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王穗子抱著槍蹲在原地沒動,但有隻喪屍就站在她麵前半米不到的地方。王穗子左右側頭,像是在努力傾聽周圍動靜,而喪屍也左右側頭,還抽動鼻子,像是在分辨空氣中的味道。顏布布想要去拉她,卻又怕她會嚇得跳起來,反而被喪屍發現,便又低頭找石塊。但這塊草地下麵都是泥土,抓一把扔出去在空中就散了,根本吸引不了喪屍。他便趕緊走到旁邊一塊沒有喪屍的空地上,深吸一口氣後,語速飛快地大喊:“我能看見,我會一個個來找你們。”他才喊出第一個字,正在亂轉的喪屍就朝著他這方向撲來。他在說完這半句話後,又迅速換了地方,將後半句喊了出來:“被我碰到了後不要出聲!”王穗子身前的喪屍已經跑去了他剛喊話的位置,王穗子還那樣蹲在地上。但她分明聽到了喪屍剛離開的腳步聲,臉色都被嚇得有些發白。顏布布正要去接她,便看見兩排浮在低空中的小白牙。那白牙朝著他方才出聲的方向飄去,若是努力瞧的話,還能隱約看出一團黑色的身形。顏布布知道這是比努努循聲去找他,還露出了兩排牙齒方便自己看到,便連忙過去將它截住,一把抱了起來。比努努迅速舉起爪子,但瞬間又反應過來,舉在空中的那隻爪子便輕輕落下,搭在顏布布的肩上。顏布布走到王穗子身後,輕輕戳了下她的肩膀。看見她劇烈一抖,全身繃緊,卻也隻將槍口朝後,忍住了沒有吭聲。顏布布連忙閃到槍口旁邊,再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她便終於鬆懈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顏布布將她拉起來,手就搭在自己肩上,帶著她往旁邊走去。那裏站著一名哨兵,手拿匕首,不斷對著前後左右的空氣刺出。顏布布實在沒辦法靠近。他原本估計那哨兵會在身周布下精神力網,喪屍靠近碰觸到精神力網後便會感覺到,但看他在四周瞎刺的樣子又懷疑他沒有布網。或許是太緊張了?布了網也不敢放鬆?顏布布便撿起一根長枝條,站得遠遠地去戳那哨兵身旁的空氣。一、二、三、四……他戳得很有規律,那哨兵果然收好匕首,朝著他走了過來。顏布布待他走近後,便拿起他的手放在了王穗子肩頭上。顏布布就這樣在那些喪屍中間穿行,四處撿著人。哨兵都布了精神力網,在他先用樹枝有規律戳刺的情況下,都配合地靠了過來。向導雖然沒有布網,被顏布布碰肩膀時也都嚇得不輕,卻也都忍住了沒有反擊,被他順利地撿走。顏布布身後的隊伍越來越長,後麵的人搭著前麵人的肩膀,在黑暗裏默默行進著。他不清楚來接他們的人究竟有多少個,便看向後方數了數。除開排在隊伍裏的於苑和林奮,在王穗子手心寫了個十六。王穗子點了點頭,示意人齊了。現在隻剩下封琛還沒接著,他便轉著頭張望,看見封琛一動不動地站在右邊山壁下。顏布布拖著身後的一串人,像隻長腳蜈蚣般繞著七拐八拐的路線前進,避開那些正無頭蒼蠅般亂竄的喪屍,躡手躡腳地走向封琛。封琛應該是在自己身周布下了精神力網,顏布布在走到距他身旁幾米時,便見他倏地往這方向看來,微微側著頭傾聽動靜,顯然是觸碰到了精神力網。顏布布繼續往前,看到他臉上的緊張消失,知道他已經發現了是自己,心中有些遺憾。但他還是按照原來的想法上前,伸手攬住封琛脖子,踮起腳想在他唇上親一口。反正親一口兩秒時間都不到,而且身後的人也不會發現,算是他給自己撿到了這麽多人的一點小嘉獎。但兩人貼近的胸膛擠著了懷裏的比努努,比努努扭過被擠得變形的臉,一爪子搗在顏布布腋下。這一下雖然不重,卻帶著蓬勃怒氣,顏布布隻得放棄動作,默默牽起封琛的手,帶著身後一串人往前走去。他不知道該怎麽出山,但首先要離開這群喪屍。好在沒走出去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條爬藤,朝著某個方向蜿蜒向前。當顏布布停下腳步時,那爬藤也會停住,像是在等待他似的。顏布布知道這是羞羞草在給他指引路線,便帶著身後的人照著爬藤方向前行。第201章 喪屍都集中在夾縫附近,爬藤將他們帶到沒有喪屍的區域後,暗物質分開,麵前出現了一條光明小道。王穗子三人這段時間在暗物質區域來來去去,這群哨兵向導剛才也走過,所以並不驚奇。林奮雖然聽顏布布講過,但在看到頭頂天空時,依舊感受到了震撼。那一線天空裏遍布繁星,是他多年未見過的景象,便一直仰頭看著天。