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驚訝過後,隻覺容淵是怕失寵,過來攪和他的好事兒的,於是他將胳膊纏地更緊,清秀的臉貼到白九川的肩膀,柔媚地叫了聲,“殿下。”


    容淵的眸子變得通紅,他的嘴唇顫抖著,夜風打開,單薄的衣衫被吹起來,衣擺飛揚。


    這又是何必。


    心裏裝著白鬱濃,卻對我露出這幅表情。


    白九川抱得累了,鬆手,青筠不願下去,要說些什麽,被她淩厲的目光嚇回去,聽她對他無情道:“以後夜裏莫要再亂走了。回去罷。”


    青筠被嚇住,應了聲,哆哆嗦嗦走了,屋裏便隻剩下白九川與容淵。


    到底是為他來的。


    白九川告誡自己。


    她笑一笑,晃眼地下碎了的罈子,吸了吸鼻子,可惜道:“阜及那老兒的藥酒?孤向他討了許久他才舍給孤一壺,竟給你這徒弟這樣一大壇,可惜嘍。”


    容淵不搭她的茬,隻定定望著這個人。


    她真厲害啊,裝模作樣好幾月,騙得他真的以為她是真的心悅他。可是怎麽會呢。真正心悅他,怎麽會同抱著他一樣,抱著別的人,怎麽會,與別的人行魚水之歡。他不過就是一個玩物。這世間的女子都是,將男子作為玩物,喜歡了,就褻.玩兩下,不喜歡,就丟到一旁,讓他獨自生灰。


    還好,不晚。


    他眼眶通紅,可沒有一點水漬。仰了仰頭,容淵望回白九川,冷靜道:“殿下此前所言可還算數?”


    白九川蹙眉。


    他彎下腰,行禮道:“奴自請離去。還望殿下成全。”


    “你這是做什麽?”白九川前行數步,軟聲道,欲捉住容淵的胳膊好生說將,卻被躲閃開,拉扯間,她見到他眸中的厭惡。白九川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是被她拘在東宮,迫不及待地要去尋白鬱濃了罷。就連這一陣功夫都等不得麽?那藥酒,也是用來賄賂她的?!心頭火起,她反而大笑起來,退一步,“好、好、好,孤成全你!”


    容淵從東宮搬到了阜及的家裏。阜及一生未嫁,沒有子女,傳聞的徒弟也寥寥無幾,如今在京中的實打實能見著的隻有容淵一個。這一搬,老頭子樂顛顛地跟白九川謝恩,還放肆道一定給容淵找一個如意妻主。


    白九川悔不當初。


    白九川擔心非常。


    然,金口玉言,覆水難收。隻能在阜及夾槍帶棒的諷刺中,望著容淵消瘦孤單的背影漸行漸遠。


    一開始徹夜難眠。


    後來拿著暗一傳回來的圖冊,她抱著倒也能睡一整晚。


    二人這一折騰,心裏苦的不單兩人。還有暗一。她招誰惹誰!堂堂暗衛頭領,整天做賊似的偷窺小公子,還被按著要求畫人家的各種身姿,畫少了,要被訓斥,畫多了,更要被斥責!


    暗一無數次與白九川殷切地上諫,換個人來做這個任務,無數次絕望地被駁回。白九川一臉正義凜然,冷漠地將她重新推回深淵。


    一眨眼,就到了白九川的生宴。


    盛大的宮宴,當朝重臣與民間有頭有臉的人物紛至遝來。一盞接著一盞的宮燈穿在一起規律地掛在竹竿子撐起的線條上,將整個殿外廣場照的明如白晝。


    低矮木桌全呈菸灰色,浩浩然如流水,白陽的桌在最上首,左側挨著白九川,其次才是其他皇夫皇子,與一眾皇親國戚。右側依次坐著外臣。


    舞起樂升,觥籌交錯。


    被強硬安插到白九川身旁的容淵沒有喜意,也沒有惶恐,平靜地像是玉雕成的人。


    “容淵。”


    白九川飲了幾杯酒,借著酒意,隔了數日再次與容淵搭話。容淵聞聲放下手中的竹筷,側頭望過去,橘光流到他的眼睛裏,顯出幾分溫柔。


    “你近來可好?”


    容淵淡淡頷首,白淨的臉上沒有一絲外露的情緒,“奴甚好。”


    白九川啞然。


    這哪裏是好的樣子。


    “孤知錯。”


    容淵微微勾起唇角,揚起抹標誌的笑,“殿下何必如此。”


    白九川不明白,她和容淵怎麽會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明明她為他而來,做得盡是為他之事,到頭來卻這樣淡漠疏離。她定了定心神,沖容淵道:“你那準備了許久的曲子,打算何時奏給孤?若不願大庭廣眾,也可找個僻靜地方。”


    容淵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塊玉扣,雙手恭敬遞呈給白九川,誠懇道:“奴那曲子太難,奏得難上大雅之堂,這玉扣寓意平安圓滿,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他練得是鳳求凰,如今這情形,如何彈奏得了。


    白九川從他手裏拿過玉扣,放在手心望著。這玉是好玉,上等的羊脂白玉,晶瑩剔透,溫潤細膩,將玉扣遞迴。容淵的眸子因她的動作微微起了波瀾,這波瀾落進白九川的心裏,令她不由得笑出來,“孤甚喜歡,給孤戴上。”


    她順理成章地靠過去,容淵身上的清冷香氣傳來,讓她愜意地眯了眯眸子。容淵緊緊攥著玉扣,望著她,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了似的諾一聲,將玉扣上的紅線展開,雙臂伸到她的脖子後頭,手指靈活地將繩子係好。在遠處看,這兩人好像還是在親密地擁抱。


    一旁的白陽望著她倆,揮了揮手,全場靜下來。她給旁邊兒的男官遞個眼色,男官會意,展開手中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容淵賢淑溫婉,天性純良。琴藝高超,有慕國風,朕甚喜之。特收為義子,封寶儀公君,享京中良鋪數十,良田百畝,更加賜公君府邸,奴僕百個,黃金萬兩。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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