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獸山脈中,有這麽一處地方。


    一座大山巍峨屹立在一片綠色的大地之上,整個山體都被綠色所縈繞,給人一種充滿生機的感覺,環境靜謐,在這個充滿凶險的妖獸山脈之中,就如同一個世外桃源一般。


    從山腳之下抬頭向上望去,一眼望不到盡頭。


    有一條山路從山腳直通山頂,從山路的痕跡可以清晰的看出,這是由於人類長期的踩踏而自然形成的一條山路。


    如果有人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同,因為這座山體表麵,不僅僅有綠色的植被,甚至還能看到農作物的身影,這讓人仿佛走進了普通農家一般。


    在這危險重重的妖獸山脈中,此番景象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令人眼前一亮。


    一直來到山頂,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接近山頂的位置,整個山頭都被封鎖了起來,用巨石堆砌成的一道防護屏障,環繞山體一圈,徹底將山頭與山下隔離開來。


    而這道屏障,就如同城牆一般,每隔不遠就可以見到一名手拿武器的守衛站在上麵防守。


    居高臨下,就算隔著很遠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下的情況,如果有人靠近會第一時間發現。


    在這道屏障的四麵都留有一道石門,門前守衛把守,白天大開,方便山上的人們進出,一到夜晚就會徹底封閉,這一開一閉間就是一天。


    有著城牆上的人放哨,一有敵情下方就會第一時間關閉石門,在這樣的配合之下,整個山頂就如同一個鐵桶一般,易守難攻。


    而越過這道屏障就可以看到一處處的建築,屋舍儼然, 濃濃的煙火氣息從中傳出。


    在山頂的最上方已然被人為的改造過。


    一麵是一個高高的山尖,裏麵被打空,進行了精心裝飾,空間寬闊,是主體所在,也是這山上之人聚會的地方——聚義堂。


    其他三麵,顯得相對矮小,也是被打空裝飾,可以進行居住,也可以進行儲物,四麵相繞就如同一個四合院一般,中間一大片空地。


    在空地的中央位置,正對著聚義堂,立著一個雕像。


    雕像之人,腰挎大刀,身披戰衣,頭顱微抬,目視前方,目光堅毅,渾身散發著一種威嚴。


    而在聚義堂的後麵則是一個習武場。


    是這山上之人平時習武鍛煉的地方,站在習武場之上向外望去,整個山頂的景色被一覽無餘,視線開闊。


    而此時的聚義堂之內,燈火通明,一個巨大的長桌之上坐滿了人。


    此時所有人都麵色凝重,沉默不語,安靜的氛圍之中透露著一種詭異。


    就在這種氛圍持續了良久之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首領,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宰了那群狗娘養的!”一個暴怒的身影拍案而起,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眾人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後隨即再度低下,都未曾說話,臉上的凝重之色沒有絲毫的減少。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之中,這名男子隻感覺一種窒息感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再次大吼道:


    “你們倒是說話啊?難道我們怕了他們不成?”


    “我們將軍山的都不是孬種!”


    “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別人死得,我蠻昆也死得!”


    此人的怒火越來越盛,眼中充滿血絲,可見心中情緒的劇烈波動。


    “對,蠻昆說的沒錯,我們將軍山沒有孬種,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他作甚!”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站起,怒氣衝天。


    坐在首位的一名男子,看向這名站起的男人,麵露痛苦之色,卻遲遲做不出決定。


    “首領——”


    “隻要你一聲令下,今天我們將軍山就與他們黑風山寨拚了,就算是死我們也要為彭泰報仇!”


    此人甚至麵露懇求之色,看向首位男子。


    首位男子麵露掙紮,表情變化,最終還是鬆弛下來,緩緩從嘴中吐出一句話:“坐下。”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說完這句話好似用完了他最後的力氣,讓他剛毅的臉龐上露出了頹然之色。


    “大哥——”此人試圖還要再說些什麽,但卻被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一名女子一個眼神製止,最終隻能無奈的坐回位置。


    “哎——”一聲長歎,兩人不情不願的坐了回去。


    在兩人坐下之後,這名女子才將目光看向首位男子,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伸出手掌輕輕抓住他的手臂,輕聲道:“你有什麽打算......我和兄弟們都聽你的。”


    男子聞言看向對方,眼中充滿感動,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掌,隨即緩緩起身。


    男子的目光從在座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緩緩開口道:“我知道大家心裏都很難過,我知道大家心裏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也知道......大家都不缺乏與對手拚命的勇氣,就像當年一樣......”男子的眼中露出追憶,開始有著霧氣出現。


    “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果全都死了,這山上的其他人怎麽辦?”


