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修道更需修心。  *******  潼關給雲鴻安排了客房,很簡單的屋子,帶獨立衛浴。  安格進門後就去洗澡了。  它倒是常來紫雲洞,但每一次都是趴聚靈陣那邊,今天還是頭一回進房間。  浴室的門一關,白狼的身形就迅速抽條拔高,變成寬肩細腰大長腿的青年。  裸著的。  他特意對著牆上的小鏡子看了看,嗯,鬢角處果然完整了!  就很滿意。  大妖肉搏的過程相當慘烈,血肉橫飛不足以形容其萬一,青年的頭發好幾處都被血汙黏住,變成一綹一綹的。  有點臭,他皺了皺眉頭。  嘩啦啦的熱水衝下來,沒多久,就有淡紅色的水跡順著結實的軀體滑落,在地上匯成淺淺一汪。  修行處的客房都不大,雲鴻獨自一人坐在外麵,能清晰地聽見浴室傳來的流水聲,還能從門縫嗅到淡淡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香氣。  一個薄荷味,一個青草味,就是不知道哪個是哪個。  還真會洗啊,雲鴻有些驚訝地想著,又是沐浴露又是洗發水的,還挺全麵。  他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梳子,腦海中自動勾勒出一幅畫麵:  白狼用毛茸茸的大爪子拍開沐浴器開關,然後用圓滾滾的肉球按下沐浴露擠壓頭,之後再用四肢打泡泡……  “噗……”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狼的聽力極其出色,雲鴻一笑,一隻毛茸茸的白耳朵就從黑色短發中鑽了出來,輕輕抖了抖。  笑什麽?  安格有點迷惑。  幾分鍾後,洗完澡的青年又變回白狼,像所有的毛茸茸一樣,把自己抖成滾筒洗衣機。  一時間水滴飛濺,而剛還濕漉漉的白狼迅速成了半幹。  出身冰原的白狼不懼嚴寒,剩下的水分就等著慢慢蒸發即可。  但人類卻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他看著刺蝟似的半幹監護官,忙不迭去取了吹風筒來,又拍拍床板,滿懷期待且美滋滋道:  “你看,擦不幹吧?快過來我給你吹吹,不然感冒了要看獸醫的。”  白狼:“……”  你才看獸醫!  大妖怎麽可能感冒!  見白狼一動不動,兩隻漂亮的藍眼睛裏甚至還傳遞出一點鄙視,雲鴻就舉了舉那把大梳子,“快過來啊,吹幹了好梳毛。”  然後白狼就過去了。  罷了,隻是接受一個人類的孝敬而已,這沒什麽,它自我說服。  雲鴻拿起大毛巾,挨著抓起白狼的四隻大爪爪擦幹,甚至連底部柔軟的肉球和爪縫都沒放過。  剛洗完的肉球表麵濕漉漉的,手感特別好,雲鴻一個沒忍住,就多捏了兩下。  嘿嘿。  肉球的主人眯著藍眸看過來,雲鴻沒事人似的回望。  該厚臉皮裝傻的時候就要上!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果然,幾秒種後,白狼便收回視線。  小心機得逞的雲鴻開了吹風筒,先用手掌試了下溫度才往白狼身上吹,還一個勁兒地問:“這個溫度可以嗎?涼不涼?燙不燙?”  溫暖幹燥的風吹在身上,很舒服,白狼愜意地眯起眼睛,覺得這個人類雖然話多且密,但確實有兩下子。  吹頭部的時候,雲鴻還會很細心的照顧到白狼的眼耳口鼻:用手擋住,隻吹附近的毛毛。  他雖然沒有親手照顧過小動物,卻也知道這些部位特別敏感,如果直吹的話,肯定會很不舒服。  被擋住視線的白狼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睜開眼睛,獸類特有的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劃過雲鴻的手,刺刺的癢癢的。  一人一狼靠得極近,雲鴻清晰地聞到了白狼身上傳來的淡淡水汽,而白狼也嗅到了清苦味。  是藥香,他這幾天時常擺弄帶回來的藥材。  混著人類身上的獨特氣味,就形成了一種無法複製的味道。  