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不是會自己分裂嗎,”陳南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先感染一部分人,再讓這些人感染其他人不就行了?”棠頌搖搖頭:“單純的感染性傳播需要媒介和過程,不足以在那麽短的時間裏造成全球範圍內的病例爆發,而且病例出現的地點也不符合傳染路徑和傳染規律。如果原病毒是通過普通傳染模式進行擴散的,那麽隻需要將第一批流感患者隔離應該就能顯著改善疫情,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哪怕前幾批患者都進行了隔離,新的病例依然不斷出現,而且出現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流感患者比例達到了全人類的二分之一,徹底失去了隔離的意義。“這就好像是,全球各地同時出現了大量病毒源頭,並且源頭還在持續增加,以至於我們呼吸的空氣裏、喝的水裏,到最後全被原病毒所充斥。”林阮給出了一種更形象的解釋:“想做到這一點,除非赫修馬不停蹄地前往全球各地投放病毒,而且還要在24小時之內完成。但那時候病毒可還沒有爆發,社會秩序也沒有崩潰,出入境都是需要護照以及嚴格程序的,副隊,你覺得重傷狀態下的赫修能做到這一點嗎?”“做不到,他也不可能這麽做。”全世界範圍內投放病毒?這跟做苦力有什麽區別?因為使劍,沈十安左手掌心裏磨出一層薄繭,阿爾摸著這層薄繭露出一絲冷嘲:赫修的字典裏就不可能出現“做苦力”三個字。沈十安問林阮:“你有什麽想法?”如果不是有了猜測,他不會把這這個問題提出來。“如果憑赫修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製造出那麽多的病毒源頭,那麽他很有可能是從我們這個世界得到了某種幫助。”書房內沉寂片刻,隨後同時蹦出好幾聲“草!”陶源眉峰緊皺:“你是說,有人類參與到了赫修的病毒投放計劃當中?”“……可是為什麽啊?”劉方舟完全不能理解:“怎麽會有人類答應幫他投放病毒?他們難道不知道後果嗎?不知道吸入病毒就會死就會變成喪屍嗎?不是,這到底圖什麽啊?”林阮聳聳肩:“人類會選擇自相殘殺的理由有很多,赫修也不一定會把原病毒的真實作用說出來,他可能允諾了對原病毒的免疫力,可能允諾了一定會讓參與者進化出異能,或者是金錢,財富,權勢……欲’望的溝壑是永遠填不滿的。當然了,直到目前為止這僅僅隻是一個猜測。”話是這麽說,但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自從病毒爆發以來,所有幸存者都經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原先他們以為這是一場天災,就算怨天怨地卻也無可奈何;不到半個小時之前才發現原來這場末世浩劫不是天災,隻不過是來自異世界高等生物將所有人類當成了肥料和培養皿而已;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消息消化掉,又被告知原來這其中還有人類自己的手筆?劉方舟恨得咬牙:“要是被我知道到底是哪些雜碎幫著赫修一起搞事,老子非得把他們片成片不可!”“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的目標都沒有變:研製疫苗、消滅喪屍、結束末世,好好活下去。”沈十安望著隊友們:“赫修雖然遠在魔都暫時造不成威脅,但我們必須做好防備提高警惕,關於他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大家:他的能力和阿爾的能力非常相似,也就是說他同樣能夠通過吸收血液控製一個人。”切身體會過這個能力可怕之處的熊滿山急了:“那可咋辦,萬一他要是趁咱們不注意每人取點血,咱們不得全變成聽他指揮的傀儡?”“已經被我吸過血的人不會受這個能力影響,他沒辦法從我這裏奪走控製權。”阿爾捏著沈十安的手指頭。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在座的所有核心成員因為各種原因都是被阿爾吸過血的。“其他人怎麽辦?”陳南問:“如果根據地裏有人被赫修完全控製住,暗中動什麽手腳的話恐怕根本防不勝防。”“讓所有隊員,包括後勤工作人員全去實驗樓裏抽個血吧,”林阮想了想道:“正好不是才經曆了一波變異蟑螂潮麽,就說是防止存在被蟑螂卵寄生的風險,給所有人做一次體檢,後勤工作人員雖然沒跟變異蟑螂直接接觸,但是被天網電死的蟑螂那麽多,估計也吸了不少灰,為安全起見也要做個檢查。”“哎!這理由好!”親眼見證過被寄生的可怕,估計隊員們都會搶著確認自己身體裏沒有蟑螂卵。沈十安點點頭,對林阮道:“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務必要保證沒被阿爾吸過血的,血樣一份都不能少。”“放心,包在我身上。”“對了,咱們要怎麽跟其他隊員解釋副隊的變化啊?”