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布布一邊掃描過自己的身份芯片一邊回頭張望,旁邊的士兵便高聲道:“沒事的,你們上去吧,這裏有根柱子倒了,軍部正在將那柱子重新焊上。”陳文朝也大聲喊道:“怎麽倒的?”“不知道,這兩天已經倒了七八根了,就那麽齊根斷掉的,暫時找不出來原因,應該是被喪屍弄斷的吧。”到了二層,通往學院和福利院方向沒有公交車路線,三人一量子獸又隻能慢慢往回走。比努努戴上了新發卡,每次經過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方,比如光滑的石板或瓷磚,都會駐足欣賞一番。雖然它照出來後看不見身體,隻能看見一個浮空的發卡,也絲毫無損它的興致。顏布布則不時從褲兜裏掏出項鏈盒子,打開盒蓋看一下,再喜滋滋地合上。這樣還不夠,他會跑到前方十幾米處,將盒子放在地上,再回頭拉著王穗子散步似的往前走,像是突然發現盒子般驚訝地問:“哎呀,看那邊,那是什麽?”“不知道,難道會是個寶貝?”王穗子也很配合。顏布布去將盒子撿回來,打開,兩人就齊齊誇張地捂嘴:“好漂亮啊,天啊,哇,撿到好東西了,果然是個寶貝啊……”陳文朝對於兩人的幼稚行為難得沒有不耐煩,隻心事重重地走著,在顏布布再一次打開盒子,和王穗子一起驚歎時,他盯著那條項鏈道:“我總覺得不對勁。”“怎麽不對勁?”顏布布立即將盒子往衣兜裏揣,警惕地道:“是你自己說的,隻要他能刻字,你就添上兩百信用點,現在你就算反悔了我也不認。”“我沒說不認信用點。”陳文朝道。聽他這麽說,顏布布也就放心了,重新拿出項鏈仔細打量:“那你怎麽覺得不對勁?是字刻錯了嗎?”“字沒錯,隻是那種可以軟化掉钜金屬的甲蟲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陳文朝站住腳步:“我在想剛才那士兵的話,說這幾天那些钜金屬柱莫名其妙斷掉了幾根,怎麽都找不出來原因。”顏布布愣了下:“你的意思……對哦,如果有很多隻那種甲蟲的話,就可以把钜金屬柱的接頭處軟化了,然後喪屍就可以把柱子弄斷。”王穗子也反應過來,猛地一個激靈:“不是找不到原因嗎?沒準真的就是那種甲蟲搞斷的。”“不管是不是,我們都要把這事匯報給學院。”陳文朝說到這兒遲疑了下:“隻是我們逃課的事就瞞不住了。”“逃課會有什麽懲罰?”顏布布問。王穗子說:“教官會罰我們負重跑十公裏。”“跑就跑吧,但是一定不能讓我哥哥知道了。”顏布布道。王穗子:“怕你哥揍你嗎?我覺得不會的。畢竟你是去給他買禮物,他怎麽好意思下手?”“不是的,是他知道了這條項鏈,那生日時送出去還能製造驚喜嗎?”王穗子:“那倒也是,不能讓他知道這條項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封琛收好書本便往外走,卻沒在教室門口看到等著的顏布布。他下了樓梯,看見向導班的學員正在出教室,便站在樓梯一側靜靜等著。可直到向導三班所有人都走光了也沒見著人,就連王穗子和陳文朝也沒看見。最後走出教室的是三班教官,他認得封琛,便問道:“找顏布布嗎?他沒在,應該去了院長室。”“去了院長室?”封琛神情略微繃緊,“他出什麽事了?”教官:“沒有沒有,別緊張。是他和另外兩名學員在一層發現了些問題,便來找我匯報。但這事很重大,院長知道後便讓他們去了。”教官說得比較含糊,但封琛知道顏布布沒有出事,便也鎮定了下來。“謝謝教官,我去院長那裏看看。”封琛想了想又問,“那您知道他為什麽去一層嗎?”不想聽完這話,教官神情便變得奇怪起來,他端起手上的水杯喝了口,咂咂嘴道:“那個……哎呀……嘖嘖,你去了就知道了。”