很奇特,很好聞,像冬日山間的雪鬆,清冽而富有生機。  它下意識多聞了幾下,濕漉漉的鼻頭蠕動著,碰到人類溫熱的掌心。  雲鴻被嚇了一跳,看清是什麽後又忍不住笑。  管它什麽狗呀,狼呀的,肉乎乎濕漉漉的鼻頭都一樣可愛!  然後他就笑得停不下來了:  白狼渾身的毛都炸開了,活像一顆膨脹的蒲公英!  嘲笑監護官的結果就是雲鴻被一巴掌拍進被窩,撅著屁股掙紮了老半天,才把腦袋拔/出來。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大早,見雲鴻和白狼從一間屋子裏出來,潼關就下意識去扶自己的下巴:  真是時代變了啊大人,如今做監護官還要陪/睡了嗎?  一人一狼也不吃飯,溜達達往後山去。  紫雲洞依山而建,後山朝南正對山崖,這會兒霧蒙蒙一片,依稀能分辨出懸崖峭壁上橫生的枝椏。  風一吹,那晨霧就輕紗似的抖起來。  很仙氣飄飄的畫麵,美得簡直不像首都了。  早起山風很大,雲鴻就覺得滿腦袋頭發都不聽使喚,一會兒被吹成s,一會兒被吹成b,糊了滿臉。  發梢抽在被凍硬了的皮肉上,火辣辣的疼。  眼角餘光瞥見監護官,周身還是鍍著一層防護罩,毛發柔順無風自動,絲毫沒受影響。  任他山風罡烈,我自獨美。  美得就跟p進來的似的。  雲鴻縮了縮脖子,也嚐試著調動靈力,學它那樣往體表鍍一層。  他好像天生有種對靈力的親近感,連日來又玩兒命研究,掌控起來如臂使指,竟一次成功。  這感覺著實微妙,就像單獨開辟出一個空間,哪怕外麵淒風苦雨,自己絲毫不受影響。  潼關不知什麽時候跟過來,見他眉開眼笑的模樣,再瞅瞅周身覆蓋的薄薄靈力層,就有點嫉妒。  媽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大妖和修仙者一樣,都能吸納靈氣為己所用,但普通的修士卻不行。  靈氣留都留不住,更別提這樣細微的控製了。  哪怕一次次淬體,說到底,也還算人。  是人就知冷怕熱,頂多堅強一些。  後山地勢相對平坦的一處鑿成廣場,地麵用一色的灰石板鋪了,是道長們日常練功和休閑娛樂所在。  長方形的廣場之上還有祭台,用鐵柵欄圍著,非大事不開。  雲鴻能感覺得到,這一帶的靈氣格外濃鬱,聚靈陣應該就在祭台上。  祭台外麵種滿了藥草,長年累月下來,都被靈氣滋養成靈草,成熟後又產生靈氣回饋外界,形成一個大循環。  說到草藥,就不能不提一句道士煉丹。  早年丹藥盛行時,十個道觀能有八個設置專門的煉丹房,特別盛產煉丹狂魔。  如今一提這話,可能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妖道禍國,譬如說曆史上幾個沉迷嗑/藥翹辮子的倒黴皇帝。  其實那都是比較偏激、留戀紅塵的,真正沉迷煉丹的道長們別說爭權奪利,就連傳教都懶得做:  愛信信,不信拉倒,起開,別打擾老子飛升。  自古道術醫術不分家,許多道長都是遠近聞名的杏林聖手,醫術相當不錯。  一直到今天,不少道觀旗下還有國家準字號的藥丸出售呢,紫雲洞也是如此。  不過隨著煉丹活動的深入,部分道長的技能點就開始歪,經常鬧出點爆炸來。  許多推動曆史發展的化工產品,其實原本都是煉丹的副產品,比如說火/藥、強酸等等。  毫不誇張地說:在特定的曆史節點,拉出一隊煉丹狂道士來,幾乎可以摧毀半個地球。  “來都來了,看看去吧。”  潼關抄著袖子,衝祭台努努嘴兒。  通往祭台的石階上刻著蓮花紋,寓意步步生蓮。  道家對蓮花很推崇,關於這一元素最著名的當屬玉清蓮花冠,與太清魚尾冠、上清芙蓉冠並列道家三冠,是本門最高級別的發冠,等閑人是沒有資格戴的。  台階一共81級,跟祭台上半徑9米的圓形法陣一樣,合九九歸一之意。  雲鴻從柵欄上麵探頭瞧了眼,祭台四角刻著裝飾性花紋,當中密密麻麻一層層線條構成圓形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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