於苑這些年的記憶很模糊,能記住的實則還是極寒時期,所以看見天空也不覺得驚奇。他隻溫柔地注視著林奮,見沒誰注意到他們,便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等到一切平定下來後,就將羞羞草送到適合它生長的地方去,以後每個晚上都能看到這樣的星星。”他在林奮耳側輕聲道。大家不再互相搭著肩膀,比努努也從顏布布懷裏跳下了地,一行人順著小路往前走,到了一處山壁下。這片山壁也被光線照亮,上方生滿了樹藤變異種。那些樹藤地伸展,纏繞上他們的身體,再卷著人往山壁上方爬去。“之前那些士兵在幻象裏掉下崖,就是這樣被送上山的。其實我聽著還有些羨慕,想著什麽時候被派來執行任務就好了,也體驗一下這種感受。”“剛才下山不就感受過了嗎?”“那是下山,上山還沒感受過。”“……那誰?那藤還是羞羞草?你好,可不可以拜托個事?就是能不能在我身上多纏一條藤。我快兩百斤了,這一條藤的話,會不會不太保險?”……隨著藤條慢慢上升,大家已經遠離了喪屍,哨兵向導們不再緊張,都開始興奮議論。“聲音小點,這些喪屍可都是能爬山的,那速度猴子都比不過。”封琛叮囑道。大家便將聲音放輕了些。顏布布轉頭去找比努努。他以為比努努應該是自己在爬山,不想它居然也被藤纏著,跟裹粽子似的,全身隻露出了個頭。不過雖然瞧不清它的表情,看那倒仰著的姿勢還挺享受的。顏布布右邊是王穗子,正激動地探出腦袋給林奮和於苑打招呼。“於上校,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王穗子。就是從海雲城來中心城的路上,船沒法再行進了,你抱著在雪地裏走了好久的那個小女孩,您記得嗎?”於苑手扶著樹藤,微微一笑道:“記得,你那時候齊齊一排劉海,穿著一件大人的黑色羽絨服。”“想不到您還記得我,我真高興,我回去就要給我姑姑說,她很惦記你們,經常在念叨……”王穗子說到這裏,聲音便有些哽咽。顏布布瞧見王穗子另一側的陳文朝幾次探出頭,又幾次縮了回去,一臉的欲言又止。他知道陳文朝是想打招呼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便熱心地替他介紹道:“於上校叔叔,這是陳文朝,還記得他嗎?”陳文朝倏地伸出頭,看向了於林兩人。“陳文朝……”於苑思忖道。“對,陳文朝。他……”顏布布突然卡住了殼。他該怎麽介紹陳文朝,才能讓於上校和林少將想起他呢?小時候很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豁牙?愛打架,愛搶東西,不講理?顏布布遲疑地看向王穗子,王穗子便接著開口:“陳文朝他……他……他……”王穗子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他了幾聲後,便和顏布布沉默地對視著,計漪在一旁插嘴:“陳文朝小時候很胖,經常和我打架,被我揍。我去他們小班教室揍他,他就去了蜂巢船的軍部告狀。然後我爸和他爸就在軍部接待室裏打了一架,分別被關了一周禁閉……”隨著計漪的講述,陳文朝的臉越來越黑。於苑看了眼他,體貼地打斷道:“我記得了,陳文朝,那時候小孩子都叫你胖哥,對吧?”陳文朝有些尷尬地摸著鼻子,含混道:“對,就是我。”“瘦了,帥了,也長大了。”於苑微笑著總結,又問道:“那你爸爸呢?現在還打架嗎?”“年紀大了,也吃了不少虧,再不和人打架了。”陳文朝道。“於上校,於上校。”計漪迫不及待地接著道:“我給您的信您看過了吧?當年您救過我。我是計漪,掉下船那個。”於苑輕笑了兩聲:“記得。”計漪一激動,所有話都開始往外倒:“於上校,您當初救了我後,就成了我的夢中情人,我十歲那年的情竇就是為了您初開。我那時候就在想,等我長大了”“喪屍就在穀底,我們還在懸崖上,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這些?你們加入西聯軍多久了?哪個連?連長讓你們在執行任務時也廢話連篇嗎?”林奮冷冷的訓斥聲響起,計漪頓時不敢做聲了。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說話,隻沉默地由樹藤卷著往山頂上拖動。於苑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奮,林奮瞥了他一眼,又平視著自己前方。