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尋點點頭,“除了那些今晚才進化出來的。”今晚參與受洗儀式的一共三百多人,除了丁家父女之外,還有二十九名教民也應激進化出了異能。三人已經遇害被挖出晶核,另外二十六人則無一例外地接受了來自深坑之上的紅袍。他一邊介紹博物館內的情況,一邊將沈十安拉到跟前上下檢查了一遍,沈十安身上沾了不少血,雖然看不見傷口,但作戰服上到處都是燒灼、割裂的痕跡,就連發尾也斷了一截。沈尋越看臉色越沉,刀光一閃,鍾翰背上那兩根雞翅膀吧唧掉到了地上。劉方舟正準備割這兒呢,見狀隻能再換一塊地方:“你叫啊,你繼續叫啊,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疼不疼?這就疼了?我還沒割你嘰嘰呢,怕不怕?沒想到吧孫崽,你也有落在我手裏的一天……”“小心點,”沈十安叮囑道:“他的異能種類太多太雜,說不定還有……”話音未落,丁舉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找的刀,踉蹌衝了過來:“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爸報仇!”沈尋長臂一伸,攥住脖子將她拎起來:“人是我們的,要殺也輪不到你。”“尋哥,尋哥手下留人!”劉方舟趕緊收起解剖刀跑過來,將丁拉到一邊:“你別擔心,他落在我們手裏肯定比死還慘,不可能讓他好過的。”丁愣愣看著他:“你的聲音……”哎呀,忘記偽裝了。既然漏了餡,劉方舟也就幹脆說了實話:“你現在估計也明白過來了,你們這位神使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他組建光明教,把你們全都帶到這兒,為的就是逼你們進化出異能,再吸收掉你們的晶核,把異能搶過去。因為異能晶核的緣故他從末世開始後害死了很多人,包括我們的隊友,也差點害死了我們,我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抓住他找他報仇的。來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這裏到底是做什麽,怕打草驚蛇,所以才會偽裝成這個樣子潛入進來,之前騙了你,對不起。”丁依然是愣愣的,她低下頭,看向掌心內那枚肉紅色的晶核。這顆晶核是她從廢墟裏刨出來的,丁誌忠的屍首早在沈十安和鍾翰的戰鬥中化成灰燼,她根據記憶找了好久,挖得指甲翻飛手上全是血,也隻找到這一樣東西。就是為了這個,所以他們被帶到神域裏來,遭受畜牲一樣的對待,像螻蟻一樣被隨意抹殺,再用光明神選中者的謊言,去哄騙更多人進來送死?就是為了這個?劉方舟看著她的神色有些不忍,問沈十安要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我知道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短時間恐怕很難接受。那些迫害你們的紅袍異能者都已經死了,死得很慘,你,你節哀。”兩人說話的功夫,一群形容狼狽的人影聚集到了沈尋等人身後,神情瑟縮戰戰兢兢,正是才經曆過“受洗儀式”進化出異能,又穿上了紅袍的外城教民。而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物被沈尋下了追蹤咒、一路引著眾人找到這裏、同時也是最早一批參與受洗儀式並穿上紅袍的原教民,周華。這個人是劉方舟特意要求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想給丁以及其他受害者一個親口質問的機會。沈尋無所謂,因此便隻卸了對方一條腿。此時跛著腿的周華剛走到眾人附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脖子從地上提了起來,在半空中張大嘴巴撲騰著手腳,眼珠暴凸,臉龐很快便漲得青紫。丁一步步走了過來,眼眶赤紅,眼底是刻骨的恨意:“是你!周華大人!你明明早就知道神域的真相,明明早就知道洗禮儀式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不說!為什麽要幫助神使哄騙其他人進來送死!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和其他人,是你!!”雲飛揚往劉方舟跟前湊了湊:“這小姑娘的異能挺厲害啊。”明明幾個小時之前才剛進化,就能讓進化了好幾個月的周華毫無還手之力,說明起’點很高啊。劉方舟點點頭:“她是很厲害。”剛進化就已經快要突破到異能三級。可這樣的能力,是用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絕望才換回來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在丁家借住的時候,丁告訴他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強大的異能者,能夠消滅喪屍,幫助他人,在光明神的引領下結束末世。