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飛回了三仙島,直接跪在了甄灼麵前,甄灼並未有太多詫異,他知道舒心心思深沉,聰明伶俐,想必早就知道裴風會來這邊了。他淡淡的將裴風要與之交手的事情說了出來,他本以為舒心會輸的,不過此時她結了元嬰,那麽鹿死誰手,還真就不好說了。舒心有些詫異,甄灼淡淡的道:“癡兒,自你入三仙島我便清楚你的身份,此番你也隻是被那裴風試探了出來,並不是因為作惡暴露身份。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為師自然要維護你,我想,即便你輸了,任由裴風處置,他也不會過於為難你,今日之事,隻有我們幾人知道,你無須放在心上,至於你怎麽打算,就遵從自己的內心了。”


    未幾,裴風來到殿前,他本以為揭開舒心的真麵目還要費些口舌,卻未曾想,她竟然直接承認了。當然,舒心結元嬰,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如此一來,裴風就沒多少把握擊敗她了。之前在青年才俊大會上,裴風與聶飛交手時,還可以召出玲瓏,與杜典交手時,花翼還出手幫忙,此番與舒心交手,他卻隻能靠自己了。最可氣的是卓林不知跟甄灼說了什麽,甄灼又讓裴風不得使用陣法。裴風不禁苦笑,甄灼這般袒護弟子,那不如直接把自己綁在華表上,任舒心打便是了。


    一刻鍾後,二人交手,舒心揮舞著天殘地缺雙刃,與裴風的龍墀戰平,舒心的身法怪異,常能出現在裴風意想不到的地方,裴風憑借精湛的劍法,倒也不曾有所閃失。裴風為了速戰速決,祭出一道鬼霧符和一道風戈雪刃符,但舒心卻祭出那幻翅蜈蚣所做軟鞭,將裴風拉入他自己的風刃之中,裴風狼狽之餘,卻有些見獵心喜。舒心的實力,同修為中,可以稱得上是最強的了,裴風不敢再馬虎大意。他祭出燧天鼎和鎮獄萬魂盞,三色火龍從兩寶前方融合出來,在陰魂窟中裴風也不曾用過這一招,這招太過耗費靈力,對付那些高修為的人,略顯不足,但對付舒心,卻剛剛好。


    舒心見狀,身形一轉,竟化作一旋轉的水柱,而後竟能與火龍分庭抗禮起來,裴風眼中迸出精光,這是三仙島的秘術,還是神秘組織的秘法,如果是三仙島的秘法,裴風都有些想離開涵虛宮,拜入三仙島門下了。半刻後,水火分出了勝負,舒心略遜半籌,此時裴風才發現,舒心這秘法,不僅僅是法術,她還將三件法寶融入了其中。裴風忽然覺得去年的青年才俊大會有些滑稽,沒有舒心參加的大會,含金量都大打折扣了,十年後的青年才俊大會,舒心應該才是當之無愧的神方第一青年才俊吧。


    舒心體會過裴風的鎮獄萬魂盞的威力,此時裴風所展現出的實力,相比在陰魂窟中,可是差遠了,她不得不承認,裴風的實力完全配得上他的名聲,甚至應該更大。就在此時,舒心祭出八件靈寶,在身邊盤旋,而後她呈丁字步站立,雙手呈劍指,緊著,那八件靈寶之中,鋪天蓋地的湧出無數暗器。裴風強行祭起乾坤焰光壺,卻並未收到任何法寶,裴風心中大驚,不過他還是祭出一張風戈雪刃符,而後將三昧真火、瀚海琉璃焰和方寸桃花炎融入其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旋風,那些暗器被紛紛卷入旋風之中。


    裴風控製住旋風向舒心身邊靠近,舒心欲使軟鞭將裴風卷入旋風中,卻再也捉不到他了。舒心不得已,祭出一黑色陶瓶,隻見那陣旋風被收入其中,裴風一驚,此寶與聶飛的後土乾坤瓶頗為相近,難不成也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很快,那陶瓶變小,而後在舒心手掌之間爆作一團黑煙。裴風見狀,祭起流光噬影鬥篷,而後祭出帝江金鈴,並暗中將靈虛盒附在其上,向舒心打去,舒心祭出一麵銀色盾來抵擋,卻不曾想,此物直接穿過了她的盾牌,打在她的額頭上。隻是什麽都沒發生,裴風與舒心都有些詫異,裴風驚詫於舒心沒受到靈虛盒的影響,舒心詫異於裴風這手段太過兒戲,這是小孩兒打架扔石子麽。裴風見狀,連忙激發帝江金鈴,卻依舊傷不到舒心,裴風大駭,舒心的神識防禦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舒心見裴風這般嬉鬧,倒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此番比試無須繼續了,裴風一直在留手,這麽打下去,是不會有什麽結果的。舒心直接認輸,她問裴風,準備怎麽處置她,裴風有些詫異,不過卻見甄灼點了頭,他也隻得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你什麽都不說,離開三仙島和金釗太子,或者你可以將你知道的有關你身後神秘組織的事情告訴我,你是願意繼續當三仙島天才,還是當雲夢太子妃,我都不管。還有,你把河裏釣到的至寶給我。”舒心聞言,便將那羽衣交給了裴風,誰知裴風卻托嚴慷幫她認主了此寶。舒心沉默了片刻,卻轉身向甄灼告辭,裴風一愣,而後有些詫異的問道:“你難道不喜歡金釗大哥麽?”甄灼對舒心揮了揮手,讓她走了。裴風不解,甄灼卻說道:“裴風少俠對我三仙島的秘法似乎也很感興趣,以後有機會,可以拜入這裏,我隨時歡迎。”


