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首長……”


    “我姓李,老人家叫我李同誌就行,不用叫首長。”


    太奶奶說:“李同誌,那個西南邊陲在哪?”


    李同誌回答:“是西南的邕城。”


    明亮乖巧地坐著,這次他沒有插嘴,就看著太奶奶和人家部隊的領導說話。


    別看太奶奶是農村人,說話那是滴水不漏,跟人家部隊的領導聊得極好。部隊領導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他們團看中了明亮,想把他要過去,去邕城當兵。明亮讀到了高二,隻差一年就高中畢業了,這對於部隊來說,那是相當的需要的知識人才,就缺這類兵呢。明亮的身體素質又那麽的好,爆發力又那麽強,對他相當的滿意。


    太奶奶對這個部隊似乎有些滿意,這如果去了一個不熟悉的部隊,也不知道人家的情況,她也會擔心。但這次人家首長親自過來招人,這也是對明亮的重視。


    但是她又沒有馬上答應下來,這件事情太大了,家裏也得考慮考慮,所以她說:“李同誌啊,這件事情能容我們商量商量嗎?”


    李同誌說:“這是應該的,你們想好了,到時候告訴我們就行。”


    大家聊得比較愉快,最後送出去的時候,大家都比較滿意。


    剛回轉院門,就看到另一波的軍人往這邊過來。那個李同誌也認出了那波軍人,兩個領導眼神對接,都在心裏想到了什麽,又緊張地看向了蘇家。李同誌也不回去了,又轉向了蘇家。


    太奶奶他們剛送出人,回轉的時候,就看到了兩波軍人又轉回了家裏。老人家一腦子的疑問,這是什麽情況?


    另一波的軍人,帶頭人跟蘇家人介紹:“你們好,我姓吳,是京城燕京軍區的機關幹事。我這次過來,是想讓蘇明亮同誌來我們師……”


    吳同誌的話未說完,李同誌就說話了:“我說老吳,你什麽意思?這總得先來後到吧?我都跟老人家談好了,讓蘇明亮同誌來我們團,你可不能幹挖牆角的事情。”


    吳同誌說:“老李啊,這可不是我挖不挖牆角的事情。這蘇明亮同誌不還沒到你們團嗎?我這算哪門子的挖牆角?”又對太奶奶他們說,“老人家,我這所以想讓蘇明亮同誌來我們師,那是有原因的。蘇全老團長,可是您的兒子?”


    太奶奶一怔:“你怎麽認識我兒子?”


    吳同誌嘴角一笑:“老人家,我就是您兒子手下的兵啊。應該是,我們整個師的編製,都是您兒子的編製,番號都沒改。我們師長就是老團長以前的兵,當年老團長犧牲後,這個團就被保留了下來,哪怕經曆了抗日戰爭,後來經曆解放戰爭,這個團的編製都沒有撤消。後來解放後,由團擴編成了師,番號依然沒變,我們師還有一個別稱,那就是蘇全師。”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太奶奶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下來了。讓明亮去當兵,除了這個世道確實有些亂,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為繼承兒子的遺誌。


    “原來是我家蘇全的部隊,老太婆剛才不知道,吳同誌,老人家感謝你們啊,把我兒子的名字還刻在你們部隊上,感謝,我感謝……”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


    明亮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招兵,竟然會有爺爺的老部隊。相對的,他的心已經偏向了京城的部隊。


    蘇芝在那眨巴著眼睛,這事情似乎有些戲劇化呢。這招兵,就正好就招到了爺爺的老部隊?那麽巧?她也在心裏有了其他的心思,如果去京城的部隊,會怎樣?


    如果去西南,據她所知,西南那邊後來會暴發戰爭,那可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戰爭出英雄,小哥過去說不定是個機遇,但同時也有危險性。


    畢竟戰爭,子彈都是不長眼睛的。所以,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去京城過安穩的日子好,還是去西南參加戰事的好?


