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玉牌,蘇流螢有片刻的怔愣——


    樓樾何時給她的玉牌?


    越看,她竟覺得這玉牌,很像上次在雲夢台看到的蕭墨給她看到的那一塊。


    她回想起之前看到蕭墨玉牌時的那種熟悉感。那是因為四年前樓樾送過她這樣的玉牌,所以才會讓她覺得熟悉。


    忍不住將玉牌仔細打量,蘇流螢卻不確定這塊玉牌,是不是四年前她退回給樓樾的那一塊?


    因為,四年前樓樾拿著玉牌向她求親時,她隻是掃了一眼就將那塊玉牌退回去了,根本想不起那塊玉牌的樣子。


    正思索間,額頭上一痛。


    蘇流螢驚訝抬頭,卻是蕭墨一臉壞笑的站在她麵前,像以前一樣,拿手指彈了她的腦門。


    “怎麽,情郎走了,魂也沒了。叫你好幾聲都聽不見!”


    正在想著玉牌的事,沒想到蕭墨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蘇流螢驚得一跳,想著之前樓樾對她的囑咐,隻得退後兩步離蕭墨遠些,禮貌性的問道:“蕭太子要出宮嗎?”


    蘇流螢今日的不同蕭墨一下子就發現了,眸光不覺亮了亮。


    蕭墨邪魅一笑,道:“你想留本太子在宮裏陪你嗎?”


    雖然知道蕭墨性子放蕩不羈,也知道他說這話純屬玩笑,但蘇流螢還是很不習慣,忍不住紅了臉冷聲道:“若沒什麽事,奴婢先回宮了。”


    蕭墨卻長腿一邁將她逼到了牆角,身子向前傾往蘇流螢跟前湊,嚇得她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擋,握在掌心的玉牌卻是被蕭墨看到了。


    動作一滯,蕭墨眸光裏閃過震驚,更有寒芒一閃而過。


    下一刻,不等蘇流螢反應過來,手中一鬆,玉牌竟是被蕭墨拿走了。


    想也沒想,蘇流螢白著臉去搶。


    東西到了蕭墨手裏,蘇流螢那裏搶得回來,隻得白著臉道:“還請世子爺把東西還給我!”


    蕭墨的神情肅然的看著手中的玉牌,等看清上麵勾勒的圖文,眸光裏寒芒一閃而過。


    “這玉牌……是你的?!”


    蘇流螢不好意思說玉牌是樓樾給自己,隻得道:“我路上撿的!”


    蕭墨眸光裏寒意更深,麵上卻是邪魅一笑,道:“本太子很喜歡這玉牌,不如……你將它送給我吧!”


    說罷,不等蘇流螢同意,已是做勢要將玉牌往懷裏收,嚇得蘇流螢連忙道:“不……不是撿的,是別人給我的……”


    “樓樾嗎?!”


    驀然的,蕭墨的語氣就冷了下來,打斷蘇流螢的話毫不遲疑的問道。


    被他突變的形容驚到,蘇流螢敏感的感覺到,蕭墨似乎對這塊玉牌……格外的感興趣?!


    腦子裏劃過亮光,有什麽東西在蘇流螢的腦子裏一閃而過。


    她盯著蕭墨的眸子緩緩道:“我記得蕭太子也有一塊相似的玉牌。當時還說隻要奴婢把彩條掛到了桃樹上,就送給奴婢。蕭太子,此話還算數嗎?”