上行了一小段後,計漪探出身,越過中間的陳文朝想和王穗子說話。但才剛開口,王穗子就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顏布布方向。“啊……”計漪訕訕地摸了下鼻子,縮回腦袋,聽到陳文朝在旁邊發出了一聲幸災樂禍的嗤笑。此時,陰硤山的營地裏燈火大亮,所有民眾都呆在屋子裏沒有出來,緊閉著門窗。半山腰的石林裏,那響了很久的槍聲終於停止。一群西聯軍士兵守在石林的一座大石周圍,手持槍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而大石後的密道裏,不斷有士兵鑽出來,再繼續守住密道門。丁宏升和蔡陶匆匆走在一條甬道裏,神情既激動又緊張。這甬道地麵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大多是身著作戰服的安加打手,也有幾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西聯軍士兵端著槍,守在每一間房門口,提防屋內有藏著的人衝出來。兩人身後走著一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人,長相和封琛肖似,不過比封琛多了幾分威嚴和上位者的氣勢。他臉色帶著種多年未見過光的蒼白,雖然個子高肩膀寬,但卻非常瘦削,肩上隨便披了件外套,顯得有些空蕩。“封將軍,小心腳下。”丁宏升一腳將躺著甬道中央的屍體踢開,蔡陶已經小跑向前方,拉開了甬道中間的一扇鐵門。封在平走過鐵門,頭也不側地問道:“你們認識封琛?”“他以前也沒說過您是他父親,剛才您問我們認不認識他,我們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們豈止認識封琛,他可是我們的好兄弟,好哥們”蔡陶被丁宏升輕輕碰了下,又連忙改口:“是好戰友,好同窗。”“你們說他和林奮被困在了山上?”封在平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兩人。“我們另外的好兄好戰友已經去接他們了,您放心,封哥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封在平沉默幾秒後,輕聲說了句:“謝謝你們來救我們夫婦,還救了我們的兒子。”“不用謝,不客氣。封,封將軍,我們能見到傳說中的封將軍,這,這是我們的榮幸,能幫助貴公子不,幫我們兄弟,不是,幫封哥,那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兩人結結巴巴地胡亂答道。遠處山頭上已經響起了槍聲,還夾雜著隆隆炮火。西聯軍陳大校站在密道外,滿臉都是槍火熏的黑煙。他正拿一條毛巾擦著,就見密道裏鑽出來了三人,連忙將毛巾扔到旁邊士兵手上,行了個軍禮:“西聯軍校官陳黎,見過封將軍。”其他士兵也跟著紛紛行禮。封在平點了下頭,目光打量四周,陳大校連忙道:“夫人比您先出來,這裏離營地太近,我們怕有危險,已經將她送到山上的臨時指揮所裏去了。”“謝謝。”封在平也不嗦,直接問道:“現在那些山頭上正在開戰的是東西聯軍?”“對!他們在陳思澤的命令下和我們直接開戰了,我們這邊拿著擴音器喊,讓他們別上當受騙,可他們不相信,隻有您親自去才行。冉政首正在指揮戰鬥,不然他就要自己來接您了。”陳大校回道。封在平指了下前方:“走,帶我去最近的戰場。”“是!”陳大校提步去前麵引路,封在平被一群士兵護衛著跟了上去。他走了幾步後又停步,轉頭對站著沒動的丁宏升和蔡陶道:“你倆現在是我的副手,跟著我一起去。”丁宏升和蔡陶精神一振,聲音洪亮地應聲,接著就追了上去。兩人走在封在平身後,開始小聲嘀咕:“……要不要把我們簽了文件的事告訴封將軍?”蔡陶縮了下脖子:“我不敢,要說你去說。”丁宏升:“……就算不敢也要說啊,不然怎麽辦?”蔡陶遲疑道:“等這事結束後再說好了。”丁宏升:“行吧。”“什麽文件?什麽事不敢告訴我?”走在前麵的封在平,突然側頭淡淡地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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