“不用解釋啊,”劉方舟道:“直接說異能晉級現在能在獸形人形之間自由轉變不就行了,其他人又不知道副隊以前是什麽樣子,是吧隊長?”沈十安點頭:“除了我們之外,知道的人不多。”也就隻有李誠和苗首富,再加上一個顧先生。李誠和苗大哥那邊都好處理,直接跟他們說是和異能有關就行,他們也絕對不會多問。但顧先生那裏就有些麻煩了,不僅要告訴他阿爾就是沈尋,還得讓他接受孫子突然成“兒媳”的驚變,也不知道他聽完之後會不會直接暈過去。沈十安看了一眼阿爾,覺得腦殼有點疼。等到沈十安的手掌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每一根紋路連同指甲蓋都被摸了個遍,阿爾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時,這場會議終於結束。成員們各自散去,沈十安二人則下樓走進與臥室一牆之隔的小書房。門一關阿爾就從背後將沈十安圈到懷裏,埋在他頸項間來回嗅聞。明明他們倆個用得是同樣的沐浴露,明明昨天晚上才將他從頭到腳印滿了自己的氣息,但沈十安身上總有股獨屬於他自己的氣味,這股味道讓阿爾情不自禁地感到愉悅且深深為之著迷。沈十安被他嗅得渾身發燙,思慮半晌後還是直接問了出來:“你要去魔都嗎?”阿爾動作一頓,從他頸項間抬起頭:“為什麽這麽說?”“赫修就在魔都,他傷勢未愈,而你已經恢複了全部實力。”沈十安知道赫修做過什麽,也知道阿爾對他深可入骨的恨意,眼下敵弱我強,以阿爾的性格他不大可能會放過這個最佳的複仇時機。“如果你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起,”沈十安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語調不高卻十分堅定:“我知道我的能力比起你來根本不夠看,但是我有功法和空間在身,多少能起到一點作用。我們是伴侶,不管什麽事情都應該一起麵對,阿爾,答應我你不會一個人離開。”阿爾笑起來,顯然被沈十安的這番話取悅了,低頭在他鼻子上蹭了蹭:“放心,我不去魔都。”原本是要去的。恢複本體後的第一時間他就打算殺進魔都找赫修報仇,但當時元神尚未完全融合,意識分作兩部分吵鬧不休,其中一部分根本不願離開沈十安半步所以一直未能成行。至於現在為什麽不去,魔都之內屍潮如海高級喪屍橫行,不願意讓沈十安冒險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當我感應到赫修的位置時,他也感應到了我,並且知道我已經解開封印恢複了本體,所以就算我不找他,他估計也會來京城找我。”他不能帶著沈十安一起去魔都將他置於險境,更不可能將他一個人留在京城讓赫修有可乘之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在沈十安身邊寸步不離,等著赫修自己找過來。“別擔心”,阿爾低頭在他脖子上吮出一顆不輕不重的印子,襯著細白的膚色猶如紅梅綻雪:“我跟他遲早都會對上,而不管赫修的傷勢是否恢複,其實對戰局產生不了多大影響。讓他多殺點喪屍,或許還能讓末世盡快結束也不一定。”末世盡快結束,沈十安就能盡快離開這裏,盡快和他一起返回凱奧斯,徹徹底底隻屬於他一個人。為什麽赫修的傷勢恢複與否對戰局產生不了影響?沈十安想問,但噴灑在頸項上愈發灼熱的呼吸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又想起另一件事,推開暗門走進臥室,從衣櫃裏拿出來一套作戰服。這套作戰服和他自己那套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明顯要大上一號,左胸口的位置用暗金色絲線繡了利刃的刀劍猛獸徽紋。轉身交給跟過來的阿爾:“穿上試試。”大小正好不長不短,將男人寬肩窄腰腿長驚人的身材優勢展露無遺,墨綠色的衣料襯著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尤其般配適宜。阿爾問他:“你什麽時候準備的?”“從死亡區回來以後。”沈十安幫他係好腰帶,退後兩步看了看,又從空間內取出那把唐刀:“物歸原主。”這把唐刀又重又莽,原先阿爾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比他整個人都高,走起路來拖在地上哐當哐當響,又可愛又搞笑。如今背著卻是正好合適,氣場完美融合,如同矗立於蒼穹之間的洪荒猛獸,威嚴淩厲教人不敢直視。兩人在鏡子裏四目相對,阿爾問:“為什麽盯著我看。”沈十安臉上一熱,卻並未將視線收回來:“覺得你帥。”阿爾眼底暗了暗,反手勾住他的腰將人帶到自己懷裏,低頭往他脖子裏吹氣:“有多帥?”沈十安癢得直抖,想躲又躲不開:“很帥,特別啊!阿爾……”阿爾含住他的耳垂咬了兩下:“叫我尋尋。”沈十安一怔,從他懷裏抬起頭,鼻腔內酸澀難忍卻又不敢相信:“你,你的記憶,已經全部融合了?”阿爾抵住他的額頭,在他唇上啄了啄:“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長時間。”沈十安眼中浮出一層水光,想說什麽但又沒能說出來,隻摟住他的脖子用力親了上去。