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縈, 你太瘦了。”


    沐縈之腰身太過纖細,白澤覺得,也許光用自己的兩隻手掌就能握住。


    白澤的聲音中有些無奈。


    他的縈縈實在太柔太弱了一些, 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稍一用力就有破碎的危險。


    攬著她的黃蜂細腰,白澤心裏湧起的“獸性”一點一點地消解了。


    他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 也舍不得放開。


    沐縈之愣愣倚在他的身前。


    她想好了,若是白澤撥她的衣裳, 她必是要阻攔的。但他沒這樣做,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最初充滿攻擊性的手臂也漸漸變得溫柔,小心翼翼地圈著她。


    想推開他, 心中竟是不忍。


    這樣想著,僵直的後背亦漸漸放下了防備, 軟弱地挨著他。


    沐縈之在京中貴女裏算是高個兒的,可腦袋隻能歪在白澤的肩膀上。


    他像一堵厚實的牆,總是讓她覺得安全, 可以安心地往後仰去的。他的懷抱很溫暖, 這樣涼涼的夏夜,被他這樣擁著, 比蓋著最輕的蠶絲被還要舒適。


    胸膛這麽熱, 若是到了冬天, 就這麽倚著,連地龍都不用燒了。


    兩人的身體,第一次這麽融洽的貼在一起。


    “縈縈,我不在家的時候,你……”


    沐縈之眸光微閃,靜靜等著他的問話。


    “你……過得好嗎?”


    先前問了那麽一大圈,終於輪到她了。


    沐縈之垂眸,“母親和妹妹都很關心我,家裏事情一切順遂,自是過得不錯。”


    “嗯。”白澤用鼻子重重地發出了一個鼻音。


    “將軍。”


    “嗯?”


    “軍中的麻煩事可解決了?”要說沐縈之這陣子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了。


    白澤沉浸在沐縈之的溫柔軟糯中,被她這麽一問,忽然清明了幾分。今日深夜入京,為的就是這件事。


    “你不用為我擔心,這件事,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話沒說完,籠著沐縈之的手臂忽然就緊了許多。


    很快就能解決?


    他怎麽解決?要右相在虎賁中的勢力一句鏟除嗎?右相那樣的權謀家,能被白澤輕而易舉地鏟除爪牙嗎?無數個疑問在沐縈之腦中盤旋。


    她想問,卻問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白澤會在夜裏秘密進京,是因為此事絕不能走漏風聲。


    “我走了。”


    沐縈之隻覺得腰間一鬆,那個溫暖的擁抱就離開了。


    直到此刻,她才有勇氣回過頭。


    白澤已經大步走到門口。


    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在黑夜的映襯下顯得極為蕭瑟。


    “將軍,路上小心。”


    白澤回過頭,眸光幽深,他看著沐縈之,沉沉說了兩個字:“等我。”


    “嗯。”沐縈之還沒把這個字說完,就看見那黑色披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靜靜站了一會兒,覺得院子裏的風灌進來實在很涼,上前將門關上。


    想重新躺回屋裏睡著,可是怎麽都睡不著,腦子裏回想的全是白澤最後留下的那兩個字。


    等我。


    是等他回家,還是說,等他回來繼續剛才的那一個擁抱?


    沐縈之縮在被子裏,久久難眠。


    ……


    皇宮,昭和殿。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中的折子,目光沉凝。


    兵部尚書站在下方,恭順地垂首站著。


    皇帝看完,將手中的折子重重一合:“私吞軍餉,真是好大的膽子!”


    “陛下,白將軍今日傍晚已經將搜出來的賬冊送到兵部,除此之外,還有十餘名將士的證詞,指證韓將軍等人,臣進宮前粗粗翻了一下賬冊,至少有十萬兩軍餉被他們侵吞。”


    “那些賊子呢?”