    李同誌急了:“老人家,隻要蘇明亮同誌來我們團,有的是立功的機會,立功了那就是提幹。”


    吳同誌諷刺:“說的好聽,立功就能提幹,那如果最後沒提幹呢?老人家,我在這裏放個準話,隻要蘇明亮同誌來我們師,那麽我們就組織他去軍校學習,回來就能直接提幹。”


    李同誌急得不行,這次出來招兵,團長可是說了,一定要招有素質有學曆的好兵。一旦遇到這樣的好兵,不管用什麽條件,都要把人招到團裏來。現在戰爭有點緊,高素質人才可不好招。等到以後戰爭的事情透明化了,被老百姓們知道,到時候招兵可就更不好招了。


    這事情,必須要辦成。


    蘇家人在那看著兩位首長爭奪蘇明亮的去留問題,爭得不可開交。


    太奶奶說:“兩位同誌,你們不要吵,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想好,不管去哪裏,那都是國家的兵,我們是服從組織安排的。能容我們商量商量嗎?”


    “老人家,你們商量,我們不急。”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兩人相互對視,目光的火花在那碰撞,最後都哼地一聲,別開,誰也不理誰。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太奶奶幾乎要滴下冷汗,這兩個首長不會打起來吧?


    終於送走了這兩波人,蘇家人開了個家庭會議,就明亮去哪個部隊的事情,展開了討論。


    東升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件事情似乎有些難辦,不管去哪個部隊,咱們勢必會得罪另一波,這樣對明亮以後的政治生涯是有影響的。”


    蘇耀宗也說:“這件事情,確實如東升說的,我們哪家都不能去,至少我們不能自己選擇。”


    太奶奶歎息:“其實我是很傾向於京城的部隊,那裏可是明亮他阿爺的老部隊,明亮過去了,肯定會有所照顧。”


    明亮卻說:“太婆,我去哪個部隊都沒事,我也不需要別人的照顧。我自己有能力立功,提幹,不需要別人給我開後門。一旦開了後門,以後的軍人生涯也就那樣了。人家能護你一時,不可能護你一輩子,而且我也不想落人話柄,說我蘇明亮是開著後門去的。”


    理是這個理,但是有熟人在那邊,總比沒熟人好。


    “現在,我們已經不能有所選擇了,所以我的建議就是,讓明亮服從組織的安排,不管是去哪裏,都由組織決定。”東升思考著說。


    大家聽了,也覺得確實是這樣,現在已經由不得家裏人來決定與選擇了。蘇家不可能為了其中一家去得罪另一家,這樣不管是對明亮還是對蘇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樣,不如把主動權扔給組織,由組織來安排他的去向問題。


    “那就這麽辦了,我們不決定,由組織安排。到時候我去一趟縣武裝部,跟楊部長……”蘇耀宗正說著,外麵傳來一記敲門聲,並傳來一個聲音,“蘇明亮同誌在嗎?”


    蘇家人麵麵相覷,不會又來一波吧?


    走出去一看,果然又來了一波,這次來的軍人服飾和先前兩波的有所不同。雖然也都是國防綠的軍裝上衣,但是這波人的褲子卻是藏青色的。


    把人請進來之後,領頭的軍官自我介紹:“我是南海艦隊的餘幹事,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商量讓蘇明亮同誌去我們艦隊的。”


    蘇家人心裏嘀咕,果然又是為了明亮的去向問題。


    這都來了三波了,沒有想到明亮竟然會引起三個部隊的注意,而且竟然都會搶著明亮過去。


    對於明亮為什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蘇家人也有自己的猜測。或許明亮這樣的高中生,在部隊裏很缺少,明亮的身體素質又好,再加上家裏有抗日烈士的原因,這才引得大家風湧而動。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考慮去哪裏的問題了,之前來了兩波,現在再加一波,這個問題就更加的深入了。蘇家人的心裏一致的認為,哪也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這事太大了,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自行解決的問題了。


    於是太奶奶對來者說:“餘同誌,這事我們服從組織的安排,組織讓我們去哪裏,那就去哪裏。”


    送走了南海艦隊之後,蘇家人的腦門上掛著冷汗,這件事情真的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來一波,大家好選擇,這來了三波人,怎麽選擇?


