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樾先是反叛了樓家,如今又起兵叛變大庸,更是將劍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論是皇上還是樓家都不會再放過他,你跟著他走,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來救你了!”


    蘇流螢心口一痛,麵上卻上漠然的看著一臉深情的李修,一字一句道:“不用駙馬爺操心了。他已是我的夫君,更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不論生死,我陪著他就好!”


    握韁繩的手一緊,李修咬牙冷冷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夫,而他終是要死的。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送死!”


    說罷,拍馬朝蘇流螢走去,向她伸出了手。


    蘇流螢冷眼看著麵前早已陌生的男人,餘光卻是一直在悄悄打量著受傷的南山,暗自想著辦法要如何帶著南山一起逃出去?


    就在此時,寂靜的大街上卻了響起了車轆聲,一輛馬車從一旁的巷子裏飛快的駛出,朝著蘇流螢這邊奔來。


    而隨馬車一起來的,還有蕭墨與修羅。


    看到他們,蘇流螢心口一鬆。


    看著蕭墨他們出現,李修眸光一沉,伸手就去抓蘇流螢。


    然而,蘇流螢卻是反應迅速的揚起手中的馬鞭重重朝李修伸過來的手抽去,將他的手抽退。


    與此同時,蕭墨手中長長的馬鞭已是朝蘇流螢卷了過來,趁著李修收手躲避蘇流螢手中的馬鞭之時,用馬鞭卷上了蘇流螢的腰身,將她拉到了馬車上。


    修羅接住她的身子,將她往車廂裏一送,冷冷道:“進去趴好!”


    蘇流螢懇求道:“蕭太子,救南山!”


    蕭墨上挑的桃花眼,此時帶著淩厲的氣勢,與修羅雙雙跳下馬車。


    他們一下車,馬車已是調轉馬車朝城外飛奔而去……


    李修眼睜睜的看著蘇流螢被蕭墨的救走,眸光一寒,冷冷道:“蕭太子是大庸的客人,參與到大庸之事中來妥當嗎?”


    蕭墨眉頭一挑,毫不在意的冷冷一笑,道:“駙馬爺眼中的國事,在本太子的眼中卻隻是尋常的為搶女人打一架罷了。難道駙馬爺半路搶人,不隻是搶人,還有著其他意思不成?!”


    說罷,不等李修回話,已是與修羅衝到黑衣人中去救南山,兩方人馬廝殺成一團……


    逃進馬車裏的蘇流螢,這才發現馬車裏還坐著韓鈺與阿奴,不由眼眶一熱,感動道:“公子怎麽來了?”


    韓鈺看著她完好的樣子,心裏鬆下了一口氣,緩緩道:“樓世子讓我在城門口等你與南山,讓我領著你們離開大庸回北鮮。我久等你們不來,擔心你們出事,就回城來找你們,碰巧遇到了蕭太子,有他相助確是順利太多!”


    聞言一怔,蘇流螢瞬間白了臉色!


    南山不是說樓樾在城外等她嗎?怎麽是樓樾讓韓鈺在城門口等自己,還讓他帶自己回北鮮?!


    她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之前北定門前的事,心裏一下子想到什麽,眼淚唰的一聲就下來。


    “公子,他是不是出事了?樓樾現在在哪裏啊?”


    他為什麽要把自己託付給韓鈺?這一切難道都是他計劃好的嗎?


    心口突突的跳著,蘇流螢蒼白著臉看著一臉凝重的韓鈺,絕望崩潰的大哭道:“公子,你帶我回去找樓樾吧,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那怕在最艱苦的時候,韓鈺都沒有見蘇流螢這般絕望痛苦過,他的心裏一痛,輕聲勸道:“樓世子不是真的叛變,接下來他定會有他的計劃,你不要太過擔心。先隨我們出城。”


    蘇流螢腦子裏一片空白,來回迴響著的隻有李修方才同他說過的那句話——


    “樓樾先是反叛了樓家,如今又起兵叛變大庸,更是將劍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論是皇上還是樓家都不會再放過他,你跟著他走,隻有死路一條!”


    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混亂,想的全是今日發生的可怕的一切。


    如果樓樾真的將劍架到了皇上的脖子上,那麽一切真的無法再挽回了……


    眼淚無止盡的往下淌,樓樾所做一切,全是為了她。


    為了她,他毀掉了一生,毀掉了他大好的前程和年輕的性命……


    而彼時,北定門口高高的城樓上,慧成帝已從昏厥中醒過來,而樓樾手中的長劍早已從他的脖子下撤下來。


    醒來後的慧成帝想也沒想,拾起地上散落的大刀就朝樓樾身上砍去,咬牙切齒的罵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朕要親手處決你!”


    樓樾回手一劍輕鬆擋住了慧成帝手中的大刀,沉聲道:“陛下要殺要剮,罪臣絕不反抗,隻求陛下讓罪臣先處決真正的亂臣賊子,再向陛下領罪。”


    聽了他的話,慧成帝麵容一怔,心裏閃過疑惑。


    不等他開口,城樓上傳來‘錚錚’的鐵甲聲,卻是樓譽領著鐵甲軍攻破宮門,親自上到了城樓上。


    原來,見樓樾遲遲不下手殺了慧成帝,樓譽終是忍不住,手執兵符,領著鐵甲軍踏上城樓,要將慧成帝與樓樾一起處決了。


    見到樓譽的那一刻,慧成帝一震,下一刻狠聲笑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


    到了此時,樓譽早已將真正的麵容暴露在出來,他的無所畏懼就是因為他料定今日一切已成定局,他將贏了這場戰爭。


    看也不看慧成帝一眼,樓譽眸光冷冷的落在了樓樾身上。


    看著他將慧成帝護在身後的樣子,樓譽心裏一片明了,冷冷笑道:“死性不改的孽子,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殺了你身後之人,老夫放你一條生路。”


    樓樾手中的長劍毫不遲疑的指向樓譽,眸光裏湧現恨意,聲音冰冷到了沒有一絲溫度——


    “今日,你願意放過我,還得問問我願不願意放過你!”


    聞言,樓譽狂妄一笑,指著身後黑壓壓一片的鐵甲軍,得意笑道:“想你樓樾再厲害,這麽多的鐵甲軍,就算車輪戰也能耗死你!”


    “你再看看城樓下,老夫已讓人布好刀山槍林等著你,就算你的輕功再好,你也飛不過這片刀林去!”


    城樓的出路被樓譽領人堵了,羽林軍也早已被鐵甲軍悉數殺光,如今,城樓上全是樓譽的人,而知道樓樾的輕功厲害,就連城樓下,樓譽也讓鐵甲兵將刀槍出鞘,刀尖槍頭悉數朝著城樓,就算樓樾要從城樓跳下逃走,也會掉進刀山槍林裏被活活戳死……


    如此,樓樾已是插翅難飛。


    何況,他還有護著身後的慧成帝。


    慧成帝白了臉色,樓樾卻是一臉的淡然。


    他冷冷笑道:“樓譽,你聰明一世卻糊塗——好好看看你手中的兵符,可是真的兵符,還隻是一塊廢鐵?!”


    聞言,樓譽全身一震,連忙將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的兵符拿到眼前細細打量。


    下一刻,他卻是白了臉色。


    之前樓樾將兵符扔給他時,兵符上帶著一層血漬,樓譽還以為是樓樾手中的血漬不小心沾染上去的,並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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