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理會眾人,歐陽老家主隻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品嚐起來。


    歐陽老家主也非常無奈,他們歐陽家這些年發展並不順利,甚至隱隱有沒落之勢。


    要不是南山軍奪得南川,這些人早已加入瓜分歐陽家的盛宴中,哪還能與他如此客客氣氣。


    即便這些人想與他合作,也未表現出什麽誠意,明顯他們早已私下商議做出了決定,還跑來假惺惺表現出商議的樣子。


    想到這裏,歐陽老家主就非常無奈。


    歐陽老家主今年已近七十高齡,他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長子去年病逝,二子在戰亂中死於非命,三子不成器,早年染上鴉片被他逐出家門。


    三代中除了長孫歐陽熠還算成材,其他的要麽太小,要麽才能平平。


    如此這青黃不接之局麵,歐陽老家主隻能勉力維持,如找不出破局之策,說不得這偌大家業不被政府占去,也會被在座之人吞去。


    麵對在座眾人,歐陽老家主說道:“諸位,如今之南川正是百廢待興之際。”


    “你們應當知曉,南山的趙家,不過一個二流家族,如今卻在南山風生水起,足能說明政府的容人之量。”


    雖然對這些人非常不喜,表麵上歐陽老家主仍舊表現出和善麵容。


    他說的南山趙家,不僅在這三年內發展商業,將生意做得頗大,而且趙家大公子趙安邦,還在南山政府任職。


    聽到這話,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怎麽去接。


    他們不過是想找個人牽頭而已,有好處是大家的,出問題了自然讓牽頭人承擔。


    見歐陽老家主不上道,李家主輕咳一聲:“歐陽老家主,話也不能這樣說,督軍的態度也得弄清楚才行,不然犯了忌諱可不好。”


    “不錯,南川比不得南山,督軍會怎樣做,還是得探探底。”劉家主也附和道。


    對於兩人勸說,歐陽老家主不為所動,隻與他們打太極,能搪塞便搪塞。


    不多時,管家帶著下人送進來油燈,將變得昏暗的房間重新照亮。


    放好油燈後管家問道:“老爺,已經入夜了,現在準備飯食嗎?”


    “諸位,天色已不晚,我就不留諸位了。”歐陽老爺子並未回答管家,而是對堂內眾人說道。


    被下逐客令,眾人臉色都不太好,主要是事情並未談成,讓大家內心存有幾分憂慮。


    劉家主、李家主還保持幾分鎮定,兩人起身拱手道:“那我等就告辭了。”


    “慢走。”歐陽老家主客氣道。


    隨著劉家主、李家主離去,剩下眾人也起身告辭,片刻間熱鬧的大堂便隻剩下管家與歐陽老家主。


    管家看向歐陽家主問道:“老爺,這群白眼狼來家裏做什麽?”


    之所以稱這些人為白眼狼,是因為多年前歐陽老家主對這些人多有照顧,自從歐陽老家主長子離世後,他們就對歐陽家虎視眈眈。


    不僅對歐陽家生意多有打壓,即便是外出商隊,也經常被他們使絆子。


    “不用管他們,一群跳梁小醜罷了。”歐陽老家主擺了擺手,不在意道。


    歐陽老家主看得非常明白,現在的南川由方濟安做主,他們這些大家族除了順從別無其他辦法。


    身處亂世,唯有強大武力才能保全財富與安全。


    歐陽家主歎了口氣後問道:“熠兒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剛剛少爺讓人傳話,說今晚要加班,要晚一些才能回來。”管家答道。


    另一邊,走出歐陽家的眾人看向劉、李兩位家主:“劉家主、王家主,歐陽家主不出頭,這事就隻能麻煩你們二位了。”


    兩人不由嘴角直抽抽,暗罵晦氣,他們陰沉著臉並未回答。


    本來想著以同為南川人的大義,去逼迫歐陽老家主表態,但人家滑不溜秋,以督軍不會為難他們來搪塞,這就讓人很無語。


    就像大家說狼來了,讓對方組織他們一起對抗這狼。


    而對方卻說他們看錯了,這不是狼是萌寵,不會傷害大家的。這就讓人很抓狂,除非不讓對方領頭組織,不然還能怎樣。


    總不可能繼續給對方上教育課,掰扯來的是不是狼,會不會吃人吧。


    劉、李兩位家主,相互對視一眼,仿佛從眼神中明白對方意思,兩人都未說話徑直向家中趕去。


    餘下眾人不明所以,也隻能暫時散去,等明日再做決定。


    而督軍府內,在莊濟武帶領下,方濟安一行人大致逛了一圈督軍府。


    此時已在偏房擺好飯菜,方濟安坐在上位後看向眾人道:“濟武、鬱濃、寒舟、王虎,都坐下吧。”


    陶鬱濃是最不客氣,與方濟安一起吃飯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領導有要求還推辭,算不算對領導不尊重。


    魏寒舟、王虎兩人還有些扭捏,但在方濟安堅持下隻好選了位置坐下。


    見三人都坐下,莊濟武遲疑了一瞬還是老實坐了下來,畢竟領導的麵子不能不給不是。


    坐下後莊濟武說道:“南川的大家族基本都集中在南都城。”


    “他們的老家雖有大片土地,卻都交由偏房以及管家管理,嫡係大部分都居住在南都。”


    “南川有多少大家族?”方濟安問道。


    莊濟武:“南川靠前的有三大家族,分別是歐陽家、劉家、李家。還有十幾家雖然稍弱,卻也不可小覷。”


    方濟安挑了挑眉,十幾個稍弱家族,加上三大家族,可能比南山當初的五大家族還強一些。


    對這些大家族,方濟安雖然感觀並不好,卻也能容得下他們。


    說白了,每次權力更迭,不過是重新洗牌而已。可能以往的家族會變得更強,或衰落或直接消亡。


    即便藍星新時代,仍舊冒出大大小小集團,背後不一樣會有這樣那樣的家族。


    從古到今,家族變遷興盛衰落,本就是常事。就算消滅了這些,他手下的將領、官員,同樣會有新家族形成。


    消滅他們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根本問題在於,他們能不能遵從方濟安規定的法令、製度。


    是願意上方濟安這輛車,還是想阻攔他前進,這才是決定如何對待這些家族的關鍵。


    拋去腦中思緒,方濟安問道:“這些家族有沒有能拉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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