象。這般複蘇對這裏的一切,對這裏的權力統治,無疑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那個孩子的母親,長久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內。她遭到了無數的折磨,卻始終閉口不說自己孩子的下落。


    此刻,這位遭到了嚴刑拷打的母親,她和平時一樣,沉默的倚坐在牢房角落。她渾身的傷痕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她遭受了怎麽的痛苦。


    可偏偏這些人還不能讓她死了,她如果死了,他們更沒有找到這個孩子的機會。


    他們恨不得殺了她,卻又不得不維持住她的性命。


    在她的身邊,圍繞著為數不多的金色小光團,它們是那麽的虛弱,卻又頑強的不肯熄滅。


    片刻後,她微微地睜開了雙眼,明明是什麽都看不見的地牢,她的眼中卻閃爍著不起眼的光芒。


    她怎會不懂,對她的拷打一天比一天重,意味著她的孩子正變得越來越好。


    這些人在緊張,在憤怒,在仇恨,而她倍感欣慰,死氣沉沉裏亦是染上了幾許柔和。


    她的孩子是不是掙脫了那些枷鎖?她的孩子是不是尋得了心儀的伴侶?他過得開心嗎?


    不同於其他人對血脈複蘇的關注,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不好。


    隻要她的孩子過得幸福,此刻臉上帶著笑容,她也會開心的揚起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阿九,你看,我變得暖暖的


    某伴侶:伸手抱住,嗯,暖暖的


    第67章 完全不對勁


    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 無封和瀾洛決定搬到湖中的小山過冬。同一天, 蒲小丁和阿九也與他們一道住進了小山裏。


    當天是蒲小丁劃的船,這種氣候, 湖水已是冰冷,讓無封下水遊到小山明顯不合時宜。況且,蒲小丁也不願阿九下水,阿九這會兒是人族。


    蒲小丁總會覺得,人族相比鬼族虛弱了太多。


    他們第一天夜晚的住宿環境相當簡單, 僅是隨意尋了一處空地,在地麵鋪了被褥先湊合一夜試試情況。


    假如湖中的仙山對無封他們沒有不好的影響,他們就安心的在這兒長住。假如這兒不適合他們居住,瀾洛會果斷轉身回到岸邊,繼續和蒲小丁當鄰居。


    瀾洛目前還不能確定, 他們能在小山居住多久,不過,能踏上這片土地,瀾洛十分滿足。


    他終於來到了大家口中說了又說的仙山, 他暗暗的盼著仙山的薄霧能化作無盡的仙氣, 加快無封的身體好轉。


    入夜後,無封和瀾洛很快進入了夢鄉。蒲小丁則是倚在阿九的身邊, 阿九再次使用了肉身的長眠,他暫時成為了鬼族。


    夜晚的鬼族警覺遠比人族高,有鬼族的阿九在,無論是對瀾洛他們還是對蒲小丁, 皆能增加幾分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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