沈尋立刻將他壓在衣櫃門上加深了這個吻,手指插’入發間,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許久之後兩人喘著氣分開,男人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裏全是灼灼火焰:“你老是勾引我。”“我沒有……”“說謊,”沈尋在他紅腫的嘴唇上咬了咬:“狡猾的人類,我要懲罰你。”正當喘息越重、溫度越高、事情逐漸向著不可描述的情節發展時,沈十安的身份手環突然響了起來。推開沈尋將解開的皮帶重新係了回去,沈十安接通電話:“……喂?”“隊長,”通話另一頭響起了趙新河的聲音:“芙蓉團的杜團長想要見你。”杜明月剛走進小書房,就察覺到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就坐在沈十安旁邊,臉色鐵青煞氣四溢,那眼神活像是要用茶幾上那把唐刀把她給剁吧剁吧燉了。後背一寒,杜明月立刻鞠躬問好:“阿先生,沒想到在這兒又見到您了。”沈十安有些驚訝:“你們倆認識?”沈尋哼了一聲,對杜明月道:“我現在姓沈。”姓沈?咋地?還跟異能者大賽上那個彩毛籌一樣隔天換個姓?杜明月笑得柔媚婉轉:“當然,沈先生您好。”沈十安將人請到沙發上坐下:“不知道杜團長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我今天是專程過來向沈隊長道謝的,”杜明月坐得位置原本正對著沈尋,覺得渾身難受便側過半邊身體隻對著沈十安:“昨天晚上要不是沈隊長仗義相助,我們團恐怕有不少姑娘都會慘死在變異蟑螂潮中,沈隊長不光救了我的隊員,還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清風,這份大恩無以為報,隻能先用這一盒晶核聊表謝意,以後但凡有需要我們芙蓉團幫忙的地方,沈隊長盡管開口。”杜明月推過來的盒子裏少說也有三四十顆晶核,全是二級,市價最少也在五十萬積分左右,著實算得上一份厚禮。沈十安沒有收,將盒子又推了回去:“清風是我的隊員,保護他是我作為隊長應盡的責任;末世艱險,幸存者本來就該互幫互助團結一心,否則我們昨天晚上也不可能成功擊退蟲潮不是嗎?杜團長的謝意我心領了,希望以後利刃和芙蓉團還能有更多合作的機會。”杜明月雖是女子卻毫不扭捏,笑起來:“既然沈隊長這樣說,那我也就不跟你假客套了。還是那句話,以後但凡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我杜明月交定了沈隊長這個朋友。”說完站起身要和沈十安握手,沈十安的手臂都已經抬起來了,沒想到杜明月忽然臉色一變又把手給收了回去:“我們團裏事情多我就先回去了,沈隊長留步別送下次再聊。”語罷轉身就走行動如風,連說聲再見的機會也沒給沈十安留下來。沈十安愣了一會兒若有所思,轉身看向沈尋:“是你做的?你什麽時候吸了她的血?”杜明月方才的神態動作,就跟熊滿山當初被沈尋控製、眼含熱淚說自己已經吃飽了的時候一模一樣。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上次在異能者公會大樓裏的也是你對不對?”難怪杜明月的手指好端端地突然被什麽東西給戳出血來了,原來從那時候沈尋就已經取得了對她的控製權?一旦將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更多的線索便隨著回憶浮現出來:“那時候你一直跟在我身邊?為什麽我根本察覺不到你?”臉上忽然一紅,騎到沈尋身上揪住他的領口:“說!我開會的時候,對著我脖子偷偷吹氣的是不是也是你!”這個混蛋,害得他差點當眾出醜不說,還讓他以為自己是思念過重所以出現了幻覺。沈尋就著這個姿勢摟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送到嘴邊舔了一口:“我舍不得離你太遠,因為記憶沒有完全融合又不想被你發現,所以就從李誠那裏借了異能。”沈十安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你跟了我多長時間?”“沒多長。”也就每天十幾個小時而已。“上次異能者工會針對鐵路幹線疏通提案進行投票,杜明月突然過來示好,也是你讓她做的?”“嗯。”沈十安心口又酸又漲:“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是我錯過最後時限,決定要留下來之後了啊。”他以為沈尋怪他恨他厭惡他,所以憤然離開再也不會回來,可實際上,他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嗎?那時候的沈尋,以為被他拋棄卻又固執地不肯離開的沈尋,該有多難過多委屈啊。“不委屈,”沈尋親了親他的眼睛:“喜歡安安怎麽會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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