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小時候家庭其實挺美滿的,他爸媽非常恩愛,他爸在家裏從來不和他媽吵架,對陸奇和陸奇媽媽也很大方,陸奇童年挺快樂的,雖然後來遇了點事,但他沒有變偏激,現在的性子也很好。”“陸奇家的問題也出在他爸身上,他爸是搞工程的,大概在他十二三歲那年,忽然出了意外,在工地去世了。本來這是一件讓人挺悲傷的事情。”說到這裏,陸錦雲臉上露出很明顯的無語表情:“結果他爸沒了後大概兩三天這個樣子,一個女人帶了一個隻比陸奇小一歲多的男孩來找陸奇媽媽要求分賠償款和遺產。據說,陸奇的姑姑和奶奶早就知道那女人和那男孩的存在了,連那女人的月子都是陸奇他奶去伺候的。”“再具體的我就不了解了,不過你大概能猜出他家那時候有多亂。陸奇比那個叫周嬋的小女孩幸運一點,擁有一個還算美好的童年,雖然當年受了不小的刺激,但是並沒有扭曲心性,現在性子也大大咧咧的。不過那件事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比如這會兒。”紀雪汶嘟囔道:“怎麽一個個的家庭都這麽亂七八糟的。”“我的原生家庭……”紀雪汶頓了頓,想到那對男女已經死了,不由輕輕歎了口氣。因為顧鈺的謊話,紀雪汶一直覺得他的原生家庭對他是滿懷善意的,提起那對沒有緣分相處的父母,他的心情有一點複雜。陸錦雲聞言,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紀雪汶敏銳的察覺到他眼神裏的不對勁,警惕問道:“你幹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傅局讓我打探了一下有關你那個便宜弟弟的父母的事情,我查到那對男女的確有一個大兒子,暫時還沒查到他們大兒子是怎麽走丟的,但查到了一些別的事情……比如說他們大兒子的身世。”陸錦雲咳了聲:“我都告訴傅局了,讓傅局和你說吧,我去醫務室了。”陸錦雲說完就離開了,謝遠和陳水兄弟在訓練場,布拉合帶著兩個小孩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辦公室裏就隻剩下紀雪汶和傅明州兩人。傅明州牽著紀雪汶的手,把玩著他的手指,認真道:“我說了後,你不要生氣。”紀雪汶不動聲色,一副穩重平靜的模樣,輕抬一隻手道:“嗯,我做好準備了,你說。”傅明州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將顧旭升夫婦生了大兒子後嫌棄大兒子傻,又將他和小兒子顧鈺換心的始末全部告訴了紀雪汶。紀雪汶沒有說話,神色一直沒變化,眸底的神色卻越來越沉。他扯了扯唇角,怒極反笑:“原來是這樣的經過,怪不得……”怪不得古神心髒卻融入在這具身體裏,一個沒有心的屍體,可不正是最合適的容器?傅明州捏著他手指上的骨節,不經意道:“你那個弟弟……”紀雪汶輕嗤一聲:“他算是我哪門子的弟弟。”傅明州從善如流的改口道:“顧鈺一副病歪歪的樣子,我讓陸錦雲順便調了顧鈺的體檢報告,發現他和你的心髒間存在一點排異反應,換心以後身體好過一段時間,沒過多久身體卻又出現了別的問題,情況一直都很不好。我一直覺得他對你的態度太過熱情詭異,現在想想,他說不定還打著別的主意,可能覺得你換了心後卻沒死,還比他更加康健,說不定又打起了你心髒或者其他器官的主意。”紀雪汶也覺得顧鈺不安好心,原本就看他不順眼,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後更覺得厭煩。不過……紀雪汶有些擔心:“陸錦雲知道我被換過心髒,還知道我以前智商有問題?那他有沒有問我現在為什麽和正常人一樣?”傅明州微微一笑:“有過,我與他說,可能是你那時覺醒了特殊能力的原因,畢竟你一直和其他覺醒者不大一樣,或許就是因為小時候經曆的原因。”見傅明州將他的經曆圓好了,紀雪汶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正巧,顧鈺這時電話打了過來,看到屏幕顯示著的名字,紀雪汶微嘲道:“他怎麽又打電話過來?”傅明州看著屏幕,微微垂下了眸:“拉他進黑名單吧。”紀雪汶想了想,卻接通了電話,平靜問道:“有什麽事嗎?”顧鈺乖巧道:“哥哥,我的藥水掛完了,快到中午了,你可以來陪我吃午飯嗎?”紀雪汶反握住傅明州的手指,細密的睫羽垂下,打下一片濃重的陰影,遮住紀雪汶晦暗的眼神,他無意識的撫摸揉弄著傅明州的手指,問顧鈺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吃飯也要我陪嗎?就這麽離不開我?這麽喜歡我嗎?”“哥哥……”顧鈺莫名有些激動,聲音中便露出了些癡意:“我一直都很喜歡哥哥。”紀雪汶耐心問道:“可是為什麽呢?我們才見過幾麵呢,你怎麽會對一個剛見麵的人就報以那麽強烈的愛意和熱情呢?”