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早或晚,總有人會沿著他的路走到你身邊。一股充盈的、滾燙的情感在沈十安胸膛裏漲滿,他伸出手,掌心朝下,眼中帶著笑意:“既然這樣,以後就要辛苦大家和我一起從零開始了。”沈尋第一個將爪子搭上去,隨後是陳南,劉方舟,陶源,許歌,熊滿山,棠頌和林阮。末世才剛剛開始,前途凶險難測,容納了六百多萬幸存人口的京城基地內形勢複雜波譎雲詭,滿布機遇的同時又暗藏著無數危機。而無論前路上將要遇到的是什麽,這九個人都已經做好了共同麵的決心:“加油!fighting!”至此,以沈十安為首的九人核心小隊正式成立。這樣的小型隊伍在京城基地內多如牛毛,如同滑入長河的沙礫般引不起任何注意。此時此刻,包括他們自己在內,整片華夏大地上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這支隊伍會在數年後那場決定了人類存亡的最終之戰中起到怎樣扭轉乾坤的作用。隊伍成立後,沈十安是當之無愧的隊長,沈尋憑借超高戰力當選副隊,熊滿山瞧著眼饞,毛遂自薦想要主管後勤,被隊員們全票否決及時將這個念頭扼殺在搖籃裏。“既然建隊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起個隊名?”許歌道。“,最好是威風霸氣點兒的喊出去也有氣勢,”熊滿山雙眼放光:“隊服也要來一套,我這幾天瞅見好些人都穿著隊服呢,更講究點兒的衣服上還有隊徽,一行人穿著走在街上賊拉氣派!”“隊服設計就交給我吧,”林阮接過話頭,“以前閑著沒事的時候學過一點,估計一周之內出稿。至於隊名就要大家集思廣益了。”劉方舟舉手:“叫九頭蛇怎麽樣,咱們不是正好九個人嗎?”見麵就喊hail hydra,嘖,多帶勁兒。“那是電影裏頭的大反派吧?不行不行,要叫就叫猛虎下山這種。”“太土了熊哥,”劉方舟轉頭問陳南:“南哥你覺得呢?”“獵鷹?黑豹?暗夜之虎?”“……”更土了。“陶源哥你說。”陶源擺手:“我在起名這種事上一竅不通,其他的都沒問題,這種事千萬別問我。”林阮提議:“最好是既能體現我們隊伍的某種特色,又能隱含某種美好寓意,實在不行達成其一也可以。”“猛獸?安尋?尋安?東方不敗?六六六六?宇宙最強第一團?”各種不靠譜的名字一個接著一個被否定,許歌想了想:“要不叫曙光?”“哎這個好像可以。”“這個聽著不錯。”“等會兒等會兒,”熊滿山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咳,那啥,基地裏叫‘曙光’的組織已經有四十三個。”“……”那還是算了。“或者直接叫光?”“單字太小家子氣。”“華夏之光?”“……四個字太中二了。”劉方舟瘋狂撓頭:“取個名字怎麽這麽難啊我的天呐。”許久之後,一直沒開口的棠頌忽然道:“叫利刃怎麽樣。既代表了兩位隊長的武器,又喻指我們的隊伍將破除萬難,掃平障礙勇往直前。”利刃。沈十安將這個名字在舌尖反複滾了幾遍,最終點頭:“就叫這個。”天降之兵,神戈之刃,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確定隊伍名稱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隊伍的大本營選在哪兒,內部該如何進行分工,發展目標是什麽,什麽時候開始招新擴張,要招多少人,新的人員該如何管理,怎樣製定具體的規章製度……每一件事情都能衍生出無數新問題。沈十安拍了拍巴掌打斷隊員們如火如荼的熱烈討論:“先別著急,我們才剛到京城,接下來有的是時間,事情可以一件一件解決。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和顧家達成合作,然後解決棠頌和林阮的身份登記問題。”沒有身份手環,在基地內將寸步難行。而隻有得到了顧家的庇護,棠頌二人才不會在身份暴露後引起其他方勢力的追捕甚至是暗殺。他看向棠頌:“和顧家達成合作這點應該不成問題,但我們既然是以異能者組織的身份尋求合作,那就最好做得專業一點,約好時間雙方當麵協商交談。”棠頌點頭:“這是必須的。”顧先生中午有個飯局,沈十安沒有貿然打擾,用手機先聯係了謝洋。兩分鍾之後顧先生親自給他回了電話,約好下午兩點鍾顧家老宅見。解決了這件事差不多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自從遇見了沈十安眾人在吃飯的問題上一向不將就,草坪上空間夠大,沈十安從空間裏拿出太陽能充電板和電磁爐,又根據每個人的需要拿出了大量食材、果汁和水果,豔陽高照之下,鮮嫩的鵝肉和烤腸很快就在平底鍋裏滋滋作響。