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生已經被泥沼淹到了下巴。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我轉告嗎?”


    段長生定定地說:“我所有的話,都已經同她說過了。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下去。”


    泥沼將他的頭顱最後埋沒,拉扯著他的身體,向更深的地底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段段,媽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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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寶寶們,我隔壁《家養小太監》也開了。我也是個八爪魚,八個爪同時更文。你們可以去瞅瞅哦,有紅包哦。


    不過別忘記情情和小段


    ☆、下套


    這地牢的底層泥潮,果真是如此準時,一個時辰將人埋入一次,而夜摩則每個時辰都將殷情高高舉起,著實是讓殷情無語。


    每個時辰泥潮後,顧金湯便會問詢她是否安好。問到第三個時辰,佛燈一亮,顧金湯怯弱詢問,“你……可還好? ”


    夜摩悄悄在殷情耳邊道:“可以了,你快吐吐苦水,梨花帶雨,求他趕快帶你出去罷。不過,出去之後,你可小心別被看穿了,不然你叔我就慘了。”


    殷情皺眉,低聲:“叔怎麽判斷此時可以?”


    夜摩道:“這還不簡單,他之前都叫你施主,不敢越矩;但現在他叫了‘你’,那便是將你貼在了他心尖尖上,你可以任意拿捏他,保證他生受著,捏疼了都嫌愉快。”


    殷情挑眉:“叔也曾這樣對人過?”


    夜摩哼地抱住一膝,甩手道:“你叔是誰,願意讓叔叔拿捏心髒,揉碎了泡辣椒水的,也有一大把……隻不過咱是色身,又已絕了情性。唉,別說我了,你趕緊的。”


    殷情正要沉聲對著佛燈說話,突然夜摩又搶過去,回答說,“她不能回答你啦!”


    顧金湯慌張:“啊?她怎麽了?”


    夜摩道:“她已經暈了好久啦,看樣子,已是不好啦!你再不來瞧瞧她,恐怕就香消玉殞啦!真是看得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顧金湯聲音立即放大:“什麽!我,我這就下來!你……你等我!”


    說著佛燈便滅了,殷情瞪眼瞧著夜摩,他已經抱頭躺在地上,翹著腿晃蕩,就差嘴裏沒哼兩聲小曲兒了。


    顧金湯的鞋底踏著階梯一層一層往下,蹬蹬的木屐聲響傳來。夜摩悄聲,“你要暈啊,若不然他看你是醒的,便知道沒事又回去了,該如何?你裝暈,他自然會將你抱出去,找人醫治,這不就出去了?”


    殷情搖搖頭,“現在是不行了。”


    夜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怎麽,你還守著男女授受不親那套腐教?又或者,你是有心上人了?”


    殷情艱難點了點頭。


    “你?”夜摩指著他上下左右看,像琢磨一件新鮮玩意,“不可能吧,對你動心的我理解,你可是蠢龍的徒弟,我以為過去看蠢龍對你的那眼神,你跟他才是……”他捂住了嘴,沒再說了。


    因為殷情已經露出了一副:“你若是敢侮辱我師父,我就讓你徹底變回屁股”的表情,他是有覺悟的,他可不能犯傻。


    顧金湯隨即已至,在外麵開了鎖,猛地撲進來,用佛燈照著查看她。


    殷情站起身來,道:“我想見你師尊,和他談一談……夜摩。”


    夜摩一驚,從地上彈跳起來,“侄女!你你你不是要出賣你叔吧?”


    顧金湯尚未反應過來,便聽見地牢當中一道洪鍾般的聲音響起,“散人這是想通了,吾輩感激不盡。金湯,快扶神珈散人上來罷!”


    夜摩愣了愣,瞪了眼罵,“想通?你個臭小和尚,你要我侄女想通什麽,要讓她出賣爺爺我?小心爺爺將你瓜腦劃開,看看裏麵的仁兒是生的還是熟的,酸的還是臭的!”


    顧金湯還有些懵懂,但既然師尊有令帶她上去,還是扶上去,他值得喉頭動了動,伸出手去,心跳加速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師徒這一點接觸,她是不會拒絕的,於是就和他相伴上去。


    到了聖佛殿上,殷情看到那大和尚盤坐在正中略高的蓮花形狀蒲團上,直到她走過來,盯著他說了一句,“我似乎想起來,你叫做慧言,是吧”


    那和尚驀然睜開眼睛,看到她如此居高臨下望著自己,正如同當初一般,心上不悅,立即站起,宣佛號道:“阿彌陀佛,散人記得我,我也記得散人你,隻是你身軀已換,再不是當年那個老衲認識的人了。”


    他這話裏多少帶有鄙夷,眼睛眯縫著,似是嘲她過去長相普通,現在卻特意奪舍占據了這樣一副擁有驚世駭俗長相的身軀。


    殷情也懶得和他爭辯:“你知道我的身份,又沒有檢查我是否真的被瘴氣控製,將我關下第十八層去,就是為了讓我見到夜摩叔,對吧?”


    慧言和尚哼笑:“老衲就知道,散人壽歲無限綿長,一定能猜到老衲的用意。你隻要告訴我,你在與他交談中,可獲知他到底能力深淺,以及……怎麽殺他?”


    殷情心裏冷笑,這小和尚還真是會以毒攻毒。知道自己從夜摩身上,是一根汗毛都挖不出來,這幸而是撞到了自己,便借刀殺人。


    “那我告訴你,你便放我走?”殷情淡淡。


    “哈哈哈,”大和尚笑三聲,“並不是如此。是如果你告訴了我,我便不殺你的兒子。”


    殷情心想,我都有兒子了??段長生生的?


    過得片刻,見到方才帶她上來的顧金湯,不知何時已經退下,一臉萎靡地將墨齋齋主帶了出來。


    殷情一見是他,立即問道:“段長生呢?”


    墨齋齋主哼了一聲:“他這小人,枉我念他為我徒弟,將他拉上樹去,他卻將我踢下泥濘沉陷下去!雨一停,他便跑了!”


    大和尚道:“我們的人經過時,確隻見你兒子一人在泥濘中掙紮。”


    殷情猜測,段長生一定是脫離險境後,去找自己了。希望他千萬不要來佛宗被困住。


    但她一轉念,這齋主說話會不會有詐?


    大和尚此時說,“神珈散人與神皇段氏的事,我們雖然遠在濕地,卻也都聽說了,原來神珈散人還會與行政治聯姻這一招,來壯大自己教派,這讓我們這種,靠瘴氣而讓弟子們迷途知返的校門小派,怎麽在大陸上立足呢?哈哈哈。你這兒子可長得真是醜,是否是散人你元神中天生的長相影響了他?”


    這大和尚是得有多恨自己。殷情哼笑。


    她還沒反駁,墨齋齋主立刻義正嚴辭:“我才不是她兒子!”


    大和尚搖搖頭,“別反駁了。我早已查清,你是十年前神皇登基時所生,而據我所知,神皇在登基後便隱居明台穀神峰,那個時候也是神珈散人回歸又重新閉關之時。所以其實,神皇是與散人在閉關造人。算一算時間,十年,你也剛好十歲。”


    墨齋齋主心裏怒罵:你個大煞筆!


    殷情點點頭,“他的確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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