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新冒出來的卻做到了。  這已經不是常規的修士能觸及的範圍了。  但凡入了修行門的,誰不想修仙呢?  那可是長生!  雲鴻好像有點明白了對方來意,“那兩位今天過來是?”  到底不好意思讓女修士一直代勞,慧方終於開口道:“您聽過洗髓丹吧?”  雲鴻點頭,什麽都明白了。  洗髓丹,顧名思義,洗筋伐髓,是一種可以從根本上改善人類資質的丹藥。  硬要理解的話,有點像培元丹的進階版。  隻是這個階,進得著實太大了。  培元丹隻是調理身體,從本質上說,還屬於現代科學範圍,但洗髓丹卻能完全顛覆正常三觀:  它是專門麵向修仙者的丹藥,能徹底提升人的根骨。  下等修仙天賦變中等乃至上等自不必多言,甚至很多夠不到修仙門檻的人,吃了它,也就能爬進來了。  就好像弱智變普通人,普通人變天才!  越是厲害的丸藥,製作門檻越高。  培元丹,有點天賦的普通修士就能做,雖然質量不等,但畢竟能用。  但洗髓丹,卻需要調動海量靈力本源,故而隻有修仙者能做。  這三個字一出,連帶著潼關的呼吸都粗重了。  他也是普通修士,頂了天也不過能活二百歲,如今眼瞅著人生都過去近半,說一點兒沒有危機感,那是假的。  如果真能得到一顆洗髓丹……  三個人類修士先後露出向往的神色,然後又先後定神,念經的念經、打坐的打坐,十分緊張,生怕就此生出心魔。  雲鴻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很想嗑一顆洗髓丹。  但問題是,沒有。  “實不相瞞,現在我做不了。”  對麵三人敏銳地抓住了兩個字,“現在?”  雲鴻笑著點頭,“是,現在。”  對修仙者來說,築基期和金丹期是兩道截然不同的分水嶺,二者雖然隻有一線之隔,卻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逾越的天譴,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修仙者都倒在築基期。  一旦進入金丹期,可淩空飛行,才算真正成就半仙之體,許多之前做不到的事,也就都能做了。  比如說,製作洗髓丹。  如今,雲鴻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這一步,可能也沒世人想象中那麽難。第五十章   青鬆道人和慧方頓時麵露喜色, 才要開口,卻聽雲鴻突然話鋒一轉。  “但恕我直言,幾位最好別抱太大期望。”  連帶著潼關的笑都僵在臉上, “什麽意思?”  不是說以後能做嗎?為什麽又不讓抱期望?  雲鴻看了他們一眼, 覺得真相可能有些殘忍,但又不得不說。  確實, 洗髓丹隻有金丹期修士才能做,但關鍵就在這裏  能做, 就一定能做成嗎?  步入金丹期,隻是獲得了某種資格。  就好比你有資格參加高考, 可參加了, 就一定能考上嗎?  另外,洗髓丹對材料的要求也十分苛刻。  若在當年靈氣活躍時, 自然不算什麽, 頂多就是昂貴一些,重金懸賞,必有回響;  可如今靈氣大衰敗,孕育靈藥的大環境劇變,產量驟降。不是你買不買得起的問題, 而是找不找得到。  退一萬步說, 雲鴻有幸突破到了金丹期,又湊夠了製作洗髓丹的材料,也突然來了閑情逸致去做, 可勢必不會太多, 必然要先顧著自己。  在坐這幾位, 極有可能摸不到。  洗髓丹的製作相當繁瑣, 而現在雲鴻隻想追逐天地大道, 丹藥、符文之流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絕不可能為了點人情交際或黃白之物在這上麵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  說白了,就算我能,也不想。  這話屬實紮心,但雲鴻如今也懶得找理由了,因為一個謊言就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既牽扯精力,又虛偽,很容易動搖道心。  既然你們問到我家門口,那我就攤開來說,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拉倒。  本想隨時出聲阻止的安格放心了。  他就怕雲鴻抹不開麵兒。  在坐的都不是傻子,聽了這話,心就涼了半截。  