    聞言,蕭墨眸子間的寒光越盛,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流螢。


    蕭墨今日應樓皇後的召見進宮,原以為樓皇後說的是他與麗姝公主之間的糊塗事,沒想到,樓皇後隻字未再提雲夢台廂房一事,卻是轉彎抹角的向他打聽了他玉牌的事。


    若說之前蕭墨心中對一些事還有疑慮,那麽經過今日樓皇後的召見,如今再見到出現在蘇流螢手裏的玉牌,蕭墨幾乎可以斷定,樓樾就是他要找的人。


    心口沒由來的一緊,蕭墨心裏異常的沉重。然而如何聽到蘇流螢問他的話,他心裏越發的敏感起來。


    他來大庸的真正目的,連他父王都不知道。而聽蘇流螢話裏的意思,她竟是對此事有所察覺……


    思及此,蕭墨身上陡然生出凜然的殺氣,眸光冷冷的盯著蘇流螢。


    然而,不等蕭墨有所動作,蘇流螢趁其不備,卻是飛快的從蕭墨手裏拿回了自己的玉牌,淡然笑道:“奴婢方才是同太子爺說笑的。奴婢不會要太子爺的東西,隻要自己的玉牌就好。”


    說罷,連忙躬身告退離開。


    走出去好遠,蘇流螢還感覺蕭墨冰冷的眸光焦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如芒在背。


    方才蕭墨神情間的轉變沒有瞞過蘇流螢的眼睛,而他最後身上生出的嚇人氣息更是讓她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頓時,她越發相信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蕭墨與這玉牌之間有秘密!


    而他之前神神秘秘的出現在龍圖閣會不會也與玉牌之事有關?


    蘇流螢在猜揣蕭墨和玉牌的秘密,而永坤宮裏的樓皇後已是坐立難安,臉色沉出水來。


    瓔珞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上前勸道:“娘娘,隻是兩塊相似的玉牌,並不能說明什麽。娘娘就不用多操心了……”


    鳳眸微睇,樓皇後臉色陰沉如水,蹙眉思索道:“那樣的玉牌,蕭太子有一對,樾兒也有一對,而蕭太子的玉牌是胡狄王給的,樾兒的玉牌卻是安王妃給的,而本宮這個嫂嫂正是來自胡狄……你說,這世間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聽樓皇後這麽一說,瓔珞也感覺事情有些奇怪,但嘴上還是說道:“或許胡狄盛產這樣的玉牌,胡狄王有,安王妃有,也並不奇怪。”


    樓皇後微微頷首,覺得瓔珞說得也有道理,又道:“今日那蕭太子的玉牌上隱約刻有一些山水圖文,好似是他們胡狄國的地形圖……本宮倒是想看看樾兒那對玉牌上麵刻了什麽?”


    樓皇後的疑心很重,要打消她心中的猜忌,隻有讓她親眼看到樓樾的玉牌與蕭太子的不同她才會放心,所以,深知她心意的瓔珞道:“這還不簡單,等世子爺出征回來,讓他拿給您看看就知道了。”


    然而,轉念,瓔珞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遲疑道:“之前世子爺向那蘇流螢提親時,不是將他的兩塊玉牌送了一塊給蘇流螢麽?如果娘娘著急,可以讓她將玉牌拿給娘娘看看。”


    一提起蘇流螢,樓皇後不由就想起今日出宮時看到她盛妝之下的勾人樣子,還有昨晚的寒玉枕之事,頓時來了火氣,冷冷道:“好好的,你提那個賤人做甚?”


    樓皇後恨蘇流螢,不光是因為蘇流螢是仇人瓊妃的女兒,還因為她知曉了她太多見不得光的事。還與寧嬪聯手對付自己。再加上因為她,樓樾與自己疏離甚至反目,還破壞了榮清與駙馬之間的感情……


    林林總總,都讓樓皇後對蘇流螢恨之入內,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而自從做了那個可怕的噩夢後,冥冥之中,樓皇後更加斷定蘇流螢就是她最大的天敵,隻能殺她滅口才能讓自己徹底安心,可偏偏答應了樓樾,在他出征期間,要護她周全。


    這種肉中針眼中釘、卻要忍著不能拔除的感覺,讓樓皇後日日如坐針氈,一提到蘇流螢的名字都讓她心煩厭惡。


    然而正在此時,有宮人來報,說是方才寧嬪領著蘇流螢去承幹宮謝恩,謝慧成帝昨晚的寒玉枕之恩,卻是順勢被慧成帝留下來侍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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