封琛也沒有繼續追問,飛快下樓,橫穿過操場,往院長室所在的那棟樓跑去。他上了三層,急急走向院長室,和迎麵的哨兵學員撞了個對著。這哨兵學員應該剛從院長室出來,看著有些眼熟,應該是他隔壁班上的學員。封琛匆匆道了歉,正要往前走,那學員便道:“封琛,你就是封琛吧?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封琛一怔,遲疑了幾秒後道:“謝謝。”那學員朝他笑了下,轉身下樓。院長室門口有幾名值崗的哨兵,卻是身著軍隊的正式軍裝。封琛雖然不知道顏布布到底發現了什麽,但這事驚動了軍隊,想必有些重大。那幾名哨兵伸手拉住了封琛:“這位學員,軍部正在處理要事,現在不能進去。”封琛道:“我是裏麵被問話人的哥哥。”“你就是哥哥啊……”幾名哨兵神情放鬆下來,沒有剛才那麽嚴肅,“他快出來了,你就在這兒等等吧。”封琛知道軍隊製度,便也不再堅持,隻站在陽台上等著。他麵朝陽台外的操場,餘光能察覺到那幾名哨兵都在打量他,還在互相遞著眼神。雖然那態度並沒有惡意,卻和教官一般透著幾分古怪,讓他心裏更加疑惑起來。四周很安靜,院長室裏的交談聲也就傳了出來,封琛不動聲色地聽著。“給我看看這條項鏈。”陌生人的聲音響起,“剛才看的人太多,我沒仔細看。”“我也看看。”另外有人道。一陣沉默,顯然屋內的人正在輪流看項鏈,片刻後才有人道:“感謝你們向軍部匯報了這麽重要的信息,我們立即便會去檢查。至於這條項鏈的話,因為使用的是钜金屬,我們也要帶回去。”“那可不行,這是我送給哥哥的生日禮物,不能讓你們帶走的。”顏布布的聲音陡然響起,封琛腳尖微微動了動。“這是軍部的規章製度,不允許钜金屬被私下買賣流通。”那人道。顏布布卻道:“我這不是給你們說了嗎?你們都知道了,這就不叫私下買賣了。”“公開買賣也不行。”屋內安靜幾秒後,封琛聽見顏布布幹脆地吐出兩個字:“不給。”孔思胤的聲音響起:“小孩子嘛,覺得什麽東西好看,就想送給喜歡的人,也不會去在意那是什麽材料做成的。不過他們的警惕性很高,哪怕是個飾品也能發現蹊蹺,並很及時地上報給軍部。我倒覺得,有些事情可以通融一下……”“……既然孔院長這麽說,那項鏈……就算了吧,算是軍部給你的獎勵,隻是記得以後不要再私藏钜金屬物品。”顏布布歡喜地回道:“是。”屋內腳步聲響起,大門打開,魚貫走出來十餘名軍官,有東聯軍也有西聯軍。封琛側身站在一旁留出路來,等軍官經過後,孔思胤停在他身側,一臉的欲言又止。封琛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內心暗自警惕。隻是在等了片刻後,孔思胤隻淡淡地道:“文字美就美在含蓄,太直白了就會破壞那種美感,反而適得其反。”說完點了下頭,便跟著那群軍官一起下樓。封琛:“……”封琛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直覺和項鏈有關,不過還來不及去琢磨,便看見陳文朝和王穗子也出了屋子,最後麵是顏布布。“哥哥。”顏布布高興地跑過來,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攬他的腰。封琛把他兩隻手掰開:“站直了。”接著便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項鏈又是什麽?”其他兩人沒做聲,顏布布支支吾吾地回道:“沒什麽事,項鏈嘛……項鏈是陳文朝的。”陳文朝盯著自己腳尖輕咳了聲。