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緊隨其後將空蕩蕩的便當盒放了下來,身體恢複了力氣,黝黑的臉色透出點紅,對著沈十安道:“多謝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破費了。”這是將近半個月以來,他吃的第一頓熱乎飯。苗首富也正經起來:“沈老弟,你已經救過我三回了,”一次將他從喪屍堆裏拉進圖書館,一次給了快餓死的他一包餅幹,如今又給了他活下去的方法和希望就算是為了再嚐一口這熱氣騰騰的泡麵加烤腸,他也不能就這麽死在圖書館啊。“都說大恩不言謝,那我也不來虛的,大恩大德,苗某銘記於心。”沈十安盯著小孩兒將雞蛋吃完,然後看著二人:“兩顆鹵蛋並不能救你們的命,想要活下去,還得靠你們自己。糖和鹽還有剩的嗎?明天鍛煉繼續。”苗首富眼睛一亮:“明天還能吃泡麵加烤腸?”連李誠都忍不住,憋著笑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想什麽呢苗大哥,快醒醒吧。”吃過飯,沈十安帶著小孩兒進衛生間擦了遍澡,又走進隔間換上了幹淨的內衣褲,雖然對於沈十安而言依舊是難以忍受,但迫於環境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回到閱覽室,隔著老遠就能看見張澤正站在二人睡覺的榻榻米旁。沈十安安撫住瞬間凶狠要衝過去咬人的小孩兒,原速走過去:“有事?”張澤笑得溫和:“的確有件事情想要跟沈先生商量。”“說。”“圖書館一共八層,”張澤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態度,溫聲細語娓娓道來:“眼看著就要清理完畢,之後想要搜集物資的話恐怕就有些困難,我和其他參與者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餐廳碰碰運氣,不知道沈先生有沒有興趣?”這就是他和他的團體,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籌劃的事情?沈十安一口回絕:“不去。”圖書館是有餐廳的,說是餐廳,其實稱作咖啡館更準確一點,位於圓柱體玻璃牆內的花園中央,以三座拱形木橋與一樓大廳相連,主要為員工和前來圖書館的市民提供甜點飲料以及日常簡餐。很多結伴而來的人都喜歡將圖書借閱出去之後前往餐廳進行討論交流,不僅因為圖書區和閱覽區需要保證安靜沒法兒說話,更因為身處餐廳內所能觀賞到的獨特美景市圖書館的設計極具特色,講究人與自然合二為一,所以才圍了那麽大一圈玻璃牆用來種草種花。不光是前往餐廳的三條通道建造成兩旁鮮花繁盛的木拱橋造型,餐廳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木屋,屋頂和牆壁上攀爬著各種藤蔓植株,層層疊疊綠植如瀑,力求和整個花園融為一體,倘若不仔細看,還真不一定能分辨出來。餐廳內肯定儲藏著大量物資,這一點無需懷疑。但能不能成功將這批物資拿到手,那就不一定了。自從沈十安等人進入圖書館以來,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名除他們以外的幸存者蹤跡。要知道,h市圖書館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因為藏書上百萬冊,包含了各門各類的各種專業書籍,因此不管是工作日還是雙休日人流量都極為可觀,總不可能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吧?真要如此,那他們清理樓層時遭遇的喪屍數量也對不上。再聯係到眾人進入圖書館時,從一樓大廳通往餐廳的木橋入口處,三扇門都已經被人從裏麵妥善鎖死,那麽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圖書館內的所有幸存者都躲進了食物資源最為充足的餐廳當中。換作沈十安的話,估計也會如此選擇。於是隻剩下一個問題那些躲進餐廳的幸存者,如今還活著嗎?餐廳屋頂上倒垂著層層疊疊的綠植藤蔓,如同瀑布一般將所有窗戶都遮擋起來,隻能通過縫隙偶爾看見有人影來回走動,至於那人影是死是活,則完全無法確定。而另一方麵,如果說餐廳裏的人還活著,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從來沒見到有人出來呢?就算是害怕和後來的幸存者因為食物發生爭端,可當日直升機飛過的時候,聲音那麽響亮,難道也沒有人想出來看看嗎?相比較“餐廳裏的幸存者還活著”,另一種猜測更能讓人信服也許是他們中混入了尚未發生變異的病毒感染者,也許是餐廳內本來就隱藏著許多喪屍,無論如何,想要躲進去避難的幸存者,恐怕都已經遭遇了不測。如果是一個星期之前,沈十安或許還會考慮進去看看。