如果早知道進化出異能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或許她會寧願一輩子當個普通人吧。周華被丁用意念力攥住了脖子提至半空,因為氧氣的缺失迅速趨於昏厥。眼見著他就要窒息而死,丁異能一收,將他扔到了地上。“為什麽?”她走到周華跟前,手裏攥著丁誌忠的晶核,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到底為什麽不把受洗儀式的真相說出來?你和那些早就知道實情的人,如果你們能稍微提醒一下,根本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慘死在神域裏麵!”周華趴在地上拚命喘氣,抹掉嗆咳出來的鼻涕眼淚,轉過頭看她:“……你以為,說出真相有那麽簡單嗎?他們有一千多人,我們才幾個?就算說出真相又怎麽樣,光憑一群普通人能掀起什麽風浪?如果不順從的話,你覺得我們還能活到今天嗎?”“所以為了自己能活命,你就幫著他們維護這個彌天大謊,把成千上萬的人推進地獄火坑?”“那個地獄火坑我也進去過!既然我能進化出異能從裏麵爬出來,為什麽其他人不行!那些沒能進化的,說到底都是弱者,早晚都會被末世所淘汰,受洗儀式隻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過程!”周華站了起來,眼底滿是不甘和激憤:“光明教就算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但有一點總沒說錯:異能者本來就高人一等,理應得到普通人的尊重和供奉,我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受到過多少來自異能者的鄙夷和白眼,現在好不容易我也是異能者了,是我憑著本事自己進化出來的,憑什麽就不能讓我也享受享受異能者的威風!你看看他們,你看看這些才經曆過受洗儀式的人,他們不也知道真相,但不同樣選擇穿上紅袍了嗎!”大約是被最後幾句話刺激到了,那二十幾位異能教民既憤怒又羞愧,立即將身上的紅袍脫下來扔到了地上。周華冷笑:“現在脫掉有什麽用,你們既然願意穿上,不就是想要讓外麵那七八萬普通人將你們也奉若神明,享受高高在上為所欲為的滋味麽,所以說你們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們哪兒來的機會進化出……”砰。丁給了他一個痛快,將他的腦袋炸成了一團血霧。一枚綠色晶核從血霧中飛出來,彈射進昏暗的光線中不知落在了什麽地方。有十幾道視線追過去暗暗掃了幾遍。劉方舟走到丁身前:“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打算?丁舉目四望,原本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域在沈十安和鍾翰的戰鬥中幾乎成了一片廢墟,神域外高聳的城牆也倒了大半,外城普通教民居住的建築就在視野盡頭,掩映在昏昧不明的天光當中。按照正常作息,再過一兩個小時,教民們就該出門參加晨禱會了。如果她和父親昨天沒被選中,此時恐怕也在做著同樣的準備吧。丁收回視線,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不管她之後的打算是什麽,都和沈十安等人無關了。此行最重要的目標已經達成,他們也該動身返回釀酒廠。被劉方舟又割了幾十刀的鍾翰陷入昏迷暫時失去了反抗能力,但保險起見,沈十安還是將他收進了空間裏。自從在異能者大賽中將彩毛籌收進去一次之後,他就專門種了一片草場蓋了一間小黑屋,用來關押敵人再合適不過。一行六人離開此地,進入山峰之中和瑞寶匯合。從博物館出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葉生花突然道:“我們可以在這裏再停留一兩天嗎,不需要進城,待在外麵就行。”沈十安思考片刻,答應下來。兩天之後,瑞寶振翅而起,借助雲層的掩護帶著六人在城市上空盤旋一周。半晌之後,葉生花和雲飛揚同時放下了望遠鏡,臉上說不出是什麽表情。神域外的那道城牆又升起來了。一邊是異能者,一邊是普通教民。第223章 瑞寶起飛後沒多久,沈十安問葉生花:“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葉生花正在給頭發抹精油,聞言將長發往腦後一甩,殘餘的精油直接抹到了手上:“我也不知道,不過天大地大,好像去哪兒都行。”唯一麻煩的就是寄存在對方空間裏的幾萬條煙到底該怎麽運走。唉,愁人啊。“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嗎?”葉生花動作一頓,唰地轉過頭:“你說真的?”沈十安點點頭。“我以為你們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藏身所在。”“的確不想,所以如果跟我們一起的話,你身上那條咒語暫時還不會解除。”沈十安頓了頓又道:“而且你需要知道,我們的仇人並不少,目前依然處於被通緝追殺的狀態。”葉生花笑:“說得好像誰沒有仇家似的,如今這個世道,哪怕日行一善天天做好事,不也照樣會被人盯上。”他捏了捏指甲,繼續道:“你既然問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我很有興趣。