    裴風有些納悶,不過轉念一想,卻有些心疼起金釗來,他這是鬱鬱不得誌加遇人不淑,想來他應該很難過吧。裴風與賀邡向甄灼告辭,裴風準備回涵虛宮看看,但龐嫣卻讓裴風回順丘,她還要去照看蕭錦,態度異常堅決。裴風無奈,隻得向金釗打去一張傳音符,而後與賀邡變了身形驅使子川向順丘趕去。裴風並未將舒心的決定告訴金釗,隻說舒心現在心情很亂,短時間內她要閉關休整。


    兩個半時辰後,裴風飛回了順丘,此時天微微亮,裴風傳音李爵蕭錦,讓他二人到飯莊後院。一來是不想驚動他們女兒,二來,不想惹人注意。裴風將龐嫣介紹給蕭錦,並告訴她,曾祖父蕭寰的一些情況,蕭錦頓時泣涕漣漣,當初她築基九階巔峰時偷了曾祖的扇子出去闖蕩,聽信他人的胡話結了元嬰,結果還連累了曾祖……李爵連忙安慰起了蕭錦,裴風拍了拍李爵的肩膀,囑咐他有空去涼國渝口蕭家看看,但龐嫣卻覺得裴風太婆婆媽媽了,竟直接將他趕走了。


    裴風與賀邡隻好找了家店住下,而後裴風讓賀邡先在這裏歇腳,他去辦件事,回來之後一起去雲遊山捉鬼將。賀邡聞言,也不問裴風是去幹什麽,便直接點頭答應了。他在陰魂窟中困了一年多,終於離開那裏了……


    裴風自然是去方家報平安的,從方家離開後,裴風便與賀邡一同飛往了遊雲山,好在順丘與遊雲山有時差,二人到遊雲山時,太陽還未升起,裴風召出苗玉,托她幫忙捉一隻夜影魍魎。而後裴風祭出兩隻陰曹鬼鴉,去為賀邡隨便趕來一隻魑陽魅月,前後不到半個時辰,賀邡的鬼將便捉成了。隻是此時,苗玉體內靈力翻湧,她要進階了。


    裴風不由得苦笑,苗玉的修為一日千裏,他隻有羨慕的份兒。裴風詢問賀邡接下來如何打算,賀邡自然是要繼續尋找有慧根的人。賀邡不再向裴風隱瞞,他將無相眾生塔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裴風,然後又將他這兩年來的經曆講了出來。


    當初賀家落得個滿門抄斬,賀邡被二姐賀陳帶到樊餘,大姐賀隋不知所蹤,當時賀陳本想將賀陶一起接走的,但賀陶卻不見了蹤影。賀邯在被抓走之前,將靈幽杵傳給了賀邡。賀邯、賀曠與韓淑被斬後,賀陳給父母兄長三人立了一個靈堂,而後請靈光寺眾僧為三人超度,賀邡便是在那時變身跟眾僧離開的。賀陳知道此事,所以並未阻攔,賀邡離開樊餘後,便一路向南,翻過五源山,到了望月湖,臨幽閣,找到了師父慧空所說的那位姑娘,此人已經垂垂老矣,那老婦贈給賀邡一本心經,可助他平定心神。後來,他才一路向西,去各個寺院之中找尋有慧根之人,但一直沒尋到,之後就是結了金丹,誤入陰魂窟了。


    裴風準備回涵虛宮看看,他有些擔心金釗,賀邡則準備繼續苦行,裴風將度厄大悲符、固陣聚靈符、風戈雪刃符以及大成的萬陣之樞教給賀邡,並讓他有事傳音給自己,若是找不到自己,也可以去找賀陶。賀邡點頭答應,裴風又將千金方瓶交給賀邡,他有方馨的洗創素錦,不會有事的。而後二人便分開了,賀邡向北,進入流沙,裴風則向西,去涵虛宮,裴風也沒忘給天殘老人傳音,就當報平安了。


    裴風回到涵虛宮後,便四處打聽黃宇的下落,不過,眾人都說黃宇不曾回來,他如今已經被罰到魚尾區了。不過,裴風還打聽到了一件更加讓他震驚的事情,他與涵虛宮第一美人關珊的緋聞。裴風有些詫異,自己離開涵虛宮兩個月,這緋聞是怎麽傳出來的。仔細打聽之下他才知道,壞就壞在他消失的這兩個月,這兩個月也不知怎地,這關珊的脾氣奇差,正好裴風不見了,所以便有人說裴風花言巧語騙了關珊之後,始亂終棄,如今逃之夭夭,不知道去哪裏逍遙去了。裴風有些懷疑,這裏是涵虛宮還是造謠宮啊,涵虛宮也沒規定門中弟子必須時刻呆在宮中吧。


    當然,這些事情都還可以澄清,但碧風摧花錄十九,就顯得過分至極了,而且第十八卷寫的正是裴風對衛瑚始亂終棄的故事,而且還流傳出了一句“碧風磕頭,女修發愁”,裴風感覺這涵虛宮沒法待下去了,否則過不了多久,他也會被神方通緝了,罪名就是摧花大盜磕頭蟲。


    不過,離開涵虛宮之前,裴風還要找到這個衛瑚,二人互相證明清白,裴風現在的名聲也就這樣了,但不能讓衛瑚受此汙蔑。此時,裴風才收到金釗的傳音,他言辭激烈的告訴裴風,以後不要在他麵前提舒心,裴風一時間有些語塞,此行是他錯了麽?他是不是不該將這細作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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