但眼下已經確定了喪屍會發生進化,而且進化後的喪屍對靈泉還有所感應,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險進去當靶子的。張澤對於他的回答並不驚訝,微笑著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那麽沈先生晚安。”沈十安望著他的背影眉峰微皺:經過上午發生的事情,張澤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既不信任他,也絕對不會同意跟他一起進餐廳,那白費力氣跑這一趟又是為了什麽?不像是邀請他去,倒像是特意過來確定他不會去。煩死了這種人。沈十安揉著小孩兒腦袋不無暴躁地想:幹脆讓沈尋咬死算了。沈十安不去餐廳,李誠倒是決定加入這一次的清理隊伍。“張先生說了,餐廳裏物資肯定特別多,我想進去碰碰運氣。”沈十安勸了兩次無果,隻能提醒他多加小心。“沈先生放心,這次去的人挺多,留守者那邊也有人加入了,”李誠笑道:“而且我也不是沒有經驗,解決掉的喪屍也快夠三十了呢。”要是餐廳裏收獲多,還能分點給沈先生。至於苗首富則和沈十安一樣,對於張澤的提議無動於衷。私下裏跟沈十安說悄悄話:“張澤這種人吧,屬於生意場上我最不願意打交道那種,肚子裏的彎彎繞能繞太陽係轉五圈,表麵笑嘻嘻,背地裏坑死你,典型的佛口蛇心。”然而不管他和沈十安去不去,三天之後,4月17日,決定參與餐廳清理行動的隊伍都如期聚集。沈十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而當發現圓臉方也在清理隊伍之中後,這股不安越發強烈。來不及仔細思考,將自己的刺棍交到李誠手裏:“用這個,記住,一定小心,如果發現不對勁立刻往回跑,我接應你。”李誠咧出兩排白牙,重重點頭:“嗯!”上午九點鍾,通往木橋的三扇玻璃門被強行開鎖,清理隊伍分成三組依次走了進去。十分鍾之後,眾人消失在綠植瀑布的遮掩下。事情似乎要比沈十安想象得順利許多,因為不到兩個小時之後,清理隊伍便又沿著木橋回到了一樓大廳,人人滿載而歸。沒有任何人受傷,隊伍裏隻少了一位成員圓臉方。留守者的歡呼聲中,大部分成員昂首挺胸誌得意滿,卻還有小部分人臉色發白,剛回到大廳便捂著嘴巴衝向了洗手間,其中恰好包括李誠。沈十安和苗首富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從他口中拚湊出了整個清理行動的真相。清理隊伍分成三組,抵達了餐廳的三個入口。其中一組成員突然聯合起來,將小組中的另一位成員圓臉方壓在地上用繩子捆綁,然後在他腿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將他的下半身從入口縫隙處塞了進去。“……餐,餐廳的大門是用鐵鏈子鎖起來的,”李誠靠坐在洗手間的隔間板上,臉龐因為長時間的嘔吐血色盡失,指尖就算攥緊了仍忍不住劇烈顫抖:“中間的縫隙正好能把一個人下半身塞進去,但上半身卻卡在外麵。裏頭全是喪屍,聞見血腥氣,統統圍了過來……”圓臉方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血肉靶子,將餐廳內的喪屍全部引至一個入口處。下半身的要害位置少,就算被喪屍啃咬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死,而因為體質的進化,如今的幸存者感染了病毒以後,最起碼也要一兩個小時才會徹底喪失意識。李誠滿臉是淚:“沈哥,苗哥,我就在他們對麵,我全都看見了,他想往外爬,但其他人堵著他不讓,那些喪屍,那些喪屍拽著他的腿,把骨頭都啃了出來……”沈十安眸光沉凝:“為什麽沒聽到他的慘叫聲?”“被其中一名隊員,拿衣服堵住了嘴巴……”“我草踏馬勒戈壁,”苗首富忍不住恨恨罵了一句,光聽著李誠的描述臉色都開始發白,捂著胸口有些生理不適:“這他’媽也太歹毒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這樣的計策,隻有一個人能想得出來。沈十安深深吸了口氣。張澤步步為營,處心積慮讓參與者和留守者分裂,彼此敵視互為水火,原來還有這樣一個作用。不得不承認,他這個誘餌選得極為巧妙。如果要讓所有幸存者相互票選,選出一個人品最差、最不受待見的人,當日為了一己之私試圖提前關門不顧後來者死活,之後又屢次三番帶頭挑事的圓臉方絕對名列前茅,就連沈十安對他都沒有任何好感。和圓臉方同為一組的那些人,明顯是張澤精心挑選出來執行計劃的心腹,極有可能都是差點被圓臉方關在門外的人,他們因為圓臉方險些被喪屍活活咬死,本來就心存怨憤,再加上張澤的步步引導,圓臉方這種人對於絕大多數參與者來說都隻是個自私自利的窩囊廢,除了浪費糧食外沒有任何作用,用他作為誘餌,不僅解恨而且物盡其用,有何不可?