幾人一起往樓下走,顏布布便給封琛講述了事情經過,隻隱瞞了那項鏈是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說是陳文朝買的。“你們看到的是一種綠色的甲蟲?”封琛問。“我沒看到,陳文朝看見了,而且和我上次在礦場見到的那種一樣。”顏布布道。封琛聽完後,微微皺眉對三人道:“一層經常會發生不可控的事件,以後你們如果想去一層做什麽,可以叫上我一起去。”“好。”“知道了,謝謝哥哥。”陳文朝和王穗子應道。現在已經是晚飯時間,四人便向食堂走去,還沒走到食堂門口,便見迎麵過來的趙翠對著他們擠眉弄眼,不斷遞眼神。顏布布三人都愣著,隻有封琛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身後,看見正從後麵走來的教官,立即低聲道:“快跑。”“快跑?”王穗子和陳文朝不清楚這個快跑是什麽意思,愣了一瞬。隻有顏布布絕對服從命令,不假思索地衝向左邊,像隻兔子般一頭紮入灌木叢,不見了蹤影。“顏布布,王穗子,陳文朝。”教官威嚴的聲音在後麵響起。陳文朝和王穗子身體一僵,慢慢轉過了身。“你們下午沒請假就擅自離校,作逃課處理。現在去換作戰服,十公裏負重跑,五分鍾後開始。”教官又左右打量,“顏布布呢?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陳文朝和王穗子齊齊搖頭,趙翠也在一旁說:“教官,你看錯了,我就沒見著顏布布。”教官看了眼他們旁邊的封琛,道:“行吧,那你們兩個現在去,不跑完不準吃飯。”晚上十點。陳文朝和王穗子癱坐在顏布布家的沙發上,聽著小廚房傳來滋滋的聲響。“還好你給我們兩個打了飯,不然今晚就要餓肚子了。”王穗子有氣無力地道。顏布布端了個小凳坐在沙發前,左右開弓給兩人捶著腿:“我哥哥不是讓你們跑了嗎?結果就我一個人跑,你們在那兒一動都不動的。”陳文朝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我們都是正常人,聽到快跑兩個字後總要反應一下吧?”“你意思說我不是正常人了?”顏布布在他膝蓋上捶了下,陳文朝的腳就跟著一跳,“輕點……我是誇你呢,誇你聽你哥的話。”封琛端著熱好的兩碗飯菜出來,擱在茶幾上:“吃吧。”陳文朝和王穗子受寵若驚地坐直身體,見封琛盯著顏布布給他倆捶腿的手,又趕緊將他的手撥開:“謝謝哥哥。”“那你們吃,我先上樓了。”封琛很自然地道。“好。”王穗子和陳文朝吃晚飯便離開了,顏布布回到樓上臥室,重重地撲在床上。封琛洗完澡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一邊擦著濕發一邊道:“快去洗澡,別等會兒睡著了。”顏布布閉著眼哦了一聲。封琛抬腳輕輕踢了下他懸在床外的小腿:“聽見沒有?今天在外麵跑了一天,衣服沒換就往床上撲,快去洗澡。”“哦。”顏布布這才起身往衛生間走。經過封琛身旁時,看見他睡衣沒有扣好,一片緊實的胸肌露在外麵,便伸手摸了把,繼續搖搖晃晃地進了衛生間。“髒衣服丟出來,我拿到樓下去洗了。”封琛剛說完又補充,“別又把門全拉開啊,從門縫裏丟出來就行了。”“好哦。”封琛擦完頭發,拉開旁邊衣櫃,正要將兩人明天要穿的衣褲取出來,就聽到身後衛生間的門被打開,顏布布在喊:“我把衣服丟出來了。”“嗯。”封琛轉過身,一眼就看到衛生間門大敞,而顏布布光溜溜的上半身探在門板後,對著他大笑:“哈哈,我其實把門拉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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