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母後被困在這永坤宮,不能出行,所以,除去那賤人的事隻能交給你去辦。記住,不要再心慈手軟,早日解決掉她,以免夜長夢多!”


    而經由天牢一事,樓樾徹底成了慧成帝心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將他五馬分屍以泄心頭之恨,更為提前除出胡狄未來的一員大將。


    可是,樓樾身上的兵符卻一直沒有找到,並不在樓樾身上。


    原來,那日兵變叛亂之時,樓樾卻是在打暈蘇流螢後,悄悄將可統領三十萬大軍的兵符放到了蘇流螢的身上。


    那時的樓樾,預料到樓譽會在最後之時逼著自己拿出兵符,因為,樓譽一直對他身上的兵符虎視眈眈。所以提前做了一塊假的兵符瞞過樓譽。


    但以防樓譽當場發現兵符是假的,樓樾提前將真正的兵符放到了蘇流螢的身上,就當是給她和孩子最後的護身符……


    樓樾費盡心機為蘇流螢籌備的一切,恰恰在最後的時刻救下了他自己一命。


    那晚天牢發生的一切,樓樾在隔壁的牢房裏聽的一清二楚,隻是當時他被綁了手腳,堵了口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寧妃被下套,聽著樓皇後和榮清對自己的汙衊。


    在慧成帝處置了寧妃後,他自知慧成帝不會再放過自己,而自己的胡狄身份不用想,也已是被樓皇後告訴給了慧成帝,所以,不論是那一條,都足以讓慧成帝殺了他。


    所以,他很明白,兵符是他最後的救命符了。


    而他更加知道,若是讓慧成帝知道兵符在蘇流螢之手,她就會陷入危險,所以,無論是怎麽樣的酷刑,他都咬緊牙關忍著……


    兵符一日找不到,慧成帝一日不得安寧。


    所以,慧成帝想殺樓樾卻又不得不留下他的性命,日夜酷刑的折磨著他,讓他交出兵符。


    可樓樾如何會鬆口?!


    拿不回兵符的慧成帝,格外的焦躁與憤怒,最後終是想起,樓樾身邊的親信南山,卻是在樓樾出事後,無端的消失了,最後一調查,才知道,在兵變之時,樓樾下令讓南山帶著蘇流螢離開京城……


    如此,慧成帝料定兵符一定是在南山與蘇流螢兩人身上。


    而從寧妃拿出的蘇流螢寫的書信,慧成帝知道她還留在京城。


    不容遲疑,慧成帝封鎖了寧妃與樓樾的一切消息,同時閉索九門,令人全城搜捕蘇流螢與南山。


    南山那晚被蕭墨從李修的手中救出後,重傷之下直接被送去了薛念的藥廬,而蘇流螢則跟著韓鈺重回驛館。


    羽林軍很快在藥廬抓到了南山,連帶薛念都一併抓起關進了天牢。


    而等羽林軍去驛館抓蘇流螢時,她恰巧出門了。


    因為一直等不到宮裏寧妃的消息,蘇流螢心裏越來越不安,總感覺樓樾出事了。


    她再也坐不住,決定出城去找蘭嬤嬤幫忙,讓她進宮幫自己打聽消息。


    到了城門那裏,卻發現城門緊閉,城門口更是增添了數倍的守兵,守兵的手是還拿著蘇流螢與南山的畫像。


    趕馬車的長風發現異樣後,立刻調轉馬車回驛館。


    蘇流螢心裏突突的跳著,臉色一片煞白,不明白朝廷為何要通輯自己與南山。


    她擔心南山路,讓長風先送自己去藥廬。


    然而,等她趕到那裏,南山已被抓走。


    一係列的變故讓蘇流螢更加的慌亂,在慌亂之餘,她卻也想起她身上多出的那塊鐵符。


    原來,那日叛亂過後,蘇流螢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塊鐵製的東西。


    那時,她心裏雖然好奇那塊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有何作用。但後來因為擔心樓樾的事,她卻是漸漸將此事給淡忘了。


    如今,突然發生這麽多的變故,她才驚覺,或許與她身上的那塊鐵符有關。


    蘇流螢將鐵符拿給長風看,問他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長風之前隨韓鈺上過戰場,雖然大庸的兵符與北鮮的不同,但他還是認出了蘇流螢手中所拿的,竟是大庸的兵符。


    當長風告訴蘇流螢,她手中的所執的東西是兵符時,蘇流螢全身一震——


    這兵符不用想也知道是樓樾留給她,那麽,慧成帝砍了樓家所有男丁,單單留下樓樾,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塊兵符?


    既然如此,是不是兵符一日不出現,樓樾就能留下命來?


    慌亂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一直擔心樓樾會被砍頭的蘇流螢卻在這一刻反而鎮定下來。


    蘇流螢知道,隻要自己不現麵,兵符不現麵,她就可以為樓樾爭取時間。


    瞬間,握在手中的兵符竟是分外的沉重。


    轉而,蘇流螢想到了韓鈺的身份,怕牽累他,立刻讓長風停下馬車,放她下車。


    長風那裏放心在這種時刻讓她一個人在外麵,執意要帶她回驛館,蘇流螢急了,道:“我身上帶著大庸的兵符,若是讓人發現我與公子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最後,不單我脫不了身,連公子都會受牽連。”


    聽到她的話,長風終是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不再執意。卻擔心道:“城中到處都是官兵,你要躲去哪裏?”


    蘇流螢道:“你放心,我自有去處。你回去後告訴公子,讓他不要擔心我。”


    和長風分開後,蘇流螢悄悄來到了安王府。


    安王府被抄家後,一片荒蕪,府內的東西查封的查封,更多的是被損壞,曾經繁華奢侈的安王府一片蕭條。


    蘇流螢從側門翻牆進去,沿著記憶來到了樓樾的楠院,確定四周無人後,她掏出身上的荷包,將兵符放進去,再在荷包裏裝滿土,用一根透明的魚線繫著,選了一個荷葉最茂盛的地方放下荷包,讓它沉入荷池,再將透明的魚線係在了荷池邊緣的欄杆最底端……


    一切做好之後,她再從側門出了安王府,徑直小南裏而去。


    她要去找蕭墨,他最近一直隱居在小南裏的秦樓楚館裏,蘇流螢知道,如今隻有蕭墨代表胡狄國出麵,承認樓樾的胡狄大皇子的身份才能救下樓樾一命。


    然而,不等走到半路,已是被人發現,將她擒獲。


    抓她的人卻不是慧成帝派出的官差,而是李修。


    再見李修,想起那晚他對自己做下的事,蘇流螢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見到她眸光裏害怕的樣子,李修心裏一酸,眸光卻是沉了下來,緩緩道:“別怕,隻要你交出兵符,再喝了這碗藥,你就沒事了,外麵那些官差也就不會再抓你了。”


    說罷,將一碗冒著氤氳熱氣的藥碗往蘇流螢麵前輕輕一推。


    蘇流螢全身一震,瞳孔驚恐的睜大!


    不用想也知道,李修讓她喝的是什麽藥。


    想也沒想,蘇流螢拚命掙紮著,想離那碗遠些,仿佛那是世間最可怕的猛獸,更是讓人致命的毒藥。


    碗中裝的確實是毒藥,能讓蘇流螢流掉腹中孩子的毒藥。


    可是,手腳皆被綁住的蘇流螢根本動彈不得,她驚恐的失聲對李修道:“你想幹什麽?你不要動我的孩子……”


    “孩子你以後可能有許多,這一個卻不能留,因為,那是你與樓樾的——流螢,你隻能為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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