其他組的參與者就算看見了,一邊是被喪屍咬傷肯定會死的圓臉方,一邊是通往大量物資的暢通大道,選哪個?而留守者就更不用考慮了,被張澤剔除下來又特意滋長了懦弱和惰性的人,就算知道物資是用圓臉方的命換來的,有幾個人會在意?張澤的最終目標,是在圖書館內建立起一個以他為首、等級分明的小型社會,餐廳清理行動恐怕隻是第一步。沈十安猜得沒錯。這一批從餐廳內運出來的物資,張澤半點也沒有分配給留守者,而是統統搬去了圖書館第八層這也是他和擁躉們如今的大本營。留守者想要獲得物資隻有一個方法,為擁有物資的參與者們提供服務。捶背、捏腿、清洗衣物包括一切被對方所接受的服務都可以,想要活下去,那就隻能以這種方式活下去。最先遵循新規則的是當初想要從售賣機裏偷零食的黃姓夫婦,有了第一個第二個作為示範,之後服從新規則似乎就容易了許多。剩下極少一部分不願意出賣尊嚴的,就算想負隅頑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圖書館內部的物資已經全部被搜刮幹淨了,餐廳裏倒是還有很多,但裏麵滿滿當當全是喪屍,憑借這一小部分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衝進去。想要獲取食物,除了搖尾乞憐,還能有什麽辦法?沈十安甚至不得不佩服張澤,隻花了不到半個月時間,他就將幸存者們所熟悉的文明秩序徹底粉碎,毫無阻礙地過渡到另一種社會中,以新的規則秩序繼續運行。而在距離全球病毒爆發短短十四天的此時,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個像h市圖書館這樣的地方?又有多少個像張澤這樣的人?2019年4月18日,眾人進入圖書館的第十三天夜裏,照明的台燈突然熄滅,備用的電力係統燃油耗盡。兩個多小時之後,沈十安睜開眼睛,感受著小腹處逐漸消失的熱意和體內充盈的巨大能量,對沈尋輕聲道:“是時候離開了。”第32章 不等沈十安離開,圖書館裏又發生了一件事:有個孩子感冒了。圖書館的幸存者中一共有兩個孩子,除了沈尋之外,還有個年級比他大一點的,估計七八歲左右,客機墜毀當日和他媽媽一起躲進了圖書館。張澤帶著大多數參與者住到八樓之後,剩下的人群也各自發生了轉移,有的選擇離“當權階級”更近一點,方便提供服務換取食物,有的因為懼於圖書館內越來越偏離文明社會的氛圍,將休息地點選在了沈十安所在的第四層,借著他的威懾力尋求庇護。還有的因為各種緣由選擇遠離人群,獨自待在某個角落。這對母子正是如此。第一個發現男孩有些不對勁的是位留守者,他在八樓以下的各個樓層逐層搜索,試圖找到被參與者遺漏下來的物資,偶然間走進了母子二人所在的雜物室,雖然那位母親竭力遮掩,但高燒下通紅的臉龐和劇烈的咳嗽聲哪能藏得住,不到兩分鍾,男孩感染流感的消息就傳遍了圖書館每一個角落。張澤很快就來了,麵色沉肅停在遠處,左手掏出一張方帕捂住口鼻,右手揮了揮:“解決掉。”“是!”手下幾個壯漢立馬衝了過去,都戴著口罩手套,兩人按住那位母親,兩人抬起孩子就要往窗邊走,圍觀的人群立刻往後退了退,避如蛇蠍般讓開一條通道。“不要!不要!!你們想幹什麽,不要傷害我兒子,樂樂,樂樂!”母親瘋了一般拚命掙紮,可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兩個壯年男人,眼見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淚流滿麵對著張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張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兒子,他才八歲,他今年才八歲啊!”張澤語調平靜,和往常一樣條理清晰不急不緩,但溫和的偽裝一旦褪去,剩下的便隻有教人膽寒的冷漠:“感冒意味著什麽你應該很清楚,所有感染了流感病毒的人都會變成喪屍,董女士,因為一己之私將所有幸存者暴露在流感病毒的威脅之下,這種行為不僅愚蠢,而且極其歹毒。我不是要傷害你兒子,我是要保護這裏的所有人。”董女士試圖膝行靠近張澤,被其中一名壯漢用力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費力仰起脖子淒聲哭求:“不會的,不是所有人都會變成喪屍的,我前兩天也感冒了,但我就沒變成怪物,樂樂隻是被我傳染了,過幾天肯定就能恢複。張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樂樂一條生路吧,隻要不傷害樂樂,你想讓我做什麽都行,張先生我求求你了!”張澤眉峰一皺,毫無溫度的視線定在董女士身上:“你說,你也感冒了?”目光偏轉,和製伏她的兩名壯漢分別對視一眼。兩人接收到指令,拽著董女士的胳膊就往窗邊拖。“不要,不要,救救我們,快來人救救我們啊!”