    “白將軍已經將人盡數拿下,扣押在虎賁衛中,他們對此事供認不諱,”兵部尚書小心地覷了一眼,“還寫了一份軍餉的去向,已經簽字畫押。”


    “在哪兒?”皇帝不動聲色的問。


    兵部尚書從袖中拿出一份折好的供狀,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完,重新將供狀折好,捏在手中。


    “這供狀還有嗎?”


    “白將軍說,隻有這一份。”


    皇帝擰眉不語。


    若供狀屬實,這私吞的十萬兩軍餉,大半進了溫相的口袋。但是……


    “你告訴白澤,這件事就讓他在虎賁衛自行處置,軍中事,軍中畢,被克扣的軍餉,朕會想辦法從國庫裏挪出一些別的進項補上,不要動搖軍心。”


    兵部尚書聽完,心下已經了然了。


    其實他也很清楚,光憑這個案子,是不可能扳倒溫相的。


    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按兵不動。


    兵部尚書知道大局已定,頓時不再說這件事,隻笑道:“陛下,白將軍能將此事迅速了結,鏟除虎賁衛中的食腐蛀蟲,實在是英明果敢、有勇有謀,真是出乎臣的預料。”


    皇帝想起那日在上林苑的事,亦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朕一點也不意外,若非如此,他又怎麽能大敗北桀呢?”


    “古書上雲,白澤居於昆侖之巔,聖人出,白澤方奉書而至。陛下英明神武,是當世聖人,這才天降白將軍於我天順朝,實在是萬民之福。”


    提到白澤捧書這個典故,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兵部尚書又道:“陛下,不過這一次能清除這些賊子,羅義亦是功勞不小。”


    這倒不是胡言亂語,這一次,正是有羅義的密報,白澤才知道韓將軍等人克扣軍餉,各方人證、物證也是在羅義的指引下迅速搜羅出來的。


    “羅義的確是個人才,往後有了好的位置,朕會給他留著。”


    “陛下聖明,夜露更深,臣告退。”


    “下去吧。”


    待兵部尚書退下,皇帝才讓尹公公上前,將今日呈上來的折子和供狀收好。


    不管怎麽說,能將右相在虎賁衛中的親信一網打盡,皇帝的心情大好。


    虎賁衛,總算不再是溫家的虎賁衛,而是天家的虎賁衛了。


    “去皇後宮裏吧。”


    “陛下,您忘了,娘娘今日說身子不適,不能侍寢。”晚膳過後,皇帝就往皇後那邊去了,結果被拒之門外,這才一個人留在昭和殿睡。


    皇帝想了想,“這樣,你多叫些人,搞得動靜大一些,說朕要在昭和殿召皇後侍寢。”


    “這樣能行嗎?”小太監望著皇帝。


    皇帝猛拍一下小太監的腦袋,“叫你去你就去。記住,動靜越大越好。”


    動靜越大,皇後就不能不來。


    他的皇後,一向都是識大體的。


    皇帝越想越高興:“她不能侍,朕侍她不就得了。”


    ☆、54.第 54 章


    皇帝站在昭和殿裏, 搓著手來回走了一圈。


    “來人。”


    “奴才在。”


    “速去花房,叫他們馬上送些百合過來, 把這龍榻上都鋪滿。”


    “是。”


    君無戲言,一聲令下, 不過片刻時間, 太監們便捧著大束的百合花過來, 不止龍榻,連幾案上也都鋪滿了百合。


    一時間,昭和殿裏滿室生香。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皇後。


    “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把皇後請過來。”皇帝不耐煩地道。


    太監垂著頭:“啟稟陛下,皇後娘娘還是不肯來。”


    “朕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動靜鬧大一點。”


    “陛下, 已經鬧得動靜很大了, 奴才就怕,再鬧大些,連太後都驚動了。”


    “笨死你們了!”皇帝狠狠敲了小太監的腦袋,“你們就不會告訴皇後,你們已經把太後驚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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