熊滿山守在鍋邊滿臉幸福:“我跟許大妹子這幾天閑著沒事逛了不少地方,雜七雜八地也買了不少東西,京城基地裏的物價還挺平易近人,像手機啊電器啊日用品啥地都挺便宜,三四個積分就能買一身名牌衣裳,那比如武器、藥、石油這類的就要貴不少,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都是保命的東西不是。你們知道最貴的是啥嗎?”劉方舟搭了一嘴:“啥呀?”“肉!”熊滿山瞪圓了眼睛:“尤其是生鮮肉!我滴乖乖那簡直貴得嚇死人,巴掌大的肉包子,裏頭肉餡兒還沒硬幣大,就要十五個積分,同樣的價錢都能買兩蒸籠饅頭了!一斤帶肥膘的豬肉最少也得百來積分,你說這有幾個人能吃得起啊。”養殖場被破壞導致肉類食品稀缺這件事沈十安已經聽顧先生說過,不過顧家夥食好,餐桌上頓頓有肉,所以感觸並不是很明顯,聽熊滿山這麽一說才意識到生鮮肉在基地裏竟已經成了奢侈品。他的空間裏還有十來隻變異鵝,整天喝靈泉吃青草比當初抓進去的時候最少肥了一倍,要是按照豬肉的價格去算,豈不是一隻鵝就能賣出幾十萬積分?不過賣是肯定不能賣的。拋開這些鵝是喝靈泉長大的問題不談,按照沈尋和熊滿山的飯量留著自己吃都不一定夠呢。變異鵝又不能繁殖,以後光買肉的花費恐怕就是個天文數字。沈十安心裏算了筆賬,揉揉額角有些頭疼。沈尋發現他神色不從鍋邊溜達過來:“安安你在擔心咱們以後吃不起肉嗎?”“那你覺得呢?”沈十安揪了一把狗毛: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沈尋好脾氣地甩了甩尾巴,一股莊嚴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是利刃的副隊長,怎麽能讓安安一個人操心生計問題呢?不,他已經是隻成熟的狗子了,是時候承擔起養家糊口給安安買肉吃的重任。高昂的肉價半點沒能影響眾人的胃口,小山似的烤腸烤肉很快見了底。午飯吃到一半,熊滿山想起來另外一件事:“了,你們還記得咱們剛到基地那天,不是發現外城區的地圖上有一小塊空白啥也沒標嗎?完了值崗士兵還遮遮掩掩不樂意仔細嘮的那個?”“嗯,怎麽了?”“我跟許大妹子不是閑著沒事到處逛麽,正好過去瞅了幾眼,你們猜怎麽著?”劉方舟性子急:“哎喲熊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那塊地方到底是啥情況?”“值崗人員沒騙咱們,那旮旯吧的確是休閑娛樂區,”熊滿山眨眨眼睛,滿臉的意味深長:“你懂的。”劉方舟懵了:哥我不懂啊,到底啥意思啊!不等劉方舟抓狂,最先吃完的許歌放下碗筷,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那裏是紅燈區。”原本低聲交談的隊員們瞬間安靜下來。與此同時,眾人腦子裏響起沈尋的聲音:“紅燈區是什麽?”隊員們咽了咽口水麵麵相覷:這要怎麽回答?這是送命題啊。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向了沈十安。“……紅燈區就是專門喝酒的地方,”沈十安神色不變,將一塊剛煎好的鵝肉放進沈尋碗裏:“你喜歡喝酒嗎?你要是喜歡的話,吃完飯我帶你去看看怎麽樣?”喝酒?沈尋這輩子就喝過一次酒,還是趁著沈十安不注意偷偷拿筷子蘸的,此時一回想起那股辛辣酸澀的滋味兒,立刻滿臉嫌惡使勁搖頭:“我不去!”“真不去?你確定嗎?那裏什麽酒都有,想喝多少喝多少,喝得少了估計都不會讓你走,真的不想嚐試一下?”沈尋恨不得把腦袋搖成螺旋丸:打死都不去!沈十安恰到好處地歎了口氣:“行吧,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抬手揉了兩把狗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眾人暗暗豎起大拇指:高還是隊長高。過了一會兒,林阮清清嗓子:“其實,基地裏會專門劃出一塊地方作為紅燈區,也在情理之中。”相比較肉’體所遭受的傷害,心理上的壓力和折磨很多時候更能摧毀一個人。這種破壞力是內在的,根深蒂固並且難以消解,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可生吞活剝起人的時候比什麽東西都厲害。末世裏頭能活到現在的哪一個不是從屍堆血海裏爬出來的?血腥、暴力、殺戮和死亡早就已經成了幸存者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由此淤積下來的心理問題不計其數。由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治療疏導顯然不現實,因此有效的發泄渠道必不可少。