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終於抬頭,霧眸幽幽,唇角微彎,眸光淡淡看著他,淺淺笑道:“殿下,是七夕錯了,隨殿下責罰。”


    這一笑間,如花綻放,震住了司徒明日。他怔怔望著她不常見的笑靨,連怒火也突然消失不見。


    “咳……”一旁的司徒明熙突然出聲,笑道:“既然已經把皇兄的侍女送到,臣弟就告辭了。”


    “有勞三皇弟了,一個婢女,也值得大駕送到。”司徒明日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心裏極為不慡,是以說話也非常不客氣。


    “不麻煩。這個宮女可是不一般的。”司徒明熙微笑說罷,滿眼明了地看了一眼七夕,然後再看看司徒明日,淡笑而去。徒留司徒明日一臉黑鬱地站在那裏。


    “還看什麽?還不進去?難道還要本宮親自請你嗎?”司徒明日見她望著司徒明熙遠去,臉色又不悅。


    七夕收回目光,低首,站在他身側,跟著他進了東宮殿內。


    進了外殿,幾個宮女惶恐地站在那裏,看著太子一臉陰鬱,後麵跟著靜默的七夕,知道太子又生氣了。


    “風箏給本宮。”他突然轉身,冷不丁地來這一句。


    七夕疑惑地遞過風箏給他,他一把扯過,突然一發力,折斷了那蝴蝶的雙翼,扔在地上。“以後不準在東宮內放紙鳶,任何人都不準!”說罷瞥了一眼七夕。


    眾宮人惶恐地望向七夕,見她怔愕在那裏,朱唇微微抿了一下,目光幽幽,卻沒有作聲,又低下了頭。


    是夜,七夕一個人跑到芙蓉園中彈琴,琴聲悠悠,和著月色,帶著淡淡的,薄薄的涼。


    司徒明日又偷偷地躲在暗處看她。


    隻是沒有發現,如今,又多了另一個觀眾。


    太子妃柳月,跟在司徒明熙後麵,見他躲在暗處癡癡望著七夕時,她嫉妒的身子直顫抖,目光狠狠地盯著那陶醉在自己琴聲裏的女子,然後,忿忿轉身。


    *******


    七夕發現太子妃看自己的目光漸漸跟皇後娘娘的很像,表麵很客氣,但目光都如刀子似的,仿佛能刺透肌膚,讓人從心裏頭感覺一陣寒冷。


    這天,陽光明媚。


    七夕坐在殿前門檻上發呆。


    太子妃柳月突然走過來,也在她旁邊坐下。七夕驚的正要站起,柳月卻笑著拉住她,讓她繼續坐著。


    “太子妃,七夕怎敢與你並坐?”七夕驚道。


    “沒事,太子殿下都說了你有特權,與其他宮人不一樣,不要拘泥這麽多。”柳月笑的很溫和。


    七夕微微疑惑,奈何她一直拉著自己的袖子,她也不敢掙開,隻好順著她的意思,低身坐了下來。


    “七夕呀,你已過了及笈之年吧。”柳月以拉家常的語氣,開了口。


    “是的,太子妃。”七夕溫聲答道。


    “過了及笈,年齡也不小了,宮中女子,總要為自己打算的。七夕,你想過以後麽?”柳月笑的很柔婉。


    七夕一驚:“太子妃,你的意思是……”


    “我想去請母後為你賜一門好親事,你意下如何?”柳月轉頭笑睨著她。


    七夕心中驚悸,低下頭,惶恐道:“是不是七夕做錯了什麽?太子妃要趕七夕走麽?”


    柳月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更親切了些,然後笑道:“我是為你好呀。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


    七夕臉一熱,望著地麵:“七夕隻想一心服侍好太子殿下,其他的還未作他想。”


    柳月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但還是忍了忍,試探道:“要不,讓殿下,納你為側妃如何?”


    七夕驚恐抬頭,惶然望著她,不知道為何她跟皇後娘娘語出一則。


    “願意嗎?”柳月繼續笑道。


    七夕起身,跪在地上:“七夕不敢。”


    柳月冷哼了一聲,道:“不必跪著了,在太子麵前,你都不用跪了,若是讓殿下看見了,我哪裏擔的起!”說罷,拂袖而去。


    七夕怔愕在那裏,半天未回過神。


    第1卷 情之曖昧 第006章 伺候沐浴


    繞是她再加謹慎,仍不免讓太子妃找到理由為難她。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也成了太子妃的侍女了,而且專門做一些下等宮人做的事情。當然,是在太子不在的時候。


    皇上龍體欠安,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太子作為未來儲君自然事務繁忙,一麵提防事有突變,一麵要協助朝政。


    而東宮裏,太子妃一手遮天。


    太子不在宮中時,七夕便被太子妃,或者太子妃的侍女如玉,呼來喚去。


    太子若在,柳月則滿臉嬌笑,溫柔似水,待七夕也親熱無比。


    七夕性情溫順,也不喜歡在太子麵前說些什麽。柳月大概就是看出了她的脾氣,才敢如此肆無忌憚。而東宮裏其他妃子也被太子妃壓著,自是不敢吭聲。


    晚間太子回宮,英俊的麵容上,滿是倦累。


    “晚膳不用了,伺候本宮沐浴。”他一進殿,太子妃柳月便柔媚近前,想幫他更衣。他大手一揮:“讓七夕來,七夕伺候本宮沐浴。”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自過了及笄年後,七夕就不曾伺候太子沐浴了,此刻,太子卻欽點七夕,著實讓人詫異。


    “還愣著幹什麽?”司徒明日見她不動,不悅地擰了擰眉。


    “是,這就叫七夕安排下去。”臉上的詫異轉而已逝,柳月連忙柔婉笑著應道。低下頭的一刻,眼中卻是滿滿不甘和嫉恨。


    宮女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待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所有人便都按指令退下了。


    七夕進來時,太子正浸泡在浴池裏,靠著浴池邊緣,閉目養神。從背後望去,看到他烏墨般的發散散放了下來,被周圍溫暖宮燈照著,如綢緞般亮滑鋪開,但依然遮不住他已日漸寬闊堅實的背。


    她穿著清淡宮裝,赤著腳,踏著微涼的宮磚,盡量放輕腳步,緩緩走到他背後,快要近前時,卻遲疑了。


    他卻感應到了她的到來,睜開了鳳目,轉過身來。


    寬寬的肩,肌膚因常年在教練場練騎射,微帶麥色。胸膛寬闊,已脫去了年少的稚嫩和單薄,變得成熟堅實。烏髮沾著水珠,貼著麵頰,帶著一種誘人的邪魅,更襯得俊容越發明朗,輪廓深邃,龍眸鳳目,尊貴傲然。


    很久不曾伺候太子沐浴,乍然看到這樣的太子,七夕微微有些尷尬臉熱。


    浴池中暖暖的氣霧包裹著他與她,氤氳迷離,帶著曖昧的氣息。


    她站在那裏,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近前。


    他直直凝望著她,黑眸幽深。把她的不安,猶豫和羞澀盡收眼底。


    而她隻顧低著頭,晶瑩小巧的玉足,被池邊的水漬沾濕,粉嫩細膩的腳趾輕輕動著,昭顯著她內心的不安。


    感受到他熱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時間仿佛停止一般,讓她覺得異常難熬。


    良久,良久,久得她幾乎要睡著了。


    才聽到他懶懶地,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過來。”


    “……”


    “過來。”見她仍舊遲疑,他抬起鳳眸,龍眉微揚,笑道:“怎麽,我的七夕不聽話了嗎?”他本就英俊,笑起來時,神采非凡,慵懶迷人,邪肆狂妄。


    注意到他沒有稱本宮,七夕微微詫異,臉色緋紅,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走到池邊,半跪坐下來,挽起袖子,拿起在一邊備好的錦巾:“殿下,你轉過身去,七夕給你擦背。”


    司徒明日卻沒有轉過去,隻是笑看著她,目光直白,看得她又低下頭去。


    見她又低下頭,司徒明日伸手,力道溫柔地抬起她的下頜,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殿下……”七夕被他幽深的黑眸逼視得無所適從。


    煙眉纖長,霧眸氤氳,柔唇紅潤,眉角眼梢,盡顯妖嬈風華。這世間,竟有女子,能美成這樣。


    “七夕,你真美……”司徒明日望著她絕色容顏,輕輕嘆道。“我竟然一直忽略了你……”


    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七夕聽見他的稱讚,兩頰越加的發燙,垂下濃濃長睫,遮住眼底羞澀。


    他卻在這一瞬間,望著她的嬌羞,情不自禁低下頭,抬起她優美的下頜,深深吻上那美麗柔軟的紅唇。


    頓時,“轟——”的一下,七夕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完全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覺,全部集中在唇上熱熱軟軟的碰觸。臉燙的嚇人,心跳急速加快,幾乎讓她暈眩過去……


    著迷地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美好的感覺,讓他沉浸下去。見她青澀地承受著,幾近暈眩,司徒明日伸手,扣住她的纖腰,把她輕輕攬進懷中,再溫柔地繼續加深這甜美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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