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報仇。”


    沉默許久之後,麻生成實輕聲開口,自己看了看腳下的沙灘,找到一塊石頭拍了拍坐下,“我對犯罪不感興趣。”


    “興趣可以培養,比如將房間中剩下的幾個人交給我。”唐木清笑容不改,坐在麻生成實的身邊,輕聲道:“他們死了又有什麽用呢?沒有任何價值。”


    “什麽才是價值?”麻生成實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聲音輕微,“在複仇這件事情上也要評估價值爭取權益嗎?”


    “當然。”唐木清側頭看著麻生成實,微微一笑,“你是醫生,應該知道一個可以試驗藥品的人類身體到底有多難得。”


    麻生成實:……


    這話聽起來……


    有點道理,但道理不多。


    “就不怕我去舉報你?”麻生成實屈膝,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看著唐木清,似乎有點迷茫,“我想那些記者應該會對你的負麵新聞很感興趣。”


    “誰會信呢?”唐木清摘下眼鏡,從兜裏摸出眼鏡布慢條斯理的擦拭鏡片,淺棕色的眼眸之中滿是不以為意,“我隻是想告訴我我很討厭毒品這種東西,甚至連死亡都覺得是對他們的獎賞。”


    麻生成實沉默片刻,搖搖頭,“我沒有退路了,隻能趕在警察查出真相之前多殺幾個人,早就失去了和你合作的機會。”


    找的偵探是個關係戶,直接把東京的警察連夜招來了,現在……


    自己的計劃受到重大影響,似乎隻能不講究手法的用最快速度殺人了。


    “找個替死鬼,或者死無全屍。”唐木清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案發現場的證據後開口,“如果你答應,這些事情我來辦。”


    麻生成實挑眉,“我有拒絕的選項嗎?”


    “抱歉,沒有了哦。”唐木清笑笑,摸出手機發消息,輕聲道:“如果現在不答應我的話,等不到晚上就會有一顆子彈進入你的腦門,又或許是什麽見血封喉的毒藥。”


    “哦。”麻生成實應了一聲,忍不住歎氣,“我好好的報仇,你看出來了還要說出來?”


    現在還把他報仇的事情揭過去了?


    “本來打算給你一板磚直接帶走,到時候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唐木清忍不住輕笑一聲,收起手機後溫柔的看著麵前的人,輕聲道:“但是我這個人總是不舍得對美人下手,所以隻能問問你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抱歉,在這種事情上我還是覺得暴力的手段更能達成目的呢。”


    麻生成實:……


    “這種事情?”麻生成實忍不住皺眉,一言難盡,“你也沒有委婉到哪裏去。”


    “我委婉的時候……”唐木清頓了頓,嘴角笑容突然變深,“有機會再讓成實醫生了解吧。”


    唐木清站起身來,懶散的朝著公民所走去,輕聲囑咐,“好好等著吧,但不要逃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麻生成實眯起眼睛看著唐木清的背影,半晌後站起身來拍掉衣服上沾著的灰塵。


    能活著誰又想要死呢?


    能自由為什麽要去坐牢?


    縱然殺人凶手該付出代價,可是他的代價……在十二年前已經超額付費了。


    “我困了。”唐木清走到門口,站在木質台階上麵抖了抖腳,將腳趾縫隙之中的沙粒抖出來,這才套上襪子穿上鞋,走到降穀零身邊,將腦袋壓在降穀零肩膀上含糊開口,“陪我回去休息嗎?”


    “凶手還沒有找到。”降穀零閉了閉眼睛,忍不住抬頭去推唐木清的腦袋,“注意一點。”


    周圍全是警察,倒是沒有人認識他。


    但問題是……


    他結束臥底任務之後要回去上班的啊,雖然辦公室相隔有點距離,但是到時候萬一被認出來……


    哦,這就是那個為了臥底不惜色誘的警察啊?!


    他們威士忌三人組好歹也留一個人有點清白在吧?


    “你拒絕了我。”唐木清閉著眼睛,眼皮無力的耷拉著,“我好難過。”


    沒有睡好,也沒有睡夠時間,還有長途跋涉尚未消減的疲憊,他,身嬌肉貴的,承受不住。


    “自己回去休息,公民所距離這裏不到兩百米。”降穀零不為所動,冷漠至極,“小學生惡鬥不用家長接送哄睡了。”


    說到這裏,降穀零垂眸,看向一旁站著的小學生,“你說對吧?柯南?”


    柯南:……


    這種時候為什麽要提起他?


    唐木清能和普通的小學生比較嗎?


    唐木清比小學生嬌貴多了!


    “他是年紀小,我是性格挑,不一樣的。”唐木清忍不住歎氣,將頭抬起來套上西裝外套,側頭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了,你就留在這裏吧,四個小時之後叫我起床就好。”


    降穀零瞥了一眼唐木清,收回目光,“嗯。”


    男人快速離開,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困倦與疲憊。


    柯南莫名感覺不太對勁,剛想跟上唐木清卻被抓住了後脖頸。


    “他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小朋友。”降穀零隨口糊弄一句,拎著柯南朝著目暮警官的方向走去。


    柯南仰頭,“啊?”


    “他摸完你的腦袋都要擦手,說小孩子身上總有股奶味兒,聞著過敏。”降穀零站在目暮警官三步外,等待對方囑咐完再上去告知唐木清的狀況。


    柯南怔了怔,低下頭沒反抗。


    也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凶手,而不是去探究唐木清的秘密。


    唐木清慢吞吞走到旅館,徑直繞過自己昨晚睡過的房間,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房間門前,推開沒有上鎖的門露出一點笑容,“你怎麽親自過來了?”


    房間之中,窗戶開著一點縫隙,窗簾隨風黃鬆,濃鬱的煙氣自銀發男人口鼻間吞吐。


    唐木清反鎖上門,換鞋脫外套洗手,這才甩著剛剛擦幹的手掌湊過去,將臉埋進順滑的銀色長發之中,“不放心波本嗎?”


    琴酒:……


    一見麵就動手動腳的!


    腦子裏能不能裝點兒健康的東西?!


    琴酒取下牙齒間咬著的煙,換了個方向,“警察太多,打算怎麽動手?”


    “炸藥和大海是毀屍滅跡的好辦法誒……”唐木清閉上眼睛,坐在琴酒身邊語氣懶散,“冒著風險親自來找我,琴酒,你好擔心我啊。”


    好感動,感動得恨不得現在就抱著琴酒的腦袋mua一下!


    琴酒沉默一瞬,忍不住嗤笑,“你當我是個瞎子聾子?不知道昨天晚上這附近能買賣的地皮都被唐木清拿下了?!”


    風險?


    這要是有風險那唐木家叔侄兩個都得是臥底了!


    唐木清睜開眼睛,沒有半點兒感情,“一點都不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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