    “就這麽決定了,咱明亮哪家也不去,就交給組織,讓組織來決定。他們如果真的想要明亮,肯定會跟上級領導去說的,到時候他們領導之間會有交涉,這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我們不能得罪人。”


    蘇家人也都覺得這主意好,於是在第二天,蘇耀宗和東升就去了縣武裝部,把家裏的意見告訴了部隊的領導。


    這三個部隊的幹部,相互對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鬥誌。


    吳同誌在心裏想:這件事情,得必須告訴師長去,讓師長去爭取蘇明亮這個好兵,可不能落入其他兩家手裏,那可是老團長的孫子。


    另兩家的李幹事和餘幹事也有這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跟領導去說,讓領導去交涉,然後把人爭取回來。


    這件事情,蘇家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現在的心已經落下了一半。明亮招兵成功已經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了,隻不過去向問題而已,這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了。反正不管去哪裏,明亮都能夠幹好。


    “太婆放心,不管在哪裏,我都會幹好,一定給家裏爭一個軍官出來,我發誓。”


    太奶奶點頭:“我相信我的明亮,你肯定能跟你阿爺一樣的優秀,你阿爺是團長,你以後一定要超過他。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答應太婆,注意安全,一定要給我全須回來。”


    明亮看到了太奶奶眼中的淚花,他知道這依然是太奶奶心裏的一個結,這個結隻有等到他平安地從部隊回來,才能夠消除。


    事後,太奶奶又去了堂屋找了蘇全,點著香,眼淚嘩啦:“阿全啊,你可是要保佑明亮啊,保護好他,讓他平安。”


    第46章


    三個部隊的領導, 在接到自己手下的電話之後,就拉緊地開始運作, 特別是燕京的部隊首長, 勢必要把老團長家的孫子弄到自己部隊, 吳幹事是說了, 這孩子身體素質特別的棒,絕對是一個尖兵的存在。而且他的文化水平也高,要不是正好趕上大革命, 人家肯定是要上大學的,又怎麽可能會來當兵?所以, 這個兵不能放手。


    另一兩個部隊也是這個意思。


    明亮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三個部隊的首長搶得頭破血流, 此時他正和蘇躍進去了山裏, 打算打點兒野味。明亮的拳腳工夫是蘇耀禮教的,進山打獵的技巧也是蘇耀禮教的。他的水平,幾乎趕上了蘇耀禮, 這一點蘇躍進是比不了的, 就連耀禮都說,明亮如果再練幾年,他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要知道, 蘇耀禮當年可是跟一個老兵學過, 如今這些都教給了明亮和躍進。


    此時的山裏, 動物們都開始出來找吃的,打獵還比較好打,再過些時候, 可就不好打了。明亮和躍進做了不少的木頭夾子,做了不少的陷阱,運氣好能夠套到不少的野味。


    “明亮哥,你這一當兵,就沒人帶我們到處玩了。”躍進挖著地洞,一邊歎息。


    明亮說:“那你趕緊長大,到時候也來當兵,運氣好就能遇上我。”他在那紮著藤條,把一根根的木頭削尖了,紮在一起,放到了陷阱裏,然後在上麵鋪上草幹樹枝,隻要動物從上麵經過就會掉下去,然後被木頭尖紮死紮傷。


    兩人弄了好幾個陷阱,都鋪上了草,之後就往山下的方向走。再往裏就不走了,太深處會有大動物,不說別的,野豬那都是經常會碰到。他們就是兩個半大孩子,自然不敢往深處走,做完陷阱後就回家。


    到了山腳下,那邊有一大片村子裏的土地,還有些村民的自留地,那裏做著地瓜等作物。正走著呢,就聽到了有動物哼哧哼哧的聲音,兩人望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竟然是野豬。這是一頭成年公豬,目測足有三百來斤,長長的獠牙露在嘴邊,正在那裏拱著地瓜。


    兩人的運氣真是絕了,一般這麽大的野豬,很少會下山尋食,沒想到就讓他們給碰上了。


    “是野……”蘇躍進嚇一跳,幾乎脫口而出,但話剛說了兩個字,嘴巴就被明亮捂住了,他朝他示意,往旁邊躲起來。


    兩人都有點兒害怕,特別是蘇躍進,他何時見過這樣的陣式,這麽大的野豬,太可怕了。明亮雖然害怕,但是相對的,他比較冷靜,在心裏琢磨著,如果跑不掉,應該怎麽對付這個野豬。也在心裏盤算著,野豬哪裏才是弱點。


