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二爺喊得白永旺心裏美啊。


    從前在鄉下, 別人都喊他白老二, 突然變成了白二爺, 他還不太習慣,但丫鬟這麽軟綿綿的喊他,他又覺得很高興。


    “我自己洗就是了,這麽晚了你早些睡吧。”


    “多謝二老爺。”丫鬟高高興興地下去了。


    白永旺進了屋, 剛把門關上, 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二爺回來啦?”


    丫鬟不是走出院子了嗎?白永旺愣了一下, 一回頭, 頓時嚇了一跳。


    “穗兒, 你怎麽在這兒?”


    田穗兒麵色如霜, 惡狠狠地盯著白永旺。


    “我怎麽在這兒?你問你自己呀!”田穗兒凶巴巴地瞪著他。


    “問我啥?”白永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著田穗兒的目光,遲疑了一下, “穗兒, 你是不是怪我沒幫你罵阿玲?”


    見田穗兒默認了, 白永旺無奈道:“嫂子都罵了阿玲了, 我咋還能罵她呢!你要是還生氣, 明兒我去說說阿玲。”


    “我不是說白玲, 我是氣你!”


    “氣我?”白永旺一愣。


    “就是你!白永旺,我問你,你是不是反悔了?”


    “反悔?”這一回白永旺是真的聽不懂,“我反悔啥了?”


    田穗兒卻以為白永旺是在裝傻充愣,“你下午才說要娶我,晚飯的時候我讓你說,你為什麽不說!”


    “我……”白永旺一臉的為難,“穗兒,你又沒答應我,你讓我說什麽。”


    本來田穗兒是奔著白澤來的,他跟她提親已經有點難為情了,何況田穗兒還沒答應他。這要說出來,多丟人哪!


    “那好,我告訴你,我現在答應了。”


    “答應了?答應啥?”


    田穗兒秀眉一蹙,“你真是頭豬。”


    “穗兒,你答應什麽了?你告訴我呀!”


    “我說,我答應嫁給你了。”


    白永旺怔鬆了片刻,難以置信的看著田穗兒:“穗兒,你真的……真的答應嫁給我?”


    “嗯。”


    “你不是為了氣阿玲才答應的吧?”白永旺的腦子難得的好使了一回。


    田穗兒道:“我是想氣白玲,可我也沒傻到拿終身幸福去氣她!”


    “真的?”白永旺還是不敢相信。


    田穗兒說的是真心話。


    從明心堂跑出來的時候,她想了很多。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白澤的。


    原因很簡單,從前在鄉塾裏的時候,她就覺得白澤很俊,就開始留意他,越留意就越覺得的滿意,四裏八鄉,就沒有比白澤長得更高更俊的。田穗兒覺得自己是村裏最好看的姑娘,理當配白澤這麽俊的。


    就在她想去問問白澤心意的時候,白澤犯事被判了充軍。


    她忽然就鬼迷心竅地開始接濟白家,想等著白澤回來娶她。


    這兩日呆在將軍府裏,她忽然覺得,其實白澤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白澤不止沒跟她說過話,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


    她這朵村花,根本就入不了白澤的眼。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白永旺向她提親了。


    白永旺長得不差,年紀也不算大。要說本事是沒有,可白永旺說得對,再怎麽樣他也在將軍府裏有個院子,往後能過上好日子。


    田穗兒是跟著白家的人一起走的,老家她是沒法回去的,白澤也是絕不可能娶她的,連小妾都不可能。


    假如她不跟著白永旺,隻怕隻能留在將軍府裏當丫鬟。


    田穗兒倒不是看不上丫鬟的差事,將軍府裏的丫鬟都比她漂亮,比她體麵。


    可她跟白玲白珍那麽熟,要是去給她們倆做丫鬟,那還不天天被她們欺負死。


    要是嫁了白永旺,別說白玲白珍,連白澤和他嬌滴滴的媳婦,也得喊自己一聲“嬸兒”。


    想到這裏,田穗兒底氣十足地說:“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們今晚就圓房!”


    圓房?