    “他們都是我們的親人,都是我們需要保護的人!”


    “我們這些漢子死就死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我周闖不是孬種,我不怕!”


    周闖越說越激動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當年多麽強大的敵人我們都從未畏懼過,難道害怕那幫小小的山匪嗎?”


    “笑話!!”周闖的聲音在這一刻似乎變得聲嘶底裏,滿腔的怒氣瞬間充斥在整個屋子之中。


    “但是我們要考慮自己身上的擔子,肩上的責任!”


    “如果.......如果山上這些老幼婦孺落入那幫山匪的手中,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男的會被斬殺......女人會被淩辱致死,甚至連孩子......”說到此處周闖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心中隻有滔天的恨意。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自己的情緒,他這才繼續說道:“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剛剛失去了一名兄弟,我不希望再失去你們任何一人!”


    “都給我好好的!”


    說罷他好似再也堅持不住一般,無力的癱坐在座椅之上,向著眾人輕輕擺手道:“都回去吧......”


    在周闖的一番話語之下,本就寂靜的氛圍變得更加沉默起來,隻不過每個人的身上都少了些激動,多了些頹然。


    彭泰就是那名被馬鬆所殺死的將軍山上的一員,也是他們的兄弟,在剛剛看到他的屍體之時,現場差點失控,如果不是周闖極力攔著,這些人早就下山找馬鬆拚命了。


    在周闖的一番話語之下它們也慢慢冷靜下來,但是心中的恨意卻是絲毫未減反而更加強盛,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始有人陸續起身離去。


    隨著屋內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一名略顯年輕的男子走向前來,這名男子顯得文弱,好似更像一個書生一般,在這群大漢之中,顯得格外不起眼。


    “大哥......你保重身體。”這名男子神情落寞,但是眼中卻充滿了對周闖的擔憂。


    “周涯,你哥沒事,你不用擔心,快點回去吧。”那名女子強行擠出一個微笑,開口安慰道。


    聞言周涯這才再次看了周闖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周闖眼神複雜,“是我對不起他們,寒了兄弟們的心,都是我無能!”


    周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說什麽呢?兄弟們不會怪你的,他們都很理解你,隻是彭泰的去世讓他們一時接受不了。”女子趕忙輕聲寬慰。


    “唉......他們要怪我就怪我吧,哪怕是他們怪我,我也不能讓他們去冒險。”


    “現在還不是和那幫山匪開戰的時候,我們還需要繼續積蓄實力,到時候.......”周闖的眼中迸發出一股狠厲之色,周身殺意湧動,可見他對於那幫山匪的必殺之心。


    “我們與黑風山寨,早晚必有一戰,這是必然的!”女子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隻不過這事不能著急。”


    “沒想到我如今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小心翼翼......變得我都快有些不認識自己了。”周闖自嘲,想想 自己的怯弱他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你曾經也是一個勇往無前的熱血漢子,做事從來不會顧忌什麽。”女子輕輕用手撫摸著他的手臂,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就連敵人都把你比作沒有腦子的妖獸,隻知道衝殺。都不敢和你正麵對上。”


    “但是現在你要考慮著所有人安危,你是大家的支柱。”


    “所以才變得優柔寡斷起來......凡事不得不考慮全麵。”


    周闖似乎也想到了往昔:“那個時候有老將軍在,出了什麽事都有他老人家扛著,所以不用擔心什麽。但還現在一切都得靠自己,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說著將目光看向院中的石像,那雙堅毅的眼睛中仿佛能看出一絲慈祥,在默默注視著他。


    “將軍......您若在該多好,我們怎麽會被逼入如此境地。”周闖的眼眶逐漸濕潤了起來。,


    “將軍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庇佑我們的。”女子的眼眶也逐漸濕潤。


    “英子......”周闖突然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女子,輕聲喊道。


    “嗯?”


    “謝謝你......”


    兩人相視一笑,英子並未多言。


    想要帶領這麽多人在這殘酷的妖獸山脈之中求得生存,其中的壓力是非常的巨大的,很多時候他都需要獨自麵對,而英子就是他黑暗中的一縷曙光,照亮著他,陪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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