眼見兒子已經被抬到窗邊,而其中一人正在推開窗戶,董女士雙目血紅,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兩名壯漢的手掌,爬起來就往窗邊衝,一把將兒子從另外一名壯漢手裏搶了過來,宛若守護幼崽的母獸,衝著一切外來者厲聲嘶吼,神色絕望近乎瘋狂:“不會有事的,樂樂你不會有事的,媽媽保護你,媽媽在這呢……”張澤有些不耐:“動作快一點。”這二人每多呼吸一次,空氣中就多一份流感病毒。四名壯漢應聲而上,架起兩人就要往窗外扔,董女士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扒住窗欞,臉龐充血紅得嚇人,對著其中一名壯漢淒厲尖叫:“滾開!!!”轟。一道熊熊烈焰從她嘴巴裏噴了出來。董女士最終帶著兒子住到了一樓,沒有人敢靠近,而他們也不允許上樓一步。事情似乎就此解決,但因此而帶來的影響卻如同驚濤駭浪。“臥槽,”苗首富坐在沙發上直拍大腿;“沈老弟你是沒看見,那家夥一口火噴出來,這麽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燒得幹幹淨淨,隻剩一地白灰,真他娘的刺激。就跟那什麽,哎,誠老弟,葫蘆娃裏誰負責噴火來著?”沈十安曲起手指在圓桌上敲了敲:“集中注意力。”董女士事件發生時,他帶著小孩兒正在圖書館負一層的電機房裏,那裏離事發地遠,隔音效果又佳,因此什麽也沒聽見。等到他過去時,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隻有窗邊的地麵上殘留一灘灰燼,被風吹起來洋洋灑灑,沒過多久便消失無蹤。不過盡管沒有親眼見證,在苗首富繪聲繪色的講述下,他也差不多了解了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對不住對不住,又被我打岔了,”苗首富不好意思訕笑兩聲,重新將視線集中到桌子上:“沈老弟你繼續說。”圓桌上擺放著一張一米見方的白紙,紙上用筆畫出了圖書館周圍大約一公裏之內的詳細地圖。地圖內容極為詳盡,不光清楚展現了所有街道及重要建築,甚至連路邊停了幾輛車、有什麽遮擋物或者阻礙物都畫得一清二楚。李誠越看越覺得欽佩不已:“沈先生,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張地圖是沈十安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結合圖書館內已有的h市市區地圖畫出來的,因為周圍樓層普遍偏高,有些細節必須站在圖書館樓頂才能看得見,即必須等到第八層清理出來,這也是他在圖書館內停留這麽久的原因之一。想安全離開,那就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他可不打算拿自己和小孩兒的生命冒險。苗首富心裏也十分佩服:他以為這位小老弟整天帶著孩子到處晃是閑著沒事幹,哪裏知道人家不聲不響幹成了這麽大一樁事情,再聯想一下那些每天混沌度日吃了睡睡了吃,光等著救援隊來救的幸存者,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啊。沈十安拿著一隻鉛筆,接著之前說到的繼續往下講:“客機墜毀地點在圖書館南邊的廣場外圍,受爆炸聲吸引,南麵、東南、西南這三個方向聚集的喪屍最多,而北麵則相對較少,咱們如果離開的話,從北邊走生存幾率最大。”得知他準備離開之後,李誠的加入在沈十安預期當中,但苗首富能有這個決心,離開安全堅固的圖書館,衝入喪屍海踏上不歸路,卻有些出乎沈十安意料。按照苗首富自己的說法,“我這個人吧吃苦受累沒問題,但那得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業,跟在別人屁股後頭裝孫子,必須搖尾乞憐做牛做馬才能吃上一口飯,那我幹脆餓死。”人餓到極致的時候,身體會自動消化內髒,那種感覺比被喪屍咬死也好不到哪兒去。還不如豁出去搏一搏。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沒有任何人願意嚐試在他們眼裏,放著好好的避難所不待,偏偏要出去跟喪屍大軍近距離接觸,和自殺有什麽區別。而且外麵的情況還不一定比圖書館強,就算僥幸沒被喪屍咬死也可能死於無數種其他情況,哪裏比得上圖書館有食物有水源,隻要等待救援隊到來就可以了。其他人的想法沈十安管不了,也沒那個心思去管,用鉛筆在圖書館北麵畫了一條線:“我們從二樓的窗戶下去,大約五百米之外就有一座環形的半封閉式人行天橋,喪屍不會爬樓梯,隻要能衝到天橋上咱們就暫時安全了,”他又在人行天橋東邊的一個洗車店上畫了一個圈:“我的車就停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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