確實,本就是有求於人,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對方一定為了自己做什麽呢?  長痛不如短痛,話趕話說到這兒,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雲鴻端起茶水喝了口,毫不留情給出最後一擊,“還有個更現實的問題,我說的以後,隻是對我而言……”  突破這種事,可能在一年之內,可能幾年,也可能幾十甚至上百年,誰也說不準。  雲鴻剛突破到築基期,實際也才二十出頭,最少也能再活百年,甚至更久,自然等得起。  畢竟對修仙者而言,回首過往,百年也不過彈指間。  可這些修士呢?  等得起嗎?  短暫的狂喜過後,潼關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一聲長歎。  不過三人都沒放棄,隻是很懇切地說,假如有朝一日雲鴻真的有多餘的洗髓丹,而他們還活著,求千萬千萬別忘了他們。  對這個結果,雲鴻並不意外。  雖然聽上去希望渺茫,但畢竟還有希望不是嗎?  萬一,萬一呢?  指望自己踏入修仙界是不可能了,可眼下突然又冒出來另一個機會,還是不用交成本的機會,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放棄。  聊完這個之後,青鬆道人他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當即簡單寒暄幾句,便要起身告辭。  雲鴻才要送客,突然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立刻望向窗外  那兒竟停著一隻紙鶴!  紙鶴似乎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竟拍拍翅膀,扭頭要飛!  不能讓它走!  所有人腦海中都蹦出這個念頭,先後往窗邊撲去。  到底還是龐嘯距離窗子最近,直接一掌擊碎窗戶,連同碎玻璃渣一起,將那隻紙鶴抓住了。  那紙鶴拚命扭動著翅膀,看上去十足詭異。  “這啥玩意兒?”龐嘯一張虎臉都皺巴起來,覺得有點惡心。  眾人都從紙鶴上感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神識,表情有些凝重被監視了?  唯獨潼關看到那紙鶴的第一眼,瞳孔劇震,臉都白了。  覺察到他的反常,雲鴻正要開口,卻見潼關竟直接從破掉的窗框跳了出去。  潼關的身體急劇下墜,他借力在牆麵上點了兩下,在半空中飛快地掐了幾個訣,“風來!”  平靜的空氣突然躁動起來,夜幕中憑空出現了幾個風旋,每次都穩穩托在潼關下墜的身體下方,將他遠遠送了出去。  饒是總跟他掐架的慧方和尚看了,也不禁感慨,這廝的禦風訣使得越發嫻熟了。  尋常修士無法像修仙者一樣,隨意調動天地間的各色靈氣,所以對符咒、手訣、陣法等的掌握熟練度,就直接決定了他們的實際戰鬥力。  雲鴻也是第一次見潼關動真格,不由有些另眼相看。  “兩位道友見過類似的東西嗎?”  慧方和尚和青鬆道人都點了點頭,“這是修士們的小戲法,以靈力禦物,可以簡單傳遞一些指令……”  原則上,什麽物品都可以作為載體,但消耗的靈力又會根據載體的重量和體積增加,所以輕便易得又便於攜帶的紙張就成了首選。  折成紙鶴,純粹是圖美觀。  雲鴻撚起那隻紙鶴看了眼,發現上麵的神識已經消散了。  大約是主人意識到被發現,為防順藤摸瓜暴露自己,所以幹脆利落地切斷了聯係。  傳遞指令……拆開紙鶴後發現,內層有一個殘存的陣法。  這種繪製在紙上的臨時陣法能維持的時間有限,又全憑那一絲神識驅動,一旦神識消散,陣法也會慢慢消失。  不過短短幾秒鍾,構成陣法的靈力線條就已經變得殘缺。  雲鴻立刻以手做筆,將剩餘的部分在空氣中複刻下來。  他這一手安格已經見過許多次,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倒是龐嘯和兩名人類修士又被震驚了一回。  誰能想到有生之年,他們還能親眼見到虛空符咒?  “鏡像法陣。”青鬆道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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