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隊,這是上麵的吩咐,我也沒辦法。”來請人的遲風衝紀星雲苦笑,“您要是堅持一個人去,我也難辦。”紀星雲態度強硬:“要麽我一個人去,要麽都不去。”遲風依舊搖頭表示不行,紀星雲見狀,直接伸出手摘了他的耳麥。遲風頓時一驚,卻沒有試圖去搶回自己的耳麥。他在管理局工作多年,紀星雲紀隊的名頭他是聽說過的。遲風自認自己沒有能力從紀隊手裏搶東西,所以就沒打算自討沒趣。紀二姐拿著耳麥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說了很久,久到紀音瀾都開始擔心得頻頻望去,她終於結束了對話。通話的對象是誰,紀時安並不知道,但通話結束之後,紀星雲直接帶著他們離開了。紀時安問她:“不用去了?”“不用了。”紀星雲擺擺手。有時候,紀爸紀媽的名頭其實挺好用的,她解決不了的事情,直接踢給紀爸爸或者紀媽媽,尤其是和瀾崽有關的事情,他們一家都不會有任何讓步。看見二姐的表情,紀時安瞬間就懂了她的辦法。隻有紀音瀾依舊懵懵懂懂,看看三哥又看看二姐,突然來了一句:“姐姐,桃子哥哥和桃子姐姐為什麽不見了啊?”紀二姐問:“瀾崽想去看他們嗎?”幼崽毫不猶豫地點頭:“瀾瀾帶了姨姨做的草莓派!”紀音瀾興奮地摸摸自己的衣服兜,表情突然茫然起來,又去摸另一個衣服兜。紀時安的表情有些奇怪:“瀾崽,草莓派……是你路上吃的那幾個嗎?”“對呀!瀾瀾路上還吃了草莓派的,怎麽沒有了?”紀音瀾茫然不已,求助地看自家三哥。紀時安:“……”傻崽,草莓派被你吃光了,當然沒有了呀!第26章 沈媽媽、沈青青和小雲雪被收治在特殊的治療病房。紀音瀾跟著二姐來到這裏的時候, 沈業正守在三人的病房門口,靠牆而立眼眸低垂,指尖在胳膊上稍顯急切地輕敲著。“桃子哥哥!”幼崽高高興興地跑過去, 給沈業的大腿來了個擁抱,“桃子哥哥吃早飯了嗎?”沈業掩去臉上的疲憊和擔憂,蹲下身也抱住了紀音瀾。“還沒呢。”他說, 焦躁不安的心在聽見幼崽的聲音時,突然就平緩了下來。也不是不擔心了,隻是他一直都覺得,這隻小o崽崽仿佛有什麽魔力一樣, 每次看見他的時候,無論什麽負麵情緒都能被暫時緩解。就像是一個行走的情緒穩定藥劑,隻是遠遠的看一眼,都能讓人瞬間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沈業抱著幼崽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鼻尖隱隱聞到了一絲草莓味,低頭一看,就瞅見被幼崽拎在手裏的小蛋糕。“給桃子哥哥吃!”紀音瀾晃著小揪揪,“本來想給哥哥吃姨姨做的草莓派,但是草莓派不小心被瀾瀾都吃掉啦……”幼崽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肉肉的小臉帶著些赧然, “草莓派可好吃了, 瀾瀾下次再帶草莓派給哥哥吃,哥哥對不起。”軟乎乎道歉的小o崽讓沈業覺得心都要化了:“不用說對不起呀, 草莓派本來就是瀾瀾的, 瀾瀾想全部吃光也沒有關係。”“真的嗎?”紀音瀾的小表情頓時亮了。沈業笑著說:“當然是真的。”“那……”幼崽咕嚕咕嚕轉著眼睛, “那瀾瀾可以吃一口哥哥的小蛋糕嗎?”紀時安沒忍住笑出了聲。沈業也笑, 他拆開蛋糕盒子, 切下帶著草莓的那一小塊蛋糕遞給幼崽。饞了一路終於吃到心心念念的小蛋糕,紀音瀾很是珍稀這塊兩口就能吃完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抿下一口奶油,軟嫩嫩的嘴巴邊頓時沾上了一圈奶油胡子。見幼崽吃得香,沈業忍不住問:“這麽好吃呀?”紀音瀾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吃!瀾瀾最喜歡吃蛋糕啦!”紀三哥小小聲地和紀二姐吐槽:“騙人噠,瀾崽啥都最喜歡吃哈哈哈。”紀二姐給了他一個腦瓜崩。沈業摸摸紀音瀾的小揪揪,也開始吃蛋糕。其實他不僅沒有吃早飯,前一天的晚飯也沒有吃,這幾天他心裏一直記掛著媽媽和妹妹,就算吃也是食不下咽,啥味兒也嚐不出來,吃東西也隻是為了保證身體能扛住不倒下而已。作為一個易胖體質的藝人,沈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蛋糕這樣高熱量的食物了。平時的他很是自律,就算有人把蛋糕奶茶喂到嘴邊,他也很少會吃。但這次沈業卻有些忍不住,或者說是不想去考慮那些事。也許是緊繃了好幾天的心神急需放鬆,也或許是幼崽吃蛋糕的小模樣太香太香了,沈業給自己找了個小理由。能吃出來蛋糕用的是品質上好的材料,奶油幾乎入口即化,甜甜的卻不會讓人覺得發膩,蛋糕體也非常濕潤柔軟,吃起來一點也不費勁。不知道為什麽,沈業覺得這塊蛋糕格外香甜,還帶著額外的安撫功效,幾乎撫平了他心底的最後一絲焦慮。媽媽和妹妹們已經被送到了特殊病房,有專業的治療師對她們進行治療,而且紀星雲也說過,她們的情況不算特別嚴峻,是可以治好的。但沈業依舊忍不住擔心、自責,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媽媽她們的異常,讓她們受了這麽多年的苦。這樣的焦慮來勢洶洶,讓平時向來情緒穩定的他有些承受不住。哪怕剛出道時被人黑,被黑粉在全網追著罵,被圈內前輩打壓,受到諸多不公平的對待,沈業都沒有這麽難過不安過。