    白永旺聽到這個詞,頓時動了動喉結。


    “穗兒,我沒那意思,要不,你親我一下?”白永旺是真的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在做夢。


    田穗兒看著白永旺,忽然就鼓足勇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白永旺隻覺得臉頰潤潤的,溫溫的,特別爽,可惜這種美妙的滋味隻停留了那麽一下。


    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女人親。


    “穗兒,太快了,你能不能再來一下。”白永旺說著,見田穗兒嬌羞地站在自己跟前,壯著膽子指了一下嘴,“這兒,行嗎?”


    親一下是親,親兩下也是親,田穗兒當即豁出去了,踮起腳又是“啪嘰”一口。


    隻是,正當她想退回去的時候,一雙大手掌牢牢按住了她的腦袋,讓她一直貼著白永旺的臉。


    “唔……”田穗兒想掙紮,可哪裏掙紮得過高大的白永旺。


    素了快三十年的白永旺,像是無師自通一般,肆意地入侵和掠奪。


    田穗兒正喘不過氣的時候,按著她腦袋的大手忽然鬆開了一隻。


    “白、白二叔,你放開我!”


    “穗兒,穗兒,你別動,我就再親一下。”


    田穗兒素來潑辣,哪裏肯依,趁著他鬆開的功夫拚命往外掙。


    然而她終究低估了白永旺的力氣,哪怕隻有一隻手,也能讓她動彈不得。


    隻是這麽一鬧,田穗兒就在他身上來回蹭了好幾回。


    白永旺忽然想起了他趴在草叢裏偷看的那個月夜。


    那樣白,那樣圓,跟那天的月亮一樣。


    趁著他呆愣的時候,田穗兒轉身朝屋外跑去。


    “穗兒,別走!”


    白永旺隻跨了一步就追上了她,兩隻手很自然就握住了他朝思暮想的那樣東西。


    “白二叔,不要,不要碰那裏!”像是蛇被人拿住了七寸一般,田穗兒瞬間短了氣焰,低聲懇求道,“白二叔,求你了。”


    可這些話落在白永旺的耳中,無異於另一種鼓勵。


    他視如珍寶,小心翼翼地反複把玩。


    “啊!”


    田穗兒嬌嬌軟軟地喊了一聲。


    她年紀不小了,雖還是姑娘,可早已經是熟透的蜜桃,隻等著來人采摘。


    幹柴碰到的烈火,即使幹柴不甘心,可火勢一起,便再無熄火的可能。


    隻能任由著這把火越燒越烈,將這對幹柴燃燒殆盡。


    ……


    沐縈之這一夜睡得極好。


    昨日沐了浴,喝了安神湯,更難得的是,她和白澤,一夜無話。


    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皮格外的輕鬆,沒有前兩日那種沉重。


    “夏嵐?”她懶洋洋地喚了一聲。


    “縈縈,你醒了?”低沉喑啞的嗓音,將沐縈之的慵懶盡數變成緊張。


    她本能地將身上的錦被拉進,見身上的衣著沒有異樣,這才望過去。


    白澤已經穿好衣裳了,正坐在美人榻上。


    “將軍,今日怎麽沒去練武?”


    “連山不在,我一個人練著也是無趣。”


    白澤這麽一說,沐縈之倒想起來,好像這兩日都沒看見霍連山。


    他住在明心堂後麵的客房裏,按理說應該會碰到才對。


    “連山兄弟去哪裏了?”


    “我問兵部的人討了個方便,將連山也調去了虎賁衛,擢升他為千戶。他昨日一早就去了衛所,晚上也沒回來。”


    之前白澤就跟沐縈之說過,從京城到虎賁衛大營,往來需要三個時辰。


    “那霍將軍往後就不住在府裏了嗎?”


    “平常就不在這裏,等休沐的時候會過來。”


    “那……”沐縈之遲疑了一下,終是問了出來,“將軍呢?”


    從京城到虎賁衛,往來需要這麽長時間,白澤日日都回府,恐怕不太現實。


    “等兵部這邊的事務了解,我也跟連山一樣,休沐才回京城。”


    果然如此。


    沐縈之正要說點什麽,白澤忽然意味深長地問:“縈縈,你很開心?”


    開心倒不至於,但心裏著實輕鬆了許多。


    沐縈之心裏暗罵,怎地這麽沉不住氣,都叫白澤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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