    盡管在心裏想了這麽多,但是明亮還是帶著蘇躍進想要避開這頭野豬,在心裏一直祈禱著,希望這野豬不要注意他們,讓他們能夠成功的逃脫。


    但是,老天似乎沒聽到他們的祈禱,這野豬竟然緩緩地回過頭來,嘴邊那長長的獠牙,在日光下閃著滲人的光芒。明亮小聲對蘇躍進說:“等下野豬衝過來的時候,我們就趕緊分開跑,能跑多遠就多遠。”


    這野豬太大,哪怕是大人在這邊,也無法對付,更何況是兩個半大小孩,確實困難了點,好在兩人都跟蘇耀學過拳腳。


    野豬看著他們,並沒有發起攻擊。


    明亮在心裏從一數到三,然後突然喊:“跑!”兩個人就分開往兩邊跑了,邊跑還邊喊:“野豬來了!有野豬!”這地方已經在山下,附近有農作的村民,隻要大人過來,人一多,這野豬就會落荒而逃。


    野豬眯起了眼睛,看著 眼前那兩個小東西,接著發起了攻擊。


    看到野豬衝過來,明亮下意識的就往旁邊閃了一下。野豬橫衝直撞的,如果被它撞到了,半條命都廢了。


    那邊田地裏有農作的村民,聽到了這一聲喊,拿著鋤頭等物,就衝了過來。但是他們畢竟離兩個孩子遠了點,這衝過來需要時間,眼看著兩個孩子就要被撞上了。


    明亮這一閃,倒是讓他閃開了。野豬腳步沒停,又往前方奔跑著的蘇躍進撞了過去。蘇躍進看到這一幕,嚇得冷汗都滴下來了,也學明亮那樣,往旁邊閃。


    說來也奇怪,這野豬好像就認準了蘇躍進似的,也或許是覺得明亮更有危險性,竟然一個勁的追著蘇躍進撞。


    這一幕讓明亮驚呆了,眼看著這野豬就要撞上蘇躍進了,他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往野豬身上扔,試圖引開野豬對蘇躍進的攻擊。


    野豬頓了一下,停住,再回頭望了明亮一眼,又掉頭撞向蘇躍進,就跟他有似的。


    明亮又抓起石頭砸向野豬,野豬再回頭,又打算不理他,依然向蘇躍追去。他覺得奇怪極了,這野豬不是應該,誰扔它就追誰嗎?為什麽就非得追著蘇躍進,就是不理他。


    他眼珠轉了一轉,拿起了之前削尖了沒有扔掉的木棍,另一手就又抓起石頭砸向野豬,這一次抓的石頭稍微大點。但野豬就是不理他,最多就是看他一眼,依然猛追著蘇躍進。明亮就趁著這野豬回頭瞄他那一瞬間,手上突然用力,那被削尖了的木棍就被他扔了出去。


    明亮常年跟蘇耀學拳腳,哪怕去上學,他都沒有忘記跑步,偶爾打打拳,所以他手上的勁很大。而且他的眼力很準,手法也準,這一扔出去,就在那千鈞一發的當口,那個削尖的木棍竟然就射進了野豬的眼睛裏。


    頓時,血流成河。野豬發狂了,這一次不再追蘇躍進了,真的就朝著明亮衝了過去,給了蘇躍進一絲喘息的機會。


    蘇躍進剛才確實被野豬擦到好幾次,都很懸地避過了,但身上還是受傷了,特別是腰那一塊,他覺得自己可能被撞傷了。


    明亮那邊,在野豬衝過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又抓著另一根的尖頭木棍,再一次以擲標槍的姿勢,朝著野豬的另一隻眼睛射了過去。很準,又射中了這隻野豬的另一隻眼睛。


    瞎了眼的野豬,凶性大發,眼睛看不到,隻能靠著嗅覺,卻也能準確地捕捉到明亮的氣味,然後朝著他衝了過去。


    明亮握著最後一根尖頭木棍,這一次要一擊擊中,否則有可能會被發狂的野豬拱個透心涼。


    就在野豬撞了過來的時候,他手裏的尖頭木棍已經擲了出去,利用速度的慣性,再加上野豬向他奔來的速度,尖頭木棍被狠狠地射進了野豬兩眼之間的眉心處。力道之大,竟然被射進了一小截。


    與此同時,一聲槍響,野豬的咽喉處,就中了一槍。野豬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就在要撞上明亮的當口,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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