他甚至沒有接經紀人給他打來的諸多電話。沈業知道這樣做會讓經紀人擔心他,但是他真的真的,不想把自己失控的一麵暴露在別人麵前。但是這樣幾近失控的焦慮,被幼崽的一個擁抱,和一塊小蛋糕撫平了。一塊蛋糕沒多少,等紀音瀾小口小口吃完手裏的一小塊,沈業的蛋糕也吃得差不多了。治療師在這時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沈業連忙問:“醫生,檢查怎麽樣?”“周嵐的情況是最好的,沈青青的情況本應該是最嚴重的,不過她運氣好覺醒了天賦,身體素質比另外兩人更好,所以恢複需要的時間應該不長。”醫生指著檢測單上的數據說,“至於雲雪……”醫生頓了頓,歎息道:“她年紀太小了,身體本身就比較弱,所以身體更容易被魔氣侵蝕”沈業的眉頭再次緊緊皺了起來。醫生安慰他說:“不過你放心,雲雪年紀小,恢複能力其實不錯的,給她一點時間可以痊愈。”沈業點點頭:“謝謝醫生。”具體的治療方案,醫生說讓他等會過去找他談,沈業應了一聲,就推開病房門去看望房間裏的三位病人。房間裏三張床位,母女三人正好一人一床。靠門的床位是沈青青的,最小的小雲雪在靠窗的床上,沈母周嵐在中間的床位,方便她能同時挨著兩個女兒。沈青青是三人中狀態最好的,沈業幾人進去的時候,她正靠坐在床頭,漂亮的眸瞳看著窗外綠茵茵的草坪,眼底閃著微光。像是在感慨曾經的種種往事,也像是在展望不曾期待過的未來。聽到開門的動靜,沈青青就望過來,眼睛更亮了幾分:“哥!”沒有了沉甸甸的情緒壓著,她的身上終於透出了些少年朝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感覺怎麽樣?”沈業問她。“很不錯,醫生說我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沈青青壓低聲音說,眼神看向旁邊床睡著的周嵐,“媽媽和雲雪的情況稍微差一點,醫生給她們打了針,有安眠作用,這會兒都睡了。”看到她們的麵容,沈業就覺得自己安心了不少。沈業給周嵐掖了掖被角,又去看睡在最裏麵的小雲雪。他和小雲雪其實不熟,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隻有一次和媽媽妹妹視頻的時候,聽她們介紹過這個新的家庭成員。是個無父無母,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的可憐孩子。沈業還記得,當初聽說媽媽他們領養了一個孩子時,他還覺得張明正是個喜歡孩子,心地善良的人。事實卻大相徑庭。沈業也給小雲雪掖了掖被角,又在心裏罵了一萬遍不做人的張明正。罵完也消不了氣,沈業勉強整理好情緒就準備去醫生辦公室談論治療方案,剛出病房的門,就看見病房門口那個支棱著小揪揪、小心翼翼往裏探頭探腦的小omega。沈業暴躁的心情一瞬間又平靜了下來。他把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進門的幼崽輕輕推進病房:“瀾崽進去吧,青青姐姐醒著呢。”小o崽崽就一蹦一跳地進來了,看見房間裏的姨姨和另一個姐姐都在睡覺,他又立刻停下蹦跳的腳步,還因為停得太突然身體慣性向前衝了兩步,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好在跟在他身後的紀二姐眼疾手快拉住紀音瀾的後衣領,才免去幼崽摔得狗啃嗶的下場。紀音瀾拍拍小胸脯,小小聲地說:“嚇死瀾瀾啦。”沈青青笑著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在看見小omega的時候,顯得更加柔和了一些。紀音瀾從三哥手裏拿過小蛋糕,腳步輕輕地走到沈青青床邊,把小蛋糕遞給她說:“桃子姐姐生日快樂!”沈青青於是一愣,呆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你怎麽知道……”連她自己都忘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一旁的沈業也怔住,突然想到什麽說:“是昨天的靈鏡,聽張……說的嗎?”紀音瀾衝他們露出甜甜的幼崽招牌笑容,本就圓乎乎的臉被笑容擠得看起來更肉了,嘟起來的小肉臉上還有兩個甜度爆表的小酒窩:“姐姐吃蛋糕!”紀三哥在一旁酸唧唧地說:“瀾崽一直記到現在呢,路上碰到蛋糕店就一定要進去,說桃子姐姐過生日不能沒有蛋糕吃。”紀二姐也覺得酸唧唧,自從開始工作以來,她的生日幾乎從沒在家裏過,瀾崽出生之後這幾年,她升為隊長之後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真要算起來,似乎紀家三個alpha兄姐的生日,都沒有和自家寶貝幼弟一起過過。沈青青聽完卻隻覺得感動。自從張明正在他們麵前撕破偽裝露出真麵目之後,沈青青最討厭最厭惡的日子之一,就是她自己的生日。因為在這一天,張明正會為了立住好爸爸的人設,對她們母女倆特別特別好。但是無論張明正做得有多好多完美,沈青青都隻覺得惡心反胃,因為她很清楚這完美假象之下,掩蓋的是多麽讓人絕望的真相。從那次生日之後,沈青青就再也沒有期待過生日,甚至昨天在靈鏡中聽到張明正提起她的生日,她的內心都隻盤旋著厭惡和憎恨,沒有一絲一毫即將過生日的期待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