而酒精和性,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發泄方式。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通過正常方式支撐自己在末世中活下去。於少數幸存者來說,留在安全基地裏提供休閑娛樂,總比外出刀口舔血來得容易。熊滿山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琢磨著也是這個道理,而且基地裏的紅燈區比末世前那些洗發店啥的規範多了,都是官方正經管控的,據說審核特別嚴,必須得完全自願。任何人一旦有違法跡象,不管是消費者還是從業人員,隨時都能找監察部門投訴。”終於懂了的劉方舟擠擠眼睛:“嘿嘿嘿嘿,看來熊哥這幾天研究得很透徹啊。”熊滿山噌地紅了臉:“別別別亂說啊!我根本沒進去,就在外頭瞅了兩眼,這些那都是跟人嘮嗑嘮出來的!”“哈哈哈哈哈,沒去就沒去你心虛啥呀……”眾人哄笑,沈十安看了一眼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的許歌,打斷話題:“肉還吃不吃了,不吃我收起來了。”“吃啊!那必須吃啊!”“陶陶你還要嗎,我再煎一盤……”“一盤肯定不夠,再來兩盤吧……”吃完飯,林阮和熊滿山負責收拾碗筷,沈十安找了個機會將棠頌喊到一邊。“這幾天,針顧家以及基地目前的局勢,你應該做了不少調查?”棠頌點頭,“你想知道什麽?”“有關顧長晟的一切。”“他是顧秦兩家聯姻的產物,今年二十歲,比你大一個月,因為早產的緣故身體狀況極差,末世前被京城大學社會人文係錄取,不過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家接受單人教學。”棠頌抬手推了推眼鏡:“不過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沈十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棠頌繼續道:“末世之後的情況比較複雜。目前基地內流傳的版本中,顧秦兩家是在末世後為了爭權奪利所以暗生齟齬,逐漸走向決裂,在基地管理的很多事項上都頗有些針鋒相的意思。但我恰好知道顧秦兩家的不和由來已久,年初時分顧家家主甚至提出了離婚申請,隻不過程序並未能走到最後。秦夫人早在末世之前就住回了秦家,但其子顧長晟卻一直在顧家留了下來。病毒爆發之後顧家幾乎全軍覆沒,顧宸顧先生之所以能將顧家起死回生並重新發展成基地內的五大勢力之一,顧長晟有很大一份功勞。”沈十安神色一頓:“你確定?”他跟顧長晟隻在數天之前見過一次,但方病懨懨的模樣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很難想象拖著這樣一副病軀,方到底能在最上層的勢力角逐中起到什麽至關重要的作用。還是說,所謂的身虛體弱根本隻是他的偽裝?“應該不會錯,消息來源很可靠。我打聽到的說法是他暗中利用了一部分秦家力量為顧家鋪路,並且沒有讓秦家察覺出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他的確做到了。隻從能力方麵考慮的話,京城裏的世家子弟少有人能比得上他。”沈十安摩挲右手上的佛蓮珠串,“他暗中為顧家鋪路的事情,顧先生知道嗎?”“這我就不清楚了。”棠頌想了想,“不過他既然能瞞得住秦家,那麽真能瞞住顧先生也在情理之中。”沈十安望著遠處的樹影以及在太陽底下反射出粼粼波光的天網,沉默了一段時間。他並不懷疑棠頌所言的真實性,或是質疑連秦家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如何打聽到的,作為曾擔任華國機密事務調查處負責人的少校級人物,哪怕失勢,所掌握的人脈關係絕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有異能嗎?”沈十安忽然開口道。“不清楚。不過當初我在機密事務調查處任職的時候,秦夫人和顧家老爺子曾多次帶著顧長晟向我求醫,因此我他的身體狀況還算了解,按照中醫的說法他屬於‘空本虛元氣血兩虧’,胎兒時期的發育不良導致脊神經萎縮,連最基本的行走都很困難,以他的身體情況,成功熬過異能產生之前的進化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事實上,他能活到現在本身就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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