紀雪汶反問著顧鈺,沒注意到傅明州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的微笑。因為他第一次看到紀雪汶時就也很喜歡他了。顧鈺有一點困惑,說道:“喜歡就是喜歡啊,哪有什麽為什麽?”紀雪汶輕聲道:“可我覺得你對我的喜歡有,就如我對你的厭惡一樣。”顧鈺僵住:“哥哥,你……你討厭我?”紀雪汶反問道:“你奪走了我的心髒,我難道不該討厭你嗎?”“不過你大概是不討厭我的,畢竟你的生命都是依靠我的心髒來維續,你自然會喜歡我。”顧鈺呼吸幾乎窒住,他急切的道:“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有人和你亂說了什麽,是不是他,今天早上那個男人!該死!那顆……”“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紀雪汶打斷他的話,顧鈺的話便卡在了喉嚨裏。“先掛了。”紀雪汶切斷電話,留給顧鈺的隻有一連串冰冷的忙音。傅明州微哂:“你居然直接告訴他了,我以為你會和他周旋一段時間。”“有什麽好周旋的,我對他纏著我的目的一點也不好奇,我隻想他離我遠一點。”說完,紀雪汶就看到傅明州的臉上露出很明顯的笑意,他好奇道:“你怎麽那麽開心的樣子?”傅明州誠實道:“我希望奇怪的家夥能離你遠點。”紀雪汶不由笑了一聲,隨後搖著頭道:“算了,先不管他了,說點正事吧。”紀雪汶神色微斂,抬頭看了看,發現右上角的攝像頭後,問道:“換個地方說吧。”傅明州了然,拉開凳子起來,邀請他去找清清和徐瑩瑩,順便去吃個午飯,兩人也離開了辦公室。下樓以後,走在外麵空曠的場地裏,紀雪汶才說道:“我有兩個朋友,我總是會下意識懷疑她們可能是裁決者。”傅明州沒什麽反應,問道:“為什麽你會這樣覺得?”“因為她們的能力吧,其中有一個是覺醒者,擁有特殊能力超級智腦,對電腦和網絡擁有非常強悍的操控能力。”“‘裁決者’也擁有很厲害的電腦技術,夏國上下無人能左右他,你不認為一個人的電腦技術能達到這種水平,這樣的水平必然是集合了超自然力量,而你的朋友剛好擁有這樣的力量,所以你就懷疑他了?”“這是一點,另一點是這兩人的性格,怎麽說呢,經曆過‘故事’,和周嬋很像,表麵正常,但其實都隱藏著瘋狂極端的一麵。”“不過……”紀雪汶猶豫了一下:“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和感覺,這種猜測做不了真。我不希望這種猜測是真實的,而我和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舉報她們,而是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建議,能替我排除掉她們是‘裁決者’這種可能。”紀雪汶低下頭,腳尖輕點著地麵:“我和她們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朋友,但我和她們合作過幾次,對她們感官挺好的,我不希望她們是‘裁決者’。”“因為你接受不了‘裁決者’的所作所為,與‘裁決者’的極端理念背道而馳?”“那倒不是。”紀雪汶神色冷漠:“我沒覺得‘裁決者’做錯了,真要說錯,那隻能說她錯在手段太激烈太殘酷了,把握不了一個合適的度而已。但這個‘度’卻非常重要,‘裁決者’的所作所為在短時間裏能獲得大眾的認同,但長期這樣下去,遲早會引來觸底的反彈。她是人類中的一體,人類是不能太特異獨行的,‘裁決者’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毀了自己,毀了自己作為‘人’的那一麵。”“而且過度的殺戮對於異者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異者介於正常人類和穢物之間,殺戮越多,受到的穢氣衝擊越強,這樣下去,遲早會穢變成穢物。”“我不希望她們因此毀掉自己,所以我不希望她們是‘裁決者’。”“但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思想,我總是會下意識將她們和‘裁決者’聯係在一起,我需要有人幫我尋找線索、捋清思緒,探明她們究竟是不是‘裁決者’。”“但這些念頭我無法告訴別人,因為其他人隻要得知這種可能,就一定會將她們的存在上報上去,她們有很大的嫌疑,肯定會被調查的。我和她們有過約定,不會將她們的能力隨便告訴別人。”“所以我隻能告訴你,因為你不會將這些話亂說。”紀雪汶抬頭看他。傅明州眸色微動,低聲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紀雪汶露出一個笑容,傅明州微微沉吟道:“如果你那兩個朋友不是‘裁決者’的話,那最好不過。但如果是的話,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們呢?替她們隱瞞,還是將她們交給特管局?”紀雪汶沉吟道:“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們不一定就是呢,我現在不想自尋煩惱。”傅明州想了想,說道:“有沒有辦法和他們見一麵,我要近距離接觸他們,感知一下他們的氣息。”紀雪汶剛聯係過方沁,聞言道:“可以,正好我要去見其中一個,她托我從陸醫生那裏買一支c級修複藥劑,我正好要去送給他,等下我找陸醫生買一根藥劑,然後我們下午一起送去給她吧。”傅明州點頭,輕輕蹙起了眉,問道:“她要修複藥劑做什麽?”紀雪汶將方沁的傷勢形容給他聽了下,傅明州愣了下:“你說的朋友是女性?隻這一個還是兩個都是?”“都是女性。”“需要修複藥劑的這個人正在備孕?”傅明州心中一動,問道。紀雪汶點點頭。“聽你的形容,她非常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並對這個孩子滿懷愛意和期待。”紀雪汶回憶著曾經在花店裏看到的畫麵,肯定道:“她和她的丈夫感情非常好,很愛他。”“既然如此,那她是‘裁決者’的可能應該會很小。”傅明州斟酌道:“懷孕的女人會有很多顧忌,也更重‘陰德’,怕做壞事影響到腹中的孩子,如果她真懷孕的話,行善積德還來不及,怎麽會主動去做殺人這種事情呢?尤其是她想懷孕很久卻因為身體原因而沒懷上,那她肯定很重視腹中的孩子,會更注意這些。”“還沒有懷上呢。”紀雪汶糾正道:“而且她殺的都是做了壞事的人,萬一她覺得‘以殺止惡’就是行善積德呢。”“……”“那等見麵後你就隱晦的提醒她一下吧。”傅明州道:“假設她是‘裁決者’,憑借她的能力,現在收手還來的及,沒有人能找到她。”紀雪汶眉心微動,點了點頭。紀雪汶和傅明州去醫務室找了陸錦雲,來之前還打電話過給布拉合,得知徐瑩瑩也在這裏,布拉合帶她來找季星雨玩了。季星雨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後已經恢複好了,不過她的心理理療室就在陸錦雲的醫務室旁邊,倒是省的紀雪汶他們跑路跑兩趟了。紀雪汶和傅明州先去了陸錦雲的醫務室,發現他居然不在,發信息詢問後才知道他跑到隔壁理療室圍觀去了。收到信息後陸錦雲打開了理療室的門,對著走廊上的兩人招了招手,邀請兩人過去,在兩人過來時還伸手指在唇角比了一下,示意他們噤聲。兩人有點奇怪,靜悄悄的走了進去。發現理療室裏居然關著燈,還拉起了窗簾。季星雨身上披著一件兜帽披風,披風的底色是黑色的,上麵匯滿了奇特的圖案和色彩,而她麵前正燃燒著一根燭台,燭台上的火苗一直燃燒著,但是燭身卻一直不見變短。隻見季星雨正坐在辦公桌前,手心打著奇怪的手勢,正釋放著靈力。她的靈力光輝並不熾烈,很柔和,與燭火相呼應,視覺上的效果很舒服。靈力散發著淺藍色的光輝縈繞在季星雨的身旁,點綴在披風上,好似那光輝是由披風本身散發而出的一般,神秘幽靜。坐在季星雨對麵的是徐瑩瑩,清清也被她捧在懷裏,兩個小朋友緊閉著雙眼,神色很安詳,好似在禱告一般。紀雪汶沒吭聲,轉身開了燈,驟亮的燈光將室內的幾人驚醒,她們臉上紛紛露出怒色,眼中更是充斥著一股冰冷的煞意,齊齊往門口方向看了過來,神情冷漠而凶悍。就連一旁的陸錦雲也不例外,也瞪了紀雪汶一眼,就好像紀雪汶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不過在看到開燈的人是紀雪汶後,她們臉上的冰冷神情倏然融化,笑容瞬間又回到了臉上。徐瑩瑩高興道:“哥哥,你來啦!”抱著清清像個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就靠了過來,紀雪汶伸手在她倆頭上揉了揉。季星雨揉著眉心,布拉合也從書櫃旁走了出來,之前關燈了,她又躲在角落裏,紀雪汶都沒看到她也在屋裏。紀雪汶問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麽呢?”剛才搞得像邪教現場一樣。礙於在場的都是他的眷者和能力者,他把這話給咽了下去。#邪神竟是我自己#季星雨露出一抹微笑,眼中浮滿驚奇的色彩:“布拉合冕下教授了我一種使用靈力的方法,通過布置現場、服飾裝扮、禱告語等,可以增強我的靈力,使我的能力效果更好。”紀雪汶小聲道:“最好不要吧,你們擺出剛才那場麵,就好像在搞什麽迷信活動一樣,正常人都不敢來找你們了。”布拉合露出鬱悶的表情,非常想反駁紀雪汶,季星雨用了她給的方法後,靈力和效果增強了,這就是最好的說法,隻要有效果,迷不迷信有什麽重要的!但一想到紀雪汶,好吧,她把話又憋了回去,不由反省,她的場麵布置的是不是真的太神叨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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