你們實力強,救過我的命,行事作風也合我的胃口,更不用說還能保證遠超平均水平的生活質量,加入你們肯定比我獨自一個人過得好。但我也明白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我的能力的確不算弱,可應該也沒到足以讓你們放下警惕暴露藏身之地的程度,這就意味著你們應該還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如果沈先生不介意的話,我能問問這種需要具體是什麽嗎?”“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沈十安看著他,並沒有隱瞞:“臨行之前,棠頌和林阮告訴我盡可能帶著你一起回去,之所以對你發出邀請不是因為我相信你,而是因為因為我相信他們。至於他們為什麽會對你感興趣,我猜測應該是和你的異能有關,可能存在著某種特殊的研究價值。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我的隊員們更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葉生花倒不擔心這個問題,他從黑眼圈身上見識過咒語的威力,假如真要對自己做什麽沈尋早就能做了,況且這一行人對於其他人的晶核明顯沒有興趣,他們在博物館裏殺了那麽多紅袍異能者,晶核一顆也沒撿,最後全由萬鋒埋進了深坑最底下,光憑這一點就值得自己信任。所以他和沈十安對視半晌,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各位了。但凡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辭。”沈十安伸出手:“歡迎加入。”回程很快,加上中途休息的時間一共也隻花了不到兩天。越接近釀酒廠山勢越高,樹木也越發繁盛,瑞寶沿著綠浪滾滾的群山飛了許久,終於在山林之間看見了那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麵。葉生花驚呆了:“你們這是占了一整個水電站啊?”劉方舟勾住他的肩膀:“怎麽樣牛逼吧,加入我們絕對不吃虧,水電齊全樣樣都有,保證你在這兒過得舒坦又自在。”眾人離開才一個多星期,水電站附近已經產生的不小的變化,水閘暫時關了起來,湖邊上係著一隻竹筏,大壩底下有一大塊臨水的平地已經被開墾成稻田,四四方方的田埂內,沉甸甸、黃澄澄的穀穗將禾苗壓彎了腰。田裏有不少人正在收割稻子,熊滿山第一個發現瑞寶,直起腰舉著鐮刀拚命揮手:“你好寶貝兒!”瑞寶興奮回應:“再見寶貝兒!”“往那邊飛!往釀酒廠北邊飛!”熊滿山用手圈成喇叭使勁喊:“那邊有停鳥坪!”雲飛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啥?停鳥坪?”劉方舟指向一個地方:“是不是那個?”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釀酒廠北邊大約兩百米的地方,茂密的叢林間被開辟出一塊直徑三十米左右的圓形空地,用水泥修葺得又結實又平整,大約是怕不顯眼,地麵上還用顏料噴塗出一隻七彩大鳥,醜是醜了點,但勉強也能看出瑞寶的影子。雲飛揚樂了:“看見沒有寶貝兒,連專門給你的降落地點都準備好了。”瑞寶晃著腦袋哼唧兩聲,收攏翅膀穩穩落了下去。眾人先後從鳥背上跳了下來,葉生花環視一圈,透過重重樹影中看見了一座掩映在叢林深處的建築。停鳥坪和建築之間修了一條林蔭小道,道路兩旁全是樹,最開始各種樹都有,等到了釀酒廠五十米範圍內,便全部都是柳樹。樹林間的草地上有十幾隻黑山羊正在吃草,見到有人過來,夾著尾巴扭頭就跑,沒跑多遠就被打人柳趕了回來,柳條甩得啪啪直響,始終將它們圈定在釀酒廠附近這塊地方。葉生花看呆了:“……牧、牧羊柳?”然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大約是發現了沈十安等人,那一排排柳樹竟然全部朝釀酒廠的方向彎下腰,枝丫往前伸出一截擺出迎賓的姿勢,甚至自斷柳條編了兩隻柳葉花環,一左一右戴在了沈十安和沈尋頭頂上。雲飛揚嘖嘖兩聲:“瞧瞧這諂媚的勁兒。”瑞寶附和:“再見寶貝兒。”鸚鵡報仇十年不晚,翎毛被拔之辱不共戴天。沿路的柳條蠢蠢欲動作勢想抽它,葉子往沈十安的方向探了探,到底沒敢。葉生花落在最後,一邊走一邊在胳膊上偷偷掐了兩把:啊好疼,不是做夢。那就是柳樹真成精了?不至於吧。身體突然騰空,其中一棵柳樹掄起枝丫將他攔腰纏了起來綁至半空,滿頭柳葉炸毛般豎得筆直,看那樣子隨時準備瘋狂搖擺。最前麵的沈尋遠遠丟下一句:“自己人,放下來。”葉生花驚魂未定,就又被柳樹放了下去,大約是賠禮道歉的意思,甚至還伸出柳條幫他把弄亂的衣角整理了兩下。……what the fuck???沈十安走到釀酒廠門口的時候,陳南等人也從稻田裏趕了回來,熊滿山一馬當先:“老大!尋哥!船船!我想死你們啦!”劉方舟飛撲過去和他抱在一